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乔麦的答应脱口而出。
“什么时候呢？”
“没有课的时候我都有空。”乔麦的答案跟之前一模一样。
她将自己所有的空闲时间都交给她。
梁舒琼立即笑了，“太麻烦你了，因为我的原因耽误你的时间，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没关系，我是梁老师的模特，应该时时刻刻都配合您的要求的。”
“不是你必须配合我，而是我真的很需要你。”梁舒琼纠正她，“能找到感觉很对的模特，这种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
乔麦腼腆地扬了扬嘴角，手指卷了卷身上的黑纱掩盖自己的欣喜。
她本不是个羞涩的人，但梁舒琼却让她有点失去那个大胆的自己。
“回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跟我直说，我们不是有微信吗？”梁舒琼主动帮她拿了衣服过来，“那是我的私人微信，你随时可以联系我。”
乔麦接过自己的衣服，缓缓褪去自己身上的黑纱。
梁舒琼背过了身，看了看手机时间，今晚她跟乔麦的见面已经维持了两个多小时。
“嘶……”
听到困窘的低喃，梁舒琼没有立即转过去看她，“怎么了？”
“梁老师……”乔麦已经快速穿好了衣服，走到她面前将黑纱递给她。
黑纱被整整齐齐叠了起来，梁舒琼看她发红的双颊，没能立即反应过来她的困窘从何而来。
接过黑纱的时候，掌心传来微妙的濡湿。
她微顿了下，终于意识到乔麦将答案藏在了黑纱的最下面。
“这是身体的正常反应，你不需要为它感到羞耻。”梁舒琼将黑纱重新装回箱子里，拍了拍乔麦的肩膀，“你的身体很漂亮，你应该为自己感到高兴。”
“……谢谢。”乔麦总是能在梁舒琼的口中听到很多新奇的夸赞。
“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们下次再约吧。”梁舒琼笑得温婉，“辛苦你了，麦麦。”
乔麦摇摇头，“那我先走了，梁老师。”
桌上还剩下一个没有拆开的三明治，乔麦路过那边，佯装不经意地拿在手上，拉开后门又跟梁舒琼颔首了下，快步离开了这里。
依旧路过了江兆雪的寝室，乔麦刚给她发了消息没几分钟她就下了楼。
“怎么样怎么样！”江兆雪迫不及待地问她，“感觉是不是超棒？”
“梁老师说她今天没灵感，没能画出来，跟我约了下一次见面。”
“这样吗……你有没有配合梁老师啊？早知道我应该跟你说一些经验的。”江兆雪叹了口气。
“梁老师说，是她的问题，让我不要在意，还说浪费了我的时间对我很抱歉。”
江兆雪颇有几份自豪，“我们梁老师人就是这么好啦，就算真是你的问题她肯定也不会直说的！”
“或许是吧……”乔麦也不知道梁舒琼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样子的，随后将手上的三明治递给她。
江兆雪摆摆手拒绝，“我不爱吃这个，干巴巴的没什么味儿。”
“是梁老师买的晚饭，有两个，我只吃了一个。”见江兆雪的脸色立即变了，乔麦就忍不住笑了，“你真的不爱吃吗？”
“爱吃！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三明治了……”江兆雪极力压下上扬的嘴角，将三明治飞速拿过去藏在身后，生怕乔麦反悔。
“你喜欢就好，我是偷偷拿走的，没问梁老师，不然她要笑话我了，连个没拆封的三明治都要带走。”乔麦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经过，“我还跟梁老师说了你很喜欢她，她要我转达谢意。”
“恩人大恩人！”江兆雪欣喜若狂地晃了晃乔麦的肩膀，“幸好是你面试通过了，要是我的话，看着梁老师那张脸，怕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愧是高中三年次次在开学典礼上代表学生发言的人，见过大场面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你少来了，把嘴贫的功夫放到学习上，你说不定也是学生代表了。”乔麦笑骂道，又随口聊了几句就回了自己的寝室。
这晚乔麦睡得不算早，室友在联机打游戏，三缺一问她要不要来，她婉拒了，抱着自己的电脑就爬上了床。
将床帘拉得严严实实之后，她就在搜索栏里输入了‘梁舒琼’这个名字。
她现在真的想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女人。
可搜索出来的词条也都是些个人经历和以往荣誉，并没有过多的私人信息，这些资料她甚至都从江兆雪那里听了上百遍。
翻了一个多小时，乔麦都没有什么新的收获，只能闷闷地睡觉了。
-
梁舒琼的手机很少开静音，哪怕是在休息的时候。
这也跟她在大学时候的习惯有关。
当时她在网络上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画手，约稿的价钱也高得很。
虽然不缺钱，但她喜欢用金钱来衡量能力的这种感觉。
不仅技术好，态度也好，凌晨也能随叫随到，尽管她要价很高，但排期还是很满。
毕业之后就没再接稿了，现在作为私人画师也出名得很，但手机不开静音的习惯也保留了好多年。
对梁舒琼来说，这根本不会影响她的睡眠，步入社会之后，很多人对于有能力有地位的人不会冒昧打扰。
给她带来影响的就只有凌晨打来的独属于梁舒缇的电话。
她这个双胞胎亲妹妹仗着有时差，光明正大地在凌晨骚扰她。
就比如现在，凌晨三点，在她刚接起来电话的下一秒，梁舒缇满是反讽的话就冒了出来。
——“姐姐，午休睡醒了吗？已经三点了。”
梁舒琼望向窗外一望无际的黑暗，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
她知道自己今晚是睡不好了，梁舒缇打电话来一定是有事情要讲，只有她会这么不挑时间。
浴室水池里的水徐徐流动，梁舒琼简单洗漱了一下，几分钟之后才将电话回拨过去。
她朝着走廊的最角落走，空荡的房间里面只放了一个沙发。
这是她为乔麦留下的房间。
教室里面积大，对于教室的记忆全是乌压压的人，第二次在那里见面乔麦也不会放松下来的。
她可以在这个面积不算大的房间里点上好闻舒适的熏香，让乔麦能够稳稳地坚持完全程。
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作画，她的兴致也会更高一些。
梁舒缇终于接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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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到您休息真是抱歉啊。”尽管这句话非常诚恳，但从梁舒缇的口中说出来，就满是不屑，甚至还染上了几分得意，“听说你又开始在A大找模特了？”
梁舒琼拿着画笔的手不停，在画纸上描绘着一个Q版小人儿，“你消息挺灵通的。”
——“谁让周围有这么多你的仰慕者，在国外稍稍有点动静就要传到我耳朵里来，想不知道都不行呢。”
这不是梁舒琼第一次在A大找模特，她知道A大艺术院系的教育风格和水平，也更倾向于在自己的母校寻找人体模特。
但她实在太看重感觉，前几次都无果而终。
直到这一次，她一眼就看中了乔麦，哪怕只是那一眼，她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甚至专门暂停面试去走廊上看一看，希望乔麦还在。
幸好，她的运气很好。
——“这次希望你不会又是在浪费时间。”
“舒缇，你话说得太早了。”梁舒琼对于自己妹妹的嘲讽早已经习惯了。
两人就算是双胞胎，前后年龄只差了几分钟，血脉压制也同样存在。
当妹妹的似乎永远选择反抗姐姐的‘统治’，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压制过她。
从小到大，梁舒琼也会被梁舒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搞得头痛。
而且梁舒缇很会掌握麻烦的‘度’，不会给梁舒琼造成任何实质上的影响，只会惹得她有那么一点心烦意乱。
——“看来你已经找到满意的人体模特了，等回国之后我能亲眼见她一次吗？”
“不能。”梁舒琼果断拒绝她。
——“哎呀，又要拿你对艺术的崇高热爱堵我的嘴吗？”梁舒缇笑出了声，“是谁小时候在竞赛上落败，罕见地拿了第二，最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没吃饭，还要我帮你打120。”
这件事情不知道梁舒缇提了多少次，无论梁舒琼警告过她多少次不准再提，但还是没用，最后她还是习惯了，任由她当成嘲讽自己的话头。
但梁舒琼小时候对自己确实高要求，她对画画格外喜爱，对于自我成就更是有着执着的追求。
大事小事都没有她的事情重要，她永远将画画这件事情放在第一位。
而且她最相信感觉，感觉会让很多冥冥之中的事情瞬间发生。
她喜欢乔麦带给她的感觉，更喜欢乔麦漂亮的身体。
她甚至在想，如果那天乔麦拒绝了她的话，那她一定会不死心地第二次向她提出邀约。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转移话题可不行，我最近接了个拍摄，没什么时间，搬家的时间只能辛苦你一个人了，姐姐。”梁舒缇说，“所以回去之后我到底能不能见一见你这位感觉很对的人体模特呀？”
“你回国做什么都可以，但别掺和我的事情。”梁舒琼严肃地警告她。
她倒是无所谓，只是梁舒缇的脾气实在古怪，她不排除这家伙会去乔麦那边吹些乱七八糟的风。
乔麦这小姑娘很好猜，看起来就天真，没什么心眼。
梁舒缇要是有心捉弄她，实在太容易了。
——“说不好呢，毕竟姐姐喜欢的东西我也一直很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