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舟给苏嘉觅一口气订了十二双鞋子,约定了送货上门的时间。
他刷卡的时候,她有一种罪恶感,头次有男人愿意给她花这么多钱去买穿着舒适的鞋子。
买衣服的时候,苏嘉觅给霍砚舟挑选了上等面料的衬衫,四个颜色,浅灰、浅咖、白色和淡蓝,配了两条领带,这钱是苏嘉觅花的。
霍砚舟站在苏嘉觅身后,低笑,“苏秘书,投桃报李?”
苏嘉觅拿着新挑选的蓝黑色菱格纹领带转身搭在霍砚舟的脖颈上,“我吃你的,住你的,现在都穿你的了,不应该投桃报李?”
霍砚舟盯着苏嘉觅一开一合的嘴唇,他喉结滚动了两下。
他沉声逗她,“没想过给我点别的回报?”
苏嘉觅耳根漾红,咬了下唇瓣,“要不我再给您做顿大餐?”
“就你聪明!”
霍砚舟低笑,没为难她,扯过她手中的领带,“我不喜欢这条,寡淡。”
苏嘉觅知道他话里有话,硬是没接茬。
两人又去逛了家私店。
苏嘉觅选着装饰品,又盯上了田园风的窗帘。
她挑眉,“我能把我房间的窗帘换了吗?”
那屋的窗帘是褐色白色条纹的,现代风,冷硬,她想要个暖色调的房间。
“你自己决定!”
霍砚舟走累了,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连眼皮都没抬。
苏嘉觅瞅准时机将她那屋的窗帘,床品都给换了,刷卡的时候,她看到近二十万的价格觉得咋舌。
霍砚舟却连账单都没看,只说,“我饿了,去吃东西。”
有钱人的阔绰让苏嘉觅有点不适应,她赶紧跟了上去,“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霍砚舟看了一眼表,“改天吧,太晚了。”
苏嘉觅把时间定在了周末,她要一展厨艺报答金主。
最后,苏嘉觅跟霍砚舟说大学城附近有一家地道的韩国拌饭店,老板娘是鲜族人,很好吃。
“吃来吃去都是酱菜。”
霍砚舟扶着方向盘表示不感兴趣,却还是把车开去了大学城。
苏嘉觅下车去买拌饭前,她打趣口嫌体直的霍砚舟,“霍总导航错了吧,怎么来了这呢?”
霍砚舟干咳了两声。
“一时想不到吃什么才开过来的,”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吸了两口,将手放在车窗外,“你买回来不好吃,唯你是问。”
苏嘉觅撇了撇嘴,下车去买夜宵。
大学城附近的街道人群熙攘,很热闹。
霍砚舟的黄色迈凯伦很扎眼,坐在车里的霍砚舟更扎眼。
女大学生驻足偷拍霍砚舟,男大学生偷拍豪车,只有霍砚舟的目光沉沉地追着买东西的苏嘉觅。
她换上了新买的绿色白花及脚踝的吊带长裙,背着大托特包,穿着小白鞋,头发挽成了丸子。
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她站在学生堆里一点都不违和,像极了女大学生。
霍砚舟吐了口烟气,见苏嘉觅又去买了鸡架和火爆大鱿鱼,又点了一份炒冷面,他挠了挠眉尾,“属什么兔子,分明是属小胖猪的。”
苏嘉觅回来的时候,她鼻尖沁着汗,两手提着东西的她示意霍砚舟给她开车门。
霍砚舟偏头,没听懂的样子。
苏嘉觅着急,大声喊,他无动于衷。
她发觉他逗她,转身要走。
霍砚舟才按开了车门,车门缓缓上抬,“刚真没听懂,快回来!”
苏嘉觅拎着东西上车,举着怕洒的样子很好笑。
“你再这么逗我,我就不给你吃。”
霍砚舟勾唇,“你也没给我吃过你!”
苏嘉觅神情一僵,听到男人闷骚的笑声传来,“苏秘书,别跟我打嘴仗,你会输。”
回家的两人发现汪阿姨给他俩做了饭菜,都热在蒸箱里。
可吃饭的时候,霍砚舟明显喜欢苏嘉觅买的小吃。
他吃饭的修养极好,慢条斯理,赏心悦目。
苏嘉觅却啧啧地调侃,“霍总,你长这么大是不是都没享受过露天喝啤酒撸串的乐趣?”
他确实没有过。
霍家的家教严格,礼仪周全。
他上学那会儿车接车送,大学时,他和傅珩在国外留学,两人住一起,有佣人司机和保镖看顾,多了保障,少了自在。
回国后,两人参加最多的是晚宴,铁板烧倒是吃,露天烧烤加啤酒,没尝试过。
看着霍砚舟若有所思,苏嘉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哪天我带你出去潇洒一下!”
“嗯?”
霍砚舟抬眸轻笑,“怎么潇洒?”
苏嘉觅笑着说,“猪牛羊肉小龙虾,凌晨深夜不散趴;花生毛豆冰啤酒,不喝趴下不准走;人间自有真情在,把把烧烤人人爱!”
霍砚舟怔住,他朗笑出声,“苏嘉觅,你可真逗。”
苏嘉觅将铁板大鱿鱼放在霍砚舟的餐盘里,她笑着说,“总之,若要夏天过得好,烤串绝对少不了!”
霍砚舟这餐饭吃得很开心,主要是被苏嘉觅逗的。
夜里,他洗澡的时候,脑中还会想起苏嘉觅的话,他勾唇笑,没忍住地笑出了声。
霍砚舟刚躺床上,霍云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三哥,我好难受,我不治了!”
霍砚舟滕然起身,心被揪痛,“杳杳,不要任性,这是必经阶段。”
霍云杳抽噎声从听筒里传来,霍砚舟静静地听着。
他叹了口气,“哭吧,哭出来会舒服一些。”
霍云杳顿住,“三哥,我想和你视频。”
霍砚舟沉默片刻,“好。”
他将视频打了过去,霍云杳清澈的大眼睛深陷了许多,她戴着齐刘海的假发,勉强露出一抹淡笑。
“三哥,我是不是变丑了?”
霍砚舟看着担心美貌不在变丑的小姑娘,摇头,“没有,还是很漂亮。”
霍云杳的笑容隐去,长睫毛掩盖难过,“那位苏小姐是不是长得很美,比我美?”
霍砚舟漆黑的眼眸闪过无奈,他没回答。
只是,霍云杳瘦得厉害,像一个一捏就会破碎的瓷娃娃,就连那瓷白的肌肤都少了光泽,像一朵即将枯萎的白玉兰。
“三哥,她同意了吗?”
霍云杳黑漆漆的眼眸蓄满泪,尽是期待。
霍砚舟不忍让她失望,只含糊地说,“快同意了,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勾唇,“我今天和你的主治医生聊过,你这次化疗效果很好。”
霍云杳叹了口气,“续命罢了,只有她才能让我获得新生。”
霍砚舟心头微颤,他靠着床头点燃一支烟,“杳杳,你休息吧,我挂了!”
视频挂断,霍砚舟的记忆拉到了他七岁的时候,他第一次见杳杳,她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奶声奶气地说,“哥哥不哭,我把奶豆给你吃。”
第二天一早,苏嘉觅开门,接过霍砚舟沾染上污血已经干洗干净的西服外套,她拎着外套敲门进了霍砚舟的房间。
他不在,去了健身房。
苏嘉觅将西服外套挂好,就见一件有些旧的白色暗条纹衬衫挂在那,在几十件衬衫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伸手拎出来,看到衬衫袖口处用深蓝色的线绣了两个字母“YY”!
苏嘉觅勾唇,“歪歪?”
“你在干什么?”
霍砚舟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