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会长 帮我洗衣服
从餐厅里出来, 司机将车停金属旋转玻璃门口,温司尘先司机一步伫立在车前为他打开车门。
车内很安静,城市夜景飞驰而过, 时不时传来司机打转向灯的声音。
许沉木有些担心:“我们就这样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如果不跑的话,又要听他滔滔不绝讲述爱情。”
许沉木点头。
哎, 看来商业联姻害人不浅, 温司尘父母没有感情,大概过得也不好。
“会好的。”许沉木安慰说。
温司尘忍不住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嗯?”
“算了。”
温司尘的碰巧这时电话响起。
“我接个电话。”他和许沉木说了一声, 随即接通。
“对,我在外面。”
“你就不会点外卖吗?”
“行行行。”
通话很快结束, 不到一分钟就挂断了。
“怎么了?”许沉木问。
“我室友被女朋友甩了,哭的眼泪哇哇说要吃新疆烤羊肉串。”温司尘对司机说,“王叔,去附近的羊肉串店。”
“好的少爷。”
司机在红绿灯处掉转方向,对城市的路线轻车熟路, 很快就到了一家新疆烤全羊馆。
街道的车辆来来往往, 闪烁着的灯光的广告牌反射在车窗上。
“王叔, 你下去买点烤肉和啤酒吧, 4个人,看着买就行。”温司尘坐在轿车里并不准备下去, 给司机转了一笔账。
“好的。”
司机收到后下车进了烤全羊馆,半个小时之后才回来,拿了一大提烤串香味浓郁, 半只烤全羊还有大把柳枝羊肉串。
许沉木不由感慨, “这么多。”
“他们特别爱吃烧烤,这些,应该勉强够。”
他点点头, 很佩服年轻人的食量。
***
宿舍楼道传来哭天喊地的哀嚎声,哭得撕心裂肺。
听到这动静,许沉木决定过去看看。
刚开门,就看到宿舍中间的桌子围了两个人,还有一个站在桌子上哭着耍酒疯。
他们齐刷刷看向许沉木,愣了一下。
下一秒,桌子上那位耍酒疯的光着脚两步跨了下来,扑通一下跪在许沉木面前抱着他的腿哭诉。
“宝宝啊,不要抛弃我!!”
模糊的热气隔着裤腿传来,双手死死圈住他的大腿扒都扒不开。
许沉木懵住。
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能醉成这个样子,太可怕了。
温司尘忍了忍,警告道:“周星宇。”
其他室友反应过来赶紧来拉,没想到这他像黏在许沉木腿上一样眼泪直接往裤腿上擦。
温司尘直接把他拽了起来,“看清楚这是谁。”
周星宇抹了一把眼泪,仔仔细细看了一眼面前。
“宝宝!!!”他又抱上了温司尘。
“……”
“手拿开。”
“宝宝,不要抛弃我。”
“你是不是吃炸鸡了,手上怎么还有酱。”
“宝宝!”
“离我远点。”
温司尘被缠上,许沉木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这里。”
温司尘拿着逗小狗似的在周星宇鼻子下绕了一圈,然后往另一个室友身上一扔,周星宇像看到飞盘的狗马上跑走了。
这一片混乱终于成功转移到了桌子上,温司尘无奈抽了几张纸,帮许沉木把身上被沾的眼泪和炸鸡酱擦了一遍。
温司尘说:“他喝醉了,有点疯,待会我帮你洗干净。”
许沉木有了点兴趣。
其实校服上沾了酱汁,他会直接丢掉,不过让温司尘洗衣服也挺好。
“不就是被女朋友甩了吗?要死要活的。”
“对呀,你看温司尘都被会长甩多少次了,人家都没有哭成你这个样子。”
温司尘&许沉木:“……”
周星宇哭道:“那能一样吗?温司尘自己不努力,被甩活该,我那么爱她,她为什么要把我甩了?”
温司尘听不下去。
“待会十一点后再吵就用袜子把他嘴堵上。”说完,直接把寝室门一关。
*
片刻后,两人回到了许沉木的宿舍,明亮的客厅和楼下的寝室截然不同,智能家居感应到主人回家第一时间打开空调和加湿器。
“你的室友,还挺活泼的。”
“可以尽情骂他。”
许沉木不紧不慢走进去,在玄关处全身镜前照了照,刚刚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一安静下来,怎么看自己肩膀上的泪痕都很别扭。
除了泪痕。
还有黏糊糊的酱。
“把衣服脱下来吧,我帮你洗。”温司尘说。
许沉木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人,对方脸上有毫不掩饰的笑意。
这眼神张扬侵略,像要把他就地吃了一样,他立刻将制服的衣领拢起。
“我去卧室换。”
怎么可能在镜子前换衣服啊!
他想着,迅速跑到了卧室,将自己的一套学院制服换了下来,穿上了宽松舒适的家居服。
拿着沾了酱的校服想了一会,他有些犹豫。
要不要直接扔了算了……
就算洗了也会留下印子吧,那他也不会再穿。
思考了一会,许沉木还是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出了卧室。
他把衣服塞到温司尘手上,“去吧。”
温司尘问:“这里的洗衣间在哪?”
许沉木指着客厅右边的隔断后面,“那边,但是我也没用过洗衣机。”
温司尘下意识问了一句,“那平时怎么洗衣服。”
“管家每天早上在我上课时候会来整理的。”
洗衣服之类的家务活,他从小到大没有动过手,就算是在国外那两年有时候旅居,也都是慕容言轩把衣服丢进洗衣机,他不喜欢洗衣液黏糊糊滴在手上的感觉。
而且温司尘看起来,也是个不会洗衣服的少爷啊……
许沉木不免怀疑,“你真的会洗吗?”
“嗯,我一个人在外面住就自己动手。”温司尘将水池里放满水,把衣服浸泡在里面。
许沉木就站在旁边看,其实温司尘的手法不是很利落,看得出洗的不多,但很认真。
温司尘仔细洗着炸鸡酱,嘴里不满,“周星宇每次都是这样,喝醉了就喜欢拉着人发疯。”
“没关系。”许沉木靠在门框上,随便闲聊,“两个月都在外面住,那你岂不是一整个暑假都没回家。”
“嗯。”温司尘。
“为什么呀?”许沉木突然觉得有些过界,补了一句,“你不想说就算了。”
温司尘没有停下洗衣服的手,“他们嫌我弹琴吵,我就在另一栋别墅两个月速成钢琴,结果我爸反而说我两个月不回家。”
这话里面特别无奈,许沉木却觉得很好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家长嫌自己孩子练琴吵的。”
“我父亲是个商人,母亲是设计师,他们对音乐没什么兴趣。”
“那你怎么会学音乐?”
他刚问完,温司尘就转头看向自己,对上了他微妙的目光,许沉木果断放弃了追问。
温司尘坦率回答:“因为父母职业不同,一个想让我学管理,一个想让我学设计,小时候确实被他们吵烦了,就说让我自己选,然后就遇到了你。”
“好了。”温司尘把衣服上的酱汁洗的干干净净,放进了洗衣机里,倒进洗衣液启动。
“要洗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你可以来喊我晒衣服。”
许沉木汗颜,“这个,我自己能晒。”
他话刚说完,温司尘俯身过来垂眸看着他,夏夜寂静,混杂着千丝万缕的暧昧浮动。
许沉木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温司尘骨节分明的手上还挂着几滴湿润的水珠,散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伸手越过他。
曲起指关节将许沉木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泡泡抚去
“晚安。”
夜晚的室内宁静,只剩下洗衣机滚动的嗡嗡声。
许沉木盯着温司尘看了一会儿。
这人是怎么把晚安这两个字说得像调情一样的?
他在感情方面不是很喜欢被其他人牵着走,回过神来决定夺回一些主导权。
“低头。”许沉木说。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温司尘还是乖乖照做,当额头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时,温司尘脑子有点蒙,一下僵住在了原地。
这个吻在他额头上落下地极轻,像春日绵绵的雨珠滴在草地上湿润土壤。
许沉木非常满意对方的反应,欣赏着自己创造出来的景致,“晚安。”
“……”
第二日。
下节课在另外一间教室,大家都在课间来来往往,许沉木拿着英语课本刚走出去,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对不起会长,我昨天晚上真的不是故意的!”
对方弯腰九十度鞠躬道歉。
许沉木没看清他是谁,问道:“你是?”
他抬起头,是温司尘的室友周星宇。
周星宇非常虔诚的道歉,“会长,我今早听说了昨天我喝醉后的事情,真的抱歉!”
许沉木说:“没关系,失恋确实应该发泄情绪,不耽误第二天上课就好。”
“他们说我还用会长的衣服擦手了?”周星宇后悔死了昨天去喝酒,早上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嗯。”
“对不起!我会赔一套新的校服给您。”
面对周星宇的道歉,许沉木很宽容,“没事的,弄脏的衣服温司尘已经洗好了。”
“啊?”
“再见。”
许沉木性格一向很好,就算没有温司尘,他也不会因为一件衣服咄咄逼人,再加上人家真心道歉,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周星宇挠挠头,还在宿醉头蒙中没彻底酒醒。
直到回到班上都没反应过来。
第52章 会长 一个吻引发的网球赛
他们下节体育课, 中间有20分钟的课间时间,一半的同学已经换好了运动服,另外零零散散几个去试衣间换。
周星宇走到座位旁, 旁边的温司尘拿着漫画书发呆。
两人坐在一起,周围气氛凝滞安静, 周星宇一向活泼, 在班上一直吵吵闹闹的,朋友马上觉得反常。
“你不是去给学长道歉去了吗?”
“对。”
“那怎么魂不守舍的, 学长是不是一生气直接让你家破产了。”
周星宇反驳:“学长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那温司尘呢,喂, 还活着吗?”另一个室友用手在温司尘眼前晃了晃。
温司尘抬头看了一眼。
“嗯。”
“嗯什么嗯,你昨天晚上从学长的宿舍回来就开始发呆,他对你做啥了?”
温司尘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捏了捏漫画书的书角,昨天那个叫晚安吻的东西, 害得他一夜没睡着。
“我靠?什么什么?”
“昨晚干嘛?”
旁边的人看有瓜可吃迅速围了过来, 形成了一个圈。
温司尘偏过头面对他们的八卦询问一律不回答。
“说啊温司尘, 进展到哪了。”
“嘘, 小声点,慕容少爷还在那呢。”
同学们不约而同压低了声音, 不断追问温司尘。
直到教室门被用力拍响。
体育委员催道:“你们赶紧去换衣服,体育老师说迟到一律罚跑五圈。”
温司尘放下漫画书把人群推开,去了换衣间。
**
室内体育馆开了冷气也很热, 偌大的网球场地中间聚集了1班所有学生, 排队站成方阵,体育委员推了一筐网球到场地。
体育老师吹响口哨:“做好热身运动,围着场馆跑一圈活动活动身手, 这节课打网球。”
话音刚落,学生怨声连天。
网球场馆一圈有1000米,包含了好几个球场,跑一圈下来对于他们这些少爷小姐来说还是挺累的。
有几个女生去找了老师,说了理由后老师让她们到一旁休息了。
男生看到也凑过去找理由,“老师,我昨天搬大提琴的时候不小心砸到了手。”
“跑步用手跑吗?过去。”
跑道上歪七扭八的身姿,跑两步就喘的身体素质让体育老师非常头疼,这样老人散步一样跑下去半节课都要被浪费,所以老师规定了时间。
“7分钟没跑完多加一圈。”
跑道上怨气更重了,不得不加快脚步。
温司尘在跑道上平稳跑着,白色的运动服勾勒出挺括的身材,头发随着步伐微动,额头上的细微汗珠隐约浮现,甩开了后面的同学大半圈的距离。
“喂,你跑这么快干嘛。”周星宇气喘吁吁追了上来。
温司尘继续跑着。
周星宇赶上他不容易,还要保持着他跑步的速度跟跑,说话大喘气,“会长说,那衣服你给他洗干净了,谢了啊。”
温司尘说:“不洗他让你家破产了怎么办。”
“哎呀,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开玩笑。”
听到这玩笑话,周星宇才确认学长是真的没生气,放松了下来,“会长真温柔啊,我都要爱上他了。”
温司尘瞥了他一眼。
察觉到不善的眼神,周星宇赶紧说:“我胡说的,只是感慨一下。”
温柔这两个字形容许沉木确实没问题。
温司尘回忆着昨晚的景象,许沉木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白皙的脖颈袒露在外,连腰带也只是松松垮垮系着,半开的下摆更是若隐若现能露出小腿。
“……”
“我靠你别跑这么快,我追不上了!”
等他们快跑到终点时,场馆内不紧不慢走进来一位少爷。
体育老师面色有些惊讶,这慕容少爷从来不来上体育课啊,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慕容同学,有事吗?”
慕容言轩也换上了运动服,“来上课。”
体育老师没料到少爷今天突发奇想过来,自从少爷来到这个班,校董给他们班所有任课老师开了会,尤其是体育,少爷的健康安全非常重要,在体育场上磕着碰着谁都担待不起,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好在少爷根本没来上过课。
慕容言轩有自己的高尔夫、马球、击剑等专门的场地与私教,他不太爱与不熟悉的人一起运动,加上江泛霜不允许他们进行任何危险运动,所以这是他第一次来体育馆。
当然,也只有许沉木会乖乖听话,慕容言轩还是会背着妈妈进行潜水射击之类的运动。
所有同学陆续跑完,集合成五排六列。
慕容言轩也站进了队列里,周围的同学刚跑完1000米,各个累得撑着腰喘气。
“都站好,待会拿好球拍,场馆内4个网球场地,按照之前的分组开始练打墙练习和发球。”
体育老师说完后,大家四处散开。
体育课是学号分组,大家都是打乱的男女混打,彼此之前也不是特别熟络。
温司尘握着网球拍,和同组的同学站在墙面前发球。
他挥拍向前,将网球打到墙上的方框范围内做练习,球弹跳回来后继续甩拍,动作干净利落。
“砰!”
身侧传来一声更加响亮的击球声,温司尘只是稍稍看了一眼,继续打球。
他身边的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现在旁边站着的是慕容言轩。
“刚刚在教室你们话没说完。”慕容言轩挥拍,目视着前方把球击打在墙上。
“你想问什么?”温司尘接下反弹回来的球,重新挥出去。
“昨晚。”
“慕容同学,这不是作为弟弟应该问的。”
慕容言轩依旧淡然,挥打网球,“只是很好奇,他能为了气我做到什么地步。”
温司尘不免一笑,“他不是执着于过去的人,我想如果不是因为要住在慕容家,他早就把你忘了。”
“谁知道呢。”慕容言轩放下拍子,任由回弹的球落在地上。
“单打一场?”
温司尘也停住了练习,朝他看了一眼。
“来。”
同学们非常默契地空出一个场地给他们两个,都聚集在网球场外围,兴奋地准备看这场好戏。
空气逐渐变得燥热焦灼起来,两人对立站着。
“你发球。”慕容言轩并不想在谁发球这个问题上浪费太多时间。
“行。”
体育老师默默收回来准备用来决定的硬币。
温司尘静静凝视着对方,强大的气场让人难以忽视。
“砰!”
暴击声响彻整个场馆。
慕容言轩的判断落球飞常准,迈出一步将球接发。
温司尘从下往上挥拍,将球接下后打出斜线球进攻,向前移动整个身体力量都爆发在球上。
两人的球越打越快,网球的快速转动在空中划出一道声音,比分不相上下。
同学们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要喊学长来?”周星宇问。
“你疯了吧。”
“他们这样打别打出什么问题,温司尘的手还要拉小提琴呢。”
“说的也是,要喊你去喊,我可不敢。”
“我也不敢。”
温司尘目光紧锁着网球飞来的方向,一个越跳将球垂直扣杀,对方面对来球依旧稳接,一来一回网球越过球网在场馆内高速旋转。
五分钟后。
体育馆响起刺耳尖锐的口哨声,体育老师喊停了这场比赛。
“停!”
温司尘双手撑着膝盖均匀喘气着,慕容言轩也没好到哪去,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头发凌乱。
体育老师也惊了,这温司尘看着不太运动的样子,没想到身体机能这么好,刚跑完1000米打了这么久的网球还只是小喘,慕容少爷的发球水平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以为两个人过家家似的打几分钟得了,没想到个个发出来都是猛球。
不叫停的话,他们看起来会一直分个胜负,明天手一酸不用上器乐课了。
“你们俩的单打就到这里,其他同学做完打墙练习后也要练对打,把场地让出来。”体育老师找了个比较好的理由。
两人的视线相对了一瞬,火药味依旧不曾消失,都在原地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
没有人听,体育老师也挺无奈,“好了,握手。”
温司尘自然把球拍收起,收回不善的目光走到中场。
体育老师拿出老师的款,说:“慕容同学。”
慕容言轩一双凌厉的眸子牢牢盯着温司尘,同样收了球拍一步步走过去。
两人轻轻握了一下手,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就是一场友谊网球赛。
第53章 会长 温司尘和慕容言轩打起来了!……
许沉木趴在桌子上无聊地翻着乐理课本。
池迟路过他的课桌, 问:“你不去吃饭吗?”
他摇摇头。
“那我们先走了。”
“嗯。”
他在等温司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了和温司尘一起吃饭,但现在12:20了, 还是没有信息来。
直到一道人影闯进教室,许沉木微微抬起头。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快快快。”
同班同学跑到他面前把他拉起来。
“什么?”
“慕容言轩和温司尘打起来了!!!”
“???”
许沉木往网球场馆赶, 在心里祈祷他们两个别太过火,慕容言轩现在身上还背着处分, 如果再打架的话他就要秉公处理记大过了。
网球场馆聚集了1班的同学,只有内场运动鞋摩擦地面的尖锐刺耳声, 观众席周围十分安静,不像往常看戏一样打趣热闹,今天大家都不敢吭声,气氛非常沉重。
许沉木跑进场馆,看到网球场两人相隔很远, 手里挥打着球拍发球接球, 他松了一口气。
吓死了, 还好不是在肉搏。
许沉木的到来引发了一小波的骚动, 内场的两道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旁边的同学问:“会长,要不要去劝劝?”
劝?
他劝不住呀。
“打网球而已, 随便他们。”
“可是他们说谁输就退学。”
“……”
真是两个小屁孩,什么都敢赌。
如果分出了胜负,按照这两位的性格可能真会愿赌服输退学, 不管他们其中哪一个退学, 面对双方家长他都难办。
“你们两个。”
许沉木走过去,忍住了要骂人的冲动,“别打了。”
“砰!”
球赛依旧没有停止, 反而因为他的到场更加猛烈,场馆里网球在空中划过一道线,飞速从他眼前掠过。
“3。”他皱了一下眉,到底想闹哪样。
“砰!”
“2。”
根本不听。
许沉木握紧拳头,直接走上球场站在球网的面前,“这么喜欢打球,我来跟你们打。”
他没有什么运动天赋,这么自信说出来挺好笑的。
果然。
两道目光齐齐看向他。
感受到目光,许沉木脸上不惧,“谁要和我打?”
球场内陷入死一般寂静。
“……”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直到许沉木冲到温司尘身边把他的球拍抢走,这场赌上退学的球赛才到此为止。
“今天就到这。”
许沉木在两人中间充当和事佬。
“嗯。”
两人的目光对接,像是又进行了一场无声的决斗。
“好了好了,你们想去哪吗?今天我请客。”刚好是饭点,他只能缓和一下气氛。
“洗手。”
“洗手。”
两人不约而同说出这两个字。
许沉木有些蒙圈,“洗手干嘛?”
夏季燥热,连一点风都没有。
场馆外有公用水龙头和水池,他们就这样站在屋檐下,温司尘和慕容言轩按压洗手液不停冲洗着。
几颗水滴四溅,弹起洒在许沉木的衣摆上。
他在旁边等得有些烦,看了一眼表,“你们都洗五分钟了。”
水流声更大了。
许沉木汗颜,“打个球而已,没必要吧。”
难道双方已经恨到这个地步,连在一个场馆打球都嫌对方脏?
他们手上的泡泡越来越多,听到这话又按了一泵洗手液,几乎洗掉半瓶。
“不吃我走了。”
许沉木才不惯着他们,转身就要走。
“你不是说如果不是因为慕容家,他早就把我忘了吗。”慕容言轩突然开口,“那好,我和你公平竞争。”
许沉木:“?”
温司尘用纸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好。”
“???”
许沉木心累,这种事情要当着他的面说吗?
“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只有一点,不能违反校纪校规。”
***
他本来想订一间餐厅,但怕他们在校外更加无法无天,所以选择在食堂吃饭。
并且是一楼食堂。
圣欧蒂斯学院一共有4个餐厅,除了叶灼学长搞出来的他们几人的专用顶楼花园餐厅之外,剩下的几个餐厅分别在校园的三栋食堂里,没有什么差别。
唯一有区别的就是人来人往的一楼。
校方考虑到了特招学生的经济情况,所以贴心准备了价格较为亲民的食物,很多蔬菜非常便宜,还有包子炒饭什么的,最贵的也就是一些炒肉等家常菜,一餐差不多也就10块钱。
带两位少爷来这就是为了能让他们老实点。
他们来得比较晚,食堂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偌大的餐厅座位空了一大片,只有稀稀疏疏几个学生分散坐着吃饭,看到他们进了餐厅迅速低下头吃饭。
食堂打饭阿姨用勺子拨弄着餐盘里剩下的饭菜,见有来人准备好打菜。
许沉木刚刚才发现这里没有菜单,拿了盘子后站在橱窗口,看着各式各样的菜品陷入沉思。
重辣、重盐、重油。
一半是妈妈禁止他吃的高热量食物。
甚至还有几样他看不清楚是什么菜。
“小伙子,吃什么?”
“呃……”
许沉木勉强认出了一个菜,指了过去。
阿姨看他犹豫半天,最终选择了最便宜的藕片,又打量了他清瘦的身材,叹了口气给他打了满满一大勺。
“多吃点孩子,还要什么吗?”
许沉木又思考了一会,选择了一道萝卜炒肉。
阿姨特意为他在餐盘里扒拉了一下,将底下的肉捞上来一点,尽量少打一些萝卜给他。
“谢谢。”
许沉木接过餐盘付钱,居然真的才10块。
他转过身看两个少爷无动于衷,问:“你们不吃吗?”
后面等待的温司尘和慕容言轩对视一眼。
“……”
温司尘先走到橱窗前,随便点了几样菜。
现在过了饭点,没有多少学生会来吃了,剩下的菜待会也会倒掉,所以阿姨给他们打得菜都很多。
轮到慕容言轩。
他对这些菜没有什么兴趣。
因为家庭对食物的品控很严的原因,他已经好久没有吃颜色这么恐怖的菜了,不止是因为妈妈管得严格,他自己也不太爱吃油腻的食物。
最后,慕容言轩只买了一份清炒白菜。
食堂阿姨更心疼了,她常年在这个食堂打饭,知道学校学费高,这些特招生能省一点是一点,可年轻人还要长身体怎么能吃得这么没营养呢,所以她特意从旁边捞了一小块猪蹄藏在白菜下。
阿姨是好心,不过这块猪蹄半肥半瘦,还有一块满含胶原蛋白的皮。
不爱油腻的慕容言轩:“……谢谢。”
他们三个打完菜坐下,对着平淡寡味的餐盘相视无言。
“下次还来吗?”慕容言轩先开口。
许沉木想说再也不来了。
不过到嘴边说出来的是:“下次再惹事还带你们来。”
慕容言轩了解他的饮食习惯,除了有时会悄悄偷吃一点辛辣刺激味蕾的食物之外,平时和他的口味差不多,也不吃太油腻的食物,这次来餐厅属于是害到自己。
许沉木夹起了一片胡萝卜放进嘴里,学校的菜做的还是很好吃的,“还不错,你们尝尝。”
看着两人吃下菜后,他满意点点头。
“对了,到时候国庆出游,你们两个在一个班不能吵架,更不能打架,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来监督你们。”
刚好趁着今天好不容易三个人在一起,许沉木劝告了一下。
“嗯。”
“哦。”
“如果国庆还像今天这样。”许沉木面露笑容,语气是温柔的威胁,“我会直接把你们两个赶走。”
“知道了。”
许沉木说完后放下筷子,“我去便利店买两瓶水,在这乖乖等着。”
这个菜实在有点咸。
温司尘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许沉木看了一眼慕容言轩,怕他又发癫。
好在少爷并不想走动,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等他们两个的背影消失在食堂,慕容言轩拧紧眉头看着餐盘里的食物。
真想扔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他明显不耐烦。
“同学你好。”
慕容言轩冷着的脸把对方吓了一跳,举着摄像头的手都抖了一下。
“同学,我们是学校公众视频号的社员,有时间接受采访吗?”
“说。”
他们三个面露惊喜,本来这次专栏要采访特招生就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等着人少才过来,没想到一下就同意了,迫不及待开始采访。
镜头对向了他面前的白菜。
“同学,你觉得圣欧蒂斯学院对于食堂饭菜的价格还算合理吗?”
“嗯。”
“对于学校饭菜口味,你吃得习不习惯?”
“嗯。”
采访的同学擦了一把汗,虽然他们后期可以剪辑,但是这个人回答怎么都只有一个字,这该怎么剪,为了快速完工,他还是问出了比较犀利的问题。
“食堂里专门的贫困生窗口价格会更加便宜,同学你吃的这么清淡,有没有向学校申请贫困补助?”
“没。”
依旧是一个字。
“是有什么困难吗?”
慕容言轩说:“家里穷,哥哥不给我吃饭。”
许沉木刚买完水回来就听到这句话,三个挂着学校公众号工作牌的学生围着慕容言轩采访,没有人看到他从门口走进来。
“这样啊……你的哥哥也在这个学校吗?他为什么不让你吃饭啊?”
“嗯,跟着他只能来这吃白菜。”
戴着工作牌的学生此时后悔问出别人的伤心事,安慰他,“没关系,我们可以帮你申请补助。”
“说什么呢。”
许沉木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了慕容言轩的后脑勺。
“会长?”
许沉木把水放在他桌子前,对他们说:“他乱说的,采访录像删一下吧,麻烦了。”
“好的好的。”
“不用删。”慕容言轩说,“我说的是真话。”
许沉木语气微妙,“你看起来很兴奋啊?快吃,吃完滚回去上课。”
他下午没课,看他们两个依旧不服对方的样子,他决定今天去一班盯着。
第54章 会长 我就这么盯着你们
一班教室门口。
华丽的书桌被搬出门, 讲台下面空出一个巨大的位置,少了这张桌子整个教室都和谐了不少。
许沉木指挥道:“把桌子给换掉,还有椅子全部都换成统一的。”
“少爷, 其他教室的呢?”
“慕容言轩在其他教室也用这种桌子?”
“是的。”
“全部换掉。”许沉木早就想说了,“你是来学校上课的还是来当皇帝的?”
慕容言轩坐在教室正中间, 静静看着自己哥哥, 并不介意自己的课桌被搬走。
许沉木:“还有休息间,全部撤了。”
“少爷, 夫人如果知道了……”
许沉木直截了当道:“我会和她说,撤掉。”
“好的。”
和上一次来1班不同, 今天许沉木要把他不好的习惯全部改回来,首要的就是慕容言轩的少爷特权。
课桌在上课铃响之前换好,摆放在教室第一排,慕容言轩慢悠悠把自己的书挪到新桌子上。
佣人快步走过去。
“少爷,我来吧。”
“让他自己做。”许沉木开口, 佣人只好离开了教室。
处理完后, 许沉木笑了笑说:“我告诉你们, 这是第一次, 下次要是再有人来和我说你们又吵架打架,一个都跑不了。”
教室里陷入短暂寂静后, 同学们纷纷低着头看自己的书,他们今天看了太多热闹,已经不敢再看了。
许沉木走到最后一排, 在温司尘旁边的空位置坐下。
“学长一节课都在这?”
“嗯, 你不是也陪我上过课么?”
任课老师走进教室看到许沉木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教案开始上课。
下午的课上的很顺利,连平时喜欢上课睡觉的同学都一直认真听课, 几个比较难管教的男同学这节课课也老老实实端坐着,有许沉木在,他们端正态度不敢开小差,任课老师好久没有上过这么省心的课了。
许沉木坐在最后一排,时不时抬头观察一下慕容言轩的上课状态。
慕容言轩在课堂上和他对视到了几眼,课间干脆拿着自己的书走到他旁边。
许沉木不明所以,“过来干嘛?”
“你上节课看了我32次,担心你的脖子。”
怕什么来什么。
慕容言轩在他旁边放下课本,坐了下来,“坐在你旁边就可以看个够。”
“……”
也好。
许沉木想着,省得他老要抬头看。
课间,许沉木被他两夹在中间,虽然他今天下午就是来盯着他两的,可这个座位让他感觉到非常尴尬。
“你们能离我远点吗?”
许沉木无语,是不是想把他挤死!
明明正常的座位隔了半个小臂,但是他两只隔了一个拳头不到,真的很挤啊,再加上最后一排冷气不足,他有些热。
温司尘把凳子往旁边挪了挪,说:“我这边可以吹到空调,要不要坐过来一些。”
许沉木带着怀疑的眼神往那边靠了一点,确实有一些冷风。
旁边的慕容言轩目光停留在他移动的凳子上。
“行,你不用说。”许沉木直接杜绝他说话的可能性,非常平稳的将自己的凳子平均放在两人中间。
该满意了吧。
下午就这么平稳的度过,目前看来两人的情绪还算稳定。
放学后。
慕容言轩是被爸妈喊回家的。
并没有在通话里说多少事,所以许沉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慕容言轩语气平常,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
傍晚,两人来到商场。
许沉木把一堆日用品丢进了购物车,他站在货物架前选购商品,“牙刷多买两只。”
国庆就要出行,温泉酒店虽然会配备日用品,但许沉木还是喜欢自己买。
购物车里已经有了毛巾、牙刷、漱口水等,以前是直接从家里带过去,不过这次因为温司尘是第一次去,就刚好带着他一起买一些必需品。
“你和慕容言轩在一个班……”许沉木想了想,“到时候得安排你们住远点。”
出游时学生那么多,他真的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他们两个,可不能让他两又像今天一样吵架。
温司尘说:“今天是意外。”
许沉木气愤地把牙刷丢进了购物车,“你知不知道,有人说你俩打起来时候我都要吓死了,还好是打网球。”
温司尘不免一笑,“如果我们真的打起来了,你会拉偏架吗?”
“我会把你们拉开,然后一人打一顿。”许沉木语气凶巴巴的。
“今天体育课就是网球,我们只是切磋而已,不用担心。”
“切磋?!”许沉木更气了,“谁切磋会用退学做赌注啊!”
“要不要去买点吃的。”温司尘扯开话题问。
“好吧,等我再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再去零食区。”
许沉木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看到了什么,伸手去拿。
“你看。”
是一对杯子,简单的乌金釉面上勾勒出一条完美的线条,极具艺术的浪漫,把这一对杯子合在一起可以明显感受到这条线条是一笔描绘出来的。
“好不好看?”
温司尘思考了一会,“这应该,是一对情侣杯子。”
许沉木看了看手里的一对杯子,“是吗?”
摆放在橱窗时这对杯子并没有放对齐,因为挨得很近所以一起拿下来了,他把杯子一合起来,果然是严丝合缝。
“情侣杯子……”
许沉木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严格来算自己依旧是单身,并且也喜欢单身时无负担的感觉,买一对情侣杯子给谁用?
他缓缓抬头看向温司尘。
“管他呢。”
杯子被放进了购物车。
温司尘嘴角轻扬,推着购物车跟着他往前走。
两人一起来到了零食区。
琳琅满目的薯片整齐摆在货架上,许沉木记得他室友就是一群饕餮,特别能吃。
“你要不要给你的室友买一些薯片什么的。”许沉木问。
温司尘挑选了好几种品牌的薯片,将每一个口味都买了一遍,直到购物车快被薯片塞满,他忽然问道:“那你呢?”
许沉木摇摇头。
温司尘面露诧异:“难道薯片之类的零食,慕容夫人也会管控着不给你吃?”
“这倒没有,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许沉木对零食倒是没有很大的需求,属于那种放在他面前他能吃,没有的话就懒得多买的程度。
“因为看起来慕容夫人对你们的饮食和健康很严格。”
“嗯,妈妈确实对这方面很看重,不过零食是我自己不常吃。”
温司尘点点头。
心想:有点可怜。
第55章 会长 在家做干花
在家无聊到发霉。
许沉木拿着新买的杯子倒了一杯热水, 另外一只放在书桌旁边。
他撑着下巴想,这只杯子或许可以送给谁……
可不管给他们两任意一个,都会吵起来。
房间里弥漫着玫瑰香味, 阳台上的玫瑰开得娇艳欲滴,经过了几天培育, 这些玫瑰花瓣周围有些枯萎了, 不过在阳光下依旧很好看。
许沉木注视着玫瑰花一会儿,用另外一只杯子接了杯常温饮用水, 走到阳台边给一排的玫瑰花盆浇水。
水流缓缓倾倒,浇在培育玫瑰花的土壤里。
他决定了。
这个杯子以后就用来浇花。
空气中散着小水珠, 玫瑰花插在精雕细琢的古董花瓶中,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朦胧,仿若中世纪的油画。
这是江泛霜在法国以15万欧元拍卖下来的古董花瓶,虽然妈妈并没有阻止他用珍藏花瓶去装玫瑰花,但是枯萎的叶子实在是有碍观瞻。
许沉木按下通讯按钮。
“让园艺师过来一趟。”
“好的。”
不一会儿, 两位园艺师来到了他的房间, 是两位女性, 看起来二三十岁, 没有比他大多少,身穿慕容家园丁服, 头上带着专用遮阳帽。
她们主要是负责室外的花草修剪等,别墅里的花瓶有另外的园艺师打理,所以她们还是第一次走进这座别墅的楼上, 对于这座庞大富丽犹如城堡般的别墅止不住的感慨。
管家先是眼神警告了一下她们, 然后躬身说:“少爷,园艺师到了,您有事可以随意吩咐。”
许沉木说:“嗯, 也没什么,就是把阳台上枯萎的玫瑰花瓣打理一下。”
“好的。”
两位园艺师忙活起来,把枯黄的外圈花瓣处理,并且在他的允许下将其余花朵从花瓶里取出来进行水培,她们说这样能保存的更久,许沉木不懂花艺,就完全把活交给她们做了。
他看着凋零的花瓣被摘下,忽然问:“请问,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把花保存的更久一些?”
两人之中长得比较漂亮的那位敏锐地观察到了他的心思,说:“有的,可以把这些玫瑰花做成干花,这样可以延长保存时期,也可以将这份珍贵的礼物用心的保存起来。”
珍贵的礼物……
许沉木想了想,照温司尘每天一束的送,再珍贵也不贵了,这几天送的花都放在学校宿舍,这些红玫瑰是第一束,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算了,反正他也没有过干花,可以试试。
他思考的专注,没有发现旁边的园艺师一直抛着媚眼,都把另一个园艺师挤到旁边了,管家站得笔挺,察觉出了她的意图,咳了好几声。
许沉木沉浸在这束花里没有发现,“那就做成干花吧。”
“好的少爷。”
“咳咳。”
许沉木看管家一直在咳,关心道:“你不舒服吗?今天爸妈没在家,去休息吧。”
“没事的少爷。”
“真的没事吗?放一天假没关系。”
今天有一场重要的宴会,爸妈和赵叔都出门了,慕容言轩也没有去,在健身室健身,按理说这管家应该去守着慕容少爷。
管家又恢复到了正经的模样,专业有素,“嗯,待会处理好花瓣,需要喊佣人来打扫您的卧室。”
许沉木不懂,但是随便他了,低头坐在地毯上和园艺师一起处理花瓣,很认真仔细将花朵一支一支挑出来,和她们两个人一起分类摆好。
管家看他们越靠越近,赶紧说道:“少爷,您要是喜欢玫瑰,从明天开始我让他们每天清晨为您的花瓶换上新鲜的玫瑰花。”
他捧了一捧花,低着头拨弄着,听到这话拒绝了,“我不是喜欢玫瑰。”
只是喜欢送玫瑰的人。
“很久没看到少爷笑得这么开心了,看来这次交往的对象,少爷很满意。”
许沉木:“……”
“这句话千万不要在爸妈面前说,尤其是小轩。”许沉木无奈下补了一句,“不是对象,现在还是朋友。”
“好的。”
这句话说出来,园艺师眼睛一转,瞬间想到了计策。
“嘶——”她倏然缩手,手指不小心被玫瑰花刺刺破了点皮,泌出一颗血珠。
“没事吧?”许沉木一如既往送上关心。
“没事。”
许沉木只是看了一眼她的伤口,站起来在书桌抽屉里拿出一盒创口贴给她。
“谢谢。”
她试着拿起创口贴盒,但是一只手打不开,只能把盒子放在地上十分艰难地去拨弄。
许沉木有些看不下去,“我来。”说着帮她打开,撕开一张创口贴贴纸。
“等等,少爷您怎么能做这种事。”
管家赶紧阻止,喊另外一名园艺师,“你,去帮她贴。”
许沉木真搞不懂他们,不过想想确实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把创口贴给另一位园艺师了。
这位园艺师忽然问:“少爷,这束花很重要的朋友送给您的?”
许沉木被问的有点蒙,点头,“嗯。”
她说:“那不如把这些花瓣也拿去晒干,做成香包,放在床头或者书桌上,每天闻着玫瑰花香沁人心脾,少爷您还可以用收音机一边放着李斯特的浪漫曲《玫瑰》,一边欣赏着真正的玫瑰花,这样应该会特别有意境呢。”
园艺师侃侃而谈。
许沉木有些惊喜,“你也听李斯特?”
“嗯。”
管家脸色瞬间一变,少爷喜欢弗朗茨·李斯特几乎是人尽皆知,这小妮子想干什么他从第一秒就猜到了,就不该在12位园艺师里选择她过来。
她再次说:“李斯特有一些曲子很浪漫,我很喜欢听。”
许沉木问:“那你觉得做成干花之后还有什么可以让花更加好看一点。”
她本来想继续李斯特话题的,结果一下又转到了花,园艺师深觉嫁入豪门要循序渐进,先要先知己知彼,看看少爷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子。
“我们一般会在花束上放上照片,有意义的合照。”
许沉木默默把自己手里的一捧花放下来……
合照。
没有,一张都没有。
他低头看着花,想起夹在花里的那封情书。
温司尘说过他们在德国初遇,每一场比赛都会看,如果是那样的话,比赛散场的时候是会和观众合影,应该会有合照。
现在看来,只有一个地方可能有照片了。
许沉木问管家,“对了,妈妈记录我从小到大的相册在哪里?”
听到他问,管家赶紧说:“在书房,我带您去。”
“我自己去,这里交给你们了。”
说完,许沉木快步走出了卧室。
管家松了口气,转头对着园艺师脱口而出,“许少爷的念头你也敢打,你疯了?”
第56章 会长 少爷的移动器官库
别墅总共有5个书房, 管家没有告诉他在哪一个,二楼的书房装修比较复古,江泛霜常放点古董书籍, 时不时要佣人搬出来晒,所以资料不会放在这里。
慕容江的书房是最大的, 因为他经常出国闲置, 妈妈就将很多资料存放在这了。
许沉木轻车熟路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昏暗,红木书柜高挑放慢了中外名著, 最中间的玻璃柜里珍藏着价值连城的皇家钟表,滴答滴答计时了几百年, 这个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恐怖,像揪着他的心在走。
许沉木开了灯,认真在书柜里翻找着。
每个书柜抽屉里的资料都有很多,夹在文件里,需要他一个一个拆开看哪一份是他的成长照片。
翻到最底下时他找到了一个深绿色的收纳盒。
“好像确实是盒子里的……”许沉木也不太记得, 妈妈只给他看了照片, 从哪拿出来的他没留意。
不管了。
许沉木打开了盒子, 里面有一个相册, 和他的相册很像,但他的是白色相册, 这个是蓝色的,所以他存着好奇心翻开来看。
下一秒,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会有慕容言轩穿着尿不湿的照片, 躺在婴儿床上看着小小的像个糯米团子, 往后翻,周岁宴的照片就很臭脸,后俩小小年纪握着玩具脸上的那股看其他人鄙夷般的味已经收不住了。
相册跳过了慕容言轩出国上私立的记录。
到回国后, 照片就一直都是和许沉木一起拍的,脸依旧很臭,这么多年在别人看来他就是很讨厌这个领养的哥哥。
16岁,出国旅行,照片慢慢有笑脸,在北海道滑雪场,两人的手藏在厚厚的羽绒服下牵在一起,尤其是伦敦大本钟前拍的那张照片,慕容言轩单手轻轻搂着他的肩头,他手里抱着一只彼得兔微笑看镜头。
嘶——
这和一对度蜜月的情侣有什么区别,主要是当时年轻不懂事,什么照片都敢发。
他瞒了这么久,原来照片在现在看来这么大胆!
再往后翻,全是他们在国外给妈妈报平安发回来的照片,每一张都可以说洋溢着幸福,难怪被看出来了。
照片在他回国那一年结束。
许沉木缓缓合上相册,继续找自己的,按理来说应该就在这旁边才对呀……
把一列书柜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相册,刚想放弃,想起书桌下的抽屉还没有翻。
“书桌的抽屉会不会有重要资料。”
许沉木犹豫了,他犹豫了两秒就拉开了抽屉,在里面搜寻着。
确实没有很重要的东西,慕容江没回国多久,这个书房依旧是妈妈的资料阁。
“找到了。”
许沉木从抽屉最底下抽出一个白色文件袋,里面的东西也是白色的,大概率就是他的相册了。
他拉开文件袋的拉链,把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
A市医院。
许沉木:“……”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还好他只看到了文件上面的字,没有看具体内容,现在装进去还来得及。
他把资料装进去了一半动作停了下来,医院、病例?如果真的是医院病例单的话,不管是家里谁患了病他都会担心。
许沉木把资料彻底拿出来摆在书桌上,仔细看了一眼。
性命:许沉木
年龄:4岁
许沉木记得自己在进福利院前体检过一次,在被慕容家领养前也体检了一次,大概是那时候的体检单被妈妈保存了下来。
“HLA?……”
纸张上的字看得他心惊,手忽然颤动得厉害,脑中一片发白,似是身体感受到了恐惧拒绝观看外界一切东西,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眼前的白纸黑字变得渐渐模糊。
所有基因位点全部配型,完美的配型原体,HLA与慕容言轩完美匹配。
他的第一反应是:小轩生病了?!
许沉木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认认真真看完了所有检验报告单,后面附带了慕容言轩的报告单。
仔细看完后他松了口气。
还好,慕容言轩并没有生病,身体很健康,这个匹配可能只是爸妈的意外发现。
这种十几万分之一的配型概率很低,所以养着他当少爷的移动骨髓、器官库。
那不让他吃垃圾食品,格外注重他的身体健康也说得通了。
从知道真相到接受事实,许沉木只用了半分钟不到,他把检验报告单恢复原样,重新放进了抽屉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在看什么?”
许沉木心颤了一下,迅速关上抽屉,然后站起来装置若无其事转身,“你怎么来了?”
“鬼鬼祟祟的,让我看看。”慕容言轩悠闲倚靠在门口,准备进书房。
“不行。”
不等慕容言轩走近一步,许沉木直接快步把他推了出去。
“你站着别动,我拿来给你。”
“什么东西这么紧张?”
“你别进来啊。”
许沉木边往里走边回头,确保他没有进书房后在书柜抽屉里拿出他的成长相册。
“拿去,看吧。”许沉木把相册塞到他怀里。
慕容言轩翻开后,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温和,与他平时的锋芒不同,此时安静翻看相册。
他迅速略过了婴儿照,粗略扫了一眼幼年照,将视线停留在两人的合照里,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妈还保存着。”
“毕竟那段时间,她很担心你。”
慕容言轩把相册啪地一声合上,“担心我?她担心的一直是你。”
许沉木垂下眼。
他忽然觉得很尴尬,眼神时不时偷偷瞄向书桌,生怕里面的那张体检单被发现。
“我们先出去吧。”
“嗯。”
许沉木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书房,他决定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从被慕容家收养起,他的日子过得比少爷还富裕,从来没有过寄人篱下的感觉,爸妈对他关心备至。
长子继承部分家业后和家里决裂出国,以至于爸妈认为教育出了问题,几乎把全部的关心都转给了他。
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过着独生子的生活。
哪怕后来慕容言轩回来,爸妈对他的爱也没有消减半分,永远都偏袒他,和小轩也没有过争夺父母疼爱的狗血场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你在听吗?”
“嗯?”
许沉木懵然仰头。
他对于当少爷的移动器官库这事并不在意,爸妈疼爱他这么多年,真有那么一天也足够报答了。
只是心中还是有些酸楚。
第57章 会长 一颗名为叛逆的种子在心底悄然发……
"十月份我要去一趟美国, 学校的旅行我就不去了。"
“啊?为什么?”许沉木问。
慕容言轩回答:“给你和温司尘留点双人时间。”
许沉木停下了脚步。
眼中带着责备地视线扫向他,对方表现的很听话,不再提了, 他才肯继续走。
慕容言轩说:“是慕容言知喊我过去。”
“出什么事了吗?”
“我也不清楚。”
四目相对,两人提及这个名字后心照不宣的沉默。
许沉木点点头, “嗯, 那你早去早回,小心点。”
客厅。
在他的视线里能看到慕容江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 江泛霜抱着小狗坐在旁边,他们面前有两道背影站着。
气氛隐约有些不对劲。
“爸, 妈。”许沉木走过去打招呼,才发现这两道身影是管家和那个园艺师。
“坐。”
许沉木看了管家一眼,管家摇摇头,他只能和慕容言轩一起坐下。
他开口问道:“爸妈,你们不是参加宴会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刚刚在做什么?”
“没……”
许沉木心脏像是被忽然扼住, 轰然失去平静, 一想到那张体检单, 他尽力平稳住心绪, 当做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慕容江阴沉着脸,坐在那里仿佛就操纵了全局, 鬓角的白发更添威严,他缓缓开口,问:“好了, 说正事, 我记得H海的庄园缺了几位园艺师。”
管家回:“是的,马上进入秋季,庄园里的园艺师人手不足。”
“她手艺还不错, 就调到H海去吧。”
园艺师低着头不说话,看得出窘迫和不情愿。
H海的庄园很偏远,是慕容江闲置最久的一座庄园,上一次还是因为许沉木8岁时候心血来潮想要看鲨鱼,而庄园正好养了几条才去了一次,不过许沉木觉得鲨鱼难看,看过一次就再也没去过。
很远很偏,那座庄园有专门的饲养员与佣人养护,几乎是与世隔绝了。
许沉木低头看到了合同,又注意到了园艺师不愿意的表情,问:“爸,为什么突然要把她调走?”
“我开出薪资雇人工作,是希望在工作时间能把心思放在本职上,而不是放在我的儿子身上。”
他话音刚落,管家把创口贴,香包,还有玫瑰花一件一件摆在了桌子上。
许沉木皱眉。
这件刚过去不久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被爸妈知道了。
是管家监视他?
这个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他的目光落在管家身上,管家站得笔挺。
“许少爷……”园艺师开口,语气里带着请求。
“下午是我把她喊来处理房间里的花朵的,她没有玩忽职守。”许沉木立刻开口为其说话。
管家在一旁说:“少爷,只是调到H海,并不是让她失去工作,而且庄园比较远,薪资比现在多工作也相较轻松,她会愿意去的。”
“爸。”
“她可以拒绝,但是她在工作时期把心思放在雇主儿子身上,这个辞退理由,A市没有人敢再用她。”
园艺师最后还是签下了合同。
客厅里一阵寂静。
只剩下他们四人,坐在沙发上像是一家人,却有有着巨大的隔阂。
许沉木问:“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慕容江说:“你身边的朋友、同学、老师等可以是各式各样的人,唯独伴侣,永远得我们点头。”
“她只是和我说了几句话。”许沉木感觉不可思议,连说话的音调都提高了几分。
“有些东西有必要扼杀在摇篮里。”慕容江坦然说着,看向他,“你最近与一个叫温司尘的同学走得很近?”
许沉木面露惊诧,抬头看向慕容言轩。
慕容言轩:“不用看我,这种像小孩跟父母告状的事情我不会做。”
他说得对,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爸妈对这方面一直管教很严。
“对。”
许沉木低下了头。
“温家的珠宝行最近股市下跌超4%,他是温家独子,为了家族考虑接近你也是人之常情。”
许沉木说:“他不是这种人。”
“你们年轻正盛,一时冲动坠入爱河是很正常的事情,今天的事情算是我给你们的一个警告。”慕容江继续说,“我可以将她调到H海,温家的珠宝行,我同样可以。”
听到这话,许沉木下意识缩紧手指。
“慕容言知就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普通女孩,闹到与家里决裂的地步,如果我一个两个儿子全都是这幅德行,那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太失败了。”
慕容江站起来,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离开了客厅。
“……”
客厅里只剩小狗喘气声,在地上玩着玩着跳到了许沉木身上,伸出舌头躺在他腿上转圈。
“你没事吧?”
“没事。”
慕容言轩的语气习以为常,“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习惯就好。”
许沉木表情凝重,突然问:“小轩,你说他们控制我的人际关系,注重我的健康,不允许我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是因为把我当亲生儿子吗?”
还是因为时刻要准备好一副健康的身体器官。
“……当然。”
慕容言轩也被他问得一愣,“大概是慕容言知为了感情和他们断绝关系这件事情,给他们带来的冲击太大了,所以你露出一点恋爱的苗头,他们都会很紧张。”
许沉木沉默片刻,不再问了。
“但是我发誓,温司尘真的不是我告诉老爸的。”慕容言轩举起三指发誓。
许沉木轻笑一声,“我知道。”
看他心情低落,慕容言轩安慰说:“他们只是太关心你。”
关心?
如果刚刚没有翻到那份体检单,他会听话,会顺从,从前不管安排什么都照做,认为爸爸妈妈关心则乱,但是他现在心中涌现一种情绪。
一颗名为叛逆的种子在心底悄然发芽。
回到房间。
许沉木淡然拿出手机打开聊天界面,打开置顶对话框发送消息:
【明天去领证。】
对方秒回:【什么证?】
【结婚证。】
【???】
在一大堆消息弹出震动时他将手机熄屏,关机,不去看任何消息。
做完这一切,他躺在床上忽然感觉自在,从小到大爸妈不允许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抛却了慕容家养子的身份可以随心所欲做想做的任何事情。
第58章 会长 酒吧热吻
保险箱的密码和钥匙他都有, 轻松打开了内层柜子,户口本和其他资料放在明显的地方,爸妈似乎并没有藏着它的想法。
收养他是在福利院走的正规流程, 出生证明和收养登记证都在里面。
他不费吹灰之力将户口本偷了出来。
一个小时后,许沉木来到了约定的地点等温司尘, 并向服务员点了一杯鸡尾酒。
调酒师动作熟练流畅, 轻盈的酒杯在他手上穿梭,高高抛起准确地接住摇晃, 不一会儿酒液流入杯中,他将杯子推到许沉木面前。
“客人, 您点的深海蓝鲸。”
“谢谢。”
许沉木刚伸手就被调酒师阻止,对方的姿势显得神秘而专业,拿出打火机将杯口一圈快速燎过,蓝色火焰在酒杯上燃烧。
这神奇的一幕令他看得目瞪口呆。
“请慢用。”调酒师用手势示意他品尝。
他坐在吧台上觉得很新奇,观察周围的顾客怎么饮用, 等火焰逐渐变小熄灭, 端起酒杯端详了一会儿。
刚刚在菜单上一眼就看到了这一款鸡尾酒, 名字很有意境, 蓝色的液体在玻璃酒杯里晶莹剔透非常好看。
爸妈禁止他饮酒,他特意将地点选在酒吧, 就是要尝试爸妈不允许的事情。
“许少?”
许沉木听到声音回头望去。
是叶灼,身旁跟着几个小跟班。
叶灼散着酒气走到他面前,仔仔细细看了一眼, 一拍脑袋, “我居然在酒吧看到好学生了,看来没酒醒,回去接着睡。”
小跟班一左一右拉着叶灼, “灼少爷,真的是会长。”
“真奇怪,真奇怪。”
叶灼拉了凳子坐到他旁边,问:“说吧,你怎么来这了?”
“等人。”
他刚说完,叶灼嘶了一声,手指指调酒师,又指了指自己,“你走错了,这里是酒吧,不是法式餐厅。”
许沉木说:“没走错,我就是来这里的。”
叶灼目光落在他手里上,说:“好吧,不过我要提醒你,这酒很烈,你吃不消。”
许沉木低头看着鸡尾酒,“我看商品图好看,名字也好听就点了。”
叶灼抬手喊调酒师:“给他上一杯度数低点的果酒。”
“好的灼少。”
“我就喝这个。”
他稍稍侧身,把鸡尾酒往旁边移了一个位置,像护食一样不给叶灼拿走。
叶灼劝他:“听我的,今天你要是喝了这杯,醉到明天早上都不一定起得来,再说了,你爸妈也不可能让你喝烈酒。”
“……”
听到这话,许沉木闭上眼睛,一口将手里的酒闷了。
“喂——”哪怕叶灼学长眼疾手快抢过他的酒杯,他还是咽下去了一大半杯。
甜腻腻的味道充斥喉咙,随后是甘苦与酒味刺激融合,浓烈的酒精味令他不习惯的咳嗽了一声。
叶灼迅速抽了几张纸递过来,“真猛啊你,第一次喝酒敢这样一口闷。”
许沉木擦干净嘴角,“也不是很难喝,咳咳……”
“再给我上十杯。”
“???”
调酒师转头看向叶灼,用眼神询问意见,叶灼少爷是他们酒吧尊贵的VIP,酒都是几十万几十万的开,能屈尊坐在吧台哄一个清纯乖乖男大,想来两人关系不错,也不好擅自做主。
叶灼很耐心的问:“失恋了?”
“没有。”
“被谭教授骂了?”
“不是。”
叶灼不解:“那你借酒消愁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让许沉木很尴尬,如果他说是跟父母闹脾气出来喝酒反抗,顺便领个结婚证将叛逆进行到底,他一定会被笑死。
许沉木脱口而出:“等人。”
调酒师和叶灼对视一眼。
无奈之下,调酒师又上了第二杯酒。
他一饮而尽,香醇的液体滑过喉咙,刺激感流淌在他身体的每一处血液中,酒精的作用令他面色微红,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
“厉害厉害。”
“这酒量可以啊。”
在他喝下第四杯的时候,旁边的顾客纷纷赞叹,甚至走过来跟他碰杯喝酒。
他已经没有味觉了,第五杯喝下去胃里竟然没有什么感觉,不像刚刚第一杯那么刺激,他想,自己应该是有喝酒天赋的。
“叶灼学长。”许沉木指着叶灼,“你怎么在天上转圈圈?”
……醉得不轻。
“别喝了。”叶灼汗颜,抢他手里的酒杯。
许沉木一躲,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失重感令他下意识紧闭双眼,下一秒腰就被揽住,跌在温暖的怀里。
他手里还拿着酒杯,茫然抬头:“嗯?”
酒吧昏暗的氛围灯光晃动,映亮了温司尘的侧脸,光线朦胧暧昧,显得轮廓更加分明。
许沉木想把自己撑起来,手一伸出去就落了空,差点又翻下去,他现在以一个极其高难度的动作靠在温司尘的臂弯上,脑袋意识迷糊,亲密接触间能依稀闻到温司尘衣服上淡淡的香薰味。
叶灼松了口气,“你来了,这里交给你了。”
“嗯。”
温司尘把许沉木扶起来坐好,吧台的凳子很高,稍不留神就会倒下去,不适合喝醉的顾客坐,许沉木坐在上面摇摇晃晃的。
酒吧服务员立刻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拿来了空调毯和温水,把他们两人带到了角落的安静卡座。
温司尘关心问: “还好吗?”
“啪——”
许沉木掏出户口本拍在卡座桌子上,说:“先把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拿出来。”
温司尘注视着桌子上暗红色的户口本,印着‘居民户口簿’字样,他才意识到许沉木那句领证不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带。”
许沉木酒醒了一点,责怪般说道:“都说了让你拿。”
“……”
温司尘欲言又止。
下午看到消息的那一瞬间他的头脑快速运行到爆炸,以为许沉木只是说说,没想到真的带了户口本来。
可是许少爷在国外呆久了不知道,在这个国家还不能同性结婚,就算带了也没有用。
酒精的后劲涌上,许沉木头晕晕的,眼尾泛着微红,“算了,不愿意我找别人去。”
他拿起户口本就要走,既然不配合那就约下一个。
突然。
手腕被攥紧,身体不受控制地跌向拽过去的方向,整个人都贴在了温司尘的胸膛上。
“你想去找谁?”
“余暮文,万泽,方硕,我那里还有很多情书,又不止你一个。”
许沉木报了一大堆名字,头好晕,如果清醒着他能报更多名字,上学期收的情书有满满一抽屉,总有一个人愿意和他领证的。
说什么伴侣必须爸妈亲自过目,他偏不信。
许沉木站得不稳,微弱的挣扎换来对方更大力气的禁锢,将他紧紧拥在怀里。
靠在温司尘胸膛上听着心跳,心中难得的再次悸动。
温司尘开口:“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不回去。”许沉木推开他后退几步,抬头问:“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喜欢。”
温司尘漆黑深邃的眼眸映出了他的模样,许沉木视线渐渐下移落在他的唇瓣上。
他眉心微皱,抬手拉住了温司尘的衣领让他被迫弯腰,吻了上去。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与情爱的滋味,浓烈的酒精充斥在两人的唇齿间。
腰上宽大的手微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慢慢向上移动按住他的后颈,吻地温柔绵长。
这个吻剥夺了他所有的呼吸,像是故意夺回主导权,也像新手完全没有技术含量的侵略。
“你是不是……不会换气。”许沉木短暂找到呼吸间隙,边喘气边嘲讽。
这人吻技真差。
下一秒,更加侵略性的吻席卷而来,一手捧着他的脸一手固定住他的后脑勺,令他无处可逃,只能被迫承受着被里里外外侵入热吻。
对方见他喘不上气,恶劣地松开轻咬着红肿的薄唇,给了他仅仅两秒的呼吸时间,然后又深入吻了起来。
许沉木愣住了,这哪里是不会换气?他有些后悔刚刚言语挑衅温司尘。
自己的呼吸完全被掌控,无力地承受着猛烈的吻,整个人被吻地晕头转向,每个吻都只会留给他两三秒的时间呼吸新鲜空气,看他呼吸急促贪婪地吸入空气后再次反复吻上。
根本就是在折磨他报这句嘲讽的仇。
“唔……”
许沉木紧紧抓住了他的衣领,和刚刚的主动挑衅不同,颤抖着手仿佛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动物,想要仅存的一点空气。
“我会换气吗?”温司尘问。
他被亲软了腿,双眸迷离注视着温司尘,手里不服气地拽着他的衣领用力了一分。
“技术真差,”
温司尘一声轻笑,干脆将他放到了卡座上,俯身而下再次吻了上去,他终于慌了,可是对方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说话,让他完全喘不上气。
酒精的作用在此刻发挥到极致,他整个人都陷入了微醺的状态,脸颊通红,舌头有些麻,自己的嘴唇仿佛变成了对方的领地,可以随意进入巡查,攻占每一寸地方。
“会不会?”温司尘又问了一遍,逼着他承认。
“会会会!”
许沉木酒都醒了一半,被迫承认了他会换气,温司尘这才放过了他。
他喘息着,眼神诱惑失控,从来都没有过这种体验,醉酒带给他的羞耻与缠绵激烈的吻,让他浑身散发着诱人的情欲。
刚重获呼吸,许沉木一脚踹了过去,“你到底谈过几任。”
这个吻技,不像第一次。
“没有谈过。”
“不信。”
“从我六岁起,喜欢的就只有你一个人。”温司尘说,“和我一起回家,拿户口本。”
第59章 会长 回温司尘的家
在酒吧折腾到晚上九点, 期间许沉木吐了两次,胃里特别难受,刚开始一直清醒地嚷嚷要回家, 在酒吧厕所吐了两次后彻底醉晕了。
还好这所高档酒吧做了分离式设计装修,洗漱区这边宽敞干净, 摆着奢侈香水, 没有异味。
缓了很久很久,许沉木只能坐在酒吧厕所瓷砖上, 半个身子勉强靠在洗手台旁边。
“我再也不喝酒了……”
原来叛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温司尘蹲在他面前,细心帮他擦着嘴角。
夜晚酒吧柔和的灯光下总是有让人浮想联翩的氛围, 门口来来往往的顾客都快步路过尽量不看他们,这种事在厕所发生的多,都见怪不怪的。
嘴巴里的甘苦味消散不开,烈酒的后劲很大,胃里满是灼烧感。
温司尘把他扶起来, “还是先送你回家吧。”
“你敢。”
尽管许沉木现在喝醉了, 可皱起眉威胁起来还是很顺口, 他说:“我现在喝醉了, 不能回去,去你家。”
温司尘本来想这么大的事, 总得告诉他父母,没想到就是吵着不肯回。
没办法,只好先把他扶上车。
许沉木躺在副驾驶时还有一点意识, 恍惚间要伸手去抓安全带, 手伸了好几次都抓不住。
温司尘帮他系好,然后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开车。
二十多分钟后。
车辆一点要停的势头都没有,一直往前开, 许沉木抬眼目光往车窗外看,发现马路上的车越来越少,行驶到了僻静的道路。
这是要开哪去?
“你家在哪,怎么还没到。”许沉木脑海一阵眩晕,不禁有了不好的念头。
开这么偏僻的地方,把他卖了都不知道。
温司尘认真开着车,“有点远,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
“还有半个小时?!”
“嗯,所以我才住宿。”
许沉木晕了,想把车窗按钮按下来,发现被主驾驶座锁住,他弯起手指用指关节敲击着车窗,“开一点,好闷。”
夏季暖风吹进跑车里,热热的,吹不散他昏沉醉酒的脑袋,车窗只开了两厘米左右,还是闷闷的。
温司尘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提前说:“吹大了风会头晕。”
“……”
许沉木靠在座椅上,烦,很烦。
*
好不容易熬过半个小时,路边的树木渐渐变成了橄榄树和柏树,路灯也和道路上的完全不一样,一排排花卉拱门像私家花园似的在头顶略过。
这是一座庄园。
虽然知道温司尘家境殷实,但是他下车后还是被面前的场景给美到恍然。
夜幕下的夏夜花园里环绕着点点萤火,花圃中间绽放着用心培育的玫瑰花,喷泉喷洒出来的水雾轻洒。
温司尘扶着他进了大门。
他身上没有力气,干脆靠在了温司尘肩头,本来喝高度鸡尾酒就醉了,坐了这么久的车更加头晕。
“少……”佣人小跑过来,看见自家少爷身上挂了一个男生,震惊不已。
“嘘。”
温司尘食指抵在唇边,小声问:“爸妈在家吗?”
“在。”
温司尘抬头看了一眼,“别告诉他们我回来了,如果看到,就说我喝了点酒,回来就睡着了。”
“好的。”佣人手突然不知道该往哪放,问:“少爷,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
许沉木眼神迷离,全身掩盖不住的酒气,冷白的肤色染上酡红,“床呢,我要睡觉。”
温司尘叹了口气,刚刚嚷着来要偷户口本,把他带来了又说困,真是拿他没办法,“好了好了,我带你去睡觉。”
“现在。”
“嗯,现在。”
佣人马上说:“少爷稍等,我去打理出一间客房来。”
“他睡我房间。”
“啊?”
佣人们目瞪口呆看着少爷把人横抱起来,上了楼。
两个月没回家,房间依旧整理的整洁。
温司尘把许沉木一路抱到卧室,小心翼翼把他外套脱下,放在床上掀开被子。
下一秒,手突然被按住,许沉木坐了起来,眼眸含着醉意盯着他。
“怎么了?”温司尘问。
“身上真难闻,我要去洗澡。”
温司尘:“……”
喝醉后洗澡对身体危害很大,一定不能洗,得找个办法糊弄过去。
还没等他想到办法,许沉木已经下了床。
温司尘说:“跟我来。”
他的房间主卧有一个浴室,把许沉木带到了浴室里,在瓷白浴缸中放了一点点温水,扶着他走了过去。
许沉木脚踩在白瓷浴缸底,冰凉的触感令他下意识后缩。
温司尘弯腰伸手试了一下浴缸里的水温,又加了一点热水,“这次可以了。”
许沉木皱眉,不想再进去,转身就走。
“不洗了?”
“嗯。”
温司尘轻笑一声,看着他走到浴室门口的全身镜前,仔细看镜子里的自己。
比起刚刚酩酊大醉不同,此时的他微醺,整个人被酒意浸醉,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走在地上像踩在云朵上飘飘然的。
许沉木嫌弃地拽着自己的衣领,刚刚不小心弄脏了,干脆解开了扣子,从脖颈处的第一颗,慢慢解开,直到一件白色的衬衫彻底掉落在地上。
温司尘坐在浴缸旁,欣赏着这幅画。
他身材清瘦腰背挺直,腰身尤其的瘦削,大概和他格外挑食有关,整个人的骨感优美到恰到好处。
许沉木还是想把自己身上的酒味洗掉,他试探着又踏进了浴缸,水温温热了不少,可是太少了,坐进去还是很冷,他又想爬出去。
这次温司尘把他拦了下来,“再玩下去会感冒的,没关系,你先坐下。”
“不。”
“乖,相信我。”
浴缸里的人总算消停了一些,温司尘将毛巾打湿,帮他把刚刚弄脏的地方和酒渍擦拭干净。
***
许沉木喝断片了。
依稀记得昨天在酒吧等温司尘的时候,赌气似的喝了五杯酒,然后发生了什么?不太记得。
头晕沉沉的,过了一夜后喉咙更加干燥。
他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串记忆,捂住自己嘴,昨天亲吻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很真实,不像是梦,他的视线环顾了一下四周,空旷陌生的大卧室,连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这是哪……
他揉了揉自己眉心,掀开被子低头看到身上一套没见过的睡衣,瞬间惊醒。
“我的衣服?”
“我换的。”
温司尘从门口走进来,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服,额头上的碎发被发带箍起,露出额头更显得面庞轮廓利落,整个人宽松散漫看起来刚晨练完。
许沉木茫然:“那我贴身的衣物……”
“也是我换的。”
“???”
许沉木很想看看裤子里那件到底有没有换,但现在温司尘站在他面前,他也不好意思去查看。
温司尘解释道:“你昨晚一直说要洗澡,不答应你就闹,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浴室就帮你洗了。”
“帮我洗?”许沉木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温司尘不轻不重嗯了一声,“准确来说,我是用温水一点一点帮你擦拭身体。”
许沉木完全忘记了。
浴室里朦胧模糊的画面一段一段闪过他的脑海,他愣在床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所以,这是哪?”
“我家。”
许沉木绝望地闭上了眼,他的一世英名难道就要毁于一旦吗?!“你怎么把我带这里来了。”
温司尘非常无辜,“是你说要来拿户口本的。”
他嘴里的话瞬间被堵住。
“户口本还要不要拿?”温司尘倚靠在墙上,语气悠闲反问。
“拿。”
许沉木慢慢回忆起来了,昨天约他出来就是为了去领结婚证,不拿岂不是白费了他大半夜来温司尘家,还……还洗了澡,连贴身衣物都被换了。
羞耻感涌上心头,许沉木恨不得用被子把自己藏起来,在被窝里永远不出去。
温司尘说:“先去洗漱,吃早餐。”
“可是我等会儿穿什么?”他问:“我昨天的校服呢?”
“洗了。”温司尘从卧室旁的衣帽间,片刻后拿出几套衣服,“穿我的,你喜欢哪件?”
温司尘手上的衣服各式各样,颜色五彩缤纷,许沉木嘴角扯了扯,在学校几乎都是制服,他从来没有见过温司尘穿这种衣服。
“不喜欢吗?我换一批。”说着,温司尘又换了几套新的衣服出来。
“啧。”许沉木纠结了一会儿,最终他选了一件比较低调没有什么设计的简约白色衬衫。
他接过衣服后,发现布料表面崭新完全是新的,不错,他没有穿别人衣服的癖好。
“……”
“……”
两人一坐一站僵持了一会,许沉木忍不住问:“你还不出去?”
难不成还想看着他换?
温司尘忍着笑,“我在隔壁餐厅等你。”
“哦。”
许沉木利索脱下睡衣,惊奇发现睡衣不是新的,能看出洗过的痕迹,还有淡淡洗衣液香味。
他迅速把睡衣折好,穿上刚刚温司尘拿过来的那套衣服。
衬衫本身就是宽松大版,温司尘的码数又比他多了一码,长长的袖口多出了半截,下摆也能完全遮住他的大腿根部,显得他那条比较短的英伦短裤跟没穿似的。
更像偷穿了男友的衬衫。
温司尘的房间很大,出了卧室就是一个采光很好的客厅,能够将窗外的花园尽收眼底,窗边隔开一小块位置,摆放了松软的沙发凳,是悠闲的下午茶区域。
温司尘抬头看了一眼,简言意骇说:“你穿比我好看。”
许沉木在他对面坐下,欲言又止,几次张口后下定决心问:“我们昨天晚上没干什么吧?”
昨天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他恍惚间记得他和温司尘接吻,又觉得只是梦,醉酒后的一切他都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做梦了。
“没有。”
许沉木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我们在浴室……”
“在你答应和我恋爱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任何过分的事情。”
第60章 会长 想把叛逆的事情一件一件做
“不过我们昨天确实亲了。”
这句话像是丢进平静湖面的一块石头, 他语气平缓,就如同平时交谈一样轻而易举说出口,如果不是许沉木听清了, 还真以为他只是在说‘你吃饭了吗?’‘早上好’这种问候这么简单。
“啊?”
“真的。”
许沉木瞬间感觉宿醉的头疼开始发作,原来昨天嘴唇上柔软的触感不是梦, 居然是真的。
等等。
如果他脑海里的记忆不是错误的话, 还是自己主动亲的温司尘……
“抱歉,我想停住, 但是学长一直说我技术很差。”
“………”所以就要证明自己吗?!
许沉木忐忑问:“……我们在哪里亲的?”
“酒吧卡座,大庭广众之下。”
许沉木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很好,他不仅一世英名没有了,清白也没有了。
温司尘安慰他:“没关系,当时现场没有人认识我们。”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庭广众之下,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都会让他有一种被别人看光的羞耻感。
许沉木看向他, 略微有些生气, “温少爷, 你为什么不能开个包间呢?”
“因为没想到学长会直接亲上来。”
温司尘从自己的运动服里拿出一个红本子, “你的户口本,我今天一早去酒吧里取的。”
许沉木接过两本户口本, 手紧紧捏了捏红色的角。
温司尘问:“发生什么事了?”
许沉木说:“和爸妈吵了一架。”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先归结于吵架上。
温司尘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许沉木问:“怎么了?”
“没有,只是没想到学长性格这么好还会和父母闹矛盾。”
许沉木接着说:“我也有脾气的好吗?昨天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喝酒, 酒的味道一般, 但这也是个新的体验,爸妈从来不让我做的事情,我要一件一件全部做完。”
温司尘看他这次很认真, 没有再多问,“好,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陪你,第一件是什么。”
许沉木垂下眼眸,“我一直半会儿还想不起来,爸妈不允许我做的事情太多了,比如我没有住宿的时候,晚上甚至不能八点半之后回家。”
“八点半?”温司尘惊讶于慕容家家教甚严,可转念一想,“慕容少爷可不像八点半之前会回家的人。”
“嗯,爸妈只管着我。”
少爷可以随便浪,但是少爷身后的器官库得足够健康。
其实移植器官他不怕,就算没有这份体检单,他一样会义无反顾的签字,他只是怕爸爸会像调走那个花匠一样,随便一挥手,温家也得去H海清静清静。
温司尘叹了口气,“看来学长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轻松。”
“我要是能轻松就好了。”
“温司尘!”
房门外的女声把两人从复杂情绪中拉了出来。
在许沉木还没搞清楚状况时,温司尘率先站起身,快步拦住要推开的门,门被推开一小条缝隙,很快就被温司尘打开,然后用身体挡住了房间内的陈设,把马上就要闯进来的人推了出去,走出去关上门。
留下许沉木一个人在房间里。
叶晴抬手扇了温司尘手臂一巴掌,夏天的运动服衣料单薄,这一巴掌下来声音清脆,她说:“把人带家里来了是吧。”
“妈。”
叶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很严肃说道:“我告诉你,你在外面夜不归宿也好,谈恋爱也好,只有一点,不允许在婚前对人家做那种事,不能开房,听到没有,不然我打断你一条腿。”
“不是。”温司尘又准备张口解释。
“回来也不说一声,你还把这里当做家?”
“昨天太晚了,怕打扰到您。”
叶晴瞬间提高了音调,“你也知道晚,你把人家女孩带回家,问过别人父母没有?”
她担心的是正确的,可是……
温司尘无奈说:“为什么您和我爸第一想到的都是女孩?”
周围的空气安静了。
叶晴非常尴尬地笑了两声,十分标准的贵妇笑,手指上的红宝石熠熠生辉,“你也知道妈妈记性不好,你这么久没回家,我都忘了你从小喜欢慕容家的养子。”
温司尘已经习惯。
叶晴收起笑,重新端庄起来,“不过你也该放弃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人家,在这里单相思,还不如我给你安排几场相亲。”
“我没见过他?”
温司尘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前段时间的演出学校发视频,就是为了让家长们能够第一时间观察自己的孩子在校情况。再加上他们两人的合奏在音乐圈里转发了很高的热度,连校园的公众号、视频号都发了,自己的亲妈居然不知道?
他十分清楚母亲工作狂的属性,所以提问:“妈,您猜猜我在哪个学校上学?”
显然。
叶晴陷入了深久的沉思,想了很久想出一个答案:“维纳斯中学?”
温司尘笑言:“我在圣欧蒂斯学院,和他一个学校。”
意料之中的回答错误,关于母亲对自己的熟悉程度为0这件事,温司尘早已习惯,母亲眼里只有设计和珠宝,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叶晴也用笑掩饰尴尬,“一个学校也不一定能偶遇呀,最近我手底下有个项目组和慕容集团利益交流,三个月了都见不到人家一面,何况你。”
话音刚落,房间门缓缓打开。
叶晴愣了半晌,看着从自己儿子房间走出来的少年,脸上露出惊疑,“你是?”
“阿姨好。”许沉木向她微微点头,“很抱歉,我不太过问公司的事情,如果您有需要的地方,可以随意和我说。”
叶晴的视线渐渐往下,目光仿佛要渗透身上这件衣服观察他,她对自己儿子不太熟悉,但是对这些衣服设计很熟,几乎是过目不忘,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自家儿子的衣服。
宿醉、一夜未归、换衣服。
叶晴:“……”
她想象了一下昨天晚上的画面,确实没开房,是完全把家里当酒店。
温司尘先关心问:“怎么出来了。”
许沉木说:“在里面听到你们说话,就想着出来和阿姨打声招呼。”
叶晴还没有缓过来。
她仔细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儿子居然一下长到能谈恋爱的年纪了。
她说:“你们聊,我走了。”
“我妈就是这样,时不时突然来送一下她的母爱,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