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里,陈安旁敲侧击询问到底是谁伤害的她。
赵娟总是回避,支支吾吾地糊弄过去。
她不想让陈安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上一次陈安出现在那里已经是意外。
虽然赵娟不明白为什么虎哥会打她,但结合他说的只言片语,她大概猜到了原因。
卧床的十几天里,赵娟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要被这样对待。
她在会所里一直中规中矩,除了被虎哥听到自己要离开,仅仅这个原因还不至于将她置于死地。
如果是往常,最多打几个耳光,再把她关起来几天。
小姐作为他的赚钱工具,非必要不会被如此惩罚,虎哥还要靠她们的身体牟利。
无非就是认为是她得罪了某个顾客,导致别人的报复,会所的生意不景气,甚至于到了要倒闭的地步。
可扪心自问,自己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随便找个由头,来妨碍虎哥生意。
这几年里,赵娟也见怪不怪了,只不过现在找的由头落在了赵娟头上。
听说上面那位爷年事已高,半只脚踏进棺材,下面的人开始不安分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自己都能想到的事,虎哥还听之任之对自己人下手。
他会相信别人的鬼话?当真是没脑子。
赵娟有预感,凭虎哥的猪脑子,他活不了多久了。
看着陈安为自己费心费力,她不能让对方去报警,一旦这样做,赵娟不能保证陈安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她去报警,如何跟警察说?
一个妓女被□□?
他们只会认为顾客不给嫖资,属于生意往来根本都不能立案。
更糟糕的是,要是遇到黑警,恐怕她都要去给陈安收尸。
她希望陈安永远风光霁月,染不上风霜。
而自己,早已经在烂泥里安家,捡回一条命她就已经知足了。
有时候,赵娟也觉得自己过分清高。
不就是多认识几个字,多读了几本书,就想攀附月亮。
陈安是她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她想到不久前询问对方是否愿意跟她回小城镇上安家就觉得可笑。
自己一个妓女怎么配得上和她一起生活。
幸好陈安拒绝了。
……
赵娟的口风很紧。
陈安无奈,她从对方那里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有时候她的心里也很生气。
明明自己受到了伤害,就不想着报复回去?
整天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陈安既心疼又生气 。
她也能够理解伤害赵娟的人势力大,但是她可以告诉自己,让自己来处理。
可她偏偏不透露任何信息。
还好,她找到了另一条路子。
“今天出院,东西收拾好了吗?”
赵娟已经在医院待十几天了,陈安以为她会待不住。
她下班来接对方出院,此时的赵娟还在病床上躺着。
整个人又缩在了被子里面。
“怎么?在这里待上瘾了?不想走?”陈安打趣她道。
她今天很高兴,想做的事情终于可以实施了。
“不想回去。”磨蹭了一会儿,赵娟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陈安上扬的唇角落了下来。
她知道赵娟为何不想回去,过去的她巴不得马上出院。
赵娟害怕旁人的眼光。
陈安提出建议:“要不换个地方住吧!”
赵娟思考了可行性,然后摇了摇头。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她马上就要回老家,这点时间不值得她再去租一个房子。
想到这些,她不挣扎了。
“我们现在回去吧!”
“好,你先起来,剩下的我来收拾。”
东西不多,只有几件衣服,水杯,盆子这些小物件。
吃饭大多是陈安出去买或者在家里做好带到医院。
在这十几天里,陈安从赵娟那里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但这仇,她是必须要报的。
没有人可以从她手底下逃脱。
回去的路上。
赵娟一直走在里侧,低着头,紧靠着小巷的墙壁。
她总觉得有人在看她,在背后嘲讽她。
每当走过一个路人,她都觉得别人内心在骂她下贱。
那种被别人戏弄的感觉再一次充斥脑海让她恐惧。
她很想牵着陈安的手寻求安慰,可是没有地方,陈安双手拿满了东西。
她就只能自己弯腰驼背地走。
过路的人遇到陈安她们都要侧头看一下赵娟。
在外人面前,赵娟就像是一个举止怪异的精神不正常的女人。
因此更加吸引旁人的目光。
赵娟感觉这些目光炙热灼灼,她根本忽视不了。
就算低头不与人对视她也能感受得到。
“我害怕。”
她伸出手去扒拉陈安的衣袖。
只有触碰到她,赵娟才能感受到安全感。
“很快就到家了。”
陈安只能这么安慰她。
她看着赵娟畏畏缩缩地走在大街上,跟从前拉着自己逛夜市,去菜市场的时候判若两人。
赵娟的烂漫,对生活的热情,在这场事故中消失殆尽。
陈安还考虑要不要带赵娟去看心理医生,也不知道这个年代的心理医生是否足够专业。
两人步伐迅速,十五分钟的路程缩短了五分钟就回到了家里。
“你先去休息,等晚点我来给你上药。”陈安现在有事情,她需要离开。
“可不可以不要走,陪陪我,好吗?”赵娟脆弱地乞求着。
“好。”陈安怎能忍心拒绝。
两人相拥而眠。
在陈安的怀抱下,赵娟很快就睡着了。
而陈安看见赵娟进入深度睡眠后,她起身出了门。
她要去找王镇华。
在赵娟醒来的第二天。
她的伤口还是很严重,尽管有陈安每天给她擦药,伤口修复的速度还是特别慢。
赵娟连上厕所都做不到,还要用输尿管来排泄。
这大概是赵娟前半生最羞耻的时刻。
在陈安面前,自己已经把脸都丢尽了。
她没有钱请护工,一切都是陈安在旁边照顾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
“我回去做饭,你要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喊护士,我大概离开两个小时。”
“好,你去吧!”
陈安一步三回头,还没有离开病房她就多次回头看向赵娟。
直到赵娟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她才彻底离开。
上楼梯的时候,她遇见了王镇华。
对方手臂打着石膏,整个手用纱布固定着。
几天不见,这个壮汉又伤得这么惨,啧啧。
“你怎么了?”
都是邻居,陈安照例问询一下。
王镇华投来一个眼神,‘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然后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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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还是这么冷酷无情。
脑子突然划过一道闪电,陈安想到了一些事情。
“等等。”陈安连忙叫住他。
她突然想起,王镇华是那里面的人,他肯定调查地出来到底是谁伤害得赵娟。
柳暗花明,在她还在琢磨自己怎样独自去找人的时候,上天就送给她一个帮手。
陈安走到他身前,“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我能给你钱。”
“呵!”王镇华没理她,继续往前走。
‘给钱?他缺这玩意儿!’
陈安又追,“求求你了。”
王镇华不为所动,作势又要走,陈安不顾一切地拉住他受伤的手,“只有你可以帮助我。”
“松开!”
“不松。”
王镇华咬牙切齿,“你碰到我伤口处了。”
陈安吓得立刻松手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挡在王镇华要走的路上鞠躬道歉。
王镇华很无奈。
他终于松口了,“说吧!什么事?”
说完他又补充道:“如果是像上一次那样找人,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啊?”
陈安就是要让他去找人。
“这次不是找女人!”
他说的找人,到底是找女人还是找男人有什么区别吗?
王镇华皱眉,“你要找鸭子?”
然后眼神从上到下地打量着陈安。
“不不不。”
陈安摆手拒绝,她怎么可能会去找床伴。
“我不帮你找人。”
“求你,找到那些人对我很重要!”
“像上一次那种程度的重要?”
“比上一次还重要。”
“哦?”王镇华倒来了兴趣。
陈安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找到了我要杀了他们。”
“就你?”杀鸡都不敢吧!
王镇华只当听了个笑话。
陈安又继续跟了王镇华一路,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把名字给我,我有空帮你找。”话不能说太满。
“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不知道你找什么人?你在拿我寻开心?”王镇华生气了。
陈安极力表达自己的决心,“怎么可能!我是真的需要你帮我找人,我要杀了他们。”
随后陈安说了赵娟身上发生的事情。
恶狠狠的模样让人看着想笑。
“你会杀人吗?”
“又有谁教过你杀人?”
“陈安,你现在就像一个小孩嚷嚷着要打怪兽。”
“你这小身板,杀得了人吗?”
一连串的反问袭来。
“你怎么知道我杀不了人!”
王镇华看到陈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变了,变得犀利。
她不允许别人的质疑。
仔细看,她的眼珠如同深渊般漆黑,同时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好像不动声色的豺狼。
但凡她找到弱点,就会一击毙命。
王镇华也有一瞬间被唬住,她有点相信陈安真的会杀人了。
“我打听到消息会通知你。”
“好,我等你。”
“对了,你这手怎么伤的?严不严重?”
‘现在知道来关心他了?’
‘是不是自己拒绝帮她,就永远等不来这句关心?’
“被人打的。”
“你去干坏事啦?”
让陈安说中了。
他狠狠地瞪了陈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