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人的一瞬间,沈韫浓心脏狂跳,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
除夕晚上那样黑,贺韶瑭应该没有看清她的脸吧。
“谢谢。”她快速说,拉着林贞迅速往上走。
贺韶瑭挑了下眉,倒是没说什么。
但好死不死,林贞似乎跟他挺熟,还要寒暄两句。
“贺少是要回去了吗?”
“不回,我送个人。”贺韶瑭说,语气倒是没什么不妥。
一直到上了楼,那个身影走出了视线,沈韫浓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林贞看她长舒了一口气,莫名其妙地看她:“你怎么了?”
沈韫浓这才把那天的冲突说了。
林贞听得目瞪口呆:“所以,你是说,两位太子爷,为了你大打出手?”
沈韫浓:“……姐,要不,你少看两本狗血霸总小说呢?这不是为了我大打出手,是他们两个本来就不对付,楼铮就算那天牵了条狗,贺韶瑭也会看狗不顺眼的。”
“姐妹,倒也不必这么贬低自己。”林贞被她逗得大笑,笑完才说:“他俩的确是死对头,你这么分析也有道理。”
她说,贺韶瑭也是个活祖宗。
贺韶瑭是楼铮表弟,两人生日只差半个月,一直不对付,从小打到大。
楼家做生意,是海市首富。
而贺家在澳城,黑白通吃。
“安苑路上有个管制区你知道吧?那就是贺家的地盘,安保人员都带这个。”林贞比了个“biu”的手势。
知道,她可太知道了,前阵子楼铮还给了她管制区私人会所的电子钥匙。
而且,她小时候在澳城是待过两年的,贺家在澳城什么地位,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想起除夕夜贺韶瑭鼻血直流的模样,沈韫浓还心有余悸。
“林贞,我还是先走吧。”她说。
不知道贺韶瑭有没有认出她,但总觉得不走要出事。
林贞也怕她遇到麻烦。
“行,我去打个招呼,我们一起走。”她说。
谁知,说话间贺韶瑭已经回来,他直接将两人堵在了门口。
“又见面了,沈小姐。你还是穿得不拘一格呢。”
贺韶瑭似无忌惮的打量她,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
沈韫浓不说话。
林贞下意识换了个位置,挡在她身前。
“贺少,我朋友不认识你,多有冒犯,我替她向你道个歉。”
“冒犯了吗?”贺韶瑭越过林贞去看沈韫浓。
简简单单的一件基础款黑色高领毛衣,怎么穿她身上就这么好看?
巴掌大的一张脸,素颜,一双眼睛占的面积过大,看上去楚楚可怜。
那天夜里没看清,她眼角下面居然还有颗痣,很勾人。
顶级的清冷感美人,难怪楼铮宝贝成那样。
贺韶瑭问她,沈韫浓便从林贞身后出来。
“我没有。但那天好像的确是因为我在打架。贺少不想看见我的话,我现在就回去了。”
“别急着走呀。”
贺韶瑭打量她,眼神里带着坏笑,“我没说不想看见你。你进来,敬我一杯,那天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抱歉,我不会喝酒。”
贺韶瑭:“我可以教你。”
他大步凑到沈韫浓耳边,压低声音:“那天的事我可还没告诉老太太,把我哄好了,我就当不知道。”
沈韫浓抿唇。
楼铮已经答应了放过她,这件事本可以当没发生过。
如果让楼家那位老太太知道,老太太想对付她,楼铮也没办法。
她不得已跟着贺韶瑭进去,低眉顺眼,只求喝完酒走人。
林贞后悔叫她来,表情也有点丧。
三人进去,都以为沈韫浓是贺韶瑭带来的,有人“哟”了一声。
都给贺韶瑭面子,马上一圈人围了上来。
“贺少的女朋友吗?好漂亮!你叫什么名字?”
“感觉好眼熟啊!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贺韶瑭也不辩解,只挥手赶人:“去去去,别把人家吓到了。”
众人散开,依然有人调侃:“贺少这么怜香惜玉,难得啊!”
沈韫浓沉默,拿过桌上的一瓶酒:“我喝这个行吗?”
贺韶瑭又抬了抬眉:“可以。”
跟楼铮生人勿进的冷漠不同,贺韶瑭看上去反而像个好说话的。
如果说楼铮是纨绔子弟,那贺韶瑭就是斯文败类,温文尔雅的外表下一肚子坏水。
沈韫浓点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
“多有得罪,贺少,我自罚一杯。”她把酒一饮而尽。
脸迅速红了起来。
贺韶瑭皱了皱眉:“酒精不耐受?”
沈韫浓“嗯”了一声,问他,“贺少,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急什么,来都来了,这么急着走。还是沈小姐清高,瞧不上我们这群人?”
沈韫浓想把手里的酒杯砸在贺韶瑭头上,嘴好欠一男的。
贺韶瑭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下待会儿。”
沈韫浓硬着头皮坐过去,身子往旁边躲,跟贺韶瑭隔出楚河汉界。
“吃不了你。”贺韶瑭低笑,把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
“你不是沈英耀亲生的?小时候在澳城?”
这不是什么隐私,全海市的上流圈都知道的事,不难打听。
“嗯,住过两年。”沈韫浓身子都快歪到林贞身上去了。
“你长得倒是不俗,比你的哥哥姐姐强多了。”
这话沈韫浓没法接,她只想逃。
“你觉得我怎么样?”贺韶瑭凑近,眼看着沈韫浓发际线上细碎的绒毛都炸了起来。
不怎么样。
“挺……帅的。”
除了帅,沈韫浓暂时还没发现他任何优点。
但这话贺韶瑭很受用。
“那我跟楼铮比呢?”
好好的怎么雄竞上了?这是一道送命题。
沈韫浓头皮麻得都快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