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听到的都听到了。”谢迟秋从视角死角处一步步走到光里，他下颌绷紧，似是一直在压抑某种浓墨一般化不开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和自然一些。
甚至试图用玩笑话缓解此刻的气氛，“原来迢迢选我是为了偷懒啊。”
可惜，谢老师实在没有开玩笑的天分，这话若是出自沈辞青之口，她或许会开怀一二。
理智告诉季迢，她应该顺着男人递来的台阶，说几句继续粉饰太平的漂亮话就好了。
谢迟秋会选择自欺欺人下去。
但——
她的本心不愿如此。
“谢老师，我不知道你现在对我的猜测、怀疑到了什么程度。”季迢转过身，一双美眸清泠泠的，褪去了往日雾霭似的温和表相，显得格外艳色逼人，“我不想欺骗你什么，但我现在也无法做到彻底坦诚相待。”
“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我就是季迢，从来都是。”
谢迟秋定定注视着她，沉默了好久，突然伸手紧扣住她，将人拽进了他的私人休息室。
与大门一并彻底关闭的，还有男人不容抗拒的，从身后覆压而上的一个拥抱。
他有力的双臂从背后环扣住少女的肩头，高大的身影不可避免的蜷了蜷，才顺利让他毛绒绒的发丝，得以贴近她的颈侧，仿佛是用这种方式，记住她的每一寸气息。
“就抱一下……我总觉得，你刚才同昆熠说话时的模样就像山野间缥缈难觅的精怪，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他的嗓音透着罕见的脆弱，沉闷的鼻音消弥了这个举动的侵略性，反而让依赖意味更浓重几分。
所以，季迢没有太抗拒，某种程度而言，她希望谢迟秋能对她更听话信赖一些。
毕竟少帝教过她的，手握秘密的人，如果不能彻底为己所用的话……
季迢的思绪，被他笃定的承诺打断，“我相信你，我会等到你愿意跟我坦白的那一天的。”
谢迟秋松开了对她的禁锢，后知后觉的热气上涌，熏红了耳尖。
他突然想起，拥有共同秘密的她与他，某种程度上而言，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天然的共犯？
他们注定亲密无间，不是么？
*
练习生们整夜整夜地泡在练习室里，几乎无一例外。
季迢也扛着被褥与洗漱用品住进了一间小练习室里，她的solo曲也定好了，是少帝昔日为她编的一支舞，名《长荇》。
本来她是不方便拿出这支舞的，因为没有现成的曲子用来配，所以她得先根据记忆，把这支舞适配的古乐一点点弹奏出来的，再把乐谱送去节目组的配乐人员那儿录好才行。
这一套下来不仅繁琐，而且舞曲的出处也容易惹人怀疑。
但有了谢迟秋帮助，一切就简单了不少，他的休息室就有试配的乐器，再加上他本就是精通编曲之人，所以季迢将这支舞曲完整复刻下来后，还在他的建议下，改编了几处，令其更适合现代演出。
“迢迢，这支舞不会是他……给你编的吧？”
谢迟秋不知道少帝的身份，每每谈及虽只用个他来代替，但语气中总免不了透着几分阴阳怪气，也生了斗争之心。
所以现在的《长荇》一曲，他是熬了两夜，花了不少心思改编出来的，甚至还有想改名的打算，总是旁敲侧击的在她耳边说，“迢迢，荇草微黄，依水而生，以至于原曲显得过于柔和了些，如今既然改编了不少，要不干脆换个名字？”
季迢有些意外地望着他，倒没有直接否认，“谢老师想换成什么？”
谢迟秋闻言，嘴唇抿得更直了，因为少女依旧疏离的称呼。
“算了，当我没说。”
（作话：姜姜不在《期会》组，啊啊啊我可能是抽疯了，这几天会把前面修改一下，不知道会不会引起章节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