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怎么回答呢?
沈瑶卿苦恼地皱眉,她面上冷静,内心正在狂敲系统。
“66,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好像认出来了。”
66觉得,她的主人演技简直没眼看,【冷静,主人,只要你不承认就行了,他觉得你是倾玉那是他的事,但你不能承认。】
沈瑶卿恍然大悟,“卡bug……”
66:【你这么说,也没错。】
于是沈瑶卿一把将人推开,两手环胸,理不直气也壮,“什么她不她,是不是的,你认错人了吧。”
奚回猝不及防,被她推得踉跄后退几步,抬起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你推我?”
沈瑶卿仰头,“那咋了?就推你。”
奚回感受了一下胸口的触感,倾玉的道侣契被她落在右手腕上,过去的每一次,她的手贴近自己,道侣契都会引起强烈的共鸣,玉白指尖落处,肌肤灼热一片。
没有。
他没有感受到她的道侣契。
他站在几步外,面色忽然暗淡下去,肉眼可见的白得吓人。
沈瑶卿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却像被瞬间抽干了生气一样,形容迅速憔悴落寞,光在那站着,就有几分摇摇欲坠之感。
她走过去,戳了戳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奚回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强有力的脉搏透过皮肤传来,述说着手主人健康的身体状况,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道侣契是灵魂绑定,不管失忆、亦或者换了一具身体,只要是同一个灵魂,没道理他感受不到。
奚回放开她的手,淡淡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沈瑶卿手腕被他抓得不舒服,抬起手腕揉了揉,眸光闪烁,“抱歉,你刚刚靠太近了,我一时着急,才推的你。”
这完全是下意识地哄他。
奚回并不看她,“本就是我唐突,擅自靠近,非君子所为。”
沈瑶卿眸光微动,她终于在这句话里找到一点他以前的影子,进而找到了一点以前相处的感觉。
她笑得随意,“你在外边风评似乎不太好吧?还在乎君子之道呢?”
她本意是想看他微恼的模样。
但奚回转头看她,忽然很淡很淡地笑了声,“是不太好,你会失望吗?”
她失望吗?
沈瑶卿是个穿书者,扮演拯救世界的主角,或许是知道自己“死亡”的结局,她总是没办法敞开心扉去交朋友。
这世上,不管什么感情,总归是要真心换真心。
她知道自己会假死一场,就算回来也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不是平白教人难受吗?既然如此,索性不交好了。
如果不是奚回一次又一次坚定地走向她;加上系统告诉她,别的后宫和小弟可以不要,这个是正宫,不在一起会影响世界气运,她也不会和他成婚。
她一直觉得,奚回爱她,是书里写好的设定。因为被强调过太多次,就像写好的程序,一旦更改,便无法运行,这个人物的内核,便会彻底垮掉。
但她还是一次一次地惹恼他,试探他的真心,甚至意图将他推远。
本以为他若没那么爱,便不至于殉情。
可他还是按照原著的剧情走向了那个结局。
若是失望,也只是失望这个。
至于别的,譬如他如何在无尽深渊活下来,又如何成了现在的身份,她虽在意,却只会因此心疼,而非失望。
他的新生,难道不应该是摆脱原著的设定,做真正的自己吗?
如果他一直被困在过往那段感情中,那她又该怎么办?
沈瑶卿试探地问:“你很爱她吗?”
奚回本来在等她的回答,但听她问出这个回答,眼底泛出一点水光,终于道:“……是。”
沈瑶卿又问:“那你恨她吗?”
奚回盯着她看了几秒,“那你恨我吗?讨厌我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不愿认我。
沈瑶卿挑眉,“恨也太大了,我不会恨任何人。至于讨厌,那也没有。我说过,我是自愿来的,因为好奇。”
她是如此坦荡,以至于每一个字都挑战着奚回脆弱的神经,“没有人会自愿去一个魔头的窝点,你敢这么说,又知晓我的身份,就不怕我怀疑你是刺客吗?”
沈瑶卿终于笑了,“别人不敢来,是因为害怕你,你觉得我会怕你吗?”
面前的人满脸无所畏惧,连笑容都溢满了自信的光芒。
他又不由得想起倾玉,她便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
再厉害的人面前,她都敢叫板,且每一次都能全身而退,然后无所谓地来逗他。
后来,她成了天下第一,更是狂到没边了。
五洲之内,所有修士见了她都绕路走。
奚回认真道:“你真的很像她。”
沈瑶卿点头表示赞同。
奚回面色迅速淡下来,“你见过她吗?就敢点头。”
沈瑶卿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我没见过呢?”
奚回疑惑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却好似完全没有察觉,拍了拍裙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走了!”
奚回盯着她的背影看得片刻,像是突然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激动地追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
男人的身形比她高半个头,双臂环在她身侧,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里,几乎不能动弹。
“奚回,你抱得好紧。”沈瑶卿道。
身后之人将下巴搁在她肩上,手臂闻言更收紧了一分,无声诉说着他的思念。
过了不知道多久,就在沈瑶卿打算强行掰开他的手时,她终于听到一声哽咽的呼唤,“倾玉。”
修士何其耳聪目明,沈瑶卿听见了眼泪落在衣料上的声音。
他在哭吗?
沈瑶卿无言,将尚且能动弹的小臂抬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臂。
66慌忙道:“主人,你快拒绝,快说你不是啊——”
轰隆隆——
头顶的天空聚起雷云,雷声阵阵,一道闪电落下来,将二人身侧的桃树劈得焦黑。
雷云仍在酝酿。
66在识海里大叫:“主人!主人!啊啊啊啊……”
沈瑶卿没办法,垂下眼眸,伸手将他的五指一根一根掰开,为难道:“又叫错了不是?我是沈瑶卿,不是倾玉仙尊。”
雷声止歇。
奚回错愕地盯着空中未散的劫云,皱眉道:“天罚?”
他回神看向沈瑶卿,神色莫名。
沈瑶卿道:“莫不是奚山主作恶太多,引来天罚警示?”
她这是胡乱甩锅。
但奚回听完,久久没有言语。
沈瑶卿惊讶地捂嘴,“我乱说的,不会说中了吧?”
后半句说得含糊,奚回没听清,却不敢多问。
两人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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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二人各自暗暗叹了口气,忽略了对方极力掩饰的不自然。
——或许也看见了,只是谁都有秘密,而他们的秘密,恰好同样经不起细究。
“那个,”奚回低着头,轻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沈瑶卿应声,逃得飞快。
接下来的几天,奚回偶尔来找她,也是隔得远远地,说上几句话,瞧着竟比他们前世初识那会儿还客气。说着说着就无比顺畅地称呼她为倾玉——难为他一直不忘了试探她。沈瑶卿自然每次都是回绝,毕竟系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
更多的时候,是沈瑶卿在屋里小憩,感受到院里站了个人,安静地守着,也不知道在别扭些什么。
有时站一时半刻,有时能站上大半天。
沈瑶卿也由他去了。
她也不知道她们现在的关系算什么。
理智上来说,她希望她和奚回都能有自己的人生,互不干扰。但奚回似乎不那么想,所以她还得考虑考虑。
这天夜里,奚回悄无声息地落在院里,沈瑶卿已经打算歇下,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熄灭了烛火。
修仙者大多时候不必靠睡觉来恢复精力,但沈瑶卿是穿越者,她有睡觉的习惯。
奚回平常都是白天来蹲她,今天不知道怎么换成了晚上。
她起初有些心烦,后面终于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醒来发现奚回竟然还在。
更深露重,沈瑶卿觉得,人在晚上是很容易冲动的,她披衣下榻,吭哧吭哧走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你闹够了没有?”
那人抬起湿漉漉的眉眼,回了她一个苦涩的笑容,像隔夜的冷茶,苦味蔓延开来,直教人摇头。
这又是什么新策略?
他不走,也不动。
沈瑶卿一时冲动,侧身道:“要进来坐会吗?”
奚回眼中波光粼粼,藏着希冀,“真的可以吗?”
说完沈瑶卿就有一点后悔,但她不是朝令夕改的人,因此道:“可以。”
奚回身上带着夜的凉意,长袖抚过隔着寝衣的手臂,沈瑶卿不动声色抬手按了按,压下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他在春凳上坐下,抬起头看她,“倾倾,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沈瑶卿正给他泡茶,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系统滴了几声,沈瑶卿解释,“卿卿就卿卿吧,他叫的也不一定是倾玉的倾,也有可能是瑶卿的卿啊。”
天道没反应,系统不再多事,安静地沉入识海,屏蔽了两人。
沈瑶卿给他倒了一杯热花茶,“暖暖身子吧。”
接过茶杯的手顿了片刻,方才稳稳地端起。
里面加了玫瑰、蜂蜜,这是倾玉多年来的习惯,奚回记得,她说茶叶里有咖啡因,晚上喝容易睡不着。
她对睡眠质量有非常高的要求。
奚回小抿了一口,热流顺着喉咙滑进胃里,一下子传遍全身。
除了口头上不承认自己是倾玉,她真的,从来没打算装过,也毫不掩饰那些属于倾玉的小习惯。
虽然不理解她为什么不承认,但奚回想了很多天,终于想通了一件事。
只要她还是她,她认不认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她是想与他断绝关系,那他也可以……
奚回抬头,终于露出一点笑意,“卿卿,我可以追求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