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珍额角渗出细汗,也顾不得气恼,连忙伸手搀扶冯漫。这一扶不打紧,她发现冯漫的手抖得厉害。
“珍珍……”
冯漫嘴唇发颤,眼神里写满求救信号,活像只被雷劈中的鹌鹑。
袁玉珍忙不迭掏出纸巾,给冯漫拭去冷汗,又顺便抹了把自己的额头。
闻名不如见面。
这位爷的心声果然跟机关枪似的,突突往外冒。
袁玉珍是提前做了思想准备的,拍了拍冯漫冰凉的手背,转头对夏迟挤出职业微笑:“这位就是夏迟吧?漫漫带出来的人果然不凡,难怪森雅和导演都对你赞不绝口。”
冯漫嘴角抽搐,心想这客套话编得也太离谱了,嘴上却干笑两声:“过奖了。”
“玉珍姐好。”夏迟乖巧地鞠躬。
“哎哟,多懂礼貌啊这孩子。”
袁玉珍转过头来低声对冯漫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医院那边我去看过了,森雅没事,她还特意嘱咐我别为难小夏,拍戏哪有不出意外的。”说着意味深长瞥了夏迟一眼。
冯漫感觉这眼神诡异,难不成森雅是被夏迟这闭口说话的毛病给吓到了?
但总归没什么大事,冯漫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那就好,我还想着……”
“用不着探望,”袁玉珍摆摆手,“杜斌全批了她几天假,马上就能复工。”
她突然挽起冯漫的胳膊:“走,包厢里说。”
三人往包厢里走,夏迟落在后面,目光扫描仪似的在袁玉珍身上来回打量。
【好家伙,这体重是充了会员吗?】
袁玉珍正说着话,突然卡壳,脸涨得通红。
冯漫敏锐地捕捉到异常,两人默默交换了眼神。
身后的声音还在嘀咕。
【也不去医院检查一下?该不会是甲减吧。】
【开机仪式的时候还只是微胖,这还没两个月,下巴就叠了三层了。】
【三折叠,怎么叠,都有面儿,嘿!】
袁玉珍挠了挠脸,冯漫已经尴尬到能用脚趾给长城贴瓷砖了。
【这吨位……得有一百八十斤吧?原本就是个大高个儿,一身墨绿穿金戴银,活像颗移动的圣诞树。】
【冯姐在她身边,就像圣诞树上的拐棍糖,又瘦又驼……】
“夏迟!”冯漫突然爆喝一声,吓得旁边服务员手里的托盘都快掉到地上。
“啊?”夏迟一脸懵逼。
【超雄女人更年期提前啦?一路上装哑巴,现在又发什么癫?】
冯漫强压住怒火:“你要是闲得慌,去看看菜好了没。”
“哦。”
夏迟撇了撇嘴往外走,临到门口还不死心回头瞄了一眼袁玉珍。
【印堂发黑霉运聚顶,怎么看着像是犯小人?】
【谁这么狠,非要她家破人亡……】
袁玉珍:“!!!!”
神兽果然名不虚传。
“等一下!”
袁玉珍脸上堆起慈爱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小夏快坐,哪儿用得着你去点菜,我都安排妥当了。”
她亲切地拉着夏迟入座,手上的翡翠镯子碰得叮当作响。
添了茶,又叫服务员拿来一瓶珍藏的红酒。
“咱们好姐妹也好久没聚了,先别着急吃啊,好好说说话。”
好姐妹碰了杯,包厢里陷入沉默,谁也不说话。
香气氤氲间,两人的眼神你来我往,又一同往夏迟那边儿飘。
夏迟的手正在桌底下掰指头,活像个小学生算算术题,时不时蹦出来一句不吉利的话。
【家财散尽,啧!】
【半身不遂,嗨!】
【众叛亲离……】
【啧啧~哎哟你说这这这……你说你说这叫什么……哎哟我还我说我就说……嘶……哎哟我说这这这……你说这……哎……】
袁玉珍心惊肉跳。
到底什么你说啊!!!
拿我脖子当磨刀石呢!!
夏迟轻轻叹了几口气,看了一眼袁玉珍,后者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白,杯中酒水晃出一圈圈涟漪。
【真是不容易啊,跟杜斌一样外忧内患,被压了三部戏不说,这部戏也难产,得亏森雅保住了,否则就是个死局。】
【也难怪她,谁碰上这些烂事都得着急上火,这肥肉莫不是被憋出了工伤?】
袁玉珍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道谁说不是呢,快说重点啊。
说不了,夏迟喝水烫着舌头了,挤眉弄眼倒抽凉气,浑然不觉两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哈,嘶~”
【家里也不省心,老公还出轨。】
“咣当!”
袁玉珍杯子一歪,红酒撒出来一片。
夏迟连忙递上纸巾,袁玉珍挤出笑容:“谢谢小夏。”
“玉珍姐小心。”
夏迟发自肺腑一脸同情。
【肿得都拿不住杯子了,还心悸气喘……】
【他老公出轨,好像跟她的胖,脱不开干系……】
袁玉珍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正巧服务员端菜上来,冯漫踢了他一脚,这小子,净胡说八道,还装起神棍来了。
夏迟自认为看懂了她的眼色,赶忙站起身帮忙布菜,嘴里客气着。
“玉珍姐你太客气了,点这么多菜,哪吃得了。”
【再这么山珍海味吃下去可还得了,本来心脏就不好……】
“哎哟——”
桌下冯漫狠狠踩了夏迟一脚,眼神凌厉得像要杀人。
哪壶不开提那壶?信不信我给你俩大逼兜。
可就算冯漫心里骂出花来,夏迟也是听不见的。
冯漫向袁玉珍赔笑:“这孩子就是心直口快,您多包涵,该管教管教,该骂就骂,都是自己家孩子。”
袁玉珍一脸苦涩,面上还得做足。
“老杜负责调教新人,我就负责把大家照顾好,让戏顺顺利利拍完,吃菜吃菜,这家味道正宗得很。”
冯漫也趁机给夏迟夹菜,试图堵住他的“嘴”。
“快尝尝糖醋排骨,可粘牙了。”
夏迟咬了一口排骨,终究还是堵不住心声。
【唉,还搞到家里去……】
【可怜的玉珍姐被蒙在鼓里,辛辛苦苦在外应酬,家里那位却风流快活呢,唉。】
【造孽啊!】
椅子“吱呀”一声响。夏迟抬脸的时候,袁玉珍位置上已经没有人了。
冯漫踩着高跟鞋追出去,却没想袁玉珍相扑一样的身材,却有着飞人般的速度,一眨眼便冲至楼下,像一辆失控的装甲车。
等冯漫追到大门口,愣是没找到人。
“漫姐,你们去哪儿啊?菜还没上齐呢……”
夏迟慢悠悠跟来,嘴角还粘着糖醋酱汁。
冯漫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缺心眼儿。
“上你个头啊,要出人命啦。”
“人命?”夏迟掐指一算。
【哦,夸张的修辞,吓我一跳。】
“袁玉珍呢?”夏迟问。
袁玉珍原本已经跑没影了,这会儿又风风火火折回到庄园门口,拿着手机不停在给谁发消息。
“老杨修车去了,漫漫你车我用下?”
冯漫的车就在边儿上,袁玉珍打开驾驶室。
“珍珍!你别冲动。”
冯漫一把按住她发颤的手,“咱俩都喝了酒,不能开车!”
袁玉珍顿了一下,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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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盯着夏迟:“你有驾照?”
“有啊。”
夏迟不明所以点头,下一秒就被两个女人一左一右钳着胳膊塞进了驾驶室。
“星光别苑,现在就去。”
袁玉珍“砰”地关上门,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夏迟不情不愿系上安全带,心里嘀咕。
【俩神经病啊,想起一出是一出,这到底要干嘛?】
【哪有请客吃饭吃一半就跑的,逃单吗?吐司鸡我都闻见香了,愣是没夹上一筷子。】
他摸索着启动车子。
【刚说去哪儿?星光别苑,不就是那个富豪小区?里头都是别墅的那个?听说好多明星都在那里安家,去那儿干嘛?】
【诶?好像袁玉珍在那边买了房子……】
突然灵光乍现,猛地踩了下刹车。
轮胎在水泥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车内三人齐齐往前一栽。
【这个点儿急匆匆回去……难不成是……抓奸?】
夏迟的眼睛瞪得溜圆。
透过后视镜偷瞄一眼,袁玉珍正对着手机怒气冲冲啪啪打字。
【看来是有人告密啊。】
【臣妾要告发熹贵妃与人私通,祸乱后宫~】
【天呐,这么刺激的场面也是我能免费看的???】
【臣妾匆忙赶去时,两人还在花丛中大汗淋漓,孙答应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那狂徒的腰带上……】
袁玉珍脸都绿了。
“小夏!集中精力,好好开车!”
冯漫吼了他一句,生怕他给袁玉珍气出个好歹来。
“哦。”
【朝我撒什么气。】
不过吐槽归吐槽,夏迟开车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车子在星光别苑北门停下,夏迟瞧见别墅外早就停着两辆黑色SUV。五个精壮的小伙儿正站在风口抽烟,见袁玉珍下车立马围拢过来。
“珍姐,都准备好了。”
为首的阿彪就是那个反派boss的替身,上前来压低了声音,刻满名人字画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他又朝夏迟点了点头,眼神里透出几分疑惑,这种事带小夏来干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干嘛嘛不行,添乱第一名。
袁玉珍拢了拢领口,手心满是汗水。
“从后门走,别打草惊蛇。”
她简短命令着,声音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星光别苑的别墅格外气派,后院角落的镜面水景倒映着婆娑树影。袁玉珍的指纹在识别器上轻轻一按,智能锁发出“滴”的轻响。
一行人蹑手蹑脚走进别墅,温暖的地暖裹挟着沉香扑面而来,挑高六米的客厅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顶,成千上万颗施华洛世奇水晶灿若散落的星辰。
厚厚的波斯地毯铺着,踩上去悄无声息,袁玉珍拾级而上,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里了,旁边阿彪紧张得不停擦汗,反倒是后头的武指小弟兴奋地两眼放光。
二楼主卧的门虚掩着,里头空无一人,床单整洁还是早上收拾过的模样。阿彪从客卧那边过来,亦是一无所获。
“珍姐,”阿彪挠着头,胳膊上头的关公都皱起了眉头,“是不是情报有误啊。”
袁玉珍语塞,转身找夏迟,夏迟人却不见了。
儿童房外冯漫不知发现了什么,冲袁玉珍招手。袁玉珍上前一瞧,她三岁的儿子正抱着恐龙玩偶睡午觉呢。
“怎么把孩子单独留在家睡觉?总得有个人在吧,你家保姆呢?”
“保姆?”
袁玉珍皱了皱眉,下楼找保姆,却不想刚走到洗衣房旁,便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溜下来的夏迟,壁虎一样贴在保姆房门口,眉飞色舞听动静呢。
照世明灯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