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楚大牛的肚子突然发作起来,疼得直冒汗。
剧痛之下,不自觉地想打滚,却因身子笨重动弹不得。
等萧观音赶到时,只见楚大牛躺在席子上,额间汗珠大如豆。
男人两手摸向肚子,刚触碰到肚皮,肚皮上就鼓出一道黑色纹路来,吓得他立即收回手。
萧观音知道他为何这样,但又不能明说,只得装模作样地号脉,再从身侧摸出几粒药丸递给楚招儿,叫她喂楚大牛服下。
楚大牛等不及喝水,生生咽下药丸,差点被噎住。
很快他疼痛减轻,紧绷着的四肢也软下来,随即头一歪沉沉睡去。楚招儿给父亲掖好被角,才顾得上揩掉方才急出来的泪水。
眼泪流的太多,大部分风干在颊上,又刺又痒,她红着眼向萧观音道谢。
萧观音掏出条帕子擦了擦她的脸,又揉揉她头,便催她回去睡觉了。
杜灵寿好奇道:“你给他吃的是什么?”
“止痛助眠的药丸,毒蛊不除去,我只能暂时减缓他的痛苦。”医者仁心,见楚大牛痛苦,萧观音心里也不好受。
萧观音把侧袋收好道:“楚大牛体内的是子蛊,若是我贸然把子蛊拔掉,他就凶多吉少了。”
她转了转眼珠道:“若是我猜得不错,那母蛊多半在祠堂里,且与那祭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冷哼一声:“呵!明天他们就该现原形了。”
“我心里有些没着落,这老村长到底要拿我们做何用?”商小姜不安道,杜灵寿虽不言,但也心下惴惴。
楚家村人不知杜灵寿几人底细,只把他们当过路人。他们又不是楚家人,此番老村长热情邀请他们参加祭祖仪式,定没安好心。
“诸位有武艺护身,而我行走江湖多年,也有些保命的小本事。与其杞人忧天,不如顺其自然,对外警惕些就好了。”萧观音道。
卓箱点头道:“别自己吓自己。”
萧观音拉过两个小娘子的手,一手拉着一个宽慰道:“两位小妹似乎是初次离家?”
杜灵寿微怔,商小姜将头点成了小鸡啄米:“之前都是跟着家中大人,我们兄妹几个自己出来,是第一次呢!”
萧观音嘻嘻笑道:“有萧阿姊罩着你们,准没事儿。”杜灵寿和商小姜闻言,心里都好受了些。
夜深如墨,明日还有一场大战,众人一放松下来,皆困意浓重,于是都早早歇下了。
……
杜灵寿只觉被一股大力摇晃,只是头中像灌了铅,她眼皮跟被黏住一般,分也分不开。
上方传来叹气声,紧接着一阵尖锐的疼痛从额上传来。
好消息,她被叫醒了。坏消息,是被疼醒的。
杜灵寿睁开眼睛,刚好看到萧观音两手分别夹着一根银针,要往她额头两侧扎。
萧观音见她醒来先是一喜,接着便有些心虚,拔下她额上已有的银针道:“见你醒不过来,我只能上些手段……还好管用,要不然我还要加两根呢。”
杜灵寿十分庆幸自己眼睛睁得快。
她慢慢坐起来,下意识往旁边看,发现商小姜不见了。
商小姜的床铺还保持着被掀开的样子,上面已无余温。她的行装和包起来的槊静静靠在墙边。
商小姜的槊经过改造,平日里都是折叠起来,既方便携带也可掩人耳目。杜灵寿心中一悸,道:“小姜呢?”
萧观音摇头,皱眉道:“我醒来时她已不在,我们这是中了药了。”
她长吁一口气,苦笑道:“老话说的真是,惯骑马的惯跌跤,河里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幸亏我从前爱亲自试药,什么都敢往嘴里塞。虽然总是中毒,但多少练出来了些耐药性。”
“小姜是个仔细人,平日连衣裳都浆洗的平平整整,她要离开,理好床铺就是顺手的事。”
杜灵寿手脚发冷,急得结结巴巴:“她也没带槊,她,她是不是被那老村长掳走了?”
提到老村长,萧观音眼神一暗,随即便冷静下来道:“多说无益,出去瞧瞧。”
她扭过脸,趁杜灵寿不注意,跺脚小声骂道:“这老狗奴!”
一开门,浓重雾气涌入,萧观音见此立即把门关上,又从包袱里摸出两条面巾来。她问道:“我给你的药包呢?”
杜灵寿将药包递给她,她将药包拆开,将里面草药碎末倒进面巾的夹层。
萧观音用特制面巾把杜灵寿的脸包得严严实实,打了好几个结子。
她边给自己弄面巾,嘴里边说道:“今夜的毒瘴格外浓,只挂药包不行。”
她包上面巾,突然动作一顿道:“灵寿可会嫌我婆妈?只是我爷娘早逝,就剩我与小妹,照顾她成习惯了……”
杜灵寿心下一暖,又混着酸涩:“怎么会?而且婆妈怎么不是好词了,谁能比得上阿婆阿妈对孩儿的爱呢?”
二人收拾停当,便出了门,站在院子里,雾气更浓,他们直奔柴房——只见柴房空空荡荡,卓箱竟然也不在了。
柴房里只剩下他的包袱,但不见他的武器。
萧观音见卓箱消失,倒是不大惊慌,又去寻楚招儿和楚大牛。奇怪的是,主屋也空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奇道:“今夜真是热闹,一个个都不睡觉。”
杜灵寿想起楚招儿的种种异样,此时她父女二人不在,倒是个探查的好机会。
萧观音与她目光交汇,两人心有灵犀,便一起调查起来。
杜灵寿注意到一个古朴的小柜子,她心下道了一声对不住,拉开了柜门。柜子里有些衣物,展开来看大小便知道是楚招儿的。里面还有些玩具和头绳,想必这就是楚招儿的柜子。
杜灵寿正要关上柜门,发现衣物最底下露出来些草叶。她掏出草叶,却不认得此物,于是叫来萧观音。
萧观音见到这几株草,有些惊讶。
她掐下一片叶子闻了闻,又放到嘴里嚼了几下,含糊不清道:“这小丫头,倒是把她看轻了。”
她又揪了几片叶子,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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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杜灵寿嘴里。杜灵寿嚼了嚼,口中又苦又辣,赶忙吐了出来。
萧观音笑了笑,捏着杆子道:“这就是我放在驱毒药粉里的一味药,鱼刺蕨。只是光用鱼刺蕨药力不够强,所以楚招儿只能坚持到山下进山口,再久就不行了。”
她面露欣赏道:“没想到招儿于此道颇有些天赋。”
“她和楚大牛,到底去哪儿了?”杜灵寿没什么心思欣赏医学奇才,她现在心如乱麻。
萧观音无法解答,只得道:“我们去祠堂吧。”
出了小院,才知瘴雾之浓重。在厚厚的雾气里,能见范围超不过一步,杜灵寿和萧观音只好死死牵住手,同进同退。
只是走出些距离,二人便发觉出不对来。杜灵寿是凭着白日的记忆,往祠堂去的,村子很小,她记性也不差,按理说,现在她们应该走到古树附近了。
但四周一片白茫茫,别说古树,连片墙都没摸到。“不好,看来他们还设了阵法。”萧观音苦恼道。
杜灵寿知道,江湖中有擅长布阵之人,如今有这瘴雾,能不中毒已是不容易,要上哪里找阵眼?
萧观音挠了挠头,尴尬道:“我于解阵一道,并无研究……先走走看吧。”
二人一通狂走,雾气竟然慢慢变淡了。面前事物越来越清晰,很快,她们便发现,自己走到了……
走到了村口。
杜灵寿:“……”
萧观音:“……”
“这,这阵法……就这?”杜灵寿不可置信道。今夜月明,没了瘴气,悬崖对面的山路都能看清楚。
只是村口吊桥的绳子被砍断了,萧观音阴阳怪气道:“真是心思缜密啊。”
她二人虽然可用轻功离开,但卓箱和商小姜还在楚家村里,且毒蛊之谜未解,只得打道回府。
杜灵寿正要往回钻,萧观音拉住她道:“且慢。”
她摸出一个袖珍司南:“我忘了,身上还带着这个宝贝。”祠堂方向大致在村口北方,两人便靠着司南前进。
有了司南,每一步走得便十分踏实。只是走着走着,杜灵寿侧伸着探路的手突然摸到了山壁。
楚家村依靠山壁而建,她困惑道:“咱们这是走偏了?”
“不能吧?我师傅留下来的司南,还是挺准的……啊啊啊啊啊啊!”二人注意力都在司南指针上,突然萧观音脚下一空,整个人陷进地里。
这神秘洞口上覆盖着树枝和落叶,应是有人刻意隐藏,路过之人稍有不慎便会掉下去。
被她拉着的杜灵寿一同坠下,只听“咚”的一声,二人一齐掉到地底。
所幸,洞口下的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杜灵寿只滚了一身灰,并未受伤。
萧观音也无碍,她站起身拍掉落叶,嘴里恨恨骂道:“哪个獠贼这么缺德!”
山洞壁上有零零散散的月光漏进来,杜灵寿掏出火折子打开,随着短促的火苗跃出,周身被照亮。
种种痕迹告诉她们,有人在这山洞里生活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