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一个巨大的钟表，精妙而又复杂。
假如有人穿越回去，做了某件事，那么便触动了其中的一根线。
一旦其中的某个部位偏移了，也许还能继续工作，也就是和之前的钟表变得不一样了而已，相当于一根线的末端分出了两根线，钟表依旧是那个钟表，只是有两种不同的状态而已。
可要是某个比较重要的地方坏了，影响到了其他关键的部位，就有可能直接影响到钟表本身，使其表针慢了、快了，甚至乱转，更甚至，会变得不再转动。
这种就比较糟糕了。
想要整个控制时间，会极为困难，因为在宏观的角度来看，时间上所有的线条都是齐头并进的。
可若是想要对时间产生影响，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像时间宝石这样的神器，所进行的部分地区的时间复原，本质上是将这些线条从之前的状态复制了一份过来。
比如说某个人本来在十点零二分被车撞死了，可若是用时间宝石将其在十点零三分复活，那么相当于把十点零一分的他复制到了十点零三分。
在宏观的时间线上，每一条线的末尾依旧是对齐的，都在十点零三分。
反之，时间加速也是亦然，就像一个螺旋的线条，在规定的限制距离内，这条线变得比以往更长，但是在末端，依旧和外面的其他线条末端对齐。
至于时间循环，则是一个莫比乌斯环，这一条线始终在这个段距离里面打着转，多玛姆就是被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循环里跟着打转。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外面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清水和老天师面前的那颗光球也逐渐缩小，从人头大小重新变回了之前的米粒大小。
那种万事万物，尽在眼前的感觉，也逐渐减弱。
清水和老天师也已经将手各自伸了回来，闭目感悟着此前的收获。
几个小时候，梳理完毕的清水率先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身旁气息愈发飘渺的老天师，没有去打扰，而是盘膝坐下，摸索着刚刚开发的这些能力。
“先天一炁已经可以通过汲取外界的自然能量，自行合成，身体在这种能量的促进下，也更加活跃，生命本源也随着自身炼化的先天一炁缓慢增长，按照目前的状态来看，我这具化身的底蕴所转化过来之后，寿命应该可以增加到接近三百年的程度。”
“不管是常态下，还是逆生状态下，我的力量、速度等基础能力，也都得到了大幅度增长，可以预见的是，用这种质量更高的能量施展忍术和魔法，效果也会更好。”
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先天一炁，清水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着先天一炁的质量提高，他也能成为一个强大的数值怪。
这东西的上限，可比单纯的炁和查克拉强多了。
甚至，随着心灵气场的完善，和自身心灵力量的强化，他还能吃一个全方位数值大幅度上升的超级Buff。
假设现在有一个新的化身投放出去，什么都不用做，只有那个世界有自然能量，光靠呼吸法和心灵气场，起步就直接能有精英上忍的战斗力。
如果能有一定的时间修炼强化一下，靠着先天一炁，直接就能拥有影级实力，要是再有时间去收集一下材料打造傀儡战甲，深化修炼一下，那要是放到一拳世界，也能有龙级门槛的战斗力。
而这，仅仅只是收获之一。
过去对于空间，清水最早的相关技能是通灵术，然后又通过完美鬼化之躯获得的血鬼术版飞雷神。
不过这只是相当于基础版的飞雷神，可以通过自身血液作为坐标进行传送，清水最开始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会用，但没法破解其中原理。
后来又在漫威世界通过魔法了解了不少，但也依旧需要高质量的能量才能施展，再之后又从王蔼这里得到了王家的神涂之术，漫威世界化身也在多玛姆入侵中偷师学到了点空间的技巧，初步的踏上这条路。
大概就是半掩着打开了空间的大门，一只脚迈进去的程度。
而现在，总算是有一次机会，让他完整的两只脚踏了进去，还推着他深入了不少。
那些空间领域的技能，此时此刻也已经如同一道道数学、物理的公式一般，从原理到用法，都深深地映入了清水的脑海当中，不再有任何限制。
甚至，他还可以试着已有的这些公式整合，推算出其他的公式。
在时间，现实的领域，也有不小的收获。
固然不能和已经走上了大道的空间相比，但也有了一两个实用且强大的技能。
可惜这份机缘用到这里，就已经接近用光了，把剩下的那个小光点给吸收了，也不至于发生多大的质变，索性把这一点东西留下。
等到未来，这个光点还能重新恢复，只是需要时间的积累罢了。
九百多年前，北宋中后期时，紫阳山人张伯端也同样是这么做的，将这份机缘封存下来，并设下关卡，考验后来者是否拥有获取这份机缘的资格。
在清水简单的梳理完收获之后，一旁的老天师此时也睁开了眼睛，身上不住地冒出白色的炁团，宛如仙鹤的羽毛一般。
“这是……羽化登仙？”
清水看着老天师的这副姿态，颇有些惊疑不定道。
在他的感知中，竟然有些看不透老天师的底细了。
这种感觉，和当初见到多玛姆的时候，颇有几分类似。
不会真把自己修成小世界了吧？
老天师给了清水肯定的答复。
“不错，老夫已经修成了祖师所说的龙虎金丹，不是那些神怪小说里面的那样，在丹田结成金丹，而是以五脏对应五行，以性命对应阴阳，龙虎调和，混元如一，身如金丹，逆反先天，自成宇宙天地，现在就是在将后天之炁生成先天一炁，顺便将多出来的那份影响能量均衡的先天一炁排出，便有了这副姿态，这份高质量的先天一炁，也是我辈离开这个世界前，对于这方世界的回馈。”
老天师不无得意道。
“这么说来，您这是要和历代的那些成了仙的异人一样，飞升了？”
“没错，我既已经修成身内天地，若是不想对这个生育我们的世界造成破坏，就必须尽快离开，以老夫的功力，最多也只能停留三日，三日之后，排出去的就不是多余的先天一炁了，而是本源都会受到影响，那时候就不是白日飞升，而是身合天道，作为一个小世界，被这方大世界同化。”
原来这就是羽化飞升背后的真相。
那些成了仙的前辈高人，不是不想留下来作威作福，而是根本没法留下来。
所谓成仙，几乎就已经相当于将自己修炼成一个单体宇宙，成为多玛姆那样的维度魔神了，只是他们的维度是一个弱小的微弱单体宇宙而已。
即便能量级别和各自的手段都还有极大的差距，但也可以算是同一格位的存在，老天师现在的状态，相当于一个刚刚出生的维度魔神婴儿。
即便他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岁了，但放到动不动就是几百几千万岁，甚至不知道多少亿岁的维度魔神中，一百岁的确相当于刚刚出生。
“天师求的是道，我却是既求道，又求术，倒是显得贪心了些。”
清水啧啧感叹道。
不过他也没什么后悔，那份天地炁灵的量太少了，他和老天师对半分之后的那点量，还不够将他的这具化身推到这个层次。
这具化身的基础不够。
哪怕战斗力很强，已经站在了此方世界的巅峰，在异人的修炼体系中也有了比较深的修为，但距离老天师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反应到逆生三重上，他这具身躯的命功修为也只够坚持他修炼到第二重中期，距离和李慕玄生死决战前的陆瑾，都还差了一些。
那时候的陆瑾是二重后期，距离重构三丹的二重巅峰，只有一步之遥。
而且就算他能将这具化身推到那个级别，那又能为本体带去什么呢？
或许维度魔神的一些特性能被同步回去，可却注定要花费海量的气运。
那还不如直接像领悟八奇技一样，将一些不要气运就能带回去的术领悟出来，来得划算。
再说了，这里的天地炁灵是可再生的，之后再想想办法，能不能加快这东西的积累，等到这具化身的境界到了的时候，再来一趟也不是不行。
而到了那时候，还指不定本体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皆自道出，术亦可近道，濯教授，您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在别人看来，老夫已经得了道，但还是得接着求道，而术与道，本就是互为表里的关系，到时候若是你若是也到了老夫这个地步，其实就得通过自行演化体内世界来求道，不然就是去掠夺其他世界，加快演化的过程。
在这个时候，若是掌握的术越多，越接近于道，那么体内的世界就越完善，自然就越强。”
张之维摸着长长的白胡子，对着清水道。
两天后。
江西龙虎山，天师府。
来自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大批异人，源源不断地向着这里涌来。
但凡是来得及的，几乎全都来了。
因为老天师要飞升成仙了，而且在成仙之前，还要讲道一天。
全国的异人加起来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而全世界的异人，也有四五十万之多，但在这一天，足足有十几万的异人来到了龙虎山。
对外，道教协会只能宣布这是一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普天大醮。
普天大醮和罗天大醮类似，但规格更高，在罗天大醮之上还有一个周天大醮。
在整个道教历史上，明确记载的周天大醮只有五次，普天大醮只举办过三次。
而这是第四次。
这忙得哪都通华中分区人手都不够用了，不得不临时从华南、华北、西南几个大区借调人手过来帮忙。
要管理好这十几万拥有各种超凡能力的异人，属实是极大的挑战。
好在龙虎山本身就是知名的旅游景点，在节假日的时候，就有过单日承载十余万游客的经历。
只不过同一时段内，最多只有四五万。
这使得天师府和当地文旅局不得不临时搭建了许多场地来招待这些异人。
不过即便是这样，能亲耳听到老天师讲道的，依旧只有一片广场上的几千人而已。
好在这是一个现代世界，可以通过直播观看。
除了没法切身感受真仙讲道时的道韵，没有机会提问之外，倒也和亲临现场没太大区别。
而在这普天大醮举行的前一晚，老天师就已经秘密举办过一次闭门法会，将自己的所有感悟尽数写下，合为《龙虎问道真章》。
得传者，除了老天师的亲传弟子和几个张楚岚这样的重要徒孙外，就只有清水和陆瑾在现场。
普天大醮举办的首日，讲道结束后，下午五点钟。
天日尚白，未至傍晚。
在龙虎山诸多弟子，异人界诸多代表，还有全世界的多名异人使者的注视与见证下，龙虎山第六十五代天师，天通道人，张之维，在将天师之位传给关门弟子张灵玉之后，
白日飞升，羽化成仙！
……
……
火影世界。
砂隐村，最高实验基地。
清水的本体坐在座椅上，提笔将老天师的《龙虎问道真章》写下，细细地揣摩起来。
即便是对于现如今的清水来说，这也极具参考意义。
他走的路和老天师并不是同一条路，殊途同归，这份修行笔记对他来说，也能为他指明今后的一部分路该怎么走。
是的，这只是一份修行笔记，而非功法。
如果是普通的的修炼功法，哪怕稍微高深一些，以老天师现在的境界和眼界，随手便可写下。
但要写一份能让后来者也像他那样，登上成仙之路，修成内天地，化为维度魔神，那所需要的时间可得多上许多，而且还未必能写得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