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叶愿比划出一个圆圆的炸弹，凯兰刚刚给她带上一个随身携带的防护手镯，据说这个可以抵抗住a级雌虫的全力一击，她没有推辞，干脆利落地戴上了。
“可能是最近军团的事情，让有些东西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凯兰低声说，“是我的错...”
“和你没有关系，这么久过去了，皇室应该对我的级别有猜测。”班克罗福特那老家伙死鸭子嘴硬，不一定会承认她的精神力有a级水平。皇室不敢确定她的等级和态度，毕竟皇室基本上将所有a级雄虫都掌握在手中，他们也不希望凭空出现一只不在掌控中的a级雄虫吧。
“估计看我不顺眼，来炸炸我。”叶愿笑笑，跳上悬浮车，她今天这个门是出定了。
她之后又去测了一次等级，果真是亮闪闪的a级，就是精神力波动还不算稳定。
“您别这么说，”凯兰说，他跨进驾驶座，攥紧了方向盘，小声说：“我会保护好您的。”
凯兰有些担忧，他完全相信雄虫和皇室没有任何关系，皇室怎么可能舍得让一只a级雄虫来假扮“叶愿”。这也意味着，皇室的态度变得模糊不清了，他不能忍受有任何存在威胁到叶愿...雄虫。胆敢对雄虫出手的，他连墓碑都能替对方选好。
但是，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凯兰看着后视镜中的雄虫，雄虫皱着眉头思索着，第一军团完全找不到任何可能与雄虫有关的信息。
叶愿抬眼看见后视镜里的凯兰，对方的担忧仿佛化成了实体，浓郁地盛在眼睛里，她放松了眉眼，安抚地冲他笑笑。
雄虫是从哪儿来的，他不敢问，怕戳破这一美好的景象。
雄虫又将去哪？他有可能，可以继续侍奉在旁吗？
“方便送我去这个地方吗？”
“是。”凯兰输入了地址，过去大概要三个小时。
银白色的悬浮车冲上天空，竟是透过云朵的层层封锁，飞跃于地平面之上。
他们从来没有飞到这么高，凯兰手动操作着，几乎没有一丝颠簸。如果不是窗外如梦般的蓝紫色天空，叶愿都不敢相信他们已经彻底摆脱了地面的引力。
“这样快一点，”凯兰低声解释，他看着扒着窗户的雄虫，“您喜欢吗？”
叶愿用手指划过外面划过的绿色光团，“很漂亮，我没想到，会这么不一样。”和地球的天空相比。
这个光团像是和他们并肩飞翔，忽上忽下地浮动着。
“那是藻云，它们喜欢有气流的地方，有时候会跟着悬浮车走很远。”
“它们是活的吗！”叶愿吃惊地说，她看向那双同样墨绿的眼睛。
“它们是星团，一般认为没有自我意识，但是它们会凭借本能去追寻自己的航线。”他的嗓音柔和，低沉又悦耳。
“在航行的过程中，还能看见更大的鲸云，它们一般成群出现，有着淡紫色的花纹和半透明的角，”他问：“您愿意听我讲这些吗？”
“当然，我很喜欢听。”
“在驻守的时候，我们还能看见很多这样的美丽生物，特别是....当时短期驻守在编号为8301的星球上时，看到过墨黑色的流星体，当时的天空的淡蓝的，流星体就从我们信号塔那个方向升起来，划过白色的航线，向远方前进。”他滔滔不绝，又娓娓道来，在自己的航线上，他显得那么的耀眼，连眼睛都闪耀着快乐的光彩，“我第一次觉得，墨黑是那么...难忘的颜色。”
他们在后视镜里的小小空间对视，他们都带着笑意望着彼此。
凯兰发现，原谅他还不知道雄虫的名字，雄虫的眼睛与“叶愿”的眼睛不同，是黑色，如同墨一样润，如同远空一样幽深，包容着五颜六色的星光。他突然说不出，也想不起别的星体了，只是喃喃：“是黑色的流星。”
“太美了。”叶愿转过头，看着那一团朦胧，隔着玻璃，她用手指戳了戳。“是的，很漂亮的墨绿色。”
像是有电流划过心脏，凯兰突然有了一种冲动，“马上就是庆典了，您愿意和我一起去看吗？”
他刚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庆典是各军团以及学院的联合演习，对于首都民众来说，这也是三年一度的盛事，是狂欢庆祝，赞美武力和强大战斗能力的时刻。但雄虫普遍不喜这样的场面，他不应该问的。往年都是学院主导，皇室承办，这一届是由新联邦承办的第一届联合军演，他作为隶属于联邦的第一军团上将，自然要担起主要责任。他只是突然很想让雄虫来看看他，他...
雄虫沉默着。
他感觉指尖冰凉，话变成了石头，堵在他的嗓子里。
雄虫抬头，平静地问：“什么是庆典？”
叶愿当然可以自己查，但是她莫名就是想听雌虫介绍，她并不介意在雌虫面前表现自己对虫族的一无所知。
“庆典，”雌虫像突然得了赦免，他猛地喘了一口气，停顿了一刻才说：“是一场盛会，共持续五天....”
“...每个军团会出24虫的团队，学院出50虫的队伍，比赛赛程三天，赛程具体内容会在比赛前一天抽取...”
“所以对于各个军团来说，这是绝佳的拉拢新鲜血液，挑选好苗子的机会，也是军团在民众面前竖立威望、获得名声的时刻。”叶愿总结到。
“您说的没错，”凯兰称赞到，他立刻发现自己的僭越，雌虫怎么能评价雄主呢。
他不安地停顿了一瞬，但是雄虫没有任何不悦，反而兴奋地问：“这个庆典是什么时候？”
“按照目前的进度来看，不到一个月，21天后就会正式开始了。”
21天，叶愿咀嚼着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21天后，她就在虫族待满一个月了。
她看向凯兰，说：“我现在还不能确认，如果，”我还在虫族，“我们就一起去看吧。”
雌虫已经很满足了，他勾起嘴角，笑着说：“谢谢您。”
叶愿在这个时候意识到一件事，凯兰真的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他们在一栋黄白色的小楼前降落，凯兰迅速下车为叶愿打开车门。
雄虫直接轻巧地跳下来，他只能无措地收回手。凯兰跟在雄虫后面，他看着雄虫对着门牌号一个个查过去。
“是这里，”叶愿用指纹解锁，她之前一直都在线上布置，还是第一次来这个房子，真是没想到，是在虫族率先完成了买房指标。
凯兰上前几步扶住门，他接过雄虫的帽子，解下雄虫的外套挂上门口的衣架。
叶愿蹲在地上，珍惜地体会自己换拖鞋的机会。
房子不大，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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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基本的厨卫和客厅餐厅，只有一个卧室和一间当作书房的小房间。
但是光线很好，她拉开白色的亚麻窗帘，推开窗户，阳光和树叶的清香流淌进来。她在房子里欣赏地转了一圈，摸过木制的餐桌，敲敲浅色的橱柜，坐到沙发上。东西不多，但是很全乎，但是感觉少了什么。
叶愿歪着头思考，她突然看见雌虫还拘紧地站在门口，招招手，“凯兰，过来吧。”
凯兰换上备好的拖鞋，他看见雄虫坐着，便姿态标准地在两米外跪下，但是这是个小地方，他的后背抵到了墙面，才完成勉强完成这一标准。
这是一个雌虫等待雄主吩咐的规范动作，比《雌君守则》中的标准示范还要标准。教这门课的老师看到估计都不敢认这是凯兰.格莱斯，那个大名鼎鼎的独属于雄虫养护系的刺头学生。毕竟凯兰这门课只出现了两次，第一次上课和最后一次考试，而且考试过程中极其漫不经心，动作歪歪扭扭，毫无仪态规范。
毫不意外，凯兰最后光荣地拿到了一个不及格。
“你怎么又跪下了...算了。”叶愿放弃阻拦，这几天把雌虫拉起来的次数都足够形成肌肉记忆了，“离这么远，我们怎么说话？”
雌虫向前膝行了两步，他环顾了一圈，犹豫着问：“雄主，恕我无理，这是？”
“我买的房子，好像是有点小。当时就想着一个虫住刚刚好。”叶愿看见凯兰挤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显得有点可怜，不由地笑出声，“之前不是提起项链的设计师最可能就是学院，如果入学的话，房子还是在学院区里买比较方便。”
这一般是给单身雌虫提供的公寓，但是有学院的学生认证在手，再用凯兰帮忙加固的假身份，叶愿还是拿到了购买资格。
“是的，您之前提过要来学院查项链的事情。”凯兰有点不安，他把手搭在沙发上，“但您没说您要自己出来...”
他希望自己听错了，雄虫要离开家，离开他这个雌君吗？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不，不，他不敢想这个可能性，凯兰避重就轻地说：“您没提过要入学。”
“你太忙啦，我都不忍心拿这件事打扰你，皇室估计也想不到我在这。”这本是一句调笑的话，雌虫的脸色却迅速地灰败下去。
他的头狠狠地磕到地面，发出沉闷的绝望响声。雌虫双膝跪地，双手伏地，嘶哑地说：“是我没有侍奉好您，是我作为雌君的失职。是我让那些小虫子打扰到了您，我会自请罚的，请您，请您不要抛弃我，是贱雌，是我的失职。”
一般雄虫身边时时刻刻都会有雌虫侍奉在旁，这几天为了庆典，军团是忙的不可开交，雄虫身旁只有他一只雌虫，是他没有做好。皇室也是，是他没有处理好，不然雄虫怎么会选择出来住。
叶愿看着雌虫，明明是那么高大强壮的身躯，却因为一句话而颤抖不已，她看不见雌虫的表情，但是刚刚还低沉柔和的嗓音，现在却嘶哑的连不成句。
她突然很恨虫族的制度，是什么样的规训，才让在她曾经看到的潇洒自信的雌虫，变成现在这般卑微的模样。
她一把拉起雌虫，雌虫没有任何抵抗，顺着她的力气，抬起身子，墨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悔恨和愧疚，嘴唇颤动着，却说不出话。
管他什么虫族，雄虫，雌虫。
她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