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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口角

作者:沈云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事先申明,可不是因为我身体虚弱太饥渴。”宫琰轻咳一声,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我很行的。”


    “……”谢伤别过脸,眸色微沉,“先漱口。”


    “……嫌弃我喝酒啊?”宫琰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儿,“没有吧,你再闻闻。”


    她喝的可是果酒。


    下一刻,瞳孔倏然放大。


    谢伤靠的很近,上半身几乎都贴了上来,宫琰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床榻上,紧接着男人的掌心贴在身体两侧,恰好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呼吸间,全是清冽好闻的草木香。


    宫琰吞咽一口,桃花眸轻眨,盯着男人的唇。


    想亲!


    没有味道,谢伤无法辨认,只能开口询问:“你咬他们了?”


    宫琰愣了愣:“我为什么要咬他们?”


    她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男人脸色稍霁:“你如何治的伤?”


    宫琰忽然开了窍,扬起右手让他看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咬痕,伤疤新愈合,透着淡淡的粉。


    “我会一点术法,但不多,救几个人够用。”


    “那为何——”


    谢伤下意识追问,末了反应过来,刚欲起身,后颈处传来掌心冰凉的触感,力道缓慢下压。


    一双含笑的桃花眼无限放大倒映在瞳孔中。


    下唇传来轻微的刺痛感,血气很快在唇齿间弥漫,呼吸之间渗透腥甜。


    谢伤下意识闭眼。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缓慢回笼,又听见一声含糊的闷笑。


    垂眸,只见他的王妃手掌撑着床榻后仰,唇色秾丽,晕出与红衣一般张扬的色泽,桃花眼微眯带着几分促狭望他,笑意明媚晃眼。


    “夫君,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吃味。”宫琰淡笑道,“让我想想啊……你刚咬了别人,又来碰我;看在救人的份上,勉强不和你计较,但必须漱口;你既然能使用术法让人起死回生,如此严重的伤都能立刻治好,为何要每日一口地钓着我,是想看我笑话吗?还是想以此为倚仗拿捏我。”


    冷不防被戳破了心思,王爷颇有些恼羞成怒,猛然拂袖转身就要往外走。


    “我不知王爷身上的寒毒从何而来,王爷不说,我便不问,承诺治好你是真,说心悦你亦非虚言。王爷执意把真心当笑话,行,我也没意见。”


    “可王爷,你身边之人心怀鬼胎,并不代表人人都满腹算计,至少我宫琰,不屑玩那手段。”


    谢伤一怔。


    宫琰嗓音含笑,空气中却有种无形的压力平淡铺展:“我喜欢看你吃味看你闹,但并不意味着我愿意捧着一颗真心任你怀疑。”


    谢伤转身,眉梢微微蹙起:“我没有……”


    宫琰等了等,没等到他后续的话,点头道:“旁的暂且不论,至少我对感情的要求必须纯粹,你可以拒绝我,可以不爱我,但不能利用我的喜欢,糟蹋我的感情。”


    谢伤沉默。


    “王爷中毒已深,如果我没有猜错,其中一味毒应是从娘胎里带的。其余毒素暂且不明,但最后一次,大约是在六年前,王爷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体每况愈下,拖到今天。”


    “你的血液对我而言非常诱人,这点我不否认,但我每次进食,都有使用治愈能力,短时间内仍无法彻底根除,而沈七他们只是重伤感染,不能相提并论。”


    “非是欺骗,也没有钓着你。”


    “我说过,这世界如果还有人想要你好好活下来,那个人一定是我。”宫琰扯了扯唇,抬眸认真注视他的眼睛,“谢伤,不要怀疑我的真心。”


    “我比任何人都想要你好。”


    为什么?


    只是因为虚无缥缈的喜欢?


    谢伤不明白。


    可他清楚,自己的不信任让她受了伤。


    宫琰和他不同,她热烈,明媚,坦荡,生来就站在阳光下,容不得半点尘埃。


    “抱歉。”谢伤垂落在身侧的手寸寸握紧,指节发白,他好似又回到了那场大火里,呼吸烧灼,“我不该怀疑你。”


    更不该利用你。


    谢伤在黑夜里独自走了二十余年,习惯了黑暗,学会了伪装,论虚情假意他比谁都懂,宫琰不屑的心计手段他亦炉火纯青。


    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只是,谢伤艰难迎上她的目光,认真将剩余的话说完:“我没有把你的真心看作笑话,从来没有。”


    【滴!谢伤爱意值+10,当前爱意值35,请宿主再接再厉!】


    宫琰望着男人仓皇的背影,心脏闷闷的,有点疼。


    “为什么,不降反升呢?”宫琰不明白,她没有如愿进食,两人也没有想象中的你侬我侬感情升温,他们在吵架,而且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从未有过的。


    她看不懂。


    系统跳出来,欢喜道:“好事啊,说明他被你这些日的真诚打动,也开始认真了。”


    宫琰:“是吗?”


    “不过以我目前对谢伤的观察来看,接下来会有两种发展。”系统摆着手指分析,“一是他还你以真心;二是封心锁爱,爱意值停滞不前。”


    宫琰:“?!”


    “那不行!”宫琰拍床,“爱意值不是升了吗?怎么可能封心锁爱?”她怒道,“你一个全是代码拼凑的机器能懂人类的感情吗?不懂别乱说!”


    系统:“……”


    系统想了想,决定换个话题证明自己:“您其实完全可以先解释清楚,再讨要奖励啊。像刚开始那样,装作不知道他的伪装,表达爱意,一样可以攻略他。”


    “可我就是感觉到他的怀疑,即便他只有瞬间的念头,我也无法忍受。”宫琰不知如何向系统形容,“他可以不喜欢我,可以怀疑其他人,皇帝,太子,朝臣,就是不能怀疑我。”


    “这是底线,所以我必须说。”


    “我待他不好吗?”宫琰想起男人刚才的神色,红着眼眶,要哭不哭的,又止不住的心疼,她郁闷道,“我那么喜欢他。”


    “我知道,他的世界一片混沌,或许他也不想这样。”宫琰顺势躺在床上,看着帐顶低声喃喃,“可是怎么办呢?即便他日后依旧克制不住满心猜忌,我也不想成为他猜忌的对象。”


    宫琰反复强调,系统点头表示明白,总结陈词:“您之前能忍,现在不能忍了。”


    宫琰猛地坐起来,发现无法反驳:“……是的。”


    她能笑看男人的伪装,一遍遍坚定表明自己的心意,不在意敷衍的婚礼,不在意他表面的和善和本能的抵触,谢伤释放一点点主动的意愿,她都很开心。


    谢伤在她面前的反应也越来越真实,她很享受这种自然的亲近。


    但你让王爷现在虚情假意一下,宫琰能咬他一块皮!


    系统抬爪,啪啪啪鼓掌:“恭喜您,您坠入爱河了。”


    “……”宫琰一把抓过奶团,揉扁搓圆的,笑他不懂,“我本来就喜欢他,你个人机!”


    对此系统表示有句脏话要讲。


    宫琰顺完心,午间用膳时就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心情放松,又开始打听她的亲亲王爷。


    管他封心还是锁爱,大不了死缠烂打,便是拿斧头劈也能把锁劈断。


    徐伯笑呵呵的,指了指书房:“谈正事呢。怎么,两口子吵架啦?”


    宫琰放下筷子,小声:“王爷哭了?”


    毕竟出门时眼睛都红了,那委屈的劲儿,宫琰吃饭都在想怎么哄他。


    “……那倒没有。”徐伯琢磨着,忽然觉得王妃的滤镜似乎有点深,但这是好事,感情嘛,总有一方要更主动些,他也乐意悄咪咪搭座桥。


    于是徐伯叹了口气,讳莫如深:“只是啊,王爷心情很不好,您没瞧见他那张脸,锅底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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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豁!耍脾气了。


    “王爷用膳没?”


    “哪能呢?从寝房出来就进书房了。”


    “什么事能谈到现在?”宫琰忽然想起上午,谢伤进宫一趟,“皇上召见王爷做什么?”


    “这个老奴就不清楚了,您可以亲口问问。”徐伯说着,提起早就准备好的食盒,冲王妃笑了笑。


    宫琰默默朝他竖起拇指。


    -


    “已经吩咐下去,沈七他们安心养伤,萧郎中配合,不会有任何消息传出。”徐影语气难掩欣喜,“只是属下没想到王妃医术如此了得,如此不出一月,待您的身体痊愈,就能列朝参政了。”


    谢伤对此避而不谈:“临朝之事不急,从长计议。”


    徐影不解,先前主子是因病重被特赦免朝,如今身体日渐康复,不说重掌官职,至少也该列朝,难道说……


    徐影愕然抬眸。


    “父皇重新对我起了提防,这段时间需得避避风头。”谢伤屈指敲了敲桌面,沉声吩咐,“传令下去,让底下的人都藏好,暂时不要有动静。”


    “春闱也不……”


    “彻底潜伏,不要搞任何小动作。”谢伤神色微冷,“等风声过去。”


    “是。”


    书房又陷入安静,徐影原本低着头等王爷开口,许久没听到声音,又试探抬起头。


    王爷呆坐在那,眉眼低垂,看似一脸凝肃,实则瞳孔都没有聚焦。


    徐影又等了半晌,迟疑道:“……王爷?”


    “叩叩。”


    门被敲了两下,紧接着传来一道轻快的嗓音,“王爷,吃饭啦。”


    徐影清楚地看见自家王爷怔了下,而后蹙眉,眉宇瞬间染上鲜活的神态,徐影瞧着,眼底虽有愠色,却没有愤怒,非要说的话,倒像是委屈似的。


    徐影被自己脑补的词吓到,呛声后头埋得更低了,他道了声礼,识趣退下。


    宫琰提着食盒,脚步轻快,她摆摆手免了徐影的礼数,眨眼便晃了进去,房门轻合。


    宫琰尚不知外边风雨,事实上她看到男人抬眼望过来的那一刻,连心里准备好的问题也没有问出口。


    皇帝找你问了什么?有没有为难你?是不是其他人欺负你了?还是说,召你进宫只是单纯检查你身体的恢复情况?


    ——都不重要。


    宫琰只是打开食盒,从里端出今日的药膳,坐在一旁看他吃,嘴里念叨着,抱怨王爷不会照顾自己。


    食不言,谢伤沉默,认了这口锅。


    宫琰又说起行酒令:“改日我做份酒筹出来,叫上徐影他们一起,等之后酒肆开业了,请上一桌,一定会非常热闹。”


    谢伤知道她是想带自己玩,想了想没拒绝:“嗯。”


    宫琰弯了弯眉眼,那些无形的锋芒也好似融化在这样的笑容里,她把玩着腰间的玉饰,漫不经心道:“我是不是太凶了?”


    谢伤一愣:“……何出此言?”


    宫琰能感觉到,谢伤瞧着一副淡漠的模样,实际对她的态度感知异常敏感,自己说笑时他也会不自觉轻松下来,甚至无意识闹小脾气,这是情绪外化的体现。


    可自己一旦认真起来,他便又缩回壳里。


    慢慢来吧,宫琰轻叹,是她太心急了。


    “今日是我言重了。”宫琰轻声说,“但我还是希望王爷能正视我的心意,还是那句话,我们来日方长。”


    谢伤目光平静,内心又起波澜,良久,轻轻“嗯”了声。


    从那日以后,谢伤爱意值停滞了很长一段时间。宫琰也不在意,她每天往返于酒肆和王府之间,偶尔从外边带些吃食和小玩意儿,很快便摸清了王爷的喜好。


    新府邸比原宁王府更大,宫琰只在搬迁那几日逛了周全,此后回府就爱往谢伤常待的书房里钻。


    三月初,桃花开遍庭园,盛安酒肆盛大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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