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道虚幻、飘渺、仿佛由最纯净的光影构成的“虚影”,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猛地从他的身体中被巨大的死亡冲击力“撞”了出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撞击声,只有一声沉闷的、仿佛物体落入深水的轻响。
那淡金色的虚影在与岩石接触的瞬间,如同泡沫般无声无息地破碎、分散,化作点点微不可察的金色光尘,融入了冰冷的空气之中。
而程辞的身体,在虚影分散的同时,重重地摔在了坚硬的岩石上。
他全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鲜血瞬间从口中和身体各处伤口中狂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岩石。像一具破碎的玩偶,静静地躺在那里,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但他没有当场死亡。
那最后关头从他体内飘出、替他承受了致命一击而分散的“一魂”,抵偿了他本该立刻终结的生命。
他的□□濒临崩溃的边缘,如同被摔裂的瓷器,裂痕遍布,却始终维持着最后一线微弱的生机,如同一缕随时会被黑暗吞噬的游丝。
悬崖底部,死寂一片。重伤濒死的程辞躺在浸湿的岩石上,喉咙满是血腥味,意识模糊。
不时有水滴落下,他像是等待死亡般听着水声滴答的声音。
——
断云山。
夕阳穿透云层,洒落山头。气氛与惊险截然不同,甚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轻松。
“哈哈,痛快!那帮孙子,跑得比兔子还快!”陈知南灌了口茶,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你们是没看见,我最后扔出去那个酒坛子,正好砸中一个想偷袭姜棠的家伙,那叫一个准头!”
路清野闻言嘴角微扬:“你那酒坛子,也就这点用处了。”
姜棠抱剑坐在窗边,闭目养神,但紧绷的嘴角也放松了些许。
墨勒则全神贯注地修理着他那只在战斗中受损的机关鸟“小灰”,金属部件在他灵巧的手指下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程笙和周无漾是最后到的。程笙一脸轻松,周无漾跟在她身后,气息平稳。
“都没事就好。”程笙看到大家安然无恙,松了口气,目光扫过,“咦?哥哥和江寻哥呢?还没到?”
她语气随意,显然并不太担心。以那两人的实力,就算被缠住,脱身也是迟早的事。
“肯定又跑哪儿野去了!”陈知南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程辞那性子,指不定又看到什么不平事顺手管了,江寻肯定跟着凑热闹。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哪个酒楼大吃大喝呢。”
这个猜测立刻得到了墨勒的附和,他头也不抬地笑道:“没错没错!说不定还顺手又‘教训’了哪个不长眼的,耽误了时间。”
路清野也点点头:“兴许马上就到了。”
气氛轻松,谁也没把程辞和江寻的迟到太当回事。毕竟,那可是他们这群人里最能打、也最能惹事的两个。
周无漾走到程笙旁边的空位坐下。
他看了程笙片刻,见她眉宇间带着一丝赶路的倦意,便从怀中取出一根做工精巧、闪烁着温润如玉光泽的圆环琴弦。似乎是蓄谋已久,他将琴弦递到程笙面前。
“阿笙,”周无漾的声音温和,“此物名为‘冰蚕玉弦’,是我从琴弦上摘下的一根,坚韧异常,内含一丝我温养的灵力。若遇危急,可成一道护身屏障,或能挡下些麻烦。权当……以备不时之需。”他解释得很平静,仿佛只是送出一件寻常的小物件。
程笙微微一怔,看着眼前这根晶莹剔透、触手微凉却隐有暖流流转的琴弦手链。
她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平和的灵力,一丝暖意悄然升起,她笑意盈盈,拿起来戴在手腕,道:“多谢啦。”
“哟!”墨勒刚好修好了机关鸟的翅膀,抬头恰好看见这一幕,立刻打趣起来,“周兄,你这送的是保命的灵力呢,还是……别样的心意啊?”
周无漾挑了挑眉,合起折扇,“自然是......都有。”
青丝红袖瞬间共鸣亮起来。
众人跟着起哄两句,山间一时充满了轻松的笑声。
程笙走到周无漾面前,抬头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你喜欢我啊?”
周无漾对上程笙的眼睛,“是,‘弦成链,存思念。’”
青丝红袖的光芒愈发莹亮,映得程笙眸中笑意盈盈。
她指尖轻点琴弦,故意道:“那这琴弦……是做法器护我周全的,还是做定情之物拴我心神的?
周无漾眸光温润,"护你,是本能;拴你.…是私心。”
山风掠过,吹散他尾音里的几分赧然。
路清野笑道,“程辞不在,你这是偷撬墙角啊?”
姜棠听着众人的起哄声,看向周无漾,似乎是想从他的目光里探究出是否是真心。
他目光里蕴含着温柔,怜惜,疼爱和坚定;像是一个无比合格、值得托付一生的爱人,眼里真情流露却唯独没有占有。
几个时辰过后,仍不见程辞和江寻的身影。
天色愈发昏暗,程笙也觉得心里愈发慌张。
周无漾注意到程笙的不适,关切的问她,“阿笙,你怎么了?”
程笙蹙着眉头,大口喘息着。
她替自己诊脉,却无果,并无任何伤病。
只是心里那份慌张,仿佛出了什么事,像是最亲近的人正在遭受难以想象的折磨,生命之火正在急速熄灭。
程笙艰难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惧,声音嘶哑而颤抖,带着哭腔,“是哥哥……还有江寻!他们……快……快去找他们!!” 她猛地抓住周无漾的手臂。
直到此刻,轻松的氛围粉碎。程笙那痛苦到扭曲的神情和话语中蕴含的巨大恐慌,像一盆冰水,狠狠浇醒了所有人!
“墨勒!”周无漾低喝一声,扶稳程笙。
“明白!”墨勒脸色剧变,再无半分玩笑之意,立刻驱动刚刚修好的机关鸟。机关鸟和墨勒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客栈窗户,目标直指凌晨时遇袭的山神庙方向。
“走!去山神庙!”姜棠第一个冲了出去。
路清野、陈知南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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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再无轻松,只剩下凝重和焦急。
周无漾半扶半抱着因剧烈心悸而浑身发软的程笙,也以最快的速度跟上。
程笙的异样,让他们彻底明白——程辞和江寻,绝不是简单的“野去了”或“被缠住”,而是更糟的情况。
当他们心急如焚地再次抵达昨夜遇袭的山神庙附近时,机关鸟正在远处断崖上空发出凄厉而急促的尖鸣,疯狂地盘旋着。
众人冲到崖边,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血液几乎瞬间凝固。
崖边一片狼藉,地面布满深深的脚印和拖拽痕迹,大片暗红到发黑的血迹泼洒在岩石和泥土上,触目惊心。
靠近悬崖边缘的一大片区域,岩石明显崩塌了,新鲜的断口狰狞可怖。
断裂的、带着倒刺和幽绿光泽的锁链碎片散落在血迹之中,散发着阴毒的气息。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深渊涌上的冰冷雾气,弥漫在空气中,带来死亡的气息。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程笙的声音带着哭腔,腿一软,几乎瘫坐在地。
路清野脸色煞白,看着那崩塌的崖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姜棠蹲下身,手指抚过冰冷的血迹和锁链碎片,眼神冰冷刺骨,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气。
墨勒操控着机关鸟小心翼翼地沿着崩塌的崖边向下探查,脸色铁青。
程笙挣脱周无漾的搀扶,踉跄着走到崩塌的崖边。
微风卷起她的衣衫,她看着那大片刺目的血迹,看着那断裂的锁链,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属于程辞的戎香剑气余韵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
她的身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
程笙死死盯着那深不见底、云雾翻涌的深渊,眼中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为悲痛。
她通过沿炣山秘法和两人散魂之术之间的联系感应程辞,察觉到他生命气息尚在,微微松了口气。
周无漾看着悬崖之下,眉头微蹙,眸间闪过一丝异样。
墨勒道,“这悬崖深不见底,也不知下面会不会有什么迷瘴或限制,贸然下去只怕适得其反。”
姜棠微微颔首,道,“若是我们把灵力输送到一人身上,让他下去如何?”
路清野却是摇摇头,“他们二人也受了伤,一人下去实在是危险。”
这附近是有宗门,可他们不敢贸然前去寻求帮助,毕竟来刺杀他们的人里鱼龙混杂,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这些人。
程笙眼底尽是焦急和担忧,周无漾揽着她轻轻安慰。
墨勒思索片刻,只得道:“我们几个人的宗门里离这最近的是红湙河。江寻也出了危险,我去找他们吧。”
悬崖之下。
冰冷,黑暗,剧痛。
程辞意识如同沉在万载玄冰之下,每一次挣扎都带来全身骨骼碎裂般的痛楚。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提醒着他这具残躯的糟糕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程辞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的天空,被高耸的崖壁切割成狭窄的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