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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事发

作者:宣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红花发现了一件事。


    丁老头自打去了后山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虽然丁老头平常也四处瞎溜偷鸡摸狗,但直觉告诉她,这次不一样。


    具体是因为什么呢......


    “读书要专心。”


    应见画敲了敲桌面,唤回她的思绪。红花“哦”了声,没写两个字,咬着笔杆问他:“应大夫,你昨天去后山做什么呀?”


    或许应大夫知道丁老头去了哪?


    应见画抽出她压在胳膊底下的纸,在她紧张的眼神下边检查边回答:“家里的柴禾用完了。”


    “那你可以去我家拿呀,我家里还有好多呢。”红花最怕他检查功课了,连忙转移话题。


    可惜天不遂人愿,应大夫还是用朱笔勾出了两个大字,分别是“永”和“岁”。


    红花的表情立刻变得痛苦,惨叫一声,无精打采地倒在桌上。


    应见画给她示范了一遍这两个字该怎么写,让她回家仔细练练。红花苦兮兮地应下,将她的小毛笔小砚台通通收进竹篓中。


    这个竹篓是黄大伯爹特意给她打的,她可中意嘞!背着像个进京赶考的书生。至于竹篓里的文房四宝嘛......她家买不起,是应大夫送她的。


    木姊姊走的第四天,应大夫突然问她想不想识字。那时候她觉得应大夫孤零零一个人太惨了,心一软便答应了。没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从此走上了写大字的不归路。


    因为好奇,红花问过应大夫这些毛笔砚台是哪来的,结果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他说是用她的钱买的。


    这个“她”当然是指木姊姊喽。也不知道为什么,应大夫从不喊姊姊的名字,偶尔提起,用的也是模棱两可的“她”。


    红花不懂,红花只知道姊姊离开后应大夫的话越来越少了,虽然以前他也不咋说话,但她就是觉得,应大夫变了!


    变得更沉默,甚至有些......可怕。


    自觉承担了照顾整个武陵村的重任,这个重任里当然也包括照顾应大夫。即便再讨厌写字,红花还是兢兢业业地每天过来读书。


    日落西山,她娘该喊她回家吃饭了。红花收拾好小书包,和“相看两厌”的应大夫告别,顺便和瓷瓶里的桂花告别。


    她已经知道这是姊姊留下的东西啦,每天都会悄悄浇水,试图让它活过来,可惜一直没成功。


    “应大夫我回去吃饭啦,明天再来。”


    她站在门边上和他挥手,脸上挂着“终于解脱”的笑容。


    应见画忽然出声:“红花,昨天你在后山看到了什么?”


    哎?看到了什么?


    红花一个哆嗦,极力为自己澄清:“没啥呀,之后我就回家写大字了,就是你刚才圈出来的那幅!”应大夫不会以为她偷偷跑进去玩了吧?!要是被她娘知道,非得屁股开花不可!


    说完,她忐忑地等了半晌,也没得到他的回复。


    她耐不住性子,好奇地往里探了探头:“应大......”最后一个字却在看清男人的刹那消失在喉间。


    暮云将坠,残阳在天际洇开最后一抹猩红。应见画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屋檐的阴翳投下,恰将他的身形裁作明暗两半。


    一双眼一只亮,一只昏,他整个人也因此割裂,一半像人,一半像鬼。


    巨大的恐惧淹没脑海,她想退回家,却发觉自己根本动不了,两条腿忽然之间虚脱无力,不听使唤。


    红花忆起之前木姊姊教她区分人和妖鬼的方法,正欲分辨,却听到应见画说:“无事,你回罢。”


    来不及过多思考,她想也不想拔腿就跑,把家门敲得“砰砰”作响。


    黄伯娘一边喊“谁啊敲得这么急,讨债啊!”,一边开了门,见是自己女儿,皱眉,没好气道:“你娘还没死呢!”


    红花顾不上和她娘解释,踩着靠墙的石头艰难探头,露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观察隔壁。


    应大夫还没进屋,依然站在门口。


    她瞄一眼,又瞄一眼,终于确定应大夫既没有尾巴也没有耳朵还没有胡须,而且他有影子。


    她脱力地坐在地上,劫后余生般长长吁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应大夫是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


    官差又来武陵村了。


    彼时红花刚被她娘从被窝里揪出来,告诫她今天不许出门。


    她没睡醒,眼皮还粘在一起,哼哼唧唧:“今天不用去应大夫那写字吗?”


    黄伯娘没吭声。


    一听不用写大字,红花瞬间醒了,掀开被子就要去外面看热闹:“怎么了怎么了!”


    等她兴冲冲跑到院子里,看到的却是应大夫被一群官差团团围住。


    为首的那位,正是之前几次三番纠缠木姊姊的陆捕头。


    应见画察觉到她在看他,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过来。


    黄伯娘也追上来,一把抱住她,不许她向前半步。


    陆平认出她是之前总跟在杜知津身边的女孩,犹豫一瞬,假装没看到,对手下道:“把他带走。”


    “官爷,莫不是有什么误会?”黄大伯小心翼翼地赔笑,借着袖子的遮掩想把一小粒银子塞过去。


    他的腿可是沾了应大夫的光治好的,两家做了这么多年邻居,现在女儿又应家学识字,于情于理,他都该拦一拦。


    哪想陆平根本不收,不仅不收,还要训斥他一番:“你可知贿赂官差有什么后果?”


    这.....能有什么后果,从前大家不都这么做的吗?


    百姓面对官差天然有劣势。黄大伯不敢再拦,讪讪地退回到妻子身边。


    没了黄大伯,却还有赵二叔。


    他比黄大伯更圆滑,想得也更多:“官爷,之前那事您不是派人来问过了吗?怎么如今又走一遭,可是上头又招大夫了?”


    陆平扫视一圈,见四周不知何时被武陵村村人围住,皱了皱眉:“让开。你们围在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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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袭击官差?”


    “不敢不敢。”话是这样说的,却没一人真的退出。


    他暗道不好,竟不知应见画在武陵村有此等人望。他只带了三个手下,他们四人如何应对几十个村人?


    武陵村村长也是赵家人,因为年长,平素鲜少露面,如今也被这番动静逼出来:“官爷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


    陆平看一眼镇定自若的应见画,仿佛即将被羁押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接收到他的视线,应见画淡抬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


    他攥紧腰间令牌,沉声道:“承端郡王与世子暴毙一案,县令已下令缉拿嫌犯。”顿了顿,刻意加重语气,“有人供出,此事与应大夫有关。”


    话音落下,一片哗然。村民们纷纷表示不可能,最后还是赵村长站出来总结:“事情恐怕另有蹊跷。官爷您有所不知,应大夫幼时父母双亡,是村人一口饭一口饭喂大的,因此这些年他从未离开过锦溪城,为的就是报答大家伙的养育之恩,万不会做那等伤天害理的事。”


    “赵村长说的没错。应大夫的品行大家有目共睹!平时有个头疼脑热去找他,他连药钱都不收哩!”“是啊是啊,官爷您可别抓错人了!”


    “父母双亡。”陆平并没有被村民的言论混淆视听,“敢问应大夫的父母因何亡故?”


    “这......”


    见众人沉默,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震声道:“他的父母正是因承端郡王而死。此人狼子野心,蛰伏多年,为的就是一朝报仇!来人,将应见画拿下!”


    他身后的三个捕快应声抽刀,村人一时被刀剑慑住不敢上前,却也不曾离去。


    两边僵持不下之时,应见画突然开口:“若将过往恩怨当做罪证,恐怕锦溪城的牢房都住不下了吧?”


    承端郡王作恶多端,因他失去亲朋的人家数不胜数,整座锦溪城的百姓都恨不能生啖其肉。


    一语点破,沉寂的武陵村村民找到了新方向,个个据理力争:“没错!若是被承端郡王坑害过的就有嫌疑,凭什么只抓应大夫一个?”“难道各位官爷家里没有被王府捉去为奴为婢的妻女姊妹?”


    甚至有人大言不惭地说:“承端郡王根本不是被人害死的。是他罪业深重,被阎王收了去!”


    这个世上有妖有鬼,后山曾经的主人就死于妖怪之手,故而武陵村的百姓很相信“因果报应”。承端郡王和世子死于妖魔作乱也是最为人们信服的一个版本。


    毕竟,他们确实很该死。无论杀他们父子的是人是鬼,不都是替天行道吗?


    察觉到手下渐渐活络的心思,陆平面色一沉,继续抛出证据:“可分明有人看到,十几日前你离开武陵村不知所踪,恰与贼人‘莫大夫’行踪一致。”


    “哈,我当陆捕头拿的出什么铁证呢,原是一两句不知出自何人的捕风捉影。”应见画忽然笑了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


    “陆捕头,你捉我究竟是因为公道,还是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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