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最后,梁京仪还是什么都没做。
她是想要吻她。但她更要正大光明的吻她。
“梁幼薇,回家吧。”
怀里的女孩已经睡着了。梁京仪盯着她看了很久,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将她拦腰抱起,走出包间。
撒完“酒疯”后的梁幼薇很乖,不声不响地窝在梁京仪怀里,一动也不动。
梁京仪是“自力更生”惯了,但她从来没照顾过别人,如今乍一碰到醉鬼,倒是有点束手无措的为难。
毕竟梁幼薇醉成这样,肯定不能回梁家让专业人员照看,那梁江升还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梁京仪和“父亲”接触不多,但她能看出来,梁江升是只讲酒色钱权、不管所谓情义的人,梁幼薇能养成这副天真性子,全靠兄姐和母亲。
梁京仪最后把她带回了自己的私人公寓。
然后,打开浏览器,搜索——“如何照顾喝醉的人。”
……
宿醉醒来,头疼欲裂。
梁幼薇把脸埋进松软被褥里,过了好久才皱着眉头抬起来,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为什么是这么单调的颜色啊?她什么时候换成这种天花板了?天蓝色是好看,可就一种颜色,没晕染没花纹,也太无聊了吧……
“醒了?”
她内心还没吐槽完,耳边就响起淡淡的“惊雷”。
是三姐的声音!梁幼薇瞳孔放大,上半身瞬间跳起,裹着被子,下意识往身后退。
“……怕什么?”
梁京仪眼神一冷,语气如常,“醒了就去洗漱,我给你下面条。已经十点钟了,很多早点店关了门,只能动手给你做,可能不是很合你的胃口。”
她知道梁幼薇的嘴很刁。可能连她本人都不清楚,每次两人吃饭时,她那两条细眉都会不自觉地皱起来。
“已经很麻烦三姐了,我不挑食的。”梁幼薇语气弱弱,慢吞吞地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低头瞥见身上的睡衣,心里一咯噔,梁幼薇再次弱弱开口:“三姐,昨天,是不是麻烦了你很多事啊?我昨天晚上喝断片了,没对你干什么不好的事儿吧……”
身上是没酒气的,衣服是干净的,除了头疼,基本没别的地方不对劲。
自己一定麻烦她了。
“还好,不说话也不乱动,挺乖的。”梁京仪轻描淡写,对昨晚一切闭口不提。
断片了?也行。
根据以往经验,梁幼薇不太信,她抿唇,眼里不确定和害怕纠结掺杂:“真的吗?三姐。”
梁京仪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真的。”
你的身材,也真的很不错。
·
今天的早饭是番茄鸡蛋面。
其实,梁京仪更想给她做些炒菜拌面,这样更有味道、也更好吃些。但那人挑食,葱姜蒜的定量也有讲究,她摸不清,干脆不做。梁京仪怕她硬着头皮吃,吃的不开心。
番茄鸡蛋是相对寡淡了点,但好歹挑不出错。
两姐妹面对面坐着吃早饭。
“三姐,你手艺这么好啊?”梁幼薇对这碗面的心理预期很低,这就导致她吃进嘴里时异常惊喜,她惊讶地咽下面条,抬头看梁京仪:“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素面。”
素面是清水面,不加料。
梁京仪没纠正她自以为是的说法,嘴角扬起一个浅淡的笑:“那最好吃的非素面呢?”
“蟹黄拌面呀,最好呢,还要有虾仁,甜醋,香油,小姜丝,而且要当时现做现剥的,漏了一小时都不好吃。”
梁幼薇说起吃的就高兴起来了,她坐正身子,“三姐,现在五月份好吃的特别多,你喜欢吃蟹味菇吗?顾阿姨会做一道清炒蟹味菇,可香了。”
“我也会做这个。”梁京仪低下头吃面,咽下番茄后,故作寻常地说,“中午可以给你做,吃吗?”
欸?梁幼薇一愣。
三姐,主动给她做好吃的?
……她不讨厌自己了吗?看来自己昨晚不仅没耍酒疯,还干了不少好事!
心里突然有些紧张,梁幼薇小心翼翼地点头:“如果,不麻烦三姐的话,我想吃。”说到最后三个字,她突然笑了——不好意思的傻笑。
对面人低头忍笑:“不麻烦。”
有点可爱。
“三姐,今天是周一,你不上班吗?”吃完面,梁幼薇又想到了这件事。
“可以请假。”梁京仪把碗筷收起来,打算手洗。
梁幼薇看她不太对劲的动作,忍不住去拦:“三姐,你怎么不用洗碗机呀?我记得家里每套房子都装这个了。”
“洗不干净,也麻烦。”梁京仪随口说,“就这么一两个小件,犯不上用洗碗机。”
“买它不用,不就是浪费吗?”梁幼薇嘟囔着靠近,慢慢吞吞,“那三姐,我也吃了饭,给我一个碗吧。”
“你会洗吗?”梁京仪顿了顿,侧脸问她。
“不会啊,”梁幼薇说,“但我可以学的,三姐。你以前会什么,我都会努力学的。”
她从梁京仪手里拿过自己用的碗,“而且姐姐,现在你已经回家了,以后这种小事就不用自己做了。”说到这儿,她声音变小,“你的手很漂亮,如果经常沾这个亮晶晶,就会变丑了。”
“你肯定没用过这个亮晶晶,怎么知道会变丑?”梁京仪有点想笑。
还亮晶晶,人家学名洗洁精,没礼貌。
“我又不傻,当然知道。”梁幼薇低着头,“上初中的时候,我问过周阿姨,为什么你和妈妈一样的年纪,你的手不好看,我妈妈的手好看。她说,她要靠这双手工作挣钱,她的工作是洗碗擦东西,我看过,她天天都要用这个亮晶晶…可是姐姐,你不用靠这个赚钱。所以,你以后别洗碗,好不好?”
沾上洗洁精的手指顿住。
梁京仪总是能察觉到梁幼薇的小心思。如果是昨晚之前的自己,她可能会似笑非笑地嘲讽回去。可是过了一晚上,有很多东西都悄悄变了。
二十一年来,不算上血亲,梁京仪只接收过两个人的心疼和愧疚,一位是商静,一位是金双。但是在昨晚,她身边又有了这么一个人。
是梁幼薇。
是商静和金双的女儿。
商静因为生意的失败对她愧疚,金双因为生活质量的下降对她愧疚。到了今天,梁幼薇因为一些不可为外人道的原因对她愧疚。
梁幼薇的愧疚和心疼都不纯粹,却也都是真的,都是她切切实实感受到的。
梁京仪对她的“恨”,在一点一点消散。
梁京仪对她的“嫉妒”,在一点一点的变化。
可具体变成了什么呢?梁京仪有点阴暗地想,应该是变成了某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变成了梁幼薇可能会害怕的东西。
阴暗的人想要逗小孩,故意说:“可我就要自己动手洗碗,就要把手变丑,怎么办呢?”
“那我陪你洗,陪你把手变丑。”什么都不知道的梁幼薇觉得三姐真作怪,她小声说,“我愿意变得和你一样,变得和从前的你一样。”
正如同我有点不喜欢你,可我依然想要尽己所能的补偿你、心疼你一样。
“你舍得吗?”梁京仪问。
梁幼薇“啊”了一声:“这和舍得有关系吗?”
梁京仪这时候的脾气格外好,她拓展语句:“舍得让自己的手变丑吗?”
这人喝醉了,都要提醒自己别忘了给她涂身体乳精华液,还嘟囔着要换新美甲,明明很臭美。
人在宿醉过后,大多都是没什么精气神的,梁幼薇也不例外,她耷拉着眼睛:“我要陪你,也只能舍得了呀。”
又来。
心脏又在乱跳。
而她又在引诱她。
“好。”梁京仪突然没头没尾地应了一句。
梁幼薇,这是你亲口说的。你要陪着我,你要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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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一直,陪着我。
梁幼薇不解地偏过头仰视她,却只能看到她金色的眼睫,泛着细小绒毛的侧颜,不带孔眼、形状圆润的耳垂,还有没被扎起来、柔柔扫着后脖的发丝。
梁幼薇有些看愣了,察觉到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太长时,对方已经与她对上了目光。
梁幼薇有点慌乱地低下头,不看她。梁京仪嘴角上扬,也低下头,不看她。
两人站在洗碗台前,一高一矮,肩膀紧紧挨着,被阳光照耀,像两株密不可分、缠绕生长的青藤。
快乐轻松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梁幼薇这两天异常痛苦。因为,她的两位姐姐开始轮流监工她赶论文了。
“论文就一万字,一天写一千很难吗?你的选题、大纲都定好了,需要的资料、案例、结论也放在文件夹里,我看过了,它们都很完善,你基本只需要组织语言,适当分析内在逻辑。”
梁京仪不解且费解,“大学四年,你读了这么多书,难道肚子里就没一点货?”
“三姐,我还真没有。”梁幼薇现在反而更怕她,说话小心又谨慎,“大学四年,我都没上过几节课,能有什么货……”
“期末呢?”梁京仪皱眉,“作弊?”
她们大学的期末试卷很有技术含量,没真本事过不去。平常不听课是态度问题,可考试作弊就是原则问题,非常严重。
梁京仪恶心这种行为。
“……人家才不作弊,就是花钱买重点,找那些认真听讲的同学。擦边过不是问题,人家只是不聪明,又不是大笨蛋。”梁幼薇低头,小声说。
梁京仪嗤笑一声:“有钱能使鬼推磨是吧?”
人家人家人家,一口一个人家,说话就说话,撒什么娇,装货。
她有点后悔自己没能和梁幼薇同专业,要不然,追人的时候还能赚钱,多好。
梁幼薇不好意思:“她们不是鬼,是人啦,对我还挺好的。”
梁京仪沉默了。
说她蠢,还知道应两声。
“知网上的论文看过几篇?”
西装女孩翻了页合同,问。
“我怕自己无意识抄袭,就没看。”
梁幼薇给自己的懒惰找了完美借口,“你看人家海伦凯勒,她就是因为读了别人的小说,才无意识地把其中元素融合进自己的小说里,小小年纪就陷入了抄袭风波,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多不好。”
梁京仪说话直白:“你是小小年纪吗?你能和海伦海勒比吗?论文和小说是同等性质的吗?”
说句难听的,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论文这种东西更是容易水,做什么都很轻松的梁京仪如此认为。
“……可大哥二姐和妈妈都说我是小孩子。赵令妤,秦臻,邵樾也是这么说的。”梁幼薇委屈,只回答自己有脸说的问题。
“不要找借口找理由,快看、快写。”目前梁京仪对她的撒娇基本免疫,她冷声道,“今天写不完一千字,就别出公司门。”
梁幼薇深吸一口气,可再出声时,气势依旧很弱:“三姐,二姐说了,我的论文可以晚点交,答辩也尽可能地往后推,她帮我打过招呼了,时间很充足的。昨天二姐看着我写论文,她说我只要写五百字……”
“她说她的,我说我的。一千字就是一千字。”梁京仪对她这个毛病是真烦,她拧眉,“你能不能别拖别逃避?逃避的下场只有一个,一事无成!”
她的语气变凶,梁幼薇也变焉,她颤抖,然后乖乖点头,怯怯应:“……知道了,三姐。”
三姐不讨厌自己后,是真凶。
梁幼薇撇着嘴,一边打字一边想。
从小到大,大哥二姐对她一直是鼓励式教育,哪怕自己只是主动扔了个垃圾,他们都会夸一句讲卫生。结果,现在换成三姐看她,就一句“该你扔的垃圾还等着我收拾吗”。
就一个字——讨厌!两个字——非常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