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昨天晚上不止英雄救美，还把对方给拿下了？”听筒里传来唐冉并不算太惊讶的声音。
“嗯。”
叶知蕴刚醒，嗓音有些发哑。
唐冉竖大拇指，赞道：“不愧是你。”
叶知蕴掀开被子，换了个方向躺着，双腿靠墙倒立，随口问：“你昨天晚上去干嘛了？”
昨天闲下来后，她第一时间发微信告诉唐冉，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今天早上睁眼看到消息，直接打语音过去。
“提起这个我就生气。”唐冉怒道：“我家里居然想让我去相亲！我跟他们吵了一架，人都走了还没完没了地打电话，我干脆把手机关机了。”
她愤愤不平：“真人哪有纸片人香啊！”
说话间，唐冉点了几下平板，顺手又往里面充了个648。
叶知蕴：“深表同情。”
闺蜜俩人都是不婚主义者，一个视男人如流水，换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另一个则沉浸在二次元世界，天天对着纸片人喊老公。
唐冉来了个十发连抽，金光闪现，看见爆出来的双黄蛋五星卡，她受伤的心终于得到些许安慰。
叶知蕴点进微信，给邓昱柯发消息：【晚上有空吗，一起出来吃饭？】
吃饱喝足，再来点饭后运动。
掐指一算，她已经清心寡欲大半个月了，即将突破历史记录。
“哦，对了，李尤刚才约晚上去喝酒，你去吗？”唐冉问。
叶知蕴正想说不去。
邓昱柯回复在这时进来：【早上好，恐怕不行，我今天要进组。】
“……”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拒绝她的邀约。
叶知蕴深吸一口气，回他：【知道了。】
然后问唐冉：“李尤约的几点？”
同一时间，车内，邓昱柯垂眼盯着手机屏幕。
打字其实很难反映出对方的语气，但他敏锐感知到叶知蕴情绪不佳。
昨晚从望江阁离开后，王飞文先去他家和他聊了接下来的发展安排和应对策略。
吴茂材算是被彻底得罪了，他这人非常记仇，很难保证不会在背后使绊子。
两人几乎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聊完已经凌晨两点多。
临出门前，王飞文叮嘱他负担别太重，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戏拍好。
邓昱柯这才记起即将进组的事情。
他原本当时就想告诉叶知蕴的，后来觉得时间太晚，担心打扰她休息，于是等到现在。
邓昱柯自认没有说错话。
迟疑半晌，他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的毛逸明：“毛毛。”
“哎，哥。”毛逸明闻声转身：“怎么了？”
“你平时去哪会告诉你女朋友吗？”邓昱柯问出心中疑惑。
“肯定啊。”毛逸明语气非常理所当然：“这不谈恋爱基本原则嘛。”
说完，他突然反应过来，震惊地瞪大双眼：“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司机不是自己人，以防万一他没说出后半句。
邓昱柯听懂了，点头默认。
毛逸明瞬间不淡定了，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双手扒着椅背恨不得直接从中间钻过去：“是昨天晚上那位？”
当时场面混乱，他其实没太看清女人的长相，就记得好像很飒，走路带风，身材似乎不错。
邓昱柯微微颔首。
猜想得到验证，毛逸明心满意足地转身重新坐好，消停了差不多半分钟，他突然想起什么：“王哥知道吗？”
“还没告诉他。”
邓昱柯在嘴边比了个拉拉链的姿势。
毛逸明了然，回以同样的动作，表示自己肯定会保密。
-
晚上八点，叶知蕴一袭紧身黑色吊带裙出现在约定地点。
一楼是开放区域，灯影摇晃，强劲的音乐，舞池里随之摇曳的年轻身体，处处透露着一股奢靡疯狂的感觉。
叶知蕴绕过杂乱的人群，轻车熟路地走上二楼。
厚重地包厢门一推开，重金属音乐伴着堪称鬼哭狼嚎的歌声扑面而来，震得人耳膜生疼。
她皱了皱眉，抄起距离最近的抱枕砸向罪魁祸首。
“操……”李尤猝不及防被砸，抬头就要骂人，看见是她，随手把抱枕往身后一放，笑着打招呼：“哎哟，叶大小姐来了啊。”
唐冉站起来喊她：“知蕴，坐这边。”
叶知蕴迈步过去，不耐烦地命令道：“小点声。”
“得嘞！”李尤痛快答应，拿起遥控器把声音调小。
叶知蕴挨着唐冉坐下，感觉耳朵总算舒服了，开始打量四周。
今晚来得人不少，组局的李尤跟她是发小，其余基本上也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她见过但不熟，此外还有几个生面孔，比如她左手边这位。
女生紧贴着李尤坐，半个身体都歪在他怀里，什么自然关系不必多说。
李尤把话筒扔给其他人，凑过来跟她聊天：“介绍一下，我女朋友，雯雯，当模特的。”
雯雯跟他有段时间了，光凭刚才两人的互动就能判断出叶知蕴和他关系匪浅，细声细气地打招呼：“姐姐好。”
李尤换女朋友的速度和叶知蕴换男人的速度差不多，什么雯雯、珊珊的，她压根不往心里去，轻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叶知蕴找了个没用过的杯子倒酒。
“最近忙什么呢？”李尤伸手跟她碰杯：“听说你跟那个医生分了？”
“都多久的事儿了，你消息有点落后吧。”唐冉吐槽道。
李尤揽着怀里的人，笑得一脸暧昧：“我这不忙着呢嘛。”
唐冉撇了撇嘴。
叶知蕴没有说话，放下杯子，把装小食的篮子拽到面前。
这家店的薯条炸得很不错，她每次来都要吃。
“心情不好？”李尤问：“要不喊两个人进来？”
“别。”叶知蕴语气冷淡：“来来回回那几张脸，早都看腻了。”
“那给你找两个新鲜的。”李尤笑说。
然后拍了拍雯雯，示意她：“你那些朋友呢？叫过来玩。”
雯雯有几个同样当模特的朋友，都羡慕她抱上金大腿，接到电话简单听完来意后满口答应，说马上就到。
叶知蕴这回倒没拒绝。
唐冉用膝盖碰碰她的，问：“你那个新欢呢？怎么没一起带过来见见。”
李尤一听，立马调侃道：“哟，又有新人了？不愧是叶大小姐，速度就是快。”
“恭喜恭喜。”他把余下的半杯酒续满：“我干了！”
叶知蕴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下，仰头喝完，然后继续吃薯条。
闲聊几句，李尤抽回搂着雯雯的手，起身：“我出去一趟。”
出了包厢，他径直走到走廊尽头，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人，倚在墙上打字：【最新消息，叶大小姐又交新男朋友了。】
对面隔了大概十分钟才回：【刚才在忙。】
【我知道了。】
意料之中的平淡反应，李尤依旧不死心地追问：【你就这么沉得住气，不担心她哪天遇到真爱？】
对方这次秒回：【我下个月回国。】
包厢内，李尤一走，雯雯谁都不认识，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回来，干脆用手机看电视剧。
鬼哭狼嚎暂停，有人提议打牌，唐冉兴致颇高，积极响应。
叶知蕴不太想玩，让她自己去。
战斗很快开始，周围还聚了一圈观战的。
相比那边，沙发这头就显得冷清多了。
叶知蕴吃够薯条，又去倒酒，余光瞥到手机屏幕，意外看见某张熟悉的脸。
很快，镜头切换，变成不认识的人。
叶知蕴收回视线。
李尤很快去而复返，转头发现那边在打牌，高声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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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们怎么不等我！”
唐冉不客气地回：“谁知道你干嘛去了。”
门在这时再次被推开，一个陌生面孔探头进来，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
“我朋友来了。”雯雯低声说。
随后起身走到门口，跟他们耳语几句，把人带进来。
“雯雯的朋友啊。”李尤向后仰，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语气随意地问：“叫什么名字？”
三人很规矩地坐在沙发最边缘的位置，分别作了自我介绍。
“行。”李尤朝叶知蕴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待会陪我们叶大小姐好好喝一杯，哄开心了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牌局进入白热化阶段，不时有欢呼声响起。
为首那人主动提议：“干喝酒没意思，要不然玩个游戏吧。”
叶知蕴微微倾身，想抽张纸巾擦手。
他十分有眼力见帮忙递过来。
叶知蕴接了纸巾，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
当模特的，身材自没得说，脸也还算过得去，但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不过毕竟是李尤做主喊来的人，不能太驳他面子。
叶知蕴“嗯”了声，算答应了。
“行啊。”牌局没挤进去，李尤正愁没乐子，于是问：“玩什么？”
“‘俄罗斯轮盘’怎么样？”
在座各位都是酒桌常客，对此类游戏并不陌生。
规则很简单，六个空杯一字排开，轮流摇骰子，摇到哪个数字，对应的杯子里要是没酒就随便倒多少，然后换下一位；如果有，就把酒喝完，然后继续摇，摇到没酒可喝为止。
当然本质上还是为了喝酒，但不会让人觉得无聊。
桌上有提前备好的骰子。
“我先来。”李尤毫不客气。
叶知蕴今晚运气不错，三轮下来只喝了两杯。
李尤就惨了，尽管作为开头占了点便宜，但总摇到有酒的杯子，说话时舌头发直，半挂在雯雯身上，却仍旧不肯认输。
气氛逐渐热烈。
发出提议那位男模特不知不觉间已经挪到唐冉刚刚坐过的地方，起身拿酒时，大腿不时蹭过叶知蕴的。
幽暗封闭环境下，所有暧昧的肢体接触都可以理解成性.暗示。
叶知蕴只当不知道。
她还没饥渴到是个男人就上的地步。
新的一轮开始。
李尤的手气终于好了一次，摇到了个空杯。
然后是雯雯，也是一个空杯。
至此，桌面上只余下最后一个空杯。
李尤兴奋叫嚷着让她把酒倒满。
叶知蕴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背部提示灯在这时突然闪了下，说明有消息进来。
她拿起来查看，结果发现是邓昱柯。
依旧是熟悉的行程报备：【我刚结束剧本围读，现在准备回房间了。】
“……”
“小叶子，干嘛呢，快点快点，到你了。”李尤催促道。
他已经对叶知蕴的好运气愤愤不平很久了，打定主意要灌她一杯大的。
认识久了，叶知蕴抬头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她随手把手机塞在大腿下面，挑眉睨他一眼，反问：“万一我摇到空的了呢？”
李尤语气笃定：“不可能！”
叶知蕴歪了下头，不置可否，姿态随意地拿起骰盅。
混乱当中，谁都没注意到手机响起的通话提示音。
邓昱柯刚进房间，突然看见视频邀请，先愣了下。
一直没收到回复还以为她在忙，却不想直接打视频过来了。
他看了眼入口墙上挂着的全身镜，选择接通。
画面一片黑暗，背景音非常吵，“稀里哗啦”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响。
下一秒，声音停了，紧接着有道极尽谄媚的男声响起：
“姐姐，你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