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余几乎没思考:“不能。”
祝景澜:“……”
“林余,你也太冷血了,我们是我们,但他们是无辜的啊。”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祝景澜小声说:“确实没什么关系,可你就不能帮帮忙嘛。”
几番拒绝后,这人还一直跟着,但没再缠着让她帮忙,后半程倒是安静下来。
眼见快到城门口,林余不想和他同时出现在旁人眼前,以免引起误会。
她停下脚步:“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现在你还觉得我和那些人口中的我不一样吗?”
祝景澜望着她,上下左右打量,把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方才笑道:“这有什么关系。”
“你是商人,重利就行。”
林余有股不好的预感,感觉接下来的话,才是这家伙前来的目的。
“景澜,你确定要说?”
“现在我们还可以做萍水相逢的朋友,不至于刀剑相对。”
祝景澜略感意外:“原来你把我当朋友了。”
林余:“……”
这是重点么?
她颇有些无奈,望向夜空,难道这就是她没法挣脱的命运。
“看在方才我舍命救你的份上,能不能听一听我想和你交易的东西再回绝我?”
他言辞恳切,林余只觉是深坑,偏偏还没法拒绝。
“你说,但我未必会同意。”
祝景澜知道,林余一旦松口,就说明有商量的余地。
“我听闻凌南王府下一个的游园会是你负责花船花灯。”
“你消息倒是灵通。”
“林大小姐亦不遑多让,遇水研制出燃烧起来温度极低的七彩焰火,研制出来不过短短半月,你就已经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赶来购置。”
林余微惊:“你就是那些伙计口中的景公子?”
祝景澜笑而不语。
这家伙。
她听闻后确实派人来求购,在重金面前,双方交涉都很愉快顺利,偏偏在交货前夕,对方反悔了,哪怕赔上三倍预定金,不管林余如何加价,对方都不为所动。
花灯花船,除了要具备观赏性,更要力保安全。
恰好这种新出的焰火都满足。
她此番到蝶海,一是解决商船公凭问题,二则是处理焰火问题。
查无可查比提举还难约的景公子,居然是景澜。
他是故意不卖,以此做要挟。
祝景澜知她看穿也不否认:“林大小姐若是不想和我做这次生意,真是太可惜了,我其实一点不想卖给另一位的。”
“除了我,还有其他人买?”
“当然,还很多。”他顿了顿,“如果林大小姐同意的话,我可以保证在接下来的一月里,七彩焰火这份彩头,独属于你。”
林余眸色一寸一寸沉下去。
夜晚的风,吹起发丝,带着凉意,一点一点敲打入体。
他势在必得。
若是不答应,肯定也会有其他事来促成她和景澜的合作。
只是,为何会是她?
“能帮你弄来公凭的人不多,但绝对不少,为何是我?”
祝景澜眉目轻轻挑起,软语温言:“因为,我们有缘啊。”
林余:“……”
她就多余问。
“滚。”
林余转身就走,祝景澜大笑着追了上去。
“那我当你答应了……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
“两米距离。”
“知道啦……”
回到客栈,天已将明,素兰在门前焦急等候。
“大小姐,你去哪啦,我担心死了。”
“回去说。”
“哦。”
“嗯?怎么不走?”
素兰小声说:“有点不对,刚才那个人跟着大小姐身后,还冲我笑了一下。”
林余余光看到身旁大摇大摆走进去的祝景澜,略感无语。
“不认识,走吧。今日你去买些花灯,各种样式都买一些。”
“好。”
“昨日剩下的秋露白,都送到聚满楼,让掌柜再备一席。”
“好……不是,大小姐,公凭不是已经拿到了吗,还要请那老酒鬼吃饭?”
林余也不想。
但思来想去,这是最好的方法。
“素兰,你记清楚了,昨夜我没有拿公凭,只是和提举相谈甚欢,后不胜酒力各自先后离开,仅此而已。”
素兰云里雾里,昨夜她们明明调换了一份公凭出来,但大小姐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她只需要听从就好。
“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林余没有睡意,静坐了会儿,突然意识到忽略了一件事。
她吹风又受凉,脑袋居然没有疼。
她不由好笑,难道是被气的?
提举那边很快来了回信。
色痞老酒鬼昨夜被林余灌醉,醒后正为丢了面子气恼,打算给她穿小鞋时,就听有人来报,林余再次设宴邀请。
他哼哼:“果然是冲着公凭来的,昨夜没得手,今日又故技重施。”
府上小厮:“老爷,那还去吗?”
“去,为何不去!”
他咬牙:“我不给林府面子,还能不给凌南王府面子?这公凭迟早是要给出去的,但不能这么轻易给。”
“老爷以为如何?”
提举眼珠一转,招手让他靠近,悄咪咪交代……
入夜。
林余提前半个时辰前往,去到时,提举已经摆着脸色等候。
“林大小姐快快入座,不然饭菜凉了可不好吃……哦,对了,现在已经是凉的。”
素兰小声嘀咕:“大小姐,明明是他不按时间来。这事怪我,让人口头通传,没有留字面证据。”
今夜注定不是来吃饭的,他不在此处挑刺,也会在别处。
“无妨,你到一旁等候,没我命令,不许妄动。”
林余坦然上前,拿起酒壶:“提举胸怀若海,还望见谅,我这就自罚三杯谢罪。”
提举斜眼看她:“放下吧,昨夜已经领教了林大小姐的酒量,实在佩服。”
林余意会,笑说:“您放心,今日席上的秋露白,包括还在路上的十坛,都会送到府上。”
闻言,提举脸色才缓和些。
“嗯,别站着了,坐下吃呗,还是林大小姐现在还不饿?”
弯弯绕绕。
林余面沉冷然,面上得体:“提举想说什么直说无妨。”
她摊牌,提举也不装了:“林大小姐,我知道你是凌南王府未过门的世子妃,但毕竟还未过门,凌南世子见了我,也是要恭恭敬敬喊一声叔叔的。”
林余点头:“民女知道。”
“既是小辈,还有这层关系在,我断是不可能为难你不给你公凭,你说是么。”
“是。”
“但这小辈见长辈的礼仪,老祖宗留下的瑰宝,我们该遵守还得遵守,你以为如何?”
敢情在这儿等着她要报昨夜之仇,幼稚。
“一切听提举的。”
旁边立刻有人抬了一座靶子上来。
提举身旁的小厮解释:“林大小姐,这是我们蝶海击鼓祈福的习俗。”
“晚辈需手捧龟壳于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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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长辈将鼓槌投出,鼓槌击中龟壳,龟壳落于鼓面,则……”
一旁,素兰忍不了。
“哪里来的野蛮风俗,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分明是想借机为难我们家大小姐。”
“欺人太甚,实在过分。”
她正要冲上去,突然被人拉回来,定睛一看,是昨夜客栈前朝她笑的俊俏公子。
“别冲动。”
“你谁啊……不对,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我分明已经让掌柜清场。”
“这不重要,好戏要开始了。”
被他一打断,差点误了正事。
“你放开我,别拦着我帮大小姐。”
“对你家大小姐这么没信心?”
素兰不解:“你是说这也在大小姐的谋算内?”
祝景澜浅笑:“不知道,但她肯定不是能咽下亏的人。”
台上,提举笑意森冷:“林大小姐,可明白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让她上去当活靶子被沙袋砸,砸不中就一直砸的意思。
林余拿起龟壳,落落大方走到鼓前。
“我准备好了。”
提举顿时生出几分不安,这丫头答应的那么爽快,心里搞什么鬼。
林余催道:“提举,这祈福啊,可是很庄重的,要心诚,你在犹豫,可就不妥了。”
果然,这丫头在拐弯骂自己。
这福是给他祈,多次打不中,可不就说明他是无福之人,打脸。
他只有一次机会。
可是,也足够了。
提举脸上闪过一丝狠厉,执起鼓槌,瞄准龟壳后,位置稍稍挪下几分。
“林大小姐,注意了。”
林余点头。
鼓槌被用力掷出。
祝景澜手中的小石子同时弹出,不出意外,小石子会将鼓槌偏离的方向修正,不会打到林余。
但林余已有准备。
提举的小心思她也看得分明,在鼓槌飞速袭来将要撞脸上的时候,手往下偏移。
三方各有心思,然后乱了。
鼓槌打到龟壳,小石头打到她手腕,震得生疼。
林余看向祝景澜,目光颇为无奈。
好端端的他来捣什么乱。
提举见心思落空,面上更挂不住,拂袖就要走。
“提举且等等,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催什么催,一会儿我就让人送来。”
“除了这个,还有一事,需要提举配合。”
提举讶异,她吃错药了敢这么和他说话?
“你刚说什么?”
林余敛起笑意:“我此行出来,凌南王妃一路挂念,曾嘱咐我德行合一,万不可逾距妄为。”
“王妃教诲,岂敢不遵。”
“既如此,还请提举配合,亦为王妃祈福。”
她把龟壳捡起,扔了过来。
提举脸上的惊讶都能把抬头纹撑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刚刚说什么?”
林余懒得和他废话,一个眼神示意,素兰立刻上来,将还发愣的提举拉到鼓前。
“站好了,现在到你为王妃祈福了,你难道要拒绝。”
什么?这哪跟哪啊?怎么突然拿出王妃来压他?
提举欲挣脱,就见林余已经拿起墙上挂着的弓箭,准备上弦,旁边几个小厮都被她眼神呵退,一股恐惧莫名从心底升起。
看起来温婉的林余,骨子里就是个疯子!
“提举,别乱动。”
她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利箭入体。
“等等,等等,你别用这个……你们榆木脑袋啊,还不赶紧把鼓槌给林大小姐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