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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第 28 章

作者:戏余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魏珠忙跪下请罪,“是奴才的不是,奴才妄加揣测万岁与二阿哥心意。请万岁责罚!”


    天菩萨啊,早知道就把顾英拉远些说话了。主子的耳力竟然还这样好,都隔着几道墙了,竟然还把他们的话原原本本的都听了去啊!


    魏珠悔不当初。


    康熙攥紧了被子一角,话也不说,兀自生气。他还以为保成终于不再置气,父子两个和好了。没想到这孩子还在故意气人!


    他左思右想,想把臭小子叫过来再训斥一顿。但是一会儿觉得夜已经深了,犯不上这么大动干戈。一会儿又觉得,打孩子不能隔夜,不然他明天就忘了。


    康熙的思想左摇右摆着,往事种种,都随着这股怒气涌入脑中了。他盯着陆仁嘉住的那个方向,万千思绪翻滚不休。可是忽然,一个坏消息也随着怒气扑进来。


    好半晌,康熙深吸了口气,怒气压下去,脸色终于缓和。他有气无力道:“算了,不是什么大事,你下去吧。”


    魏珠从这句话里听从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疲累,他稍稍抬头,语气满是担忧,“万岁?”


    “朕累了,你下去吧。”康熙朝他抬手示意,然后自顾自躺了下去。


    魏珠不明所以,但也只能乖乖站起身,劫后余生般出了寝殿。


    顾英见他满头冷汗,忙迎上来,“师傅,主子爷责罚您了?”


    魏珠摇摇头,“没有。”他眼前闪过刚才的情形,把顾英往角落里拽了拽,眯起眼低声问,“这几日,有谁来悄悄跟主子说了什么吗?”


    说实话,这糕点之事本也不是大事,不过是父子俩一个台阶。依着主子的脾气,他若是真的想跟儿子毫无芥蒂,今日就该把二阿哥叫过来骂一顿的。


    但是很明显,主子因为一些事,或是羞愧,或是有难以明说的道理,总之是心里又跟儿子有了隔阂。


    看主子的神态,又不像废去二阿哥太子之位时,那样悲痛和无奈。更像是一种左右无法平衡的不得已。


    魏珠刚才跪着的时候就想了许久,总觉得这里头还有一点自己不知道的事儿。


    顾英左右瞧过,确定周围就他们师徒两个,才压低声音附耳过去跟魏珠说,“昨天,三阿哥过来跟二阿哥说话,问他想不想继续当太子!”


    魏珠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那二阿哥怎么说的?”


    “他没说什么,后来又睡着了。”顾英的表情里带着后怕,“我没试探两句,二阿哥就把这话告诉我了。师傅,您说他是想干什么啊?借着我的嘴跟主子爷表忠心吗?”


    若是以往,魏珠也会有跟小徒弟一样的想法。但是想想主子的复杂神情,他却没接话。他抬手照着顾英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又疾言厉色追问道,“此事咽下去烂在肚子里,跟谁都不要提了。我是问你,这两日主子都见了什么人!”


    顾英缩了缩脑袋,冥思苦想了一阵,又小声道:“两天前的夜里,我值夜困的快不行的时候,仿佛看着血滴子的人,翻进来了。但是看的不仔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他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后来还以为自己做梦呢。


    “血滴子?”魏珠低头沉思了一阵,自言自语道:“怪不得了。”


    那就是说,毒害二阿哥的黑手,主子已经着人查到了。但是这个人到底是谁,主子不能揭露。所以他为了补偿二阿哥,才会纵容他在乾清宫随意行走?


    冷汗顺着魏珠的脊梁骨往上爬。让主子爷都忌惮的人,会是谁呢?


    顾英打量着自己师傅的脸色,眼底闪过担忧,“师傅,您想什么呢?”


    他很少见师傅的脸色这样凝重,这是怎么了?


    一句话把魏珠叫回了神,他忍不住又给了顾英一巴掌,“低声些,别把主子爷吵醒了!”


    ...


    另一边,陆仁嘉确实也在被教育,被胤礽好好教育。


    “爷叫你想办法讨好汗阿玛,你倒好,有口吃的全喂畜牲了!你就这么缺那口吃的啊!”胤礽说话还不解气,又发动了踹人技能。


    知道他不可能真的打到自己,陆仁嘉还是下意识触发了被动技能,抬手就挡,“弘珠饿了,我就先喂他点怎么了!”


    他不服气,梗着脖子跟胤礽对峙,“这里我人生地不熟的,又找不到人给他做饭,我总不能看他硬饿着吧!”


    “你还敢跟爷犟嘴?”胤礽气不打一处来,然后打的更起劲儿了,“你守着小厨房,谁不能给他做一口吃的了!你就是不想给汗阿玛吃,你这个混蛋,昨儿早上还答应爷''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今天就敢气汗阿玛,爷看你是非得把汗阿玛心底对爷那点好念想都霍霍完了才行!”


    陆仁嘉抱头鼠窜,“谁叫他骂我,我就不给他吃!”


    他都准备好把老爷子当亲爹伺候了,谁知道他就哭两声,老爷子就那么看他。那个眼神跟看仇人有什么区别!


    他间接因为老爷子中毒,他都没说什么。如果老爷子真像胤礽说的那么厉害,那凶手早就查出来了。他不想查就不查好了,还叫人当着他的面演戏,不就是故意欺负他吗?


    一腔真心被人拍地上的感觉,他无端又感受了一回。很难受的好吗。


    他就是不要把自己亲手做的好吃的,给忽视自己的人吃。


    “你长本事了是吧!”胤礽狞笑,“谁家老子还不能训儿子两句了,你当自己的娇姑娘啊?打不得骂不得的!”


    “爷告诉你,别说你了,就算是太子妃亲生的乌云珠,爷的嫡亲姑娘犯了错,汗阿玛想打想骂,别人也不敢说半个字!你算个什么东西,还跟汗阿玛生起气来了!”


    听他这么说,陆仁嘉更不服气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咱们现在就是一个人。你既然把父子关系想的那么清楚,早干什么去了!你要是早这么会讨好他,也不会被废两次吧!”


    话音一落地,空气顿时安静。


    胤礽的脑子嗡的一下,就像被人揪住了后脖颈然后钉在原地一样,脸色僵硬狰狞,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早知道...被废两次...


    陆仁嘉喘着粗气,气势十足的瞪着胤礽。他知道自己过分了,刚才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两句有点故意扎人心窝子,但是谁让胤礽先惹他的。


    他是不会跟胤礽道歉的!


    好半天,胤礽才缓过神来。他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逼视陆仁嘉,想辩解,但又觉得嗓子里堵着一团火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终,他只是默默消失在原地,临走前再没看陆仁嘉。


    他走后,陆仁嘉像打了一场大战似的,再没有支撑全身的力气,轰的一下躺在床上。


    陆仁嘉只觉得自己现在脑子乱的很。就在一片混乱里,他昏昏欲睡,最后连衣服都没脱,直接就陷入了沉睡中。


    第二日,顾英打发了小太监来给他送早膳。


    陆仁嘉头疼的厉害,所以只稍微用了一点。等吃完饭,他自己又往小厨房而去。小太监一路跟着他,路上还意有所指道:“二阿哥既然有兴致,今日不妨多做一些。”


    陆仁嘉点点头,“是得多做点。”


    小太监以为他开窍,喜滋滋道:“那奴才给您打下手。”


    陆仁嘉忽然停下脚步,直直看着他,“你叫什么?”


    “奴才小喜子。”小太监又打了个千,“阿哥有什么要吩咐奴才的?”


    陆仁嘉点点头,“小喜子,你在厨房外头等着我,一会儿得劳动你帮我送趟东西。”


    “是,奴才一定尽心给阿哥办差!”小喜子表了忠心,然后目送陆仁嘉进了厨房,自己则在小厨房门口站定了。


    总算没辜负干爷爷的叮嘱,今儿二阿哥可知道惦记万岁了吧?小喜子想到自己竟然能劝服人,不禁有些得意。


    心里高兴,面上就带出来了。小喜子怀着雀跃的心情在小厨房等了一上午。眼看着陆仁嘉提了食盒出来,含笑迎了上去,“二阿哥可是要往主子爷那里送,奴才帮您吧!”


    “不是”陆仁嘉没着急将手里东西递给他,反而负手而立,不疾不徐道:“你先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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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些笔墨来,我有一封短信要写。”


    “嗻,奴才这就去。”


    小喜子一溜烟没了人影,不到一刻钟,又捧着东西回来了,“二阿哥要在哪里写字?可要奴才帮您磨墨?”


    陆仁嘉左右张望了一下,看这里确实没有地方,就提着食盒往前走。


    小厨房前头有个院子,院子里摆了一方石桌。陆仁嘉指了指那石桌,“放那儿吧。”


    小喜子照做,放下后又殷切的要帮陆仁嘉提食盒。


    这次陆仁嘉没再客套,直接把东西给他,自己撩起衣服坐在石凳上磨墨,铺纸,写字。


    小喜子往前倾着身体,一只脚垫起,想偷看。但看了半天,他才想起自己压根不识字的。他只能失望的低下头,收回视线。


    没多大会儿,陆仁嘉把信写完,吹了吹墨迹,折好了,朝小喜子伸手,“把食盒给我吧。”


    小喜子乖乖递出去,却也一头雾水,“爷不用我去送?”忽而,他又想到了什么,笑道:“您亲自去也好,万岁这会儿在御书房呢。”


    陆仁嘉没作声,把信放在食盒中,又默默盖好,才问道:“劳你指给我看看,咸安宫在哪个方向?”


    “啊?”小喜子一脸呆滞。


    合着,还不是送给万岁的啊?不是,这二阿哥到底想什么呢?都过了一夜了,还不给万岁赔罪吗?


    陆仁嘉皱眉,“你不知道吗?”


    小喜子赶忙点头回应,“知道知道。但是咸安宫离这里很远的,阿哥您身子刚好,要不奴才去帮您送吧?”


    然后就能拐个弯儿送到御书房了!


    陆仁嘉没答应,“谢谢你,但还是我自己去吧。”再经手旁人一次,万一又被下毒了呢?这些可是要给弘晳他们的,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但小喜子心里一直惦记干爷爷的交代,有点不甘心,“奴才腿脚快,一会儿就能回来。要是累着您了,万岁肯定以为奴才不尽心伺候,要罚奴才的。”


    “那你就当今天没看着我吧。”陆仁嘉不想跟他纠缠,索性破罐破摔,自己去找路。


    他就不信自己一道儿走一道儿问,还能找到了。


    这话一说出来,小喜子再不敢含糊,忙凑到跟前指路,“阿哥别忙,奴才给您带路。”


    ...


    半个时辰后,陆仁嘉到了咸安宫大门前。今日值守的还是之前的两个,甲乙侍卫。


    看见他来,忙要跪下请安。


    陆仁嘉抬手制止,“别跪了,我就是来送趟东西,这门不能随意开,所以劳烦你们帮我送进去。”


    甲乙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不是奴才们推辞,您中毒之后,这咸安宫里送的东西都得经细细筛查。您方便打开食盒让奴才们看一眼吗?”


    陆仁嘉点点头,依言照做,“是你们份内之事,我不会为难你们。这里头是我亲手做的糕点,孩子们许久不吃了,就想然他们都尝尝。”


    他做的不少,食盒也不小,沉甸甸的。盒子开的有些费力气,陆仁嘉累的又咳了两声。


    食盒完全打开,他把东西往那二人眼前凑过去,“看吧。”


    甲乙二人看见信纸,不约而同疑惑,“这信?”


    “是给福晋的,我这几日不在,怕她忧心,所以写封信宽慰她几句。”陆仁嘉面色坦然。


    一旁的小喜子听的直叹气。我的祖宗唉,您今日这份好心思要是对万岁爷去,该多好啊。


    甲乙二人没再多问,一人从陆仁嘉的手中接过食盒,当着他的面扣好,然后另一个抬手示意,让手下去推咸安宫的大门。


    但陆仁嘉却没有等着。反而转身就要走。


    侍卫乙有些摸不着头脑,“您不在这儿等着看看他们吗?”二阿哥又主子爷的旨意,在后宫里能随意行走。他还以为,阿哥费心来送东西,就是为了见咸安宫里的福晋和小阿哥们一面的。


    “东西送到了就行。”陆仁嘉摆了摆手,没回头。


    如果看见弘晳他们,他怕自己又不争气的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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