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的入场方式是邀请函。
女人的衣服种类并不多，裤子都是宽松轻便的舒适款，黑色西裤亦或者是深色长裤，上衣再搭配白色衬衫，没有太过刻意的打扮显得干练又成熟。
那些花里胡哨又昂贵的料子，好像真的只用在她身上而已。
入口处的迎宾检查了邀请函，递给两个人每人一支玫瑰。
墙上每幅画的面前都有一个精致的花瓶，如果喜欢这幅画的话，就可以将这支玫瑰放进去。
乔麦将红玫瑰放在鼻间嗅了嗅，上面还有没有干褪的水珠。
场馆内来了很多漂亮的女人，眉眼间尽是对于人体绘画的欣赏。
乔麦还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尤其是这种地方，她总怕自己显得太过稚嫩，更怕自己表现出不习惯。
梁舒琼本来拉着她的手腕，尾指勾了勾她的掌心，跟她十指紧扣。
乔麦被这个细腻的动作惹得视线从画上挪开，别扭地看了眼女人的脸，发现她还在认真看墙上的画。
她们真像一对情侣。
花白的人体并不吸引乔麦，甚至说，她对于艺术根本不感兴趣。
但因为梁舒琼的存在，她开始好奇地去问这些艺术画。
乔麦先找了跟自己之前略有些相似的话，比如眼前这幅画。
画中的女人正在闭目养神，她的身体半倚在床边，双腿交叠蜷起，双手合十枕在耳边，被子掉落在地上，一角盖住她的秘密部位。
“梁老师，如果要画这个姿势的话，模特会睡着吗？”
她的声音是正常音量，也被旁人听得格外清楚，都忍不住笑朝她投递过来视线。
没有鄙夷和嘲讽，只是对她充满了好奇。
乔麦咬唇，她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但……太高深的问题她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啊。
十指紧扣的力道加重，梁舒琼勾了勾唇，“我喜欢你的问题，下次我们可以亲自试一试。”
哪怕周围人都在笑她，可女人却愿意承接她所有的不足。
那些眼神又多了些试探和欣赏，揣测着两人到底是合作关系还是恋人关系。
乔麦匆匆逃离这幅画，余光又瞥见一幅感兴趣的。
画面里是三个女人的裸体，身材修长饱满，曲线流畅，她们互相看着对方，眼神却不尽相同。
画的最下方有一行小字——
灵感来源于《美惠三女神》
乔麦张了张嘴，脑子里只能冒出‘三角形具有稳定性’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她被吐槽脑子直不是没道理的。
梁舒琼定定看着这幅画，眸光锐利了些。
“梁老师……”乔麦见她看得入迷，偷偷扯了下她的衣角，想让她为自己讲解，“这幅画是什么意思呀？”
“美惠三女神。”梁舒琼淡淡开口，“抱歉，我对希腊神话了解得很浅也很表面，只觉得她们物化了人的欲/望。”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些失礼，女人看向乔麦露出笑容，“不过你或许会喜欢它，希腊人的社会建立在赠礼和回馈身上，这是非常理想的一种生活状态。”
“三个人一起生活吗……”乔麦听得云里雾里，默默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准备有空的时候好好搜索了解一下。
“不是三个人一起生活，她们是三姐妹。”梁舒琼终于笑了，捏了捏她的脸，又带着她往另一个地方走。
画展的另一个空间布置了些甜品和香槟，梁舒琼匆匆扫了几眼，拿了个盘子递给乔麦。
“肚子这么快就咕咕叫了，早上是不是没吃饭？”
乔麦愣了下，脸上是被抓包的困窘。
她化妆的技术一般，自己刚开始化的被室友吐槽了好一顿，是卸了重新让室友帮忙画的，所以吃饭的时间也没了。
早上只有一节课，看画展不怎么费脑子，所以她也没在意，没想到还是被女人发现了。
乔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夹子往盘子里夹了几个小蛋糕，她在椅子上坐下，女人很快又给她拿来了牛奶。
“我还以为只有香槟的……”
“酒跟别的饮品是分开放的。”梁舒琼解释道，“但却跟甜品放在一起，这个画展的食物摆放是不是很奇怪？”
“可能主办方更专注于那边的画吧……”乔麦不自觉地找了个借口，因为太饿了便囫囵吞枣地往肚子里咽，所以也尝不出来蛋糕到底好不好吃。
憨厚笨拙的状态，梁舒琼总忍不住捏她的脸，甚至又想在她额头落吻。
但她忍住了，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她会另外找个无人的地方多亲吻她一会儿。
动态的人实在太漂亮了，让她的视线根本无法从她的身上挪开。
她会悉心照顾她，也会成就美丽的她。
梁舒琼在她身边拉张椅子坐下，另一边的餐桌将她一起和乔麦夹在中间，她偶尔伸手过去，擦掉乔麦嘴角沾到的奶油。
是保护且占有的姿态。
偶尔也有路过的人认出了梁舒琼，跟她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不过放在乔麦身上的视线多了些揣测。
草草打发了过来聊天的几句，不远处想要走过来的几个女人看见梁舒琼叙旧的意思很淡，便有眼色地走开了。
梁舒琼打开手机相册，将几幅草稿亮在乔麦面前。
是简简单单的服设草稿。
乔麦眼前一亮，“梁老师，你真的该去学服装设计的。”
“从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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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学来的，也只能唬一唬你了。”女人爽朗地笑，“不是跟你说了吗？没什么学习的动力，画画这种东西就够我头疼了。”
衣服都是简单的款式，不过破洞的地方总让乔麦意想不到。
市面上的服装款式为了突出性感或清凉的特点，会选择在腰腹、后背、大腿这些地方节省布料。
这几幅草稿上都分别多了些类似于袖套和腿套的设计，而且叠加了很多层，尾部长短不一。
看起来不太方便出门，适合人穿上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摆造型。
联系下这几套衣服的用处，乔麦完全理解梁舒琼的设计。
“梁老师，我很喜欢。”
女人对于乔麦的答案很满意，盯紧她的眸光在她表达出喜欢之后才松懈了不少。
乔麦敏锐地察觉到女人紧绷的姿态，疑惑地看她。
梁舒琼扬了扬唇，小臂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姿态懒洋洋的，“怕麦麦不喜欢呢。”
“梁老师，你不用一直考虑我的喜好嘛！”乔麦对她完全崇拜，在她不够擅长的艺术领域里，她彻彻底底地被女人征服，“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她的话将梁舒琼哄得很高兴，不过这些甜言蜜语又让她想起自己的妹妹来。
被人用甜言蜜语哄得高兴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
不过，梁舒缇的口中都是假话，而她的麦麦，是她最虔诚的信徒。
“还想吃什么？”梁舒琼往餐桌上扫，闻见甜食的味道就有些反胃。
不过很久之前，她会把这些看起来格外可爱的甜品跟那些人偶摆在一起，这样倒也能伪造出一幅漂亮的画。
但现在的她瞧不上过去的自己，那些静态的东西根本算不得漂亮。
“有点腻了。”乔麦摇了摇头，甜品偶尔吃几口就可以了，一旦有了饱腹的感觉，她就再也吃不进去了。
梁舒琼忽略掉‘腻’这个会惹得她心烦的字，“想喝点酒也可以，香槟度数不算很高。”
“现在不喝了。”乔麦的手指立起来，顺着自己的腿慢慢‘人字’走，走到女人手边的时候，就握住了她的手掌，“今晚我能在姐姐家里喝香槟吗？”
梁舒琼感受到她的指甲正在轻轻扣挠着自己的掌心。
乔麦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无论哪方面。
“麦麦，我算是发现了，你想跟我亲近的时候就喊我姐姐，想跟我撇清关系的时候就喊我梁老师。”
“没有的……”乔麦咬唇，幸好她今天出门抹了腮红，不然想要找个借口遮挡自己的脸红都没办法。
她凑近女人含情脉脉的眼睛，口中的话诚恳又动心，“不想跟梁老师撇清关系，但今晚确实想跟姐姐多亲近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