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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调解智慧

作者:梦幻蓝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巴黎文化展的筹备工作刚启动,务婆就病倒了。


    龙安心接到吴晓梅电话时是凌晨三点。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务婆发高烧,一直在说胡话...村医说可能是肺炎...


    "


    他胡乱套上衣服就往务婆家跑。十月的夜风已经带着刺骨的寒意,月亮躲在云层后面,只有手电筒的光照亮泥泞的山路。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更添几分凄惶。


    务婆的吊脚楼里挤满了人。吴父在火塘边熬药,几个寨老围坐在内室门口低声诵经,吴晓梅和村医守在床边。龙安心挤进去时,看见老人躺在床上,脸色灰白得像旧报纸,呼吸急促而浅薄。与几天前答应去巴黎时的精神判若两人。


    "怎么样?


    "龙安心轻声问。


    村医摇摇头:


    "肺部感染,年纪大了...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吴晓梅拉着龙安心走到外间:


    "务婆醒时说,想见你。


    "


    "我?


    "


    "她说有东西要交给你。


    "


    内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歌声。龙安心和吴晓梅赶紧回去,发现务婆半睁着眼睛,干裂的嘴唇轻轻开合,唱的是《开天辟地歌》的片段——蝴蝶妈妈产下十二个蛋,孵化出雷公、龙、虎、蛇...以及人类始祖姜央。


    歌声断断续续,时而变成无意义的呢喃,但老人的手指始终在床单上划着什么图案。龙安心仔细辨认,发现那似乎是星辰纹的轮廓。


    "她在担心巴黎展览的事?


    "龙安心小声问。


    吴晓梅摇头:


    "不只是展览...那首《开天辟地歌》全本五千多行,会完整唱的只有务婆了。如果...


    "她哽住了,没说出那个假设。


    龙安心突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务婆不只是个普通老人,她是活着的文化宝库,储存着苗族几千年的历史记忆。一旦她离去,那些没有文字记载的古歌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再也串不起来。


    "我们得录音,


    "他脱口而出,


    "趁现在还来得及。


    "


    村医抬起头:


    "以她现在的状态...


    "


    "哪怕只录一段!


    "龙安心已经掏出手机,


    "晓梅,你问问务婆,愿不愿意现在唱几句,我们录下来...


    "


    吴晓梅俯身在老人耳边用苗语说了几句。务婆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挣扎着要坐起来。众人连忙扶起她,在背后垫上枕头。


    老人虚弱但坚定地摇了摇头,指向墙角的老式樟木箱。吴晓梅会意,取来箱子里的一本空白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她不肯用手机录,


    "吴晓梅翻译道,


    "说古歌必须用钢笔写在好纸上,这是规矩。


    "


    龙安心想起非遗申请时务婆坚持手写谱系的情景。对老人来说,某些仪式感比效率更重要。他迅速调整方案:


    "好,晓梅你负责记录歌词,我用专业设备录音做备份,张明可以...


    "


    "张明去省城买药材了,


    "吴晓梅说,


    "一时回不来。


    "


    "那就我们俩。


    "龙安心跑回合作社,取来录音设备和笔记本电脑。


    当他们回到务婆家时,老人已经被扶到火塘边的藤椅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吴父在火塘里添了几块枫木,火光映在务婆沟壑纵横的脸上,给她镀上一层短暂的红润。


    "开始吧。


    "吴晓梅打开笔记本,钢笔吸饱墨水。


    龙安心调试好录音设备,比了个ok的手势。


    务婆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虽然微弱,却出奇地清晰有力。那不再是病榻上的呻吟,而是一位歌师庄严的吟诵——苗族创世史诗《开天辟地歌》的第一章。


    "云雾生下蝴蝶妈妈,蝴蝶妈妈生下十二个蛋...


    "吴晓梅快速记录着,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龙安心则盯着录音设备的电平表,确保每个音节都被清晰捕捉。


    录制进行了约十分钟,务婆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停下来喘息,吴晓梅赶紧递上药茶。老人啜饮几口,坚持继续。


    第二章讲述的是鹡宇鸟孵蛋的故事。务婆的嗓音变得更加嘶哑,但音调依然准确。龙安心注意到,每当唱到关键情节,老人的手指就会不自觉地做出相应动作——模仿蝴蝶振翅、鹡宇鸟翻蛋...仿佛整个人都回到了创世之初的神圣时刻。


    突然,务婆剧烈咳嗽起来,歌声戛然而止。她弯下腰,痛苦地捂住胸口。吴晓梅连忙拍背,村医上前检查,示意暂停录制。


    "今天就到这里吧,


    "村医低声说,


    "太耗神了。


    "


    务婆却抓住吴晓梅的手腕,用苗语急切地说着什么。龙安心听不懂,但从吴晓梅惊讶的表情判断,内容非同寻常。


    "她说...


    "吴晓梅转向龙安心,


    "要我们明天带三样东西来:一块新白布、一包盐巴,还有...合作社最好的录音笔。


    "


    龙安心一头雾水,但还是点头答应。务婆又说了几句,便疲惫地闭上眼睛。村医示意大家退出,让老人休息。


    "她说什么?


    "走到院子里,龙安心忍不住问。


    吴晓梅的表情复杂:


    "务婆说...她梦见蝴蝶妈妈来召唤了。时间不多,要用捆歌的方式把最重要的传下来。


    "


    "捆歌?


    "


    "一种古老仪式。歌师预感自己将死时,会选一块干净的白布,边唱边把毕生所学的歌捆在里面,传给下一代。


    "月光下,吴晓梅的眼中闪着泪光,


    "她说巴黎太远了,等不到了...


    "


    龙安心胸口像压了块石头。他抬头望向务婆的窗口,那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映出老人佝偻的剪影。


    "那我们就抓紧每一分钟,


    "他坚定地说,


    "明天一早就开始全面录制。


    "


    第二天清晨,龙安心带着合作社最好的录音设备和一沓新笔记本来到务婆家。令他惊讶的是,张明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调试一套复杂的录音系统。


    "你怎么...?


    "


    "吴晓梅半夜打电话,


    "张明指了指眼圈下的青黑,


    "我包车赶回来的,顺便从学校借了这套专业设备。24bit


    96khz采样,足够保存最细微的音色变化。


    "


    龙安心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屋内,务婆的状态比预期好。高烧稍退,精神也清明许多。她坐在火塘边,身上盖着那件旧苗衣,正在对吴晓梅口述什么。看到龙安心进来,老人招招手。


    "务婆说,


    "吴晓梅翻译道,


    "今天先从《洪水滔天》开始,这是最紧急的。


    "


    "为什么?


    "


    "因为全寨只有她记得完整版本。其他歌师最多会唱几百行,她能唱一千五百多行,包括所有支系变体。


    "


    张明小声嘀咕:


    "一千五百行...得录到什么时候...


    "


    务婆似乎听懂了,突然用生硬的汉语说:


    "三天。我,三天唱完。


    "


    龙安心和张明面面相觑。三天录制一千五百行古歌,对九十二岁的病人来说简直是玩命。但老人眼中的决心让他们无法反对。


    准备工作迅速就绪。张明的专业设备架在角落,确保收录最佳音质;龙安心用手机做备份录音;吴晓梅负责文字记录;吴父则随时准备熬药和食物。务婆要求的白布、盐巴和合作社录音笔也摆在旁边的小桌上,用途暂时不明。


    录制开始前,务婆做了个简单仪式。她将盐巴撒在火塘边,用苗语念了一段祷词,然后示意可以开始了。


    《洪水滔天》讲述的是苗族先祖在灭世洪水中幸存的故事。务婆的嗓音虽然沙哑,但一开口就仿佛变了个人——音调抑扬顿挫,时而高亢如雷,时而低沉如地鸣。即使听不懂歌词,也能感受到那种磅礴的叙事力量。


    "...姜央种下葫芦籽,三天长叶,七天爬藤...


    "吴晓梅的钢笔飞速移动,不时停下来确认某个词的写法。龙安心这才意识到,将口传史诗转化为文字有多困难——很多古苗语词汇根本没有对应汉字,只能音译或创造新字。


    录制持续了约两小时,中间休息了三次。务婆每次停顿都精确地记住中断的位置,下次接着唱分毫不差,就像一台精密的录音机。龙安心不禁想起父亲说过,老木匠看一眼木料就知道能做什么,那是几十年经验积累的直觉。务婆对古歌的掌控,何尝不是如此?


    中午时分,录制被迫中断。务婆突然剧烈咳嗽,痰中带血。村医坚决要求休息,老人挣扎了几下,终于屈服于身体的极限。


    趁务婆午睡,龙安心三人回到合作社整理上午的录音。张明将文件导入电脑,惊讶地发现频谱分析显示,务婆的歌声中含有大量次声波成分。


    "这解释了为什么听她唱歌会有全身共振的感觉,


    "张明指着屏幕上的波形图,


    "次声波能直接影响人的神经系统。古代歌师可能无意中发现了这种声学技巧,用来增强史诗的感染力。


    "


    吴晓梅若有所思:


    "老人们常说,真正的歌师唱《洪水歌》时,能让人感觉地面在晃动...原来不是比喻。"


    "更神奇的是这个,


    "张明打开一段频谱图,


    "务婆每次唱到雷公发怒时,声波频率都会出现特定变化,就像...


    "他搜索着词汇,


    "就像在模拟雷电的声学特征!


    "


    龙安心突然想到什么,翻开笔记本:


    "你们看,务婆唱到洪水上涨时,音调也是由低到高,完全符合水位上升的意象...这不仅仅是歌,这是用声音构建的全息历史!


    "


    三人沉浸在发现的震撼中,直到吴父来电话说务婆醒了,坚持要继续录制。


    下午的录制比上午更加艰难。务婆的声音明显虚弱,有时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喘息。但她拒绝缩短或简化任何段落,坚持按照传统唱完全本。吴晓梅记录到手腕酸痛,换了几次手姿势;张明则不断调整麦克风位置,捕捉每一丝细微的声波。


    傍晚时分,录制完《洪水滔天》的第三章,务婆突然陷入半昏迷状态。村医紧急施救,同时委婉地表示要做好最坏准备。龙安心和吴晓梅守在床边,而张明则赶回合作社备份今天的录音——万一老人挺不过今晚,这些就是绝唱了。


    深夜,龙安心在务婆家的火塘边打盹,突然被吴晓梅轻轻推醒。


    "她醒了,


    "吴晓梅眼睛红肿,


    "说要见你。


    "


    内室里,务婆靠坐在床头,看起来比白天精神些。她示意龙安心靠近,然后从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


    "给你,


    "吴晓梅翻译道,


    "等她不在了再打开。


    "


    龙安心接过布包,轻飘飘的不知装着什么。他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哽在喉头。务婆似乎理解,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然后指向录音设备。


    "她问...明天能不能录《蝴蝶歌》?


    "吴晓梅的声音颤抖着。


    龙安心用力点头:


    "当然。您想录什么就录什么。


    "


    务婆露出满意的表情,又说了一串苗语。吴晓梅翻译时明显在强忍泪水:


    "她说《蝴蝶歌》是最重要的,因为...因为蝴蝶妈妈会带她回家。


    "


    后半夜,龙安心回到合作社,发现张明趴在电脑前睡着了,屏幕上还显示着音频分析软件。他轻手轻脚地打开务婆给的布包——里面是一把古老的铜钥匙和一张纸条,上面用汉字歪歪扭扭地写着:


    "鼓楼,地砖,左三右四。


    "


    "这是...?


    "龙安心完全摸不着头脑。钥匙可能是开鼓楼门的,但


    "左三右四


    "是什么意思?


    他没时间深想,因为天已微亮,新一天的录制即将开始。龙安心收好钥匙,决定等合适时机再探究其含义。


    出乎所有人预料,务婆第二天状态明显好转。烧退了,呼吸也平稳许多。她甚至自己梳了头,戴上那枚银牌,庄严地坐在火塘边的藤椅上,仿佛要出席什么重要场合。


    "今天录《蝴蝶歌》,


    "她通过吴晓梅宣布,


    "最完整的版本。


    "


    录制开始前,务婆做了件奇怪的事。她将那块新白布铺在膝上,把合作社的录音笔放在中央,然后撒上一小撮盐巴,最后用布包起来,打了个复杂的结。


    "这是捆歌仪式,


    "吴晓梅低声解释,


    "象征性地把歌声捆在布里,传给后人。


    "


    务婆开始吟唱《蝴蝶歌》时,龙安心感到一阵莫名的战栗。与《洪水滔天》的磅礴不同,这首歌温柔而神秘,讲述云雾生下蝴蝶妈妈、蝴蝶妈妈产下十二个蛋的创世故事。老人的嗓音虽然沙哑,但旋律中的生命力丝毫未减,仿佛真的有只无形的蝴蝶在房间里飞舞。


    录制进行到中午,务婆突然停下来,要求看龙安心昨天收到的钥匙。她摩挲着那把古旧的铜钥匙,说了几句苗语。


    "她说,


    "吴晓梅翻译道,


    "这把钥匙开鼓楼的地窖,里面有些老东西,对你理解古歌有帮助。但必须在...在她走后才能打开。


    "


    龙安心喉咙发紧:


    "请告诉务婆,我们一定会好好保存她传授的一切。


    "


    老人似乎听懂了,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继续唱歌。下午的录制比预期顺利,到傍晚时,《蝴蝶歌》全本录制完成。务婆虽然疲惫,但神情满足,仿佛卸下了重担。


    第三天清晨,龙安心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吴晓梅站在门外,脸色苍白:


    "务婆又发烧了,但坚持要录完最后一部《迁徙歌》。


    "


    录制在紧张的氛围中开始。务婆的声音比前一天虚弱许多,但依然准确无误地唱出《迁徙歌》的每个音节。这首歌讲述苗族先民从中原南迁的苦难历程,充满地名、路线和生存智慧的描述。龙安心注意到,每当唱到关键地理标记,老人就会在膝上的白布上打个结,仿佛在编织一幅无形的地图。


    中午时分,意外发生了。务婆唱到一个叫


    "浑水河


    "的地方时,突然语塞,眼睛茫然地望向远处。吴晓梅轻声提醒了几句,老人却摇摇头,用苗语说了些什么。


    "她说...唱错了,


    "吴晓梅困惑地翻译,


    "这不是我们支系的《迁徙歌》,是她在梦里听来的另一种唱法...


    "


    张明惊讶地停下录音:


    "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不同版本?


    "


    务婆似乎陷入某种回忆,喃喃自语着。吴晓梅边听边翻译:


    "她说十几岁时,有个从西边来的歌师路过寨子,唱了这种不一样的迁徙歌。当时觉得新奇就记下了,后来才知道那是川黔滇苗族的变体...


    "


    龙安心和张明面面相觑。这意味着务婆不仅掌握本地支系的古歌,还意外保存了其他支系的变体!这种跨支系的口传资料在学术上极为珍贵。


    "录下来!


    "龙安心急切地说,


    "全都录下来!


    "


    录制继续,但务婆的体力明显不支。唱到三分之二处,她的声音突然中断,头无力地垂到胸前。众人惊慌失措,村医紧急检查后说是过度疲劳导致的昏迷,需要立即静卧。


    录制被迫暂停。龙安心三人回到合作社整理已录制的素材,心情复杂。三天来,他们记录了《洪水滔天》全本、《蝴蝶歌》全本和《迁徙歌》的大半,总计超过八小时的珍贵音频。但《迁徙歌》的缺失部分像一道未完成的拼图,令人揪心。


    "已经很难得了,


    "张明试图乐观,


    "这些资料足够语言学家研究好几年...


    "


    吴晓梅却摇头:


    "《迁徙歌》不全就像路只修了一半。最关键的渡过黄河、分散支系的部分都在后面。


    "


    夜深了,龙安心独自在合作社办公室整理资料。突然,手机响了——是吴晓梅,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


    "务婆醒了!她坚持要现在唱完《迁徙歌》!


    "


    龙安心抓起设备就往务婆家跑。月光下的寨子静悄悄的,只有务婆的窗口还亮着灯。屋内,老人半躺在床上,背后垫着高高的枕头,脸色苍白但眼神清明。


    "她说,


    "吴晓梅红着眼睛解释,


    "梦见蝴蝶妈妈告诉她,今晚必须唱完,不然就永远没机会了...


    "


    龙安心迅速架设好设备,这次只用了最轻便的录音笔,尽量减少对病人的干扰。务婆虚弱但坚定地开始了吟唱,从昨天中断的


    "浑水河


    "继续往下。这是苗族先民大分散的关键时刻,各支系选择不同路线,形成今日的分布格局。


    令人惊讶的是,务婆不仅唱完了本地支系的版本,还坚持唱了那个


    "梦里听来


    "的川黔滇变体。两相对照,就像同一段历史的不同视角,充满微妙而重要的差异。


    录制持续到凌晨三点。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务婆长长地舒了口气,闭上眼睛。但她的手指仍轻轻抚摸着膝上那块已经打满结的白布,仿佛在确认所有歌声都已安全


    "捆


    "好。


    "完成了...


    "吴晓梅泪流满面地翻译道,


    "她说现在可以安心跟蝴蝶妈妈走了。


    "


    龙安心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语言如此苍白。他只能深深鞠躬,表达对这位文化传承者最高的敬意。


    务婆微微笑了,用生硬的汉语说:


    "巴黎...不去了。歌...去了就行。


    "


    三天后,务婆的高烧奇迹般退了。村医摇头感叹这不符合医学常识,但全寨人都知道原因——老人完成了使命,蝴蝶妈妈允许她多留一段时间。


    龙安心将全部录音备份三份,分别存放在合作社保险柜、县文化馆和云端硬盘。吴晓梅则开始漫长的文字转写工作,将那些古苗语转化为汉字和苗文拼音。张明更提交了特别报告,建议学校开设


    "苗族声学遗产


    "研究课题。


    至于那把铜钥匙和神秘纸条,龙安心暂时收了起来。他知道,当时机成熟,鼓楼地窖里的


    "老东西


    "会揭开新的篇章。而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务婆传授的古老歌声,永远在这片土地上回响。


    秋日的阳光透过合作社的窗户,照在桌上那捆


    "歌布


    "上。龙安心轻轻抚摸那些神秘的结,仿佛能触摸到凝固在其中的千年记忆。窗外,务婆正坐在鼓楼前,教孩子们唱一首简单的《蝴蝶歌》童谣。苍老与稚嫩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飘向雷公山蔚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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