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生活真tm健康啊!!!
四点起床。
五点吃斋饭。(素面条拌榨菜)
六点听住持讲佛法。(明明说的都是人话,为啥一个字都听不懂???)
关键是住持讲起佛法一讲就是两个小时起步!!!
(这跟我们老板开早会有什么区别???)
唯一不一样的是老板是pua我们往死里卷,给公司往死里挣钱,住持是cpu众生回头是岸,直接认命,苦海无边,回家吧,孩子。
骆一梵真想他俩现场PK一下。
“阿弥陀佛,佛光光,保佑天下黑心老板全都死光光,早日让我们打工人脱离苦海。”骆一梵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一即是一切,一切即是一”
(什么玩意?这群秃驴一看就是没上过班,大师们,时代变了,别不食烟火了,下山睁眼看看吧,这世道,钱才是一切。)
骆一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偷偷溜下了山。
听佛经时骆一梵要死不活,下山偷吃时骆一梵生龙活虎,一路火花带闪电就杀到了商业街。
奇怪,雪吟怎么在这?
繁华喧嚣的商业街中,只见雪吟躲在其中一个幽暗,僻静的角落里,画纸摊在地上,蹲下专注作画,旁若无人。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难怪大家都叫他画痴!
叮叮铛铛,哐哐,一个小男孩丢了几枚硬币在画纸上。
也是,灰布僧袍,粗布绑腿,一人一狗,皆骨瘦如柴,这谁分得清你是和尚还是乞丐啊!!!
“泽楷,不是教过你了,要有礼貌,给乞丐钱时要轻轻放在他的碗里,不要发出声音。”一旁的大人还在自以为是地教育小孩。
原来全天下的大城市都一样,没有人和人,只有穷和富,虚伪与沉重,工作与活着。
如果他们肯仔细看看那个所谓的‘乞丐’,就会发现,他长得明明更像圣雄甘地好吗!!!
雪吟倒是丝毫不觉,收下硬币后对着那对父子行了合十礼。
“老师父,你在画什么啊?”骆一梵上前打招呼。
“画游萍飞絮,风烟浮木。”
骆一梵顺着雪吟的目光望着路上行人,好家伙,这些人一个个LV包包,一整套名牌衣服,手表,珠光宝气。
完了完了,老师父被秃驴们洗脑成功了,居然以为这些天龙人是漂泊浮萍。
她好奇地站在雪吟后面观察他作画。
说实话,画得真是有点抽象,怎么看,画中人都像是在扣脚,抓虱子,便秘,吐痰……
咱俩看的真是一个景吗?
约莫一两个小时,他可算是画完了,收好纸笔,正欲离开时,骆一梵叫住了他。
“老师父,晌午了,我请你吃午饭吧!”
“可是,这里的饭太贵了,我还是回去吃斋饭吧!”
“别担心,高老给了我一张卡,不瞒你说,我骆一梵现在穷得只剩钱了,老师父,你想吃什么,只管点,咱敞开了吃,补补营养。”
然后,雪吟就带她来到了麦当劳门口。
骆一梵沉默了。(我怎么记着,出家人,好像不能吃肉吧!)
“其实,我不是和尚,我只是半辈子寄住在寺庙,至于头发,几十年前就秃完了。”雪吟看出了她的顾虑。
骆一梵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高阳每年都要给九华寺捐五百万。
高阳大师这是有病吧,有这五百万,你直接给雪吟不就行了,至少,也可以给他买个智能手机啊,吃几顿饱饭啊!!!
骆一梵带着雪吟师父和小柴走进了最近一家麦当劳店,只见她大手一挥,掏出金卡,指着电子显示屏:
“把这些套餐全都上一轮。”
服务员一边接过金卡,一边疑惑,哪来的煞笔,出门没吃药?后面怎么还跟着一个和尚?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和尚要吃肉?
真是世风日下,服务员一气之下将所有套餐中的可乐雪碧全换成了鲜萃咖啡。
雪吟要了十几包糖,一股脑加到咖啡里了,和小柴风卷残云。
“痛快!痛快!”一边吃一边感叹。
骆一梵此刻简直像十万个为什么,一直给高阳疯狂发微信问东问西,结果等雪吟和狗都快吃完了,他也没回。
“老师父,既然你不是修行之人,那你家人呢?”
雪吟脸上露出痛苦神色,好半天,他才说了句:“我早就没有家人了,如今的我,只是飘落到南方的一片雪花。”
骆一梵赶紧转移话题。
“那您是怎么从西北来到了香江,来到了九华寺?”
“其实,我是被命运的大风大浪吹到了香江,索性九华寺不要房租,包吃包住,一呆就是十多年。”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骆一梵又转而给高阳助理发消息,问能不能联系到高阳,她现在有很多事一头雾水。
“要不,您试试在抖音私信里私聊他,我给您发他的小号。”
好家伙,退出微信转战抖音后,高阳先生秒回。
“高阳大师,想问一下,既然你为了雪吟师父,每年给九华寺捐这么多钱,这钱,为什么不直接给雪吟师父啊!”
“有这钱,他都可以在香江买房买车了。”
高阳大师边刷短视频边回复:“想要一心一国的国画,就得有一心一国的生活。”
“可是,雪吟老师父的生活真的很贫乏,平时连杯豆浆都买不起,经常饿着肚子画画。一件僧袍,又是用来穿,又是用来擦脸擦手擦脚。”
“你不懂他,他对于物质所求的并不多,一天能有一口饭吃,便足矣。”
“我认识他几十年,他从没想过什么功成名就,出人头地,他只想着默默把画画好。”
“真不敢想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骆一梵感叹着。
“骆姑娘,不必担心,你所见的,不过是他物质上的匮乏,可在精神上,他可是比你我都富有千百倍。”
“这世道真是怪了,年轻人都怕没有物质,却无人会害怕没有灵魂,更有甚者,会为了金钱出卖灵魂,老夫私以为,后者才是真正的穷光蛋。”
“高阳大师,您不穷,您可能不知道在现在这个社会,没有钱是多可怕,多少人蛀牙了没钱补,近视了没钱配眼镜,身体越拖越残,您看看,雪吟大师的牙都没剩几颗了。”
“钱就是春药,会毁了一个又一个艺术家。”
“雪吟活在他自己的桃花源里,在那个世外之地,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艺术圈子,只有笔墨丹青,来自北方的漫天飞雪,彻骨寒风。我只是在尽力成全他。”
骆一梵两眼直翻,真是理科生遇到了艺术生,有理说不清。
紧接着高阳又发来一条私信,“小骆,年轻人也不要太过于执念,人生走到最后都是一场空!”
(莫名其妙,这是在点我?可老娘就是既要又要,咋滴啦?不服?)
骆一梵已读不回,转而又问起了雪吟:“老师父,您觉得高阳大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这个世界唯一懂我的人,只有他懂我的画。”
“我画画随心所欲,从没学过什么专业技法,更没有拜过什么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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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他们都说我的画像三岁孩子画的,只有高阳,他懂我画中幽微不能言之处。”
“那你了解他吗?”
“他说他是一个北方商人,手里有点积蓄,其他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很懂画,心里不快乐,前一段时间刚得了ALS,他说这是一种时间病,和时间赛跑,和阎罗王拼刺刀。”
骆一梵有点犹豫,要不要告诉雪吟,他口中的那个商人其实是当代国画第一人,一幅画就能卖一个小目标……
想了想,还是别刺激了雪吟了,有的艺术家天天看刷抖音看h片,百亿资产,有的艺术家能活活饿死,没房没车,人比人,气死人……
“老师父,假如,我是说假如,您和高阳大师一起比赛画画,您觉得谁更胜一筹呢?”
雪吟笑了笑:“这应该不能比吧,高阳很懂画,很会画画,我喜欢画画,一直画画,我们不是一路人。”
“可这个世界大家都在比啊!我上学的时候老师让我们比学赶帮超,上班的时候老板逼着我们比学赶帮超。”
“如果非要比的画,我想,世人应该会喜欢高阳的画,他是用才华和灵气作画。而我,从没学过画,什么都不懂,只能用生命画画。”
“想想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人,生如蜉蝣,命若草芥,香江每天都有出车祸的,跳楼的,病死的,饿死的,加班累死的。此地,命是最不值钱的。”
作为底层打工人牛马,骆一梵狠狠共情了,流着泪看着雪吟和小柴嗦鸡骨头。
或许,昨天在华懋饭店,高阳也是这般看着自己的吧!倦看牛马也倦。
“老师父,值得吗?你燃烧生命画画,你倒是热爱它,可它爱你吗?它可从来都没有反过来拥抱您一下啊!”
“有这半辈子时间,您就算老老实实找个班上,也能挣个几十万了,至少也能吃好穿好。”
雪吟叹了口气:“这些话,我家人以前也劝过我。我不是逃避,比起画画,上班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趣的事,我生来就不是为了挣钱。”
“骆姑娘,画画是我唯一的归宿,香江四季如夏,可每当画画时,我就能感觉到周遭在下一场雪,雪落无声,但它一直在下,一直在下,纷纷扬扬,天下大白,万物归宁。”
“我这一生一事无成,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大失败。或许我,本就只是北国的一场雪,不合时宜,错投生成了人。”
“不不不,您的画很好,高阳大师这次带我来,不仅仅是让我将小柴带回去,更是要将你的画作悉数带回去。”
雪吟诧异:“老高怎么没和我说这回事啊?”
“他怕你不同意,那些画,就是您的命根子,您肯定舍不得”,骆一梵索性豁出去了,将真相全盘托出。
“他原本打算先斩后奏,等画上了飞机再和您说。”
雪吟轻轻一笑,“我的画能送到懂它的人手中,何乐而不为。高山流水,难觅知音。壮士暮年,丹青与小柴,能托付给故人,正当其时。”
几日后,高阳包机回S城,四个小时飞机行程,他又一次把那些画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不禁大骂:
“妈了个巴子,世人傻逼,该爱的时候去恨,该睁眼的时候瞎了。”
骆一梵不解:“大师,就凭您的地位,雪吟老师父的画不能运作运作吗?我看内娱好多资源咖,又丑又low,现在照样也炒作成大明星了。”
高阳叹道:“超越时代的艺术和落后时代的艺术都是为世人所不容的。”
“那人们要多久才能赶上雪吟老师父的那个‘桃花源’时代?”
“或许要五十年,或许就是明天,只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