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管家提醒，卫斯理最后还是决定，享受完了珍贵的幻梦烟草再去见那些低贱的商人。
商人送来的宝石质量往往也就那样，再加上思思最近一直在地下室，他并不担心会被她发现自己怠慢。
而艾西雅本来的打算也不是卖宝石。
她不想闹出太大的阵仗。
在借用商人的身份靠近宅子之后，她便直接使用了潜行时的魔法，早在管家离开宅邸前的空地时，带着二人也同步跟上了他。
卫斯理的财力显然比修斯要高许多，在跟着管家的前半段，艾西雅看到了许多与来自克罗风格还有许多其他风格的各种“艺术品”。
不过这些可丝毫没有影响到艾西雅的判断。
根据痕迹的指引，被拖拽的印记一直帮着他们找到了一个隐秘的房间。
印记在一个装满了杂物的箱子前消失，明示着这房间连通这某个地方。
西蒙斯：“搬开这里。”
柏林纳应声将箱子搬到一边，可箱子之下并没有任何入口或是标记。
一阵突如其来的微风吹过地面，魔法阵便显露出来。
西蒙斯站在一侧，微微抬手，“下方并无陷阱。”
艾西雅踏进法阵，身后的两“人”也迅速跟了上来。
新传送到达的地方扔在卫斯理的领地之内，甚至还在宅邸的范围。
某个魔法师使用魔法在宅邸之下的百米处挖掘出了一个地下房间，而魔法阵正是通往这里。
在达到地下房间的第一时间，艾西雅便下意识抬起了头。
前世身为人类的影响还残存一丝，在这种时刻她下意识浮起一个念头：如果这里坍塌的话……
不过这样的念头就像是海面上浮起的一丝泡沫，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是另一股浓烈到极致的香味随着外人的进入拍打过来。
泛着金光的护罩很快出现在艾西雅和柏林纳的四周，但因为西蒙斯现如今只是空有生物的外表，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些“香”到极致的气味，导致二人还是闻到了一些。
艾西雅本来便习惯了各种香气环绕倒还好，可柏林纳就不一样了。
他不仅拥有正常的鼻子，还是嗅觉极为灵敏的犬兽人，在闻到香味的第一时刻便皱起五官。
这种冲击真不是半兽人能受得了的。
柏林纳以最快的速度平复自己的表情，期间也回味分析了这股气味。
看似香味极浓的封闭房间中根本只是用香剂压制了另外的一种潮湿腐臭的腥气，而柏林纳正好知道它的来源。
“这种香味之下的某种不太好闻的味道，我曾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领主的妻子就在这里。”
还记得他小时候因为要躲避“哥哥”们的欺负而躲进了一个房间，那个房间中便弥漫着一种香味与这种腐臭混合的味道。
柏林纳原本并不在意，结果却被发现半兽人进到自己房间里的女人要求打死。
最后还是母亲求领主饶他一命，但作为代价，他从那以后都不能再进入领主的府邸。
西蒙斯也在观察四周后说道：“这里有美貌缝制魔法的痕迹。”
所谓美貌缝制魔法，便是将其他同种族生物的皮肤缝制在自己的身上。
这项魔法需要对魔力极为细致的操作，还要会寻找不会出现排异的特殊天赋。
但这种魔法并不会带来长寿的效果。
在极为高超的魔法操作下，最里层房间的也并未注意到自己隐秘的场所已经有人入侵进来。
在地下房间的最里层，周围仍旧有一层用于防护和感知的魔法。
无需艾西雅自己操作，防护魔法的屏障已经被动打开。
她踏入进去，里面一层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门，入目便是一个类似前世手术台一样的配置，中间有一个床一样的建筑，四周摆放着艾西雅同样不了解的“仪器”。
除此之外，并无“思思”的身影，又或者说，这里并没有他们三个之外的生命体。
在得到同意后，西蒙斯便从房间左侧开始，按照顺序观察了起来。
左边是一排几个开放式连接在一起的柜子，柜子里的东西西蒙斯几乎都认识。
“王，从左面起大部分魔药都应用于美容与防腐，像是这瓶绿色的灵粉，是在将树精的核心研磨中保持输入青春的魔法制作而成，在千年前并不算少见，但在千年后，恐怕是比较稀有的材料；还有这个，这个是花仙子的翅膀，敷在脸上能够抚平人类皮肤老化造成的皱纹……”
西蒙斯快速分辨出右侧和前侧的物品用途，而柏林纳则在角落中嗅到了熟悉的气味。
柏林纳不敢多想，下意识看向艾西雅。
他并没有求助的心，但在此时的茫然下，他下意识的动作只有看向自己的主人。
艾西雅早在进入地下室后就更多关注起了柏林纳，此时见他看向自己，立刻转过头去。
西蒙斯适时停下介绍。
柏林纳指着被挂在那里的一处，声音听不出波动，“小姐，这里是我母亲的气息。”
而那被柏林纳指着的，赫然是一块已经被裁剪好的“美貌布料”。
浅粉色的布料被放在了上等品的玻璃罩子当中，但即使如此，拥有优秀嗅觉的犬兽人依旧能够闻到从缝隙中飘出来的细微的味道。
而艾西雅，她看着这布料，陷入沉默。
西蒙斯曾经说过，裁剪美貌缝制产物的时候，被裁剪者必须是活着的。
死物无法与活着的人类融合。
西蒙斯也看了过来。
他走上前来挡住在了玻璃罩的前面，微微躬身，“王，虽然那个时候柏林纳并不在您的麾下，但我认为，这依旧可以是一个合适的理由。”
艾西雅微微按捺心中的情绪，根本无心思考，“嗯，是要帮柏林纳复仇。”
西蒙斯闻言，与气氛相悖的露出了温雅的笑容，“我已经收集了那名法师的气息，这里的所有物品对于现在的埃菲尔来说应该算是比较值钱的东西，是否可以带回魔王城呢？”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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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眼前的面皮，这个房间里还有许多值钱的东西。
可……
艾西雅看着沉默的犬兽人，即使没什么表情的变化，但却已经能从眼神中感受到情绪的低落。
房间内所有的面皮突然都染上了突然出现的火焰。
这火焰来的神秘又快速，眨眼间就破除了上面的防护咒语，将它们尽数销毁。
艾西雅也见到这一幕，难得愣了一下。
也许是因为心中太过震撼，她第一次没有刻意引动，魔法就被动出现。
但她都做了什么啊……
把柏林纳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点都给烧干净了。
艾西雅已然要开口道歉，但在那之前，柏林纳却低下了头，“感谢您的仁慈。”
如果不是冕下帮他做下决定，柏林纳也不知道，他是该烧掉母亲留下的痛苦证明，还是留下它作为自己思念与后悔的象征。
那燃烧殆尽的东西就像是他过去的人生，是该烧毁却又无法销毁的时间。
可艾西雅难以理解兽人的想法，她错愕地看着柏林纳去帮西蒙斯收起其他的材料，很久之后才低声道歉。
尽管不是特意的，但艾西雅知道，以柏林纳的耳力，他听得见。
……
从地下房间出来的时候，领主卫斯理也终于要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了。
艾西雅的目的已经达成，魔法感知中对方依旧慢吞吞的便准备直接带着商队离开。
而在离开宅子路过院子的时候，感知中突然出现了一抹特别的色彩。
顺着这色彩过去，艾西雅发现这里是关押新奴隶的地方。
拉奇思自己的产能到底有限，再加上这里盛行着明面上的人口买卖，所以也有许多其他国家的人被卖到这里。
艾西雅并不知道这抹独特色彩来自哪个国家，只是站在对方的面前，好奇看她。
西蒙斯也是跟着艾西雅过来才注意到奴隶中的少女，一时间感慨，“哎呀，这里居然有一个自己就能使用魔法的人类。”
艾西雅回过头，计谋得逞的西蒙斯立刻露出的笑容解释，“王，人类并非只能依靠其他魔法生物才能使用魔法，和许多魔法生物一样，人类中存在大量无法使用魔法的个体，因为繁衍得太多了才显得能够使用魔法的人才是少数。
当然，和其他魔法生物不同，人类可以得到其他魔法生物的魔法作为助力，而其他魔法生物几乎无法使用其他魔法生物给予的祝福。”
被一起关押在棚子里的少女呆呆看向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三“人”，听着站在后面一点的耀眼的男人讲了一串她半听懂又听不懂的字眼，饥饿多天而昏沉的脑袋突然闪过一丝清明。
她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同伴”面对突然出现的“人”好像看不见一样没有一点反应，动作猛地靠近最前方的有着深渊一样黑发的女人。
魔法阻截了她的动作，同时将她拉入了那不被看见的范围当中。
来不及多想，少女慌乱地开口，“救、我？求您……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