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芙师妹。”
如山间清泉般的声音唤起奚芙的理智,她压下脑海中的不适。刚刚识海疼痛的瞬间,原本千真话本已经模糊的记忆再次清晰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话本中一直倾慕女主,默默付出的深情师兄。
出身北境名门陆氏,太和派掌门的亲传弟子陆敛光,没有意外的话,他就是下一任的太和派掌门。
奚芙控制住僵硬的表情,走上前去,“陆师兄,你找师尊吗?我帮你通传。”
她今日穿一身胭脂色的衫子配月白色的裙子,耳边是一对温润的珍珠耳珰,长睫低垂,白皙的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
陆敛光常年往返于太和派和北境陆家,和这位师妹不太熟悉,对她印象最深的就是一汪春水般的眼睛。
她时常笑,眉眼弯弯,明媚活泼,让人无端想到碧水芙蓉。
陆敛光微笑着释放善意,“不用了,奚芙师妹,我是来找你的。”
她有些诧异看向陆敛光,“我?”
奚芙可不记得和这位师兄有什么交情。
陆敛光点头,“对。我想问问你,关于前两天梅坞村山洞的事情。”
“两位尹师弟和奚荷师妹都看到了有什么东西冲出了山洞,但他们当时没有精力拦下那个东西。”
“后来前去调查的徒子也没什么关于那东西的发现,我想问问师妹,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陆敛光认真地注视着奚芙,她一听是山洞的事,本就一肚子火更加烦躁了。
陆敛光补充道:“前两天妙法师姑说你在养病不宜见客,一直拦着执法堂调查的师兄。
“师尊把调查梅坞山洞这件事交给了我,我只好自己来一趟了。”
奚芙听着心烦,眼前俊美的脸也面目可憎起来。
她撑出一个笑容,“这样啊,我被撞进山洞之后,用尽全力解决了那只石怪。之后就力竭晕倒了,晕倒之后还有什么事情就不清楚了。”
陆敛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当然能察觉到奚芙语气中的抵触,不过这被他归结到她受伤的缘故。
奚芙脸上撑着笑,“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师兄。”
“等等”,陆敛光出声拦住想走的她,接着和颜悦色道:“例行公事,师妹见谅。”
她脸上还是那个假笑,“怎么会,陆师兄,没关系的。”
其实她已经烦躁到想用遇风剑把眼前的青年捅个对穿了。
陆敛光:“妙法师姑和你说游历的事了吗?”
奚芙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陆敛光:“既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师妹好好休养。”
奚芙刚转过身走了两步,身后响起了青年朗润的声音。
“听说前些日子,奚芙师妹突破了筑基九阶。”
奚芙蓦地回首,马上想到了尹林那个大嘴巴。
陆敛光颔首浅笑,“真是恭喜了。”
奚芙向他点点头便大步上山,这就是传闻中处事稳妥,君子端方的太和派首徒陆敛光,名不虚传。
虽然奚芙对他不耐烦,但他还是保持君子之风,甚至还有恭贺她的突破。
那又怎样!除了千真话本这件事,还有昨天师尊和她说的下山游历,烦烦烦!还不如让她打他一拳解气!
奚芙回到自己的小院前,望着夕阳西下。
随后从乾坤袋里拿出自己的灵剑,走到一旁练剑常去的林子里。
她在林中的空地上细细地端详着手中的灵剑,随后猛地拔剑,随手将剑鞘扔到一边,行云流水地练起了剑。
这是奚芙的习惯,每当心情不好或心绪不宁的时候,都会通过练剑来排解,什么都有可能欺骗背叛她,但修为不会。
这个办法很有效,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她练了剑、出了汗,内心就会平静下来,知道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做。
林子里少女不知疲倦般舞着一套又一套的剑法,一刻也不曾停歇。
剑风阵阵,明月西沉,破晓的太阳如期而至。
当第一缕阳光照耀在遇风剑时,奚芙一个截剑转身,锋利的剑尖直指红日。
奚芙的手臂在颤抖,或者说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紧咬着牙,眼里是愤怒不甘的火焰,火焰一整晚都没有熄灭,反而伴随着剑风烧得越来越旺。
不知过了多久,有水珠滑过脸庞,落地晕开了花。
奚芙颤抖着用尽全力将灵剑掷了出去,遇风剑携着巨大的力道深深扎进了一旁的树干里,她的虎口也被强劲的力道震裂,鲜血淋漓。
她脱力地坐到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
“奚女侠,你这也太勤奋了,伤刚好就这么用功。”
熟悉的声音传来,奚芙下意识地将一脸的湿润抹干净,装作若无其事。
妙法悠闲地坐在不远处的树枝上,手上还拿着一个白玉酒壶。
奚芙有被发现的羞恼,也有被炮灰的委屈,各种情绪的调料瓶打翻交织在一起,一时间低着头不知道该做什么。
妙法喝了口美酒,随后将酒壶收进纳戒中,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素手一挥,嵌进树木的遇风剑咻的一声就飞到了她的手上。
她端详着手中的灵剑,另一只手一转,剑鞘便来到了她的手中,灵剑的寒芒映照在她白皙的脸上。
她拿着遇风随手剑挽了个剑花,遇风剑颤抖散出锐利的嗡鸣,铮一声入鞘后归于寂静。
妙法将灵剑塞到她手中,“坏孩子,多好的剑啊!你当初可是说要好好爱护它,把它当成眼珠子的。”
奚芙很委屈,抱紧了怀中的剑,心虚地低声说:“我一会就好好擦擦它,给它仔细地保养。”
妙法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
所谓知女莫若母,妙法早看出她近日的不对劲,神思恍惚、心事重重。
奚芙抬头,哭过的眼睛雾蒙蒙的,像烟雨中的露珠,欲言又止。
妙法看着自己徒子知道她的脾气,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不想说就不说,先看看你的手。”
妙法抓起她的右手,一手的鲜血淋漓,有几分触目惊心。
奚芙方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手上的伤口,眼下轻微的动一动便是一阵刺疼,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
奚芙一脸颓唐,妙法拉着她回到她的小院子里。
回到院子后,妙法拉着人坐在小院中,从纳戒里拿出伤药,又打了盆清水,细细地替她清洗伤口。
“到底怎么回事,你一个剑修不爱惜自己的手,是准备日后用嘴叼着剑吗?”
妙法说完,她幻想一下这样的场景,噗嗤一下笑了,这个场景太幽默了。
奚芙笑了之后又些郁闷地说:“就是,嗯,就是……”
她不可能对任何人吐露千真话本的事情,这样对所有人都不好,她要考虑一下怎么说这件事。
清洗完伤口,妙法开始替她上药,虎口的伤口不浅,传来刺激的疼痛,让她的脑子更清醒。
奚芙斟酌着开口,“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修士,天资卓绝,感觉日后可以得道飞升的那种。”
妙法认真地替她上药,对她的话语不置可否,只是安静地听着。
“那个人算得上是天道宠儿吧,反正人人都喜欢她。”
“之后又遇到了一个算命的,说她克我!我命中有劫,事事都比不上她,我和她就像是鱼目和珍珠。”
妙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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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手法娴熟,伤药的气味让奚芙莫名感到安心。
她有些没条理的碎碎念,在妙法眼中像一只没采到花蜜的小蜜蜂在嗡嗡嗡。
奚芙闷闷不乐,“差不多就是这样,烦死了,我讨厌他们!”
妙法包扎好了伤口,一脸疑惑,“就这样?值得你闷闷不乐那么多天。”
奚芙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师尊,我不如旁人你会不会很失望,会不会嫌我替你丢人?”
她说完自己先伤心上了,眼眶湿润起来,妙法轻轻敲了敲她头顶。
妙法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你何时学会的妄自菲薄?修仙本就是与天相争,逆天而行,你要是这么信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干脆别修仙,找个人嫁了吧!”
奚芙被骂的脸红,小声反驳:“不是……”
妙法坐在奚芙对面,一只手掐住她白嫩的脸颊,“有天资就能飞升吗?”
“为师修炼的这四百来年,见过的天才不知凡几,有几个能走到最后?”
“天资只是飞升的第一步而不是全部,为师当年一眼看中你,不就证明你的天资不比旁人差吗?”
奚芙还在纠结,“可是……”
妙法手上用劲,往外拽着她的脸颊,她被扯得痛呼。
“没有可是,我的徒子没有废物,就算你不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你的师尊。”
妙法的语气有些倨傲,松开拽着奚芙脸颊的手,走到她身前俯视着她。
奚芙可怜兮兮地拿手揉着被扯红的脸颊。
妙法又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臭丫头,就算你不争气,还有师门和一大帮子师兄师姐呢。没有人,也没人敢欺负你。”
奚芙被妙法宽慰到,但还是郁闷,“我就是不服气,不甘心!凭什么我是鱼目,她是珍珠。”
妙法歪着头看她,“你和别人比什么?”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人再好也不是奚芙。就算你真的是鱼目,可在为师眼里,你就是宝贝的珍珠。”
“修士最重缘分,即便现在拿一个千好百好,资质卓绝的徒子换我的芙儿,我也不会换的。”
奚芙的眼睛又红了,控制不住地掉眼泪。
她赶忙转头,胡乱擦干眼泪,紧抿着嘴角,不想没出息的样子被人看见。
妙法无奈地摇头,将帕子递到她手上。
“今日山上的风也太大了,奚女侠你迷着眼睛也不要拿手擦,伤口不能沾水的。”
奚芙接过手帕,破涕为笑。
妙法也笑了,“笑才对嘛,我们芙儿前些日子可是才突破筑基九阶,哪里的炮灰会这么厉害!你就是珍珠,哪里算命的乱说,我去掀了他的摊子!”
奚芙笑着,眼睛又透出光彩,像折射阳光的宝石,“对,名师出高徒,我才不是什么炮灰。”
她想开了,顾影自怜不是她的个性,修仙就是与天争斗,她难道还害怕什么天命吗?
更何况她还从千真话本里预知了未来,现在魔气也拔除了,她难道重蹈话本子里的覆辙吗?
妙法见她恢复正常松了口气,“这才是我徒子。对了,游历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上次问你还顾左右而言他,现在怎么想的?你之前不是一直吵着要下山,去远一点的地方吗?要是你不想去,也不打紧,我去和……”
“去,为什么不去!”
奚芙眼神坚定,明亮如星,她不仅不会认炮灰这个命,还要变得更厉害!
她可没有当缩头乌龟的习惯,再者说主角的身边总是少不了机缘的,说不定她能转祸为福。
什么天命主角、什么名门后裔,她奚芙不比任何一个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