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鸣远有苦难言,直觉比窦娥还冤,“陵陵,你相信我,与我无关,我就和他说你生日是2月29号,然后他就哭啦,还哭得稀里哗啦!”
“哇”的一声,韩四海哭得惊天动地,不值钱的眼泪倾泻而出,“陵陵师姐!你怎么能是2月29号生日呢?呜呜呜呜……陵陵师姐,怎么办呀,你四年才能过一次生日……呜呜…呜呜…恩…呜呜”
魏鸣远摊手:看吧~不是我的锅。
江陵头大,不知如何是好,只低声沉吟,“别哭啦。”
韩四海不为所动,“陵陵师姐…你好可怜呀!我好心疼你呀!我不要你这么可怜…”
可怜?我哪里可怜?江陵火大,嗓音吓人,“别哭了!我只是四年过一次生日,又不是死了,可怜啥?哭啥哭?!!!”
顿时,韩四海哭声变小,变得几不可察,三颗泪珠在眼眶徘徊,“恩…呜…恩…陵陵师姐…恩…呜…别生气…我不哭啦…恩…呜…”
江陵心火愈发旺盛,指着沙发角落,“坐那儿去!”
“恩!”,韩四海抬脚向前,突得转身,一屁股坐在沙发右角,死死压扁玫瑰花!
“我的花!”,魏鸣远惊吼一声,双眸满是愤意。
韩四海满脸抱歉,眼角还挂着晶莹剔透,楚楚可怜的泪珠,“远远哥哥,对不起呀,我赔你钱。”
“你赔得起吗?”,魏鸣远恨不得抡起拳头揍他!
“一束花而已——”,江陵微微俯身,捡起地上那两只粉色盒子,“他家财万贯,有何赔不起?”
韩四海掏出手机,“远远哥哥,作为补偿,我赔你两束花,不,我送你三束花,好不好呀?你这花多少钱?我转你微信,还是支付宝?”
“……”,魏鸣远呼吸声加重,双眸映着韩四海人畜无害模样。
“送我的生日礼物吗?”,江陵提着粉色盒子,闯进二人之间的狭小空地。
魏鸣远心下一暗,后退到沙发左角,闷头坐下。
“恩!”,韩四海眼眸光亮,像是清晨露珠般清澈美好。
江陵坐到两人之间,纤细白皙手指拆开粉色小盒子。
一条流光溢彩的粉色手串,串起宛若童话梦境中的粉色珠珠,中心处的粉色爱心雕刻着亮晶晶的JL字母。
魏鸣远眼神一闪:你小子,暗藏鬼胎!
韩四海小鹿般的眼珠瞟来瞟去,最终落在江陵清淡的眉眼间,“陵陵师姐,你喜欢吗?这是我托陈天一找人从香港买回来的pandora!”
pandora是无数少女的梦境,柳斯斯有几颗珠子,Lily带过两串蓝色珠子,大雪有三盒各色珠子。
江陵恍神,她不了解pandora的故事、品牌涵义,只知其造价不菲。
简单的一颗珠子,够黄芹卖10碗牛肉汤,够她买一个月的包子吃。
江陵从不缺钱花,可不知是家境清贫之故,还是生性不爱购物之故,她向来花不了几个钱,每日只简单吃喝,从未买过多余物品。
“陵陵师姐,我帮你戴上呀!”,韩四海眨巴着眼睛,宛若等待主人下令的哈巴狗。
“陵陵从不戴这些”,魏鸣远抢过手链,塞进盒子里。
“啪叽”一声,粉色礼品盒合上,关上绮丽梦境。
江陵回神,飞速拆开大粉盒。
嘿嘿,是一只略微毁容的HelloKitty造型蛋糕。
没有毁容的猫猫头发话,“陵陵师姐,是草莓加香草口味呦~这个大号樱桃,不是樱桃,是智利空运的车厘子!”
车厘子?魏鸣远举起蛋糕叉,一叉子叉碎Kitty脸蛋!又一叉子为Kitty开膛破肚!
——
2月27日,17:00。
江陵按着电脑关机键的手指一滑,滑向鼠标右键。
距离寒假实习结束只有1小时,江陵早就提交完所有手头工作。
按理,此刻的她,应悠闲地捧着一杯热茶,走到贴着红色窗花的白色塑封窗前,遥望不远处的应天门遗址。
可江陵心有所恋,她再次点进word文档,浏览于昨日整理完毕的《隋唐洛阳含嘉仓出土铭文砖基本情况》。
江陵整合前人研究,形成这份报告。
含嘉仓共有400余个圆形仓窖。大窖储粮万石以上,小窖储粮也有上千石。
各仓窖形制基本相同,大仓窖口径18米,深约12米,小仓窖12米,深约6米,均呈圆缸形。
作为代表的160号仓窖,历时千年,尚完好保存粮食,再现大唐盛世的富裕安康。
随粮食一齐出土的,还有铭文砖。
铭文砖正面镌刻的“含嘉仓”三字,使得考古人员确定此地即为唐朝国家粮仓!
除确定此地为含嘉仓外,铭文砖还记载储粮时间、粮食来源,糠米数量以及管理吏员姓甚名谁。
时,天下粮食通过水路转运至洛阳含嘉仓,又从含嘉仓转运至各地。后,因大运河水量渐小,加之政局动荡、朝局不稳,漕运效率下降,含嘉仓便陷入废弃之地。
……
17:59分,江陵关上电脑,起身向何组长告别,“再见。”
何组长哈哈一笑,“小江同学,感谢你为大运河申遗工作做出的贡献。”
“份内之事”,江陵眼底闪过一丝怅然。
一如初见,何组长伸出手掌,“小江同学,六月再会。”
今年六月,第三十八届世界遗产大会应在多哈召开。
届时,申遗工作小组会带着数万同仁心血走向世界,宣告中国大运河的辉煌灿烂,而吾辈虽不能亲临现场,但哪怕远隔千里,也能借着大屏幕,体会到那份或是荣幸之至、激动万分的心情,或是失之交臂、来年再战的斗志。
此正是古人所言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无论在北京,还是在洛川,我们的心魂始终在一处。
这一处即是从盛世大唐而来的一块铭文砖,亦是流经千年,重焕生机,纵贯神州华北平原,联通五大水系的大运河。
——
冬日的洛川站,多了几分苍凉悲壮。
人们于混乱嘈杂中道别,奔赴神州各地。
韩四海又换了一件白色羽绒服。
短款,只到腰下位置,衬得他双腿愈发修长。
他左手提着桶2L矿泉水,右手是新打包的麦当劳,“陵陵师姐,上车后,要趁热吃哟~麦辣鸡腿堡,凉了就不好吃啦~薯条,凉了也不好吃~我给你要了6包番茄酱!”
对江陵而言,车站的食物都有点贵。
不过,此刻她无暇关心这些,注意力都在韩四海的白色羽绒服上。
这个问题,她想过好几次。之前,没有精力问。此刻,终于捉住机会,“你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呢?怎么每天都穿白色羽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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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四海双膝微屈,抬起胳膊蹭着江陵的黑色羽绒服衣袖,“为了配你呀!”
配我?江陵垂眸扫视两人相贴之处。
韩四海高抬下巴,很是臭屁,“黑白配!”
黑白配?江陵哭笑不得。
“旅客朋友们,由洛川开往北京西方向的K818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有乘坐K818次列车的旅客,请到3号口检票。”
江陵举步向前,双眸直视3号检票口。
韩四海追上,“陵陵师姐,我们不是黑白配吗?”
江陵脚步一顿,“不是。”
韩四海哑然,“啊…”
江陵抬脚向前,涌进排队人群。
韩四海呆立原地,心下失落:明明很配呀~
人群熙攘,说话声、通话声此起彼伏,一齐落进江陵耳畔。
江陵直觉少了点声音,回身望见仍傻呆呆提着水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满面惆怅的俊采少年。
她抬起胳膊,招手,“快点!”
韩四海眼神一亮,七八个跨步冲到江陵面前,行走间卷起阵阵爱之风,掌间弥漫着挥散不去的汉堡薯条炸鸡味。
人群飞速向前,二人先后通过闸机,快步走下一层层楼梯,望见等候已久的K818。
韩四海心脏一抽,盛夏时节的痛感再次来袭:破火车!又要带走陵陵师姐!
“韩小四——”,江陵淡淡开口。
“嗯嗯?”,韩四海每根发丝都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欢乐:陵陵师姐叫我小名哎!
江陵清了清嗓子,嗓音比冬风还要凛冽,“你知道黑白无常吗?”
黑、白、无、常?!疑惑间,江陵已走向第18节车厢。
韩四海紧忙追上去,“好像听过……”
江陵呵呵一笑,“黑白无常,厉鬼索命。”
韩四海呆愣原地,车厢检票员手指一抖,差点扔掉江陵的硬座车票。
江陵取回车票,侧身上车。
韩四海回神,慌乱取出站台票,踉跄走进车厢,追上冲去119号座位的江陵。
熟悉的座位编号以及略微熟悉的面庞。
118号女生赫然起身,站到过道,为江陵让路,“江神,我们又相遇啦!”
江陵疑惑,“你是——”
118号抓住江陵手腕,“我是118号呀!”
江陵扫视座位标识牌,“你当然是118号。”
118号激动,“不是这个118号,是夏天的118号!去年暑假,你也坐119,我也坐118。”
江陵恍然,“原来是你。”
118号更为激动,攥紧江陵手腕,“江神!谢谢你记得我!”
江陵尴尬点头,“可以放开我?”
118号松开手掌,懊悔,“哦…哦…对不起呀…江神…我抓痛你了吗?”
“没有”,江陵越过空荡荡的位置,坐在119号上。
2L矿泉水桶以及麦当劳打包袋随之占据座位前的小餐桌。
118号脸色一红,“江神,他是你弟弟吗?上次,也是他送你上车。”
“你才是她弟弟!”,韩四海满面不忿!
江陵轻飘飘地回,“我没有弟弟!”
韩四海轻扬下巴,俊美的下颌线闪着臭屁之光,“听见没?我不是他弟弟!”
江陵更为轻飘飘地补充,“他是我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