“小晚,1+1等于几?”
柳小晴一脸严肃,紧紧盯着小晚,等她说出答案。
小晚噘嘴,有些不耐烦:“仙女姐姐问过了,我说等于2,你们好烦,小晚是最聪明的!”
“对对!”醒过来的柳小晴发现小晚活蹦乱跳自然是万分惊喜,后面千萝小姐又告诉小晚不再神魂残缺,也算是因祸得福。
千萝迟疑:“不过,灵根……”
柳小晴紧紧抱着柳小晚,对着千萝跪下来:“我知道我不应该跪千萝小姐,可是我真的很感谢您!是你救回了我,找回了我的父母,现在又让小晚安然无恙回到我身边。”
“千萝小姐,谢谢您。”
千萝赶紧上前搀扶她,扶着一大一小起来,摇头:“你也杀死了江千峰林天涯,也刺了燕不凡一剑,他们是你自己杀死的。”
“不用安慰我了,千萝小姐,我知道没有你的帮助,我怎么可能引气入体,还能出现在他们面前,给予他们最后一击。”
柳小晴红着眼眶,抱着失而复得妹妹,笑着流泪:“是您拯救了我,拯救了我们一家。”
“至于灵根,我也不奢望,只要小晚此生平平安安就好。”她亲着小晚的额头,动作极为轻柔,眼神流露出满满的爱意。
两姐妹相依为命,紧紧拥抱,柳小晴牵起柳小晚的手,准备回到柳家村,迎着晨曦出发,纵然风尘仆仆,也不想停歇。
回家,回家……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团聚更好更幸福的事情。
千萝也不多说什么,轻轻抬头,露出雪白而清丽的脸颊,眉间也染着淡淡的喜悦,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终于结束了这匆忙奔波逃亡之路。
“轰——”
她轻轻挥一挥翠绿衣袖,轻纱之下紫色火焰猝然亮起,幽冥紫焰恣意燃烧,熊熊大火烧光了断垣残壁的宫殿遗址。
顷刻间变成紫色粉尘,冷风一吹,它们将飘向大山大河,溪水林间,无忧无虑去了。
正如此刻的她,遥望山翠水长,云海尘清,此身如天地一虚舟,何处不自由?
出发!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柳家村!
——
“小晴,打电话过来说她们今天就会到,你说小晚现在还认不认得我们吗?”
柳芸娘站在村口,一脸忐忑不安地踱步,同时期待地张望,期待看向村口。只要有人经过,她定然露出一脸欣喜。
但是发现不是自己期待的人后,又一脸失望。
柳樵子手里捏着新做的兔子木雕,栩栩如生,一双红眼睛还是红宝石做的,他没有什么钱,这两宝石是在九区矿场无意中发现的,就带回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柳樵子擦了擦兔子木雕,动作细致而轻柔:“我没有什么手艺,给小晚做的兔子木雕,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柳芸娘拉着丈夫的手:“我今天铺好了床,小晚和小晴的被褥都是新买的,上面都是小晚喜欢的兔子,我还把小晚的兔子玩偶洗了又洗,已经是干干净净的小白兔了。”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知道小晚……”
“会不会怪我们……”怪他们不见踪影,失踪多年。
当两个人忧心忡忡的时候,远方传来一声欢快而喜悦的声音:“妈!爸!我们回来了!”
他们赶紧擦了擦眼泪,抬头望去,只看见小晴风尘仆仆,运用兰花轻身术,飞快跑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娃,瘦得很,一看就是这些日子受了不少苦。
可是她乖巧又可爱,揪着小晴的衣服,一句话都不说,眼睛大大的,圆圆的,像透明的玻璃珠,清澈透亮,乖乖地等着小晴停止使用法术。
“小晴……”柳芸娘擦了擦手,局促不安地打招呼,实际上目光全在柳小晚身上。
柳小晚从姐姐的怀里冒出头,就看见对着她挤眉弄眼的一对夫妻,姐姐说这是她的爸爸妈妈,他们之前被坏人骗了,好几年都没有回来,现在被仙女姐姐救了,所以回来了。
所以……
姐姐说要有礼貌,不能让爸爸妈妈伤心,要叫人。
她张了张嘴,在柳小晴的鼓励下:“……”
“小晚!”柳小晴板着脸,“姐姐刚刚说什么了?都忘记了?”
她看见了爸妈失落的眼神,想来他们很希望和小晚说话拥抱,像正常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子。
可是小晚天生神魂残缺,根本不记得父母,现在因祸得福,反而有了正常小孩的小情绪,别扭。
是的,小晚一想到看见陌生的夫妻就要叫他们爸爸妈妈,她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爸爸妈妈的记忆。
她不想叫……
小晚躲在了小晴的身后,用小晴的衣服挡住自己。柳小晴一脸尴尬,只能安慰父母:“一定是我赶路太着急了,所以小晚有些疲惫。”
柳樵子木讷的脸上挤出笑:“是啊……我们都忘记了,你们赶了好几天路,九区市中心一定很远吧。”
柳芸娘一脸不放心地拉着女儿的手:“是啊,你们都没有乘坐大巴,而是运用法术去的,肯定很消耗灵力。听你在电话里说,还和区长打了一架。我们真的很担心你,但是我们都是凡人,帮不上你什么忙。”
“你们别这么说。即便你们是凡人,你们也是我的父母,我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柳小晴握紧父母的手,调皮一笑,“爸妈,你们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们养育了我,有我这么厉害的女儿,你们应该感到骄傲呀!”
柳芸娘和柳樵子听完,噗嗤一笑,没有想到多年未见的小晴变得这么乐观开朗。捂着嘴笑了一阵之后,他们心底却泛起一阵苦涩,他们知道,小晚丢的时候,小晴才最着急的。那个时候他们还不在小晴身边……
小晚虽然回来了,神魂完整了,像一个普通小孩,但是她的灵根……再也回不来了。
一家四口抱在一起,久久无言。
最后,是柳小晴主动说:“小晚,爸爸妈妈给你烧了你最喜欢吃的大鸡腿,开不开心!”
小晚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立即蹦起来:“我要吃大鸡腿,我要吃红烧肉,我要吃大虾,大螃蟹!”
“好,爸爸妈妈都给你做!”柳芸娘和柳樵子这才相视一笑,现在小女儿和他们生分,那又有什么要紧的,将来的日子还很长,他们一家人总会在一起的,他们要重新做回合格的父母。
“对了,怎么没有看见千萝小姐?”
“哦,对了,你怎么也没和我说佩兰阿姨的事情,她有没有找到她女儿,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柳小晴叹了一口气,对着父母期待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告知了真相:“佩兰阿姨……她不在了。”
闻言,柳芸娘瞳孔一缩:“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柳小晴只能说出了前因后果:“佩兰阿姨为了报仇没有上大巴,她亲手杀死了赵永超之后,便跟着千萝小姐一起返程。但是没有想到路上偶遇了九区的大长老和二长老,佩兰阿姨为了保护千萝小姐,不幸去世。”
“千萝小姐侥幸活下来了,但是自责不已。于是前往天上阁找寻孙如霜,最后得知孙如霜可能在第7区……”
柳芸娘几乎含着泪,听完了这一段,颤抖地倒在了柳樵子怀里,悲痛欲绝:“那她的……尸体……”
柳小晴也跟着难过:“千萝小姐把她收进了储物袋,想要回来在她的家乡安葬她。现在应该在寻找她的家乡位置。”
“可是……她除了说女儿如霜的事情,很少说自己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家乡具体位置,只是记得离我们村很近。也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房屋还在不在。”
她捂着胸口,几乎昏厥,佩兰那么好的人怎么就……她这个人太犟了,如果当时和他们一起上大巴,不执着于报仇,就不会……
柳芸娘没有想到当时的匆匆一别,已经是最后一面。佩兰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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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见了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别人家也是和和美美,而她孤家寡人,愈发思念自己的女儿,心中仇恨也如江水奔涌而来。
柳芸娘哽咽地说:“这也不怪她,是她的决定,我们也应该尊重他,如果我是佩兰,看见女儿被……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柳小晴搂着她,就连懵懵懂懂的小晚也搂着眼前陌生的妈妈:“别生气,小晚在你身边。”
“小晚……我的女儿……”柳芸娘蹲下身,泣不成声,抱着小女儿,贴着她冰冷的脸颊,悲痛又欣慰。
虽然没有听见小晚叫她妈妈,但是能听见小晚和她说话就感觉幸福,心中泛起一阵温暖,熨帖欣喜。
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她再也不想离开自己的两个女儿,没有比一家人在一起更快乐了。
夜晚降临,冷风瑟瑟,一家四口回到小屋里吃饭,木屋收拾得很干净,门口有精心打理的花圃绿植,一条铺着光滑的鹅卵石通向大门。
打开门灯火通明,门口是崭新的鞋架,可爱的兔子拖鞋,再往前看去,昏黄的灯光下,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雾气氤氲着中年女人带着细纹的眼角,显得格外慈爱。
“张婶!”“婶婶!”柳小晴和柳小晚惊喜地叫出声,张阿姨也在!
张桂华解开围裙,张开手臂,小晚就企鹅走路一样闯进了她的怀抱,撒娇搂着她的脖子:“婶婶,小晚想你了!”
“哎,我也想你!小晚!”她一脸心疼地抱着小晚,听着柳家父母讲完了小晴和小晚的故事,她顿时觉得心惊肉跳,小晚那么小,就要遭那么大的罪。
也算是因祸得福,小晚终于能够像普通小孩一样,可是她的灵根……
“你看看都瘦了!”她用粗糙的手掌拂过两个女孩的脸,目光温柔似水。虽然她们真正的父母回来了,但是她始终把她们当做自己的孩子。
小晴也抱着许久不见的亲人,红了眼眶:“我也好想你……”
这些日子在外漂泊,在外逃命,她为了小晚和千萝小姐的确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也思念父母和张婶,有了亲情,才有了家,有了人生的羁绊。
不管是修炼多少年,她心中永远最记挂的就是父母亲人。
“好啦,好啦,你们最腻歪!”柳芸娘假装生气,坐下来捧着碗。
小晚不懂,歪着头,在张婶的鼓励下,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手:“别生气……”
“妈妈……”
柳樵子惊喜:“小晚!”
柳芸娘抱着小晚,欣喜若狂:“你再叫一声!”
她几乎要跳起来,把小晚举高高!她的女儿!她的小女儿,终于叫自己了!
“小晚,还有爸爸呢!”柳樵子举着兔子木雕,腆着脸凑上来,沉默寡言的脸上努力作出温柔的模样。
“噫!”小晚嫌弃得撇过头,搂着妈妈的脖子,吐槽,“爸爸!臭!”
“哈哈哈!听见没?你女儿嫌你臭,赶紧去洗洗澡!”柳芸娘乐得开怀大笑,指着丈夫说话。
但是柳樵子哪里听见后面这个字,只听见前面一句“爸爸”,就让他露出傻不愣登的憨厚笑容:“嘿嘿,小晚叫我爸爸了!”
“好了!爸妈!赶紧吃饭吧!”小晴捧着碗,看着眼前一桌好菜,“你们俩不会让张婶做晚饭吧?不是说你们做的什么红烧鸡腿吗?”
柳芸娘:“哪有哪有?你看看这是我做的红烧鸡腿,这是你张婶儿做的红烧肉!还有你爸爸做的糖醋排骨!”
柳樵子:“小晴,小晚,你们快尝尝,到底谁做的最好吃?”
张桂华嘴角上扬:“哎呦,还比起赛来了,那我肯定是第一名呀!”
泛黄的灯光下,一家五口终于开开心心吃着饭菜,父母的眼角已经落满了岁月的沧桑,粗糙的掌心犹如老树皮般刮人,但是小晴很喜欢这样的触感,让她感觉很温馨、很幸福。
即便说一万次幸福,也不足以表达她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