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昱刚好是十点整抵达展馆。
外面人山人海，他距离门口很有一段距离，但仗着188的身高，前面站了再多的人也没关系，他可以清楚看到银色气球从装置里飞出来，展馆大门打开的那一幕。
确实好看，银色很有科技感，也符合UNICE科技健身的核心概念。
卓昱：【我已经到了。】
卓昱：【现在不能直接去找你吧？】
活动刚开始，李成舟暂时没时间回话，卓昱没等到回复，就跟着人群一起往里走了。
期间路过了好几个扛着相机的摄像师，他不想出镜，把帽沿往下压低了一些，很快地远离了这些摄像。后来进馆没过一会儿，李成舟的助理就找到了他，顺便把工作证交给他了。
于是他在最外围看完了整个开场，之后逛了下产品展示区，最后才回到李成舟这里。
但李成舟在忙，没时间管他。
毕竟他不完全算这场活动的受众，也就对体验产品稍微有点兴趣，其他的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吸引力，只能说换个环境散散心，散久了就有点无聊了。
现在他站在大厅的最边缘，百无聊赖地看李成舟和粉丝互动，一分钟要看四五次手机，期待中场休息的到来。
到时候和李成舟随便说两句，然后就回家休息算了。
他这样想。
也就这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卓昱”。
在人满为患的场馆里，这声“卓昱”显得若有若无的，很像是幻听。但很快，他又听到了第二声，并同时锁定声源。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随着她慢慢靠近，他逐渐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他对香水之类的东西毫无研究，说不出什么特别的评价，只觉得好闻。
之后，这个女人越走越近，和狐狸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等她站定在他面前，她嘴角漾开一抹浅淡的笑，语出惊人：“我是AAA海鲜批发芯姐，本名颜芯。”
呆住的不只是卓昱，还有赵希子。
没有几个人能在现实生活里这样大声把网名说出来，而且还是这种有点抽象的网名。
赵希子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颜芯所说的认识，居然是网上认识，惊讶到嘴差点没合上。不过卓昱也没有注意到她，眼睛完全黏在颜芯脸上了，慢吞吞消化这一句话的信息量。
不是他反应力慢，完全是想不到。
颜芯也不着急，饶有兴致地欣赏他震惊的表情，好半天才做出反应，“你知道我？”
“刚刚知道，她告诉我的。”
颜芯指了下赵希子，卓昱才注意到她身边个子矮一点的女生，水粉色的oversized厚卫衣搭配白色小短裙，和穿着立领风衣的颜芯站在一起，被衬得更稚嫩了一些。
同样，颜芯也被衬得更成熟了。
这会儿赵希子脑袋也是乱得可以，但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她该掺和的场面。
她胡乱点点头，脑筋飞速运转，“啊是，我以前看过你的比赛，那个你好好养伤，以后比赛加油！最后……呃……李斯杨找我有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也是急疯了，连李斯杨都能拿来当借口。
颜芯看破不说破，摆摆手让她走了，又重新看了看卓昱有些迷茫的脸，“怎么？不想要我知道你？”
“没有。”
卓昱摇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耳根子就开始发烫，不看也知道脸很红。不过他也慢慢梳理明白了目前发生的一切，“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颜芯回答：“我是UNICE的媒介商务副经理，也是这次活动的总负责人。”
这么说来，她应该也和李成舟认识。
没想到他们之间会有这层联系。
卓昱又理清了一层联系，这才看到颜芯胸前的工作牌，上面有她的证件照，穿着打扮和现在都差不多，但整体气质要更青涩一点，可能是上学的时候拍的。
不管怎么说，都很好看。
看得久了，卓昱感觉脸更烫了，低声说了句知道了，就偏头看向了别处，却又听到颜芯说：“好巧，真没想到你就是李成舟带来的朋友。”
“我们的妈妈是好朋友，住得也比较近，小时候就经常在一起玩。”
颜芯点了下头，表示明白了，继续问：“话说你四天没直播了，是因为最近很忙？”
摄像需要换个机位，正好从他们面前经过，他们不约而同后退了点，背靠着墙壁给摄像留出通过的空间。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经意地拉近了一点，鼻尖的香味变浓了一点。
卓昱很不习惯和一个异性站这么近，但也没想远离她，僵直着身子不敢动。
而眼眸不禁垂下了些许。
他低声说：“你没来看直播。”
是很委屈的语气，就算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颜芯也很轻易地就能明白他的意思，是因为她前些天没怎么看直播，所以没播了。
看起来这么大只的一个人，怎么这么依赖人？
颜芯觉得有点好笑，微微抬起头，过长的发梢轻轻扫过他的手背，说：“那是因为我在忙着筹办线下活动啊，很忙的，不信你问李成舟？”
每一句话的尾音都在上扬，像带了钩子。
卓昱心跳得很快，发尾落在他手背的触感像是烙在他脑子里了，即使头发已经滑落下去了，那感觉还是停留在那里。
太奇怪了。
他努力想平息不受控的心跳，但心跳就越是不服管教，让他只能放任不管，默默把手揣进了口袋里，“我以前又不知道。”
颜芯颔首，弯起眼眸笑了笑，“好吧，那我不怪你了，你以后不播了？”
“嗯……以后不用播了。”
他们在这聊了很长时间，和在直播间里一样，大部分的话题都是由颜芯挑起，卓昱来回答。但是也和直播间里不一样，卓昱觉得他现在很像颜芯拿来取乐的小玩具。
他不确定这样的形容是否贴切，不过他不反感就是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可以一直这样和她聊下去。
但颜芯毕竟是在工作，手里的对讲机一直开着，注意力也时不时分散到各个工作群里，留心现场是否有问题需要她去处理。
在即将中场休息的前几分钟里，她收到售后的反馈，拉部门在场所有人去总控室开会。
临走前，她让卓昱扫了她的微信二维码，随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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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卓昱的裤子，笑道：“你穿灰色运动裤很好看，我很喜欢。”
所有人都在五分钟之内集合了，个个严阵以待，只有李斯杨还在打呵欠。
就是因为昨天被开场活动装置撞了下，他今天九点半才来展馆，来了之后也什么事都不干，跟个大爷似的坐在总控室里，一问就说他是在场最高领导，在总控室掌管全局就行。
而实际上，他就是在总控室里睡觉，过来混了一天调休。
索性他本来就不负责这场活动，他来不来不重要，颜芯也懒得管，开门见山：“现在存在大量粉丝互动完故意要求退货退款的情况，时间紧急，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我们尽快解决问题。”
事情发生得突然，不是所有人的应变能力都满分，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几分钟，才陆陆续续地提出个人建议。
颜芯暂时也说不上哪个好哪个不好，总之都先记录下来，再和大家一起讨论。
按照活动安排，达人和粉丝每互动一小时，都有十分钟休息时间。
卓昱还沉浸在颜芯刚才的那句“喜欢”里，没注意李成舟往他这边走过来了，待他刚一回神，听见的就是李成舟在问：“你脸怎么这么红？我刚看到颜芯和你说话了，她说什么了？”
在李成舟看来，这是两个单独的问题，其中没有因果联系。
但在卓昱这里不是的，他好像是心虚，又像是不知所措，拿手给自己扇了扇风，“这里人太多了，有点闷。”
他避重就轻，李成舟看出来了，也没说出来。
“闷就出去透透气，在这感觉怎么样？”
“还行，UNICE产品还可以。”
话题脱离了颜芯，这让卓昱松了口气，热意在慢慢地从脸上消退，“我试了一些家用小型器械，感觉都还可以。要是伤好了，我还能多试一些。”
李成舟放了心，“你喜欢就行，我还担心我抽不开身，你一个人在这会无聊。”
“不无聊，你几点下班，我等你？”
听了这句，李成舟看着他有一会儿没说话，看得卓昱又有点不自在了，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再加个解释，但还没开口，李成舟就说：“六点下班，我们一起吃个饭再回去吧。”
这边人多，随便说了几句，他把卓昱带回了化妆间。
妆造老师过来给他重新整理了一下发型和妆容，卓昱目前知名度不够，了解他的只有关注射击运动的人，还没接过商务广告，坐在旁边看就当是学习了。
不过看了一会儿还是不感兴趣，他拿出手机点进了颜芯的朋友圈。
都是空的，根本无从了解她。
卓昱有些气恼地低下头，看到灰色的运动裤又想起了她说的喜欢，可他完全想不明白。
不就是一条普通的裤子吗？
他这么穿好看吗？
他胡思乱想，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就到了。
李成舟起身又要去工作，也就在这时，广播里响起颜芯的声音。
“大家请注意，本次活动中，我们仅提供因产品本身存在质量问题的退款服务。对于因重量或款式不符合预期的情况，我们提供换货服务。感谢您的理解与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