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幼薇……”
瞧见梁出来,赵令妤下意识喊她名字。但很快,她的目光定在了对方红润的双眼上:“谁欺负你了?”
声音冷得很快,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没有任何犹豫,赵令妤站起来走向梁幼薇,想要给她擦眼泪。
可那人还在气头上,也不顺着她的意,直接拨开那只手:“我还有事,先走了。让店员把东西送我公寓里,谢谢。”
梁幼薇把唇抿得发白,薄薄的口红像是浮在上头的云,一擦就掉。她心里憋着气,走路也比平常快,很快就出去了。
“幼薇怎么还哭了?不是跟梁总打电话么。”
“这谁能知道?梁总肯定不会说她什么。会不会是因为梁伯伯啊?”
“那得骂的多难听?”
姑娘们小声说着话,只有赵令妤皱紧眉,捏紧指尖尚且晶莹的泪,看着梁幼薇越走越远。
指尖泪花融化,她也转身离开。
“诶,令妤你怎么也走了?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
“公司发了消息,临时有事。你们玩得开心。”
……
“幼薇?”
听到动静,司机笑呵呵地回头,但一见眼前人掉眼泪,眼里瞬间浮上担心:“怎么了这是?”
“不要问这个。我要去找大哥二姐,您看哪个离得近,就带我去哪儿。”梁幼薇委屈地抹眼泪,“快一点。”
司机马上收回目光:“小梁总正谈生意,我送您去集团找梁总可以吗?”
“嗯。”嘴唇绷成了小月牙,女孩板着脸翻东西,把墨镜口罩帽子通通戴上,也不在乎精致的妆容,和她新做的发型了。
司机师傅已经为梁幼薇开了十几年的车,对她的性格有一定了解。光听这语气,她就知道,三小姐多半受了大委屈,估计还是梁董给的。
梁家在帝都的地位不必多言,在内,梁家姐弟和夫人惯宠她;在外,梁幼薇也从不缺讨好奉承的追求者——虽说她不一定能看出来。
能给这位委屈受的,就只有梁董了。
毕竟这么多人里,唯有梁董不吃梁幼薇撒娇卖乖的套路。
他好像格外心狠,也格外冷漠。
看着眼前全副武装的人,前台员工愣了很久,才试探性地问:“三小姐?”
瞧身高有点像,去掉高跟鞋,大概是165的样子。
“嗯,”梁幼薇声音很闷,“姐姐,我大哥在做什么?他忙不忙?”
“梁总在处理集团日常,不忙的,我带您上去?”前台下意识觉得她的状态不对劲,声音放得温柔。
梁幼薇点头,小声道谢。
专用电梯一点一点上升到熟悉的楼层,刚刚在车上按住的委屈也在上升,在见到梁廷鞍后,这种情绪更是到达巅峰状态。
“哥!”梁幼薇带着哭腔喊人,“你去管管梁江升吧,他又发病了!”
得知妹妹要来公司,梁廷鞍就提前离开了办公椅,想要迎接她。可谁知一见面,自己就被妹妹抱紧了腰,香气撞他满怀。
听到哭腔,梁廷鞍下意识拢住身前人的后脑,另一只手覆上她的侧脸,给她擦眼泪,眉尖皱紧:“怎么了?他又训你?”
在梁幼薇说出第一句话时,领人进来的何秘书就面色突变。她不敢多听,第一时间就转身离开,顺便利落地带上门。
“他非要让我做什么亲子鉴定!”梁幼薇抽抽噎噎,指尖扣着他的西装角,“梁江升他是什么意思?又是骂我又骂我妈,明明是他自己乱搞,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别人有问题!”
“嗯,你不做那个。”
梁廷鞍稍顿,再次给她换了张面巾纸,低声哄:“别管他,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
梁幼薇委屈:“可他非要我做怎么办?哥,我不想做那个,好丢脸。要是被人知道,他们会怎么看我?他们肯定会背地里拿这个笑话我的!还有妈妈,一定会有人趁机找事欺负她……”
梁幼薇知道自己在圈里的名声很差,如果亲子鉴定这事爆出来了,后果只会更加让自己难以接受。
越是想,她越觉得羞耻没脸,眼泪根本止不住。
梁廷鞍看着抱着自己掉眼泪的妹妹,心烦又心疼:“不哭了?哭久了眼睛疼。”
梁幼薇比他矮许多,她靠在他胸膛上,抽抽搭搭,也不怎么说话,就一味喊哥哥。现在的梁幼薇只想发泄情绪,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劝。
梁廷鞍垂眸凝视着她。然后,他摘下怀里人的帽子,抚顺她的发丝:“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不回那个大房子。”
“嗯。”女孩可能觉得喉干,终于不哭了,“哥,今晚能不能让二姐来你的公寓?我想让二姐陪我睡。”
“大哥会给你撑腰的,知徽这几天忙。”梁廷鞍熟练地撒谎,“有哥哥陪着你就够了,不是吗。”
“为什么二姐一直在忙?”梁幼薇不明白,眼眶红红的抬头,“每次让二姐陪我睡,你总是说她忙。”
梁幼薇是真的不理解,明明二姐给她发了消息,说她今晚不加班的。她问梁廷鞍这个问题,只是想争取下二姐的居住权。
“她对自己高标准,你知道的。”梁廷鞍低下眉头,轻抚她的脸:“薇薇乖,先跟哥哥回家。”
梁幼薇下意识看向办公桌:“可是你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大哥最看重工作,自己很少见他休闲娱乐,一年四季下来,连度假都少有。
“网上办公也是一样的。”梁廷鞍边说,边牵住了她的手,“走吧。”
*
今天的晚饭,是兄妹三人一块儿吃的——梁廷鞍一进门就看到了二妹的白色皮鞋,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梁家讲究,里里外外有很多规矩,食不言寝不语就是其中之一,所有梁家人也适应得很好。
但梁幼薇好似天生不属于这儿,她受不了五花八门的顾忌,只求当时的快活。在没有大家长的情况下,梁幼薇更是半点不装,就喜欢一边说话聊天、一边吃饭喝汤,兴致来了,还要玩手机看视频。
梁知徽和梁廷鞍不想打扰妹妹吃饭的好心情,从头到尾都没提梁父,只说未来的安排。
什么再过一个月的珠宝拍卖会,什么xx牌的春日秀场,还有什么聚集名媛公子的舞会庆典,挑着梁幼薇喜欢的一一说了。
听着兄姐给自己的好安排,女孩心里的愤怒总算压下,她重新露出笑,给他们夹菜,说话调子也重新变软。
“大哥吃这个,对眼睛好,你总是盯着电子屏幕看,近视眼又要加深了。”
“姐姐尝尝这个好不好?一点都不辣的,还能美容养颜呢,你这几天老是熬夜。”
梁家兄妹顺着她,自然是夹什么吃什么。
“薇薇长大了。”他们笑着夸。
当晚,梁知徽陪着梁幼薇睡觉。
褪去所有妆容的少女趴在床上玩手机,听到浴室门被打开,下意识看过去。
梁知徽也洗漱好了。
她今年三十岁,与梁廷鞍同龄,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加上金钱与权利的滋养,气色、样貌、气度,个个超了同龄人一大头。
见姐姐头发湿着,梁幼薇自告奋勇地爬起来:“二姐,我想给你吹头发!”
清凌凌的目光在妹妹不经意敞开的胸口飘过,梁知徽撇开视线,嘴角轻勾:“嗯,过来。”
小姑娘总是这么不设防,上下都是。
鼻尖盈着清淡好闻的山茶花香,梁幼薇忍不住凑得更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打在姐姐纤长的脖颈后。
“怎么了?”女人抬起眉眼,看向镜子里的人。
“姐姐身上好香,”梁幼薇抿嘴笑,眼里是有荣与焉的骄傲,“姐姐也好漂亮。”
梁知徽意味不明地笑出了声,随后她微微转过后,骨节分明的长指划过妹妹靠过来的下巴,动作很慢,也很轻。那两根手指,最后落在了她的侧颊,轻轻一捏:“幼薇最漂亮。”
哄小孩似的。
梁幼薇不好意思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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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黏糊糊:“可我就觉得姐姐最美嘛。”
闻言,她姐姐莞尔,不再多说。
梁知徽确实很美,但她的美又和梁幼薇不同。如果说梁幼薇是明艳张扬的小玫瑰,那梁知徽便是内敛淡然的白鹤,端庄从容,处处彰显太平盛世的安宁大气。
所以严格说来,梁知徽并不符合大众对“漂亮女人”的定义,她不像什么花,更不像什么人畜无害的生物。
尽管有一张美丽的脸庞,尽管留了一头女性特质十足的栗色长卷发,可她看着就是和许多人不一样,透着一股中性强势的气质。
或许是因为个子高挑,或许是因为声音冷淡。
“不早,该睡了。”
十一点钟,梁知徽叫停妹妹的玩手机活动,她的视线落在聊天页面上,眉宇间藏着浅淡的不虞。
又是邵樾和秦臻。
一个风流鬼,一个权利精,都把梁幼薇带坏了。
“嗯嗯,我知道啦。”梁幼薇并没有意识到姐姐正在视奸自己的聊天记录,她手指很快地打字。
幼薇:我姐姐喊我睡觉了,就不聊了,晚安晚安!
邵樾发来的是一条语音,梁幼薇直接点开,慵懒随意、又隐隐沙哑的嗓音响起:“被你二姐监控了?今天睡这么早。”
梁幼薇心里一咯噔,连忙捂住手机的出音孔,有点底气不足地怯怯抬眼,只瞧见对面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不许乱说,邵樾哥哥。秦臻哥也好眠~”手上飞快地敲击屏幕,顺便回应“秦臻”发来的“晚安,好眠”。
把这句话发出去,梁幼薇就关了手机,讨好似的双手奉给姐姐,用漂亮的眼睛看着她。
梁知徽挑挑唇,接过手机:“薇薇乖。”
周围安静下来,只有暖黄色的小灯虚虚拢着床头。
时间点点滴滴推移,也许是今天逛街时间太长,小腿实在酸痛,梁幼薇久违的失眠了。
人嘛,一到晚上就爱乱想,梁幼薇也不能免俗。大脑里一会儿是父亲的嫌弃,一会儿又是旁人对自己的异样眼光。这所有都让她烦躁,让她心慌。
辗转反侧,她还是没忍住,轻轻抱住姐姐的胳膊,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她靠拢。平常闯了祸,她都会这么抱着姐姐,闻到她身上独特的香气,心里就不那么害怕了。
梁知徽平日里睡得早,今天是例外。
她有所察觉,打破寂静:“怎么了?”
“姐姐,你说我真的很不好吗?”女孩儿的声音轻下来,“我总是觉得,有好多人都不喜欢我,他们老是在背地说我笨,说我没用,说我只会靠着哥哥姐姐,自己什么都不会……”
不过,赵令妤、邵樾、秦臻应该是例外。
因为他们都当面调侃自己。尤其是赵令妤这个小丫头。
梁知徽打断妹妹的自我怀疑:“不用管别人说什么,那些都是废话,他们嫉妒你。姐姐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真的吗?”她声音很小。
“当然。”她坚定不移。
梁幼薇突然鼻尖酸涩:“可是……姐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明明,明明她们不是亲姐妹。平常自己想的血浓于水,更多时候是一种自欺欺人,是她给自己找的躲懒借口。
身边人的语气很亲昵。
“因为姐姐爱你呀。从小到大,姐姐陪你的时间最长,不是吗?幼薇,姐姐比小妈还要爱你。只要你不离开姐姐,姐姐会永远护着你的。”
“为什么啊?为什么,二姐对我这么好?”梁幼薇抽抽鼻子,心下感动,想要掉眼泪。
夜色沉沉,梁知徽这次的回答有些慢:“大概因为……我们是亲姐妹吧。”
闻言,梁幼薇把她抱得更紧,柔软的身体与她紧紧相贴:“那我也永远不要离开姐姐。”
“嗯。”
这一次,梁幼薇得到承诺,终于安心,与夜色一起入眠。朦朦胧胧间,好像感觉额间处落下了一片温凉。但又似乎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