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有了这一出, 大家纷纷被勾起了好奇心，要不是秦越在旁边杵着，一大堆问题就要朝着程砚砸过来了。
程砚已经做好了坦白的准备, 毕竟他直播都露脸了，早就想过会被人在现实里认出来，而且他对穿女装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抵触, 工作需要的话，以后还可能会在学校拍vlog。
结果现在没一个人问，弄得他也不好意思开口。
要是让陈宇熙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肯定会无言以对, 谁不想问啊，没看见秦越那冷飕飕的眼神吗, 他们可不想英年早逝。
“刚才那个是你粉丝？”等所有人收回视线，秦越在程砚耳边问。
程砚点了下头。
秦越： “你们刚才拍了照。”
程砚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秦越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酸溜溜地说：“你都没跟我拍过。”
程砚冷哼一声，故意抬了抬下巴, 模样狡黠：“我为什么跟你拍。”
“我也是你的粉丝。”秦越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而且我只粉你一个人。”
说的还算好听。
程砚扬了扬唇：“那得看我心情。”
回寝室拿了书之后, 他们各自去教学楼上课, 而那位路上偶遇的女粉丝，则是在修好图之后马上发了微博。
她其实也是微博上一个小有名气的博主，画画好, 长得好看, 还是s大的学霸, 两个月就收获了几万的粉丝, 她喜欢“小橙子”的事粉丝们并不知道。
直到今天, ID为“晓晓不想画画”的微博账号突然发了一张照片。
【晓晓不想画画v：今天是幸运的一天！跟室友在上课路上遇到了喜欢的主播@小橙子，厚着脸皮拍了合照，小橙子好温柔，而且声音超级好听，就连素颜也很好看呜呜呜（ps：没给小橙子p图是因为他的美貌根本不需要，不是我故意不p，别骂我心机婊）最后附上图片～[图片]】
她的粉丝十分活跃，新微博底下紧跟着多了几条评论。
【漂亮姐姐我可以！！！[流口水]】
【《论我关注的画画大佬居然是个大美女这件事》】
【哇！晓晓旁边的男生好帅！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型了呜呜呜】
【这个小奶狗帅哥是主播？叫小橙子是吗，狠狠地关注了】
【这么好看的男孩子是真实存在的吗？？？我不信，除非让我看看】
平时画画最多只有一千个赞，今天发出去没多久，就有几百赞了，晓晓摇摇头，果然大家都是一群颜狗。
评论还在增多。
【姐妹们，我搜完回来了，是桃子直播的主播，播游戏的】
【楼上那个你没说重点，还是女装大佬哦】
【我操女装，更加兴奋了[色眯眯]】
【梦幻联动！！！居然在喜欢的博主这里看到了喜欢的主播呜呜呜】
【这不是前段时间某音很火的那个人吗，那个卡点视频大家应该都刷到过吧】
不管怎样，倒是为他又带来了一波粉丝。
网上发生的事程砚一概不知，晚上直播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粉丝又多了一点，他以为是上次那个卡点视频带来的余热，没放在心上，直到粉丝在弹幕哭诉——
【宝，你知道吗，你已经有十三天没发自拍了】
【没想到我只能从别人的微博里看到橙子】
【活在别人账号里的橙子】
程砚：？？？
他不是每天都在直播吗？
问清楚来龙去脉后，程砚找到了那条微博，照片里的他因为刚运动完，脸上泛着健康的红色，一双眼睛像是被水洗过，又黑又亮，虽然肤色白到发光，却丝毫不显得阴柔女气，反而阳光干净。
他给这个小姐姐的微博点了个赞，下拉看了看其他微博，画的挺好看，没有绘画细胞的程砚默默给这些微博也点了赞，又点了个关注。
他做这些完全没避着大家，弹幕一大群粉丝酸成了柠檬，唯独暗搓搓看直播的晓晓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了。
妈耶，她喜欢的主播跟她互关了！
【请问在哪可以偶遇小橙子，我也想跟橙子互关[哭]】
【首先你得有一门才艺】
程砚脑海里灵光一闪。
才艺？
除了播巅峰对决，他也想尝试一些其他的东西，这样大家看着也不会腻，不然播五个小时，眼睛都要看花了，直播间的观众还好，他玩游戏却要时时刻刻打起注意，要是技术下降很影响观感。
刚好他小时候在父母的安排下学过一些乐器，虽然达不到专业水平，但直播娱乐一会儿绰绰有余。
有了想法，还得准备东西。
但现在都这么晚了，乐器店已经关门，还是等团建回来再做计划。
下播后，程砚把出租屋收拾了一下，秦越在篮球队的群里说周末两天都要住在那里，提醒大家带换洗衣服。
程砚只带了一套休闲服，还带了洗面奶、水乳等护肤品，以前他是不会注重这些的，但经过秦筱雨的科普，他才知道原来男生也需要精致保养，而且出于私心，他还把小裙子也偷偷带上了。
万一风景好还能拍几张照呢，刚好可以满足粉丝们的要求。
难得搞一次团建，大家都很兴奋，程砚睡觉前还看见他们在群里聊天，第二天起床一看，这群人居然聊到了半夜两点。
到了集合地点之后，果不其然，那些聊天聊的很晚的，每个人眼睛底下都挂着一对黑眼圈。
其中就包括李永超和陈宇熙。
两个睡眠不足的难兄难弟友好握手：“你几点睡的，我三点。”
“我三点半，昨天越聊越精神，我又起床玩了两把游戏才睡。”
两人正想再进行一次友好的会晤，秦越插了进来，冷冷打断：“磨叽什么，上车。”
有驾照的人已经提前到了，正坐在驾驶座上，等大家全部上车就可以出发了。
李永超看了看车标，惊叹道：“不愧是队长，真牛逼，这车是哪里搞来的？”
秦越淡淡道：“我自己的。”
李永超：“？？？”
他虽然知道秦越很有钱，但不知道竟然这么有钱。
全部人都被他的话震惊到了，沉默之后是一片哗然：“卧槽！这加起来得有几百万吧！”
“队长你可真舍得，万一被刮花了怎么办？”
“刮花了我赔不起呀，都不敢开了。”
秦越说：“没事，都是老车。”
他原本是打算去租车行租车的，但看过之后觉得太脏了，车上不知道多少人坐过，气味很难闻，所以就开了家里最便宜的车，一辆差不多只要六十万，一般是家里阿姨开去买菜。
众人：“……”这还算老？说是七成新都有人信！
除了一些有事请假的，这次团建一共有二十四人。
秦越开了自己的车，把想趁机逃跑的某人提溜进副驾驶后，对着李永超和陈宇熙说：“上来。”
除去他们四人之外，剩下的几个人刚好凑够四辆车，每辆五个人。
汽车平稳地驶出校门口，程砚提议：“后面还有空位，我坐后面去吧。”
没等两个二货开口，秦越先发制人：“不许去，太挤了。”
程砚：“那我跟副队换个位置。”
“不行。”秦越再一次拒绝，“我的副驾驶是家属座，其他人不能坐。”
程砚瞪大眼睛，眼里明晃晃地传达出一个意思，后面人还在呢，你在胡说什么！
他转过头，却发现李永超和陈宇熙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听到的欠揍表情。
一丘之貉。
程砚算是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抱着胸闭目养神，不再理会这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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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他们从学校出来还没走多远, 就堵在了路上，快一个小时才开出城区，等到青龙山, 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游玩的热情被消磨得不剩多少，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就连向来活跃的李永超都没说话。
众人把视线投向主心骨身上, 秦越淡淡道：“先放行李，一共十二间房，两人一间，自行分配。”
话音落下, 程砚立马转头找陈宇熙：“熙哥，我可以跟你一间房吗？”
他记得陈宇熙谈过很多女朋友, 跟他一样是个货真价实的直男，住一起很安全。
“呃……”陈宇熙看了看秦越, 接收到对方的视线之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可能不行，我跟李永超那大傻个说好了住一间。”
“啥？我们什么时候说好了？”李永超突然凑了过来，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
陈宇熙捂住他的嘴：“你记性不好。”
说着用眼神示意, 李永超恍然大悟：“是哦, 昨天说的我怎么就忘了呢，不过我听说你不洗袜子，我很爱干净的, 你可别这样啊。”
“？？？”陈宇熙额角抽动, 咬牙切齿地说, “你他妈每天不洗脚还好意思说我。”
“谁不洗脚了……”
两个人吵来吵去, 但住一间房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程砚还在纠结该找谁一起住，其他人都各自跟熟人组队了，拿完房卡后各自回房，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
哦，还有秦越。
秦越拿着最后一张房卡，朝他晃了晃：“走？”
程砚不情不愿：“嗯。”
秦越看的好笑：“真把我当大色魔了？”
程砚歪了歪头，意思很明显：难道你不是？
“我说过，你不答应我不会碰你。”
程砚还是信他这句话的，毕竟秦越是挺喜欢逗他，但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
相比秦越，程砚更担心的是自己。
他们住的是一家民宿，每个房间都有一个自带的小院子，风景很好，从院子里可以直接看到蓝天白云和远处的高山。
坐了一上午的车，大家都提议休息半小时再吃午饭，程砚这会已经恢复了状态，活力满满，打算收拾一下行李箱。
他一开始是想背个包直接出门的，可是后来发现一个包根本装不下。如果带裙子的话，那就要带假发，化妆品又很多，所以他直接把背包换成了行李箱。
秦越站在旁边看着。
程砚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裙子和假发拿出来，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问：“你很无聊吗？”
秦越看出了他的难为情，似笑非笑：“带了什么东西，还不能让我看？”
“你少管我。”程砚努努嘴，催促，“快转过头去。”
秦越无奈，程砚铁了心不让他知道，他再怎么问也问不出答案，于是听话地转过头：“那我不看，可以吗？”
“可……”说到一半，程砚突然想起自己这次出来除了玩，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拍照片。
当然不是普通的照片，而是要发在微博的女装照。
自从上了大学，他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除了上学还要练篮球和直播，根本没时间拍，粉丝们已经催了好多次了。
但拍照总得有摄影师吧，而且这类照片不可能自拍，不然根本拍不出预想的效果。
程砚缓缓把目光移到秦越身上。
秦越：“？”
程砚轻咳一声：“那个，你有空吗？”
秦越看穿了他的意图：“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帮我拍照。”程砚将上层的衣服掀开，露出底下的假发和裙子，“可以吗？”
秦越眼神微沉。半晌，轻笑一声：“当然可以。”
“什么时候拍？”
程砚：“下午爬完山回来吧。”
他把衣服挂进衣柜，转头发现秦越站在他的行李箱边，正盯着什么东西看。
“你看什么？”程砚警惕地盯着他。
秦越：“这个是什么？”
程砚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回答：“化妆包。”
“我能看看吗？”秦越看起来很感兴趣，蹲下来，拄着下巴说，“化妆需要这么多东西？”
“是呀。”程砚终于明白秦筱雨当时教他的那股兴奋劲是哪来的了，看看这一脸困惑的直男表情，真是太有意思了。
说完，他把化妆包打开，一一介绍里面的东西和用途：“这个是粉底，用来上底妆的，这个是散粉，用来定妆，还有睫毛膏、眉笔、眼线笔、眼影盘……”
秦越认真地听他讲完，时不时点点头。
看起来像真的听进去了。
程砚忍不住问：“你听懂了？”
他当初研究这些也废了一番功夫，秦越这么快就搞懂了？
秦越诚实地说：“不懂。”
果然。程砚心想。
下一秒，他却话尾一转：“不过我大概记住了。”
程砚不服，决定考考他，指了指其中一样：“这个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秦越：“粉饼，相当于压缩的散粉，体积小方便携带，大多用于补妆。”
居然一字不差。
程砚又试了几个，发现他全都答对之后，叉着手满脸迷惑：“你记这个干嘛？”
“我也想学。”
程砚大感震惊，秦越什么时候多了个这样的癖好。
他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秦越的脸，底子很好，脸上没有一丝瑕疵，收拾的也很干净，化了妆反而会显得油头粉面，还不如不化。
看见他的表情，秦越就知道他又误会了，不由得头疼，真是令人担忧的脑回路。
“想什么呢？我是打算学会了给你化。”
听完，程砚非但没有安心，反而脸色肃然，义正言辞：“拒绝糖衣炮弹。”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绝对不会再被秦越撩到！
秦越撑着头看他，笑了笑：“好啊。”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陈宇熙的声音隔着门传来：“越哥，程砚，该去餐厅了。”
秦越：“知道了。”
陈宇熙：“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程砚连忙把东西收好，跟秦越一起往外走。
快要开门的一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忘了说，其实你不用化妆也很好看，我都喜欢。”
“还用你说？”程砚面色如常，“天生丽质这个词就是形容我的。”
秦越看了看他丝毫不脸红的样子，有些惊讶，程砚这是学聪明了？
一切都源于程砚昨天看到的一句话——
对待脸皮厚的人，就得比他脸皮还厚：）
很快到了餐厅，这里的菜没什么特色，味道普普通通，但胜在用餐环境不错，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一切都显得静谧祥和。
他们吃完午饭，休息了半小时，然后带上各自的东西爬山。
青龙山并不高，需要步行的地方比起其他山来说少了不少，更像是朋友之间踏青的去处，还可以露营、野餐。
现在是秋天，青龙山没有花，只有一大片火红的枫叶林，在山谷中层层点缀，美不胜收。
程砚举起自己的相机到处拍拍拍，他这次除了拍女装照，还想拍一期vlog。
之前那期vlog反响不错，大家纷纷表示期待下一期，但是因为没摄影师，这件事就搁置了下来。
其实程砚也有想过专门雇一个专业摄影，但看了看价格，直接放弃。
实在是太贵了，他没钱。
再加上学校事多，他就渐渐忘记了这回事。
“程砚，你在拍什么啊？”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程砚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跟他一起进校队的同院男生。
都是一个院的，难免会有点亲近，程砚说：“我在拍枫叶，你不觉得很好看吗？”
“啊……是很好看。”男生看了一会儿，傻傻地挠了挠头，“我带了薯片，你吃吗？”
程砚笑了笑：“不用了，刚吃完午饭，我好像还有点撑。”
“哦。”男生站在边上不动了，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程砚沉浸在拍风景中，没有注意，直到一道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在他另一边站定。
“队长。”程砚听见男生喊了一声。
秦越面容冷峻，点了点头：“嗯，你在这干什么？”
男生咧开嘴笑了笑：“我来找程砚聊聊天。”
“聊完了吗？”
男生丝毫没意识到前方的陷阱：“聊完了。”
“行，那走吧。”秦越说。
“好。”男生转身走了，刚感觉一丝不对劲，就被其他队友叫住，马上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加入他们的火热交谈。
另一边，等人走了，程砚放下相机，忍不住吐槽：“啧，你可真是一个好队长。”
他刚才没在拍照，听完了全程。
秦越丝毫没避讳他，大大方方地说：“不仅是好队长，还是二十四孝好男友，怎么样，要么？”
“不要，我倒是缺一个摄影师。”程砚眨眨眼，唇角微扬，“来么？”
程砚很少在他面前做这种俏皮的动作，晶亮的黑眼珠，配上精致白嫩的脸蛋，像极了一只狡黠的小狐狸，因为动作太过自然，非但不显得做作，反而很可爱。
秦越直接被戳中萌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好。”
拍这种爬山vlog自然要选风景好的地方，再加上球队里都是一群大嗓门，他们聊起天来根本不会控制声音，跟他们一起走，说话的声音可能都会被盖住。
于是秦越跟李永超说了一声，让他记得看着人之后，带着程砚偷偷溜了。
他们选了侧边的一条小路，今天来玩的人不多，小路上更是人烟稀少，只有呜呜的风声。
首先是录开头，他们选景就选了很久，最后选在了一株颜色最红艳的枫树下。
第一次穿平常的衣服出镜，程砚还有些紧张，等秦越开始录像之后，他像是瞬间变了一个人，扬起笑脸，落落大方。
“大家好，我是小橙子，这是我的第二期vlog，今天的主题是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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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青龙山环境清幽, 空气也十分清新，一队人到达山顶之后，靠在亭台的栏杆边聊天说笑。
“郊区的空气就是好。”
“我记得之前听别人抱怨说来青龙山赏枫叶, 结果看到的都是一堆黑压压的人头。怎么今天没看见什么人？”
李永超靠在栏杆边上，插嘴：“等再过一段时间，整座山的枫叶红了, 肯定就不止这么点人了。”
“这样啊。”刚才问话的男生感叹，“那我们还挺走运，这个时候人少风景也好。”
李永超：“那是，这可是我和队长一起选出来的地方, 牛逼吧？”
他一脸洋洋得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陈宇熙不忍直视, 正想损他两句，听见人群里传来了一句：“怎么没看见队长？”
陈宇熙和李永超猛地对视一眼, 不约而同地想——歇菜了。
他打了个哈哈：“可能是去哪上厕所了吧，队长也真是的, 走了也不说一声。”
然而紧接着又有一个人出声了，正是之前找程砚聊天的信院男生：“程砚好像也不见了。”
李永超正想着怎么圆回来，就听有人说：“说不定是跟队长一样去上厕所了。”
他差点忘了, 他们队除了秦越和程砚之外, 都是一群粗神经的直男，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
于是李永超顺着接了下去：“对，我看着他们走的, 应该快回来了吧。”
此时, 被他们提及的秦越和程砚还在山的另一边, 正往山顶前进。
他们的位置很隐蔽, 被层层叠叠的叶子遮住, 山顶的人根本看不见。
因为走的是小路，人为干涉少，风景也更加好。
程砚没穿女装，所以只让秦越拍了一小段，大多都是风景画面，拍完之后，他就让秦越收起了相机，两人边走边聊。
“等会回去换完衣服还要麻烦你帮我拍照，你有时间吗？”
秦越：“嗯，不麻烦。”
下一秒，他突然弯腰从旁边的地上捡了什么东西，程砚不明所以，探头过来：“怎么了？”
秦越直起身，将掌心的东西递给他，是一片形状完美的枫叶，色泽红艳，十分漂亮。
“当作纪念。”
程砚拿着这片枫叶看了看，心想可以夹在书里当做书签。
他们沿着路一直到了山顶，看见李永超他们靠在栏杆边上，亭子里也都坐着人。
见到他们，李永超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怎么上个厕所这么久？”
周围的队友纷纷投来目光，秦越淡淡道：“迷路了。”
山上线路错综复杂，迷路倒也有可能。
有人调侃：“没想到队长还是路痴。”
秦越：“嗯，还好有程砚陪着我。”
陈宇熙默默翻了个白眼，又秀恩爱，“走吧，该下去了。”
山顶风大，温度也低，他们仗着年轻身体好，衣服都穿的很单薄，万一感冒生病就不好了。
众人沿着另一条路下山，离晚饭还很久，大家各自安排时间。
程砚回房间后直接换了裙子，为了拍照，他特意带了一条浅绿色的连衣裙，这条裙子是双层的，内衬是浅绿色，外面是一层月光似的纱，能将饱和度降低，让裙子看起来更加温柔仙气。
他换好衣服，戴好假发，化了个淡妆，然后从换衣间里走了出去。
秦越坐在沙发上调相机，听见动静抬起头看了一眼，瞬间愣在原地。
女孩海藻般的波浪卷发披散在肩头，妆面如清水芙蓉一般素净，却难掩美丽，走动间裙摆微动，露出一截笔直白皙的小腿。
程砚在镜子前照了照，对口红有点不满意。
颜色好像太鲜艳了，不符合他清新的风格。
他将口红擦掉，费了好大劲，都把嘴唇擦得充血了，又红又肿。
“怎么还染唇了呢？”程砚皱了皱眉，没注意到秦越炙热的目光，继续挑口红色号，直到男人在他身旁站定，他才歪了歪头：“怎么了？”
秦越盯着他的嘴唇，喉结动了动：“没事。”
“噢。”程砚垂下眼，继续在盒子里挑挑拣拣。
秦越：“你在干什么？”
“选口红，我不知道哪个色号好看。你帮我看看？”
秦越看了眼他手里的盒子，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口红，有方管的有圆管的。
他问出了许多人都有的疑问：“都是红色，有什么区别？”
程砚跟他解释：“不一样的，有山楂红、烂番茄红、复古红……我试给你看就知道了。”
他从里面选了几个，涂完一个就给秦越展示：“这是烂番茄色，超级显白。”
秦越：“你本来就白，不是口红的原因。”
程砚换了下一支：“这是砖红，上嘴超级美，你觉得这支跟前一支比起来哪个好看？”
秦越：“你不涂也好看。”
程砚：“……”
他表情严肃：“你今天怎么回事，彩虹屁一套接一套，又打着什么鬼主意？”
秦越一脸纯良：“这叫实话实说。”
程砚把盒子塞他手上：“那你来帮我选。”
“真的？”秦越挑起半边眉，“这可是你说的。”
程砚感觉有些不妙，但东西已经交给秦越了，他只能在心里祈祷对方别选死亡色号。
哗啦啦——
秦越在盒子里来回翻动，最终拿出了一支。
程砚看了一眼，发现是他没用过的色号。
这些口红大部分是品牌商找他合作，送来打广告的，一般都是直接送一套，主推的热门色系他都试了，剩下的都是冷门色系，因为不需要推广，程砚就没试。
秦越刚好选的就是一支冷门口红。
要知道，一些口红色号之所以冷门，要么是因为颜色不好看，要么是因为很挑皮。
“试这个？”程砚问。
秦越把口红盖扭开，先是看了看颜色，才点头：“嗯。”
他选的是一款水光唇釉，颜色像蜜桃一样粉嫩，颜色很浅，的确是直男会喜欢的类型，程砚正要从他手里接过，秦越突然把手一收：“我来。”
程砚疑惑地看着他，听他说：“这是售后服务。”
“你会涂吗？”程砚表示质疑。
秦越掏出手机：“现学。”
他在网上搜视频看了一遍，信心满满：“来吧。”
看着他这副样子，程砚也不好打击他，而且秦越笨手笨脚的样子还挺可爱。
秦越先是在嘴唇中间轻轻抹了抹，然后向外晕染，他右手很稳，努力将唇釉涂匀。
唇釉冰冰凉凉，柔软的刷子在嘴唇上面来回扫动，有些痒。程砚一开始还觉得挺好玩，后面渐渐收了笑。
俊朗的五官近在咫尺，秦越模样认真，呼吸间的气息互相传递，程砚微微仰头看着他，画面定格，看起来像是要接吻。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程砚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真是太变态了，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他不知道的是，秦越现在比他也好不了哪去。
涂了唇釉的嘴唇饱满娇嫩，像一个汁水丰盈的水蜜桃，引得人想尝上一口。秦越顶了顶上颚，抑制住内心的想法，心无旁骛地继续涂抹。
下一秒，两人不小心对视，程砚立马错开眼，鸦羽微垂，显得脆弱又无害，勾人得很。
秦越右手抖了抖，唇釉棒在唇角划出一条痕迹。
程砚瞬间回神，他正要找纸，却发现秦越先他一步，转身去客厅，然后捧着他的脸，用湿巾轻轻擦去他脸上的唇釉。
这款唇釉不止颜色像水蜜桃，气味也像，甜腻的桃子味道渐渐充盈在周围的空气里。
秦越擦拭的动作越来越慢，对上程砚的眼神，他停住手，缓缓俯身——
对不起鸽了这么久，放假玩的太开心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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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程砚呼吸一窒, 心跳逐渐失衡，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眼睁睁看着秦越越凑越近。
秦越俯身, 将程砚嘴唇上沾着的小毛絮摘了，然后退了回去。
程砚半天才回过神，刚才纠结半天要不要让秦越亲的自己简直像个傻子, 忍了忍，还是问了出来：“你干嘛？”
秦越将手里捏着的东西给他看，空气中经常会有这样的细小飞絮，再加上水光唇釉比较黏, 很容易沾到东西。
“有东西沾上去了。”他看着程砚的表情，笑得玩味,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程砚没说话。
他盯着那根随风飘扬的白线，感觉自己又被耍了。
秦越刚才肯定是故意的, 明明不需要凑这么近，他又不是近视眼。
程砚鼓了鼓脸颊：“你继续涂。”
他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让秦越出丑, 没发现对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刷子再一次触上嘴唇，这回完成的异常顺利，移开后, 秦越看了他几秒, 没说话。
“怎么样，这个颜色好看吗？”程砚微张着嘴问。
像这种水光唇釉，涂完最后一层不能抿, 需要等待几分钟, 让它成膜。程砚觉得自己像一只等待风干的咸鱼, 用手来回扇风。
这种不经意的动作往往最撩人, 配上他的表情, 特别娇憨可爱。
秦越久久没能移开目光：“好看。”
程砚不放心，拿镜子照了照。
秦越没说假话，这款冷门色号异常适合他，上唇之后简直完美。
嫩粉色的玻璃唇像一颗晶莹通透的果冻，光是看着，似乎就能感觉到软弹的触感，带来一种春日花宴般的甜美感。
不过这个颜色的确很挑皮肤，只适合像程砚这样的白皮浅唇，如果稍微黑一点，或者唇色很深，那就很灾难了，不仅显黑，还会跟没涂一样，显得嘴唇油腻。
程砚先用手机自拍了几张，发在微博上。
@小橙子v：预告～第二期vlog正在拍摄中[脸红][脸红]
几分钟就多了几十条评论：
【活久见！第二期vlog终于来了！期待好久了呜呜呜】
【呜呜呜呜是我最喜欢的系列，好开心！】
【今天的妆容好美啊，镜面唇又纯又欲，斯哈斯哈】
【求口红色号！好漂亮！我也想买！】
【同求口红色号！橙子太美了呜呜呜】
程砚正准备出门，他让秦越带上需要的东西，顺手回复网友评论。
【小橙子v回复：是XX家的62号唇釉，今天刚挖到的宝藏 (*^▽^*) 】
回复完，他把手机放进包包里，梳了梳假发，问秦越：“我这样看得出是男生吗？”
他用的是伪音，除了身高比平常女生要高一点之外，根本看不出异样。
秦越：“放心，看不出。”
程砚还是有些担心，他除了那次跟秦筱雨一起逛街，没有过穿女装出门的经历，更何况民宿里还有他们的朋友，难免会紧张。
秦越：“紧张的话可以挽住我的手。”
程砚摇了摇头，将门打开，探出脑袋看了看：“没人，我们快走。”
说着，拉着秦越的手臂就急匆匆往外走，秦越眉眼弯了弯：“在我面前这么大胆，怎么怕被别人看见？”
程砚不假思索：“你跟他们又不一样。”
秦越追问：“哪里不一样？”
程砚乖乖钻进他的圈套里：“你看了这么多次了，再多一次也没事。”
“哦……”秦越拉长语调，“我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吗？”
程砚终于反应过来了，小声骂：“老流氓！在外面要点脸！”
他们隔壁是李永超和陈宇熙的房间，其他人的房间在转角的另一条走廊。
两人匆匆离开这里，没发现隔壁的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李永超揉了揉眼睛，看着消失在转角的两道身影，一脸不可置信：“那个不是队长吗？”
他连忙跑回去叫陈宇熙：“你快起来！我看见越哥了！”
陈宇熙正躺在床上玩游戏，觉得他一惊一乍，有些不耐烦：“他就住我们隔壁，见到他有这么奇怪吗？”
“不是！”李永超一着急嘴皮子就不利索，憋了半天才讲清楚，“他不是一个人，我看见他和一个女生手拉着手走了！”
“卧槽！”陈宇熙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将手机扔到一边，游戏也不打了，“真的？你确定你没看错？”
李永超：“都认识一年多了，越哥的背影我还能认错吗？我记得那个女生穿着一条绿色的连衣裙，长发飘飘的，看背影就很好看，而且还挺高，至少有一米七五。”
“卧槽卧槽。”陈宇熙词汇库彻底宕机，“真的是牵着手的？”
李永超沉痛点头。
他又想起一个细节：“而且他们两个人好像还在说话，转角的时候我看见越哥在笑，可开心了。”
陈宇熙紧张得来回踱步：“完蛋了，越哥这是劈腿啊，要是被程砚知道……”
都是兄弟，万一打起来了，哪边都不好帮啊。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陈宇熙最先反应过来：“你记得他们往哪边走的吗？一起去看看。”
李永超：“往右走的，应该是要去山上。”
“走！”时间仓促，两人连手机都没带，气势汹汹地跑去捉奸。
程砚不知道他们刚出门就被误会了，更不知道有两个人正在捉奸的路上，他和秦越没走今天上山的路线，而是选了另一条幽静偏僻的路。
可怜陈宇熙和李永超在山上转悠半天，累得气喘吁吁，最后才找到人。
一出户外秦越就把摄像头打开了，程砚走在前面，一边跟他说话。
“现在就随便走走，穿着裙子不太方便去更高的地方，大家将就着看看。”
“这个地方很适合当背景，摄像小哥，帮我拍照吧。”
说话的时候，他微微扬着语调，像是在调侃，语气中的亲昵显而易见。
秦越含笑道：“好啊。”
一簇火红的枫树下，女孩微微仰着头，接住飘落的一片枫叶，眼眸灿若星辰。
凉亭里，女孩靠在漆红的柱子上，朝镜头灿烂地笑着，手里拿着一片枫叶。
……
秦越角度找得很好，构图也不错，程砚换了很多种姿势，最后一共拍了十几张照片。
秦越只有在觉得满意的时候才会按下快门，这样省下了后期挑选的时间。
程砚一张张看过去，夸赞：“你们家是有摄影基因吗，你和筱雨都拍得好好看。”
秦越本来被夸得心情舒畅，见他提起妹妹，有些不爽：“那你喜欢谁拍的？”
“那当然是……”程砚故意停顿一下，唇角弯弯，“筱雨的。”
秦越看着他，不吭声。
外表高大冷峻的男生，偶尔耍起小性子，真的让人招架不住。
程砚只能哄：“其实我都喜欢。”
秦越表情软化许多，却还是一副闷不吭声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砚在他身边坐下，笑眯眯：“这次拍摄辛苦了，回去请你吃饭。”
秦越没答应，却也没拒绝。
下一秒，亭外突然刮来一阵大风，程砚的长发被风吹得到处乱飘，他只能一手扎住后面的头发，一手护住刘海，秦越见状，帮他把脸侧的头发弄到耳后：“拍完了？”
“嗯，我们走吧。”程砚说，“回去还要剪一下视频，顺便把女装照发上微博。”
恰好此时风停了，程砚正要把手放下来，秦越的手突然移到了他的身后，握住他的后颈。
程砚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还有一件事。”
说完，秦越缓缓低下头，在程砚诧异的目光中，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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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秦越亲上去的第一个感觉是很凉, 他小心地抿了抿，感觉到一股奇怪的黏腻感。
废话，涂了唇釉, 不黏才怪。
没等他继续，程砚猛地把他推开。
“你有病吗？”
秦越愣愣地看着他。
他已经做好了被程砚大骂一顿的准备，没想到程砚的下一句话是：“没看见我涂了唇釉吗？你不怕中毒？”
秦越：“……”
程砚一脸不忍直视：“你想涂我的唇釉就直说。”似乎只有这句话才能缓解内心的尴尬, 说完之后，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越。
秦越的嘴上沾满了嫩粉色的唇釉，配上他凌厉俊美的五官加冰山表情，十分违和。
偏偏他自己不在乎, 程砚从包包里掏出小镜子，发现自己的唇釉都被蹭得没剩多少, 基本上全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嘴上。
还好已经拍完了，不然他又得补妆, 他怀疑秦越是故意等他拍完才这样做的。
这时，秦越嘴唇动了动, 像是要说话。注意到这一幕，程砚紧张地攥紧了手指。
“这是我的初吻。”秦越说。
这句话与刚才的话题毫不相关，程砚停顿了一秒, 不服气：“说的好像谁不是一样。”
秦越温柔地笑了一下。
他很少做这样的表情, 平时就算笑也带着一丝凉薄，现在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程砚连忙撇过头装作看风景。
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秦越从口袋里拿出湿巾, 拆开包装, 程砚完全没防备, 被他捧住了脸, 他下意识挣脱了几下, 被秦越捏住下巴：“别动。”
或许是他的动作太过温柔，程砚难得没跟他唱反调，不过还是不太乐意：“我自己来吧。”
秦越躲过他的手：“乖一点。”
湿巾轻轻擦去唇上残留的唇釉，秦越目光细致，让人快要溺毙在他温柔的眼眸里。
程砚越发不敢看他，怕自己的眼神暴露什么，像个娃娃一样任他摆弄。
秦越却没放过他，语气含笑：“怎么不看我？”
程砚破罐子破摔：“你有什么可看的。”
秦越却只是笑。
看的出来他的心情极好，帮程砚擦完残留的唇釉后，他又拿了一张新的湿巾擦自己的嘴唇，全程眼睛都是弯着的，不复周身冷冽的气息，仿佛春暖花开。
而在程砚眼里，这就是得意的表现，他抱着双手，略讽道：“我记得某个人说过，在我答应之前不会碰我。”
秦越挑了挑眉：“嗯？”
程砚冷着脸：“言而无信，扣一分。”
“是吗？”秦越一眨不眨看着他，好看的薄唇轻轻开合，吐出一句话，“但是我亲下来的时候，你没有拒绝我。”
程砚一愣。
“我给了你机会，你有足够的力气和时间，可是你没有推开我。”秦越看着他，眼底充满认真，“为什么？”
是啊，他刚才要是不想让秦越得逞，大可以推开，可他选择了放任。
程砚说不出话。
直男会允许男生亲吻自己吗？
自己……到底还是直男吗？
这一瞬间他想了许多，心乱如麻。
在外人眼里，程砚就像在发呆，秦越轻轻抚上他的唇：“如果想不明白，让我来告诉你。”
程砚被他拉回思绪：“什么？”
秦越闭上嘴，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自己的目的，炙热的吻印上饱满的唇瓣，低沉的声音从两人相接的地方传来：“什么都不用想，抱紧我。”
程砚呆呆地看着他，像是还迷糊着，对他的指令照做，乖乖环上了他的脖子。
秦越满足地喟叹一声，低下头，一手托着程砚的后脑勺，毫不留情地碾上那片柔软的嘴唇。
热度不断攀升，嘴唇热得像是要化了。
两人都是新手，反应无比青涩，就连放下大话的秦越，其实也没有任何经验——现在这些还是从视频里看来的。
他们的心脏都在怦怦剧烈跳动着，身体里的血液嗡鸣，诉说着对各自的渴望。
程砚快要溺毙在他温柔的动作里，闭着眼感受唇齿间的热度。
不知过了多久，秦越终于放开了他。
两人都是呼吸凌乱、脸色通红的模样。
程砚视线躲闪，想要说句话缓解尴尬，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秦越先开口：“走吧。”
程砚摸不准他什么意思。
亲完就走？
怎么这么像拔X无情的渣男。
他一动嘴皮子，秦越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话，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想什么呢。你一直抖，太冷了，先回去换衣服。”
太阳已经落山了，加上山上风大，程砚只穿了一条裙子，再待下去很容易感冒。
程砚心里暖暖的，嘴上不说什么，表情却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被秦越牵着乖乖下山。
目送着甜甜蜜蜜的小情侣远去，躲在树后的两个人终于走了出来。
李永超目瞪口呆：“队长胆子真大。”
陈宇熙烦躁地皱眉：“没想到秦越居然是这样的人。”
气得连队长也不叫了。
原本他们在山上转了几圈，发现找不到人就打算下山了，没想到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了秦越和那个女生。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人坐在亭子里说着什么，然后那个女生就揽住了秦越的脖子，两人开始接吻，气氛暧.昧。
以他们的角度，只能看见女生的背影，长长的卷发披散在背后，腰肢细瘦，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得发光，光看背影就能断定这是一个美女。
“再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小三？”听见李永超还在评价对方，陈宇熙很生气，“你快想想，我们该怎么做。”
李永超憨憨挠头，视线一直追随者两人离去的方向。
陈宇熙在他眼前划拉两下：“别看了，快想。”
他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掏出手机，对着还未走远的秦越两人拍了一张，恶狠狠磨牙：“先保存证据。”
“现在怎么办？”李永超问。
陈宇熙：“还能怎么办？先回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他们实在不敢相信风评极好的秦越会做出这种事。
来的时候他们还在想，这个女生会不会是秦越的妹妹，万一是他们误会了该怎么办，结果好家伙，居然是真的！
秦越把程砚留在房间，自己出来幽会了。
前脚刚带着程砚爬完，后脚就带着小三来，要是程砚知道，该多伤心啊。
陈宇熙越想越生气，虽然他跟秦越关系好，但程砚同样也是他的兄弟，这件事是秦越有错在先，他帮理不帮亲。
想通其中关窍，陈宇熙更加坚定了站在程砚这边的想法，拍拍李永超的胳膊：“回去之后，我们先试探一下，看看程砚知不知道小三的事。”
“行。”李永超拍拍胸脯，“这事包在我身上。”
下山之后，他们先回了房间，发现秦越在群里发了条消息，说晚上吃烧烤，烧烤工具和食材老板都准备好了，就放在大院子里，等下他们直接烤就行。
陈宇熙提前带着李永超守在院子里。
没多久，秦越跟程砚一起来了，两人互相沉默着，气氛有些微妙。
陈宇熙和李永超对视一眼，前者问：“你跟程砚说了？”
李永超瞪大无辜的双眼：“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哪有时间找他。”
“你没给他发信息？”
“没有！”
陈宇熙摸摸下巴，奇了怪了，难道是程砚自己发现了？
他决定再观望观望。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程砚发现了他们，扬起手打了个招呼，脸上笑盈盈的，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秦越也挑了挑眉：“真是难得。”
往常他这么说，两人早就不服气地反驳了，然而今天却一反常态。
陈宇熙和李永超直勾勾地看着他，就是不说话，眼神特别奇怪。
秦越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两人不说话，他又转向程砚，把脸凑得极近，唇角含笑：“嗯？真有？”
声音是与别人说话时不同的柔和，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程砚轻咳一声，躲开他的视线，耳根微红：“没有。”
陈宇熙、李永超内心：渣男！还敢当着他们的面撩人！
他们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感觉跟平常没什么区别，但又有一丝细微的不同。
两人对视一眼，陈宇熙率先开口：“没事干出来溜达溜达，不是要吃烧烤吗，现在可以先串签子。”
“嗯。”秦越看出他没说实话，但也懒得探听他们的私事，“在群里说一声，叫他们空闲的就过来帮忙。”
四人围着装着菜的盆串烧烤签，食材已经洗过，直接串上去就行，没多久，剩下的人都来了，把院子挤得满满的，十分热闹。
大家一起分工合作，很快把食材都串好，接下来就是生火。
趁秦越忙着找炭火，陈宇熙让李永超望风，自己偷偷把程砚拉到一边，语气严肃：“你今天跟秦越一起，有发现奇怪的地方吗？”
程砚：“……嗯？”
他摸不着头脑：“什么奇怪的地方。”
陈宇熙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明显：“就是，他有没有跟平常不同的举动？”
程砚陷入沉思。
有是有，今天秦越特别色算么？
这话他自然不能跟陈宇熙说，思考片刻摇摇头：“没有，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陈宇熙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目露不忍：“真的没有？”
程砚点头。
他咬咬牙，见四周没人，凑在程砚耳边小声说：“今天下午他是不是出去了？”
程砚瞳孔一缩，抬起头看向陈宇熙。
陈宇熙也沉重地看着他。
程砚垂下头，莫名有些心慌。
怎么回事？他女装的事情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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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虽然他不在乎被人知道自己女装直播的事, 但让他在兄弟们面前穿女装，还需要时间做心理准备。
没想到居然被陈宇熙撞见了。
他下意识想找秦越，却发现他被一堆人围着, 站在烧烤架前生火，无暇顾及这边。
程砚收回视线，尽量保持冷静：“你都知道了？”
陈宇熙啊了一声, 内心卷起惊涛骇浪。听程砚这语气，他竟然知道？？？
脑海一片空白，陈宇熙张了张嘴，跟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李永超对视一眼, 心里有了决定：“是，我们都知道了。”
“我们？”程砚想了想, “还有谁？副队？”
陈宇熙点头：“我们没有故意跟着，就是出来逛的时候偶然看见了。”
程砚接受了这个说法, 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迟早会让大家知道。
于是他说：“刚好也不用我瞒着了, 你们应该能理解的吧？”
陈宇熙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态度，还理解？他们表示非常不理解！
但被程砚眼巴巴地看着，陈宇熙实在说不出口。
毕竟严格说起来这是他们小情侣的事, 人家愿意, 他们能怎么办？
只能尴尬地点点头：“我们……尽量。”
程砚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现在很多人不太理解，但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支持。”
他这话说的隐晦, 陈宇熙完全没听出来他说的是穿女装, 额头汗水直流, 尽可能地劝说：“这事影响不好, 你们尽量少干。”
唉, 现在的年轻人玩的太花了吧，以前还只是听别人说，有人玩3那个p，没想到秦越和程砚这种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本分人，也会干这种事。
程砚：“啊？”他穿个小裙子，怎么就影响不好了？
李永超在旁边等着，见他们聊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你说完没？”
陈宇熙沉痛点头。
李永超没看懂他的表情，大大咧咧地对程砚说：“你知道了吧？走，我们去帮你揍那个渣……”
剩下的话全被陈宇熙捂着堵了回去。
李永超疑惑地看着他。
“走，我们私聊。”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了，程砚摇摇头，转头去找秦越。
一直到东西都烤熟了，陈宇熙他们才回来，秦越招呼他们：“这里有盘子和筷子，要吃什么自己夹。”
他今天心情不错，脸色红润神采飞扬，像是遇到了什么大喜事。
李永超却没接受他的好意，用沉痛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秦越：？
陈宇熙拉拉他的胳膊，小声说：“刚才说好的，我们就当不知道。”
李永超这才缓下脸色，一屁股坐在木凳上，陈宇熙在他旁边落座，拿筷子夹东西吃。
香喷喷的牛油送进嘴里，两人很快把下午的事抛在脑后，但没多久，秦越和程砚并肩走了过来。
他们端着烤好的东西，招呼大家：“鸡翅烤好了，想吃就拿。”
“谢谢队长！”
“你们也吃啊，别忙活了。”
“是啊，东西都吃不完了，想吃我们自己去烤就行。”
大家都这样说了，两人只好找空位坐下，正好坐在了陈宇熙和李永超的对面。
李永超叼着牛肉跟他们对视，差点被噎死。
程砚朝他们笑了笑，凑在秦越耳边小声说：“他们知道我穿女装的事了。”
秦越动作一顿，很快恢复如常：“下午看见的？”
“嗯。”
秦越似乎想站起来：“我跟他们说几句，让他们别到处乱说。”
程砚连忙拉住他：“没事，大家知道就知道呗。”
虽然现在很多男生都会玩女装大佬的梗，但其实只是说说，要是真的碰见，难保不会带上异样的眼光，就像男同梗一样，一些直男嘴上喜欢开这样玩笑，要是真的碰见gay，会像见了洪水猛兽一样避开。
程砚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秦越拧了拧眉，到底没说什么。
“别想了，快吃东西吧。”程砚拿了一串牛油，“这是我烤的，你尝尝怎么样？”
秦越直接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入口软弹爽脆，奶香四溢。
其实牛油这种东西，稍微烤几下味道就很好，没太大技术含量，但秦越还是夸奖：“很好吃，你的手艺真好。”
被人夸总是开心的，程砚弯了弯唇：“那你多吃点。”说完，又帮秦越拿了几大串。
对面目睹一切的李永超和陈宇熙对视一眼，纷纷低下了头。
以前他们还会觉得这两人感情真好，真甜蜜，现在则是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骂：这对狗男男！
一顿晚餐吃的食不知味，李永超脸色沉重，趁程砚离开，对陈宇熙说：“我觉得这样不行。”
“怎么了？”陈宇熙朝对面看一眼，小声说，“刚才不是说好了吗？”
李永超摇头：“我这心里就是感觉不对劲，秦越平时连女生送水都不接，之前我们还笑他在十米之内找不到一个异性。程砚就更加了，他跟女生说话还会脸红，怎么看都不像这种人啊。”
“反正我决定了，不问清楚我总感觉不舒服，你呢？”
被他这么一说，陈宇熙也回过神了：“你说的有道理，难怪我感觉这么别扭呢。”
李永超揣着手：“走，去问问。”
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到了秦越旁边。
秦越抬起头，用下巴示意：“这是程砚的座位。”
李永超摆手：“哎我知道，我就坐几分钟，等会儿他回来了就让位。”
秦越已经看穿了他们的意图，眼里没有半分疑惑。
“想问什么？”
李永超轻咳一声，在陈宇熙支持的目光下，说出了让两人石破天惊的一句话：“你劈腿了？”
秦越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
陈宇熙也一副瞳孔地震的表情：哥，你也太直了吧？
秦越擦了擦嘴角，忍着将他暴打一顿的冲动，冷笑：“你给我说清楚。”
李永超看见他的表情，觉得自己果然猜对了。
“今天下午我和陈宇熙看见你了，你和一个女生手牵手出去了。”
秦越微微点头：“这个我知道，程砚告诉我了。”
见两人一副不解的模样，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你们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谁？”
李永超脾气暴，忍不住回怼：“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秦越似笑非笑：“不知道是谁，你们就来质问我了？”
两人都一脸呆滞，恰好此时程砚回来了，秦越直接说：“今天下午我只跟程砚一起出去过。”
程砚：“怎么又扯到下午的事了？”
秦越没回答，拉过他的手：“吃饱了吗？”
他的动作做得太过自然，程砚都忘了甩开：“饱了。”
“那就回去吧，你晚上不是还要直播吗？”
两人跟其他人打了招呼后就往房间走，留下陈宇熙和李永超看着他们的背影，默默沉思。
几秒后，他们异口同声：卧槽！
李永超不可思议：“下午那个美女是程砚？”
“难怪看背影都快一米八了……”
陈宇熙有些疑惑，“出去玩就出去玩，程砚为什么穿着裙子？”
青城山周围没有服装店，裙子肯定是他提前带来的，说明程砚早就决定好了。
“我想起来了，程砚不是什么主播吗，你快查查。”
两人很顺利地找到了程砚的直播间，还有他的网名。
毕竟程砚风头正盛，桃子直播给了他一个很热门的封面推荐位，封面是他自己的照片，就挂在首页，让人想不看见都难。
两人头碰头凑在手机前，翻阅着程砚的动态，李永超惊讶道：“没想到程砚这么牛，一百六十万粉丝诶，算大主播了吧？”
桃子直播的头部主播有四五个，都是游戏区的，粉丝数最多的一位有一千多万，但粉丝数超过一百万的主播，加起来不到一百多个，大部分是播了很多年的，而程砚才直播了不到一年。
“是挺厉害。”陈宇熙也不得不感叹，手指继续往下滑，划到了程砚的直播回放。
顺手点进一个，清纯可爱的少女对着镜头微笑，嗓音甜美却不油腻，完全不像网上的夹子音那么刻意，语调和缓温柔。
这tm是程砚？
陈宇熙和李永超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三观崩塌。
他们看到了划过的一条弹幕——
【听说主播是男的？怎么办，更兴奋了[流口水]】
两人：“……”
“操，都是些什么人啊！”李永超愤愤地骂了一句，眼睛却忍不住往屏幕上那张动人的脸蛋上瞥。
没办法，是真的好看。
就算知道这是一个男的，也无法移开目光。
陈宇熙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又看了几分钟，才恋恋不舍地关掉屏幕。
其实程砚在镜头前的模样和现实中没多大区别，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是他，毕竟五官没多大变化。
这时，一条提示显示在屏幕上方——【您关注的主播[小橙子]已经上线，是否进入他的直播间】
李永超试探着问：“他好像要直播了，我们要不要看看？”
陈宇熙催促：“快点进去。”
两人就这么坐在小板凳上，共用一台手机看直播。
不远处的房间里，程砚坐在笔电前，朝摄像头挥挥手：“大家晚上好，我是小橙子。”
目光扫过一处，有些惊讶：“我160万粉丝了？”
【哈哈哈哈橙子现在才发现吗】
【有个up做了你的剪辑视频，上热门了！】
【那个视频真的剪的超级好，结局是be，我哭死了，橙子这张脸不去演戏太可惜了】
【用的素材都是那期vlog和平时直播的，什么时候有新素材哇呜呜呜】
程砚含笑道：“放心，第二期vlog已经拍好了，回去剪完我就发出来，演戏就算了，我会面瘫。”
听见有第二期vlog，粉丝们都非常开心：
【我的天哪，今天是过年吗？】
【等了几个月终于等到了呜呜呜】
【开心！！！有预告吗？】
程砚心情不错，粉丝提的要求他大部分都会满足：“我会在微博上先发几张照片，山上风景很美。”
发照片是下播后的事了，见大家越扯越远，他连忙拉回正题：“我现在住在外面，这里没电脑，还是借别人的笔记本直播的，所以今天不播巅峰对决。”
【那播什么？】
【女装吗！？想看小裙裙！】
【我猜是吃播！】
【是聊天吗？好久没唠嗑了】
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他才公布答案：“还是游戏，不过是手游。”
“最近不是出了一款5V5竞技类手游吗？我来试试。”——
洗心革面，重新做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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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这款竞技类游戏是程砚上辈子经常玩的类型, 里面有六种职业——法师、辅助、射手、刺客、坦克、战士。
开局时五人各自选英雄，地图分为上中下三路，一般是战士或者坦克走上路, 法师走中路，射手和辅助走下路，打野去野区刷野怪, 哪边最先把对面的水晶推了，就能胜利。
在游戏区，除了巅峰对决之外，这款游戏的热度是最高的, 直播间大部分观众都能看懂，所以程砚省去了解释规则的步骤, 直接上号。
游戏模式分为匹配赛和排位赛，程砚驾轻就熟地点开排位的组队界面, 拉人进队。
等人进来，他立马按了开始, 两人段位都不高，几乎是按下去的同时就匹配成功了，进入选英雄的界面。
趁队友禁英雄的时候, 程砚抽空看了眼弹幕, 发现直播间的观众都在问——
【这个叫做小橘子的人是谁啊？】
【小橘子小橙子，是情侣网名？】
【我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谁竟然敢跟我老婆一起打游戏！我要闹了！】
程砚轻咳一声，跟坐在一米之外的秦越对视一眼：“这个是秦越。”
直播间一阵诡异的平静之后, 瞬间如投了石的湖面一样炸开：
【卧槽越哥！cp粉原地起立！】
【举起的大刀缓缓收了回去, 你们打, 多打几把, 再打几把也没事[流口水]】
【前面那个你不对劲[色][色]】
【谁跟我老婆打游戏啊？哦, 是越哥啊，我这就滚】
【哈哈哈前面的姐妹你要笑死我吗，十分自觉[竖大拇指]】
许久不见的cp粉又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他们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一到秦越出现的时候，就像蝗虫过境，密密麻麻的把屏幕全挡了。
秦越显然也很愉悦，向来冷峻寡言的男人居然凑了过来，跟直播间的观众问好：“大家好，我是秦越。”
弹幕刷刷刷飘过——
【啊啊啊越哥声音好苏！能露脸吗！】
【呜呜呜好甜，我又磕到了】
【越哥晚上好！】
【就我一个人发现这是一间双人房了吗？】
程砚自动忽略最后一条弹幕，已经到选英雄的时候了，他和秦越是一二楼，可以优先选择，但他们还是问了一下队友的意见。
【小橙子：你们玩什么？】
队友没回复，程砚直接拿了自己比较擅长的射手，秦越选了打野。
游戏很快开始，程砚不再分心看弹幕，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
开局后，他跟辅助一起往下路走，毕竟是第一次玩，程砚比较谨慎，默默苟在塔下清兵。
对面射手也是一样的心理，两人就这么和平发育，直到两分钟后，对面的法师送出一血。
程砚拖动视角看了一眼中路，正好看见秦越一个二技能，直接越塔把对面打野也杀了。
双杀播报显示在屏幕上，程砚本能地想夸几句，突然想起还在直播，默默把快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下一秒，手肘被人推了推，秦越：“来拿红。”
程砚心口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以前跟秦越一起玩的时候，他也总是这样，把好装备都留给他，那个时候他只觉得秦越人真好，现在却是咂摸到了一丝丝甜味。
秦越好像从没对别人这样过。
是因为他有点弯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见他迟迟不来，秦越按下请求集合的按钮，站在仅剩一丝血的红buff面前不动了。
程砚抬起眼，刚对上秦越的视线，立马低下头：“你拿吧，你有优势。”
秦越也没强求，一个普攻把红buff打死，然后来帮程砚抓人。
下路此时正一片岁月静好，秦越藏在河道的草丛里，敌方射手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大摇大摆出来清兵线，直接被秦越一套技能带走。
程砚紧随其后，跟辅助一起把敌方辅助杀了。
有了这么好的开局，之后一路顺风，两边的经济如同滚雪球一样差得越来越多，不到十分钟，程砚他们这边就赢了。
两人就这么打了一晚上排位，程砚一路躺赢，玩的十分轻松，快下播时，他还跟直播间的观众说了会话。
“放心，回去我就把vlog剪出来，绝对不鸽。”
“第三期？我第二期还没剪好呢，太贪心了要不得。”
见他聊的火热，秦越说了一声：“我先去洗澡。”
“嗯。”
程砚随口应了一声，内心却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明明想着能拖就拖，尽量避免和秦越独处，可现在秦越走了，他对着满屏的弹幕，半天都没看进去一条。
纠结再三，他看了一眼卫生间的门，匆匆说了几句就下播了。
直播间瞬间黑屏，大家都一脸懵逼。
【小橙子怎么这么急，不是说好再聊十分钟吗？】
【越哥走了，小橙子的心也飞了～】
这些程砚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正坐在床边，紧张得抠着床单。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秦越，下午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骤然拨动了他脑海里沉寂许久的那根弦，让他意识到，自己好像不排斥秦越的肢体接触。
正常的直男绝不会任由同性亲吻自己，或许还会觉得恶心、想吐，可这些程砚都没有，他甚至感觉心跳加速，沉迷其中。
脑子会骗人，但身体上的反应不会作假。
他好像真的喜欢上秦越了。
咔哒——
浴室门被拉开，秦越裹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蒸腾的水汽从他身后涌出，带来一股热意。
他用毛巾擦了擦头发，身上残留着湿漉漉的水珠，从下巴滴落在胸口，划过块垒分明的腹肌，一路蔓延到浴巾边缘的隐秘地带。
程砚的目光忍不住从上到下走了个遍。
身材真好啊。
秦越装作没发现，裸着上半身，淡定道：“我洗好了，你要洗吗？”
“洗！”程砚避开他的眼神，找好衣服后匆匆跑进浴室，里面还残存着沐浴露的香气，跟秦越身上的味道一样。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一间房里睡觉，程砚磨磨蹭蹭洗了很久，都快把自己搓秃噜皮了，确保自己穿得严严实实，才开了门。
一出去就对上了秦越的视线。
秦越脸上毫无异色，正经道：“怎么洗了这么久？”
“热水舒服，多冲了一会儿。”
秦越又问：“头发吹干了吗？”
程砚还记得上次的教训，早在出来之前就吹干了，连忙点点头。
“真乖。”秦越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两人各自上床，床铺相距不到一米，对方有任何的动静都能感受到。
房间里的灯全关了，瞬间一片黑暗，只有落地窗外透过朦胧的月光。
似乎有些过于安静了。
“小砚。”
低沉的嗓音打破了这片寂静，程砚喉头动了动，轻轻应了一声：“嗯。”
“晚安。”
程砚看着天花板，一脸疑惑，秦越叫他就是为了说句晚安？
他没回复，不一会儿就听见了一阵绵长的呼吸声。
秦越睡着了？
难得一次这么正人君子，亭子里的那个吻，倒像是他的错觉。
程砚心火燥热，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喝了口水，视线不经意落在秦越身上。
他睡得很安稳，淡淡的月光像是雾气一般，模糊了他的面容，连冷硬的五官都柔和不少。
程砚叹了口气，重新钻进被窝里，这回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夜好梦。
或许是昨天睡得太早，程砚天没亮就醒了，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尴尬地夹紧腿。
这是秋天来了，才会这么燥热吧。
程砚往隔壁床看了一眼，秦越还没醒，他平复一下呼吸，靠在床头默默等反应自然消下来。
就在这时，秦越有了动静。
他揉揉头发坐起来，睡衣下摆掀起，露出精壮有力的腰身，对程砚打招呼：“早。”
程砚视线躲闪：“早啊。”
感觉对方的视线一直往被子看，程砚把腿搭起来，先发制人：“你不去上厕所？”
秦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轻笑一声：“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你先去吧。”
“咳……我不急。”
虽然睡裤很宽松，但秦越眼神好，难保不会被发现。
“没关系，我等你。”秦越盘腿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他。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调戏，程砚忍不住恼羞成怒：“秦越！”
“嗯？”秦越看着他，“要不要我帮你？”
原来这人早就知道了！
“不要你帮。”程砚瞪他一眼，直接掀开被子下床。
秦越意味不明地朝某个部位看了一眼，唇边溢出轻笑：“小家伙挺精神。”
回答他的是卫生间砰的一声关门声。
等程砚再次出来，已经是半小时后，他顺便把牙也刷了，对坐在床上的某人说：“可惜了，年纪轻轻就肾不好。”
秦越不急不慢地走进卫生间：“放心，我每年都会进行身体检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程砚：“？”
洗漱完毕，两人出发去餐厅，刚打开门，隔壁的房门也开了。
李永超暗搓搓地探出头：“越哥，程砚，早上好啊。”
秦越点点头：“早，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吧。”李永超笑得谄媚。
秦越：“行。”
话音落下，陈宇熙从他身后钻了出来：“走走走。”
于是四人维持着古怪的气氛走了一路。
这个时间已经不早了，餐厅里有很多人，他们每人拿了个盘子，各自挑选食物。
秦越早就把昨天的乌龙事件告诉了程砚，程砚虽然觉得离谱，但没放在心上。
结果李永超和陈宇熙每次跟他对视，都会带上迷之羞涩。
程砚：“……”
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落座后，程砚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们两个怎么老是看我？”
秦越手指微顿，抬起头，死亡视线缓缓扫过面前的两个人。
陈宇熙嘴里的面要吞不吞，想吐又不敢吐，李永超浑身僵硬：“天地良心，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越轻敲桌面：“哦，所以你的确在看他？”
李永超：“我们这不是太好奇了嘛！”
陈宇熙终于缓过一口气，怕猪队友继续拖后腿，连忙补充：“我们绝对没有觊觎程砚美色的意思，就是好奇。”
程砚扶额：“你们好奇什么？问吧。”
陈宇熙连忙捂住李永超的嘴：“我来说。”
李永超支吾着点头，你说就你说呗，捂着我干嘛。
陈宇熙松开手，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缓缓问道：“那个……”
“穿女装真的有这么爽吗？”
李永超：“……”
秦越：“……”
程砚：“……”——
我来了我来了～今天不是鸽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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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程砚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爽不爽, 试试就知道了。”
陈宇熙被他说的居然有些心动：“真的？”
眼看这两个人要往奇怪的话题发展，秦越连忙制止，当然, 是对着陈宇熙说的：“你是不是很闲，高数作业写完了？”
陈宇熙立马垮下脸，像是一瞬间被人抽去活力：“越哥, 出来玩还提作业多扫兴啊。”
秦越本意也只是打断两人对话，冷笑道：“那你就别来烦他。”
陈宇熙委屈：“我不就是问问吗？”
眼见秦越挑挑眉，还想继续说，程砚拉他袖子：“好了, 快点吃早饭吧，等会还要去钓鱼呢。”
他一开口, 大家都安静下来。
离开餐厅的时候，李永超把陈宇熙拉住, 等前面的两人走远了，才小声说：“你刚才问那个干啥！”
陈宇熙：“？难道你不是也想问吗？”
“我才不是想问这个！”李永超愤怒澄清。
“那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李永超满脸空白地挠挠头, “我想问啥来着？”
陈宇熙一脸你看我说吧的表情，拍拍肩走远：“解释就是掩饰，爸爸我知道你不好意思问, 帮你问了结果你还不领情。”
李永超气得追上去打他：“儿子还想当爹？”
两个人追追打打, 很快把秦越和程砚甩在身后。
程砚看着他们直笑，身体突然一顿。
秦越趁着人少，悄悄把手伸进了他的口袋里, 修长的手指不容拒绝地插进他的指缝, 将他稳稳牵住。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 秦越却像没事人一样, 目光清凌凌看着前方, 面容一如既往地冷酷，任谁也想不到这人正在耍流氓。
程砚按住口袋里不断作乱的那只手，掌心被按住了，手指却还不甘寂寞地在手背上划来划去，弹琴似的挑逗。
程砚无奈，忍不住出声：“别闹。”
秦越终于安分下来。
快到大家约好的集合地点，秦越还有些不愿意松手，要不是程砚表现出快生气的样子，他说不定还不会动。
程砚心里不太踏实，他和秦越的关系现在还没个定数，亲也亲过了，但说是男朋友的话也不对，两个人都没有互相确定关系，他有时候都感觉自己像在偷情，干什么都偷偷摸摸的。
想到这里，他往秦越的方向看了一眼。
秦越此时正在清点人数，虽然都是成年人了，但他是队长，把人带出来要负责任，今天的计划是去钓鱼，这项休闲活动对男人来说可谓是极具吸引力，一大群血气方刚的男生都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吵吵嚷嚷，这片空地都被他们的声音占据。
“队长，啥时候去啊，我准备好了！”
“看我今天给你们钓个全鱼宴上来！”
“就你？别吹牛了，让爸爸我来教你。”
“操，你们不知道翔子有多兴奋，一大早就对着我唱好运来，把我吵得睡不着。”
名叫翔子的男生个子高大强壮，闻言脸上露出几分羞涩：“我这不是太开心了么。”
一群人哄笑起来。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离民宿不远的一处湖泊，鱼苗是人工投放的，专门用来供游客钓鱼娱乐，钓上来的鱼可以自己带走，也可以让民宿的厨师处理。
渔场提供了钓具和饵料，一群人领完东西，浩浩荡荡地往湖边走，都是些没钓过鱼的男生，根本不知道选位置，随便找了个岸边，一堆人挤着钓鱼。
秦越没和他们一起，跟程砚去找了个避风向阳的好位置，刚好今天是阴天，十分适合钓鱼。
陈宇熙和李永超见状也跟了过来，秦越没用渔场给的饵料，而是自己找老板要了些东西，三人看他手法娴熟地配饵，不禁询问：“越哥，你会钓鱼？”
秦越：“我爸爱钓鱼，看过几次。”说着，他姿势娴熟地打窝，不一会儿湖面上就荡起了一圈圈的细纹，鱼儿来了！
三分钟后，一条成人手臂长的大鱼被拉了上来，在这种人工渔场里，算得上体型巨大了。
程砚目光亮晶晶的看着秦越，后者笑了笑，把鱼放进程砚的水桶里。
“送你。”
李永超在旁边羡慕极了：“队长帮我也钓一条呗。”
秦越淡淡睨他一眼，李永超丝毫不惧，为了大鱼厚着脸皮，在一上午的软磨硬泡下，终于从秦越手指缝里捡漏到一条。
快到十二点，大家都收拾东西回去吃午饭，看着秦越他们桶里都快装不下了，所有人心生羡慕：“队长你们在哪钓的，我等了一上午都没鱼上钩，好不容易钓到一条，才只有巴掌大，这塞牙缝也不够啊。”
得到秦越的许可，程砚说：“反正我们也吃不完，干脆大家一起吃吧。
又补充：“这是队长的意思。”
一群人齐声道：“耶！谢谢队长！”
中午自然是全鱼宴，清蒸鱼红烧鱼糖醋鱼……各式各样的鱼摆在桌上，大家一次性吃了个够。
吃完自然要进行一些娱乐活动，商量过后，一群人涌进棋牌室打扑克。
晚上要赶在门禁之前回学校，路上不好直播，程砚打算先把今天的直播时长播完。
他跟秦越说了一声，回了房间。
先在微博上跟粉丝说了一声，他才打开直播，不是固定的直播时间，看的人比平时少了一倍。
但有一百六十万的粉丝基础，再少也少不到哪去。
【橙子中午好！】
【刚吃完午饭就看到开播了，开心^v^】
【又是没有小裙子的一天，失望呜呜呜】
程砚跟他们解释：“今天晚上才回去，所以没裙子，以后有机会的。”
好在大家都是通情达理的人，程砚解释了原因，他们都接受了。
【好呀好呀，只要看见小橙子就行，女装什么的无所谓】
【男装橙子我也可，但我更喜欢女装的橙子】
【今天播什么呀？】
程砚看着弹幕，一一回答问题，心里也在想今天要播什么，这里工具匮乏，能播的东西很少。
手游的话，没有秦越，他实在提不起多大兴趣。
刚好一条弹幕飘过——
【呜呜呜橙子，明天周一了，可我作业还没写完】
程砚灵光一闪：“我教你们写作业吧。”
【啥？？？】
【我就是来看直播的，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捶桌]】
【谢谢橙子提醒我作业还没写完[苦笑]】
【大学生狂喜，不用写作业哈哈哈】
程砚没有理会一群人的幸灾乐祸，对摄像头说：“大家有不会的问题，可以直接微博私信给我，然后我直播给你们讲解。”
【不会吧，真的直播写题？？？】
【大学生表示痛苦面具，毕业了就不想看了】
程砚眨眨眼：“大学生也可以复习巩固知识呀。”
说着，他把直播间的标签改成作业、学习，自然而然地被分到了学习区。
那些人嘴上说着大学生不想看，但还是口嫌体正直地留了下来。
没办法，小橙子太好看了，声音也好听，不看也可以放着当背景啊。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因此直播间的人数没什么变化，反而越来越多——后来才知道消息的粉丝也进来了。
程砚在房间里拿了支笔，又向民宿老板要了些草稿纸，然后打开微博后台，果然有粉丝发了自己的作业，他筛选了一下，那些比较简单的直接划走，留下的都是能放在试卷最后当压轴大题的题目。
“先做这道函数题吧，几个月没做有点手生，等我先看看题目。”
程砚垂下头，屏幕上映出他认真的脸。
【好难哦，高一党表示看不懂】
【小橙子成绩这么好吗？这个题目好难的】
【呜呜呜，才高考完半年，我就把知识都还给老师了】
【橙子是高三开始直播的吧，我一直以为橙子是学渣来着】
程砚已经沉浸在题目中，没时间看弹幕。
一分钟后，他梳理好解题步骤，抬起头朝镜头粲然一笑：“好了，我来给大家讲解一下。”
“这个题运用到的是分段函数单调性的知识，我们可以根据题目作图……”
一些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粉丝们，听着他细致的讲解，渐渐入了神。
程砚语速不快，用尽量通俗易懂的方式，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讲解，草稿纸上很快多了几行字迹工整的笔记，字迹娟秀工整，一看就是很受老师和批卷人喜欢的字体。
【！！！懂了！谢谢橙子的教学！】
【呜呜呜高一党哭哭，还没学，啥都看不懂】
【讲点简单的吧TvT】
【函数让人头秃，我还是专心看橙子的脸吧】
【橙子的字好好看！怎么练的？】
讲完这道题，程砚终于有时间看弹幕，忍不住笑了一下：“字是从小练的，买几本字帖就好了，但最重要的是坚持。”
回答完弹幕的问题，他从微博私信里又挑了一个题目，给观众认真解答。
于是弹幕两极分化，一半是认真听讲的，时不时提一些学习上的问题，一半是听不进去只想玩的，注意力都在程砚的脸上，二者泾渭分明，气氛却异常和谐。
等十道题讲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程砚伸了伸懒腰，看了眼手机，发现秦越在十几分钟前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没有文字，只有一个表情包，是一只可怜巴巴的猫猫。
【小橙子：？】
对面半天没回复，想来应该是正在打牌。
程砚想了想，对镜头说了句：“我去上厕所。”就溜去棋牌室看秦越他们的状况了。
然而在他离开一分钟后，直播间突然涌入了一大堆人，把弹幕弄得乌烟瘴气——
来迟了来迟了orz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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