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温林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儿子住在哪里,都这么久了,即便他没有刻意打听,也猜到了。
那些卖程凌君绣品的村民,就是大槐村的村民,古屏镇经常会有很多外面村子里的人过来,大槐村的人离得不远,有好些镇上的人就是从大槐村搬过来的,只要稍微留心,这就不是秘密。
只是温林答应程凌君不去问他的住处,才缄默不语,其实彼此之间都很清楚对方是知道的,程凌君不想家里人知道这件事,温林也知道他的想法,本可以不说的,可程秀要他说。
“你应该知道他住在哪里是吧?”程秀那天沉着脸问,正是程凌君拒绝她介绍的亲事之后。
温林惊了一下,问:“怎、怎么?”
程秀道:“我觉得他不肯说自己住在哪,肯定有秘密,说不定他在那里……有人。”
程秀最后的两个字,让温林犹豫了,他知道儿子不想告诉他们他住在哪,无非是怕他们去找他,但温林其实也是站在自己妻主这一边的,程凌君何必非要住在那乡野村子里呢?他帮程凌君瞒着本就有些不情愿,现在更是听到程秀说程凌君在那里可能有问题之后,心里更是往程秀那一边倾斜。
程秀看着他,道:“你是不是知道?”
温林:“……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程秀又要干瞪眼,但还是忍耐着问:“他住在哪?”
“大槐村。”
“大槐村?那是哪里?算了,总之就是个乡下地方,他怎么去那儿?那他能看上什么样的人?”程秀越说越觉得不妙,转而又指责温林:“你这个做爹的也没有一点样子,明知道自己儿子去了那种地方,还瞒着我们不说!”
温林忍不住反驳:“我也是自己猜的,之前哪里知道他住在哪。”
“算了,跟你这个夫道人家说不明白,你这,你这样……我这几日把手上的教业先结一下,让亚君跟着我们一起去找凌君,一定要让他回家!”
就这样,程秀和温林把家里家外的事情处理好,就马不停蹄地让程亚君去找了一辆马车,一路赶着去大槐村。
到了大槐村的村口,程秀一眼便看到了那村口大石头上的字迹,有些讶异地自言自语道:“柳清伊的字……怎么会出现在这?”
温林没听清他说什么,便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肯定是仿的,要么就是哪里拓的,”程秀不把这个字放在心上,抬脚便往村里走:“看这破村子也没什么值得住的,除了树就是泥,这乡下地方,要不是为了凌君,我真是来都不想来……”
温林陪笑着道:“我看也没这么差,而且我们只是来找儿子的,又待不久,亚君你说是吧?”
温林一回头,看见程亚君已经走在了后边,仿佛看风景一般,两耳不闻任何话,一心……一心不知道在干什么。
程秀看她那样子就来气,但这个女儿一贯如此,是个怎么踢都踢不动的老牛皮,就算冲她发火,也是没有一点用处,能叫她做点事已经不错了。
程秀悻悻然道:“迟早被你们姐弟气死,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和你爹安生过晚年。”
程亚君听着这能起老茧的话,果然纹丝不动,到了村里面,要问程凌君的住处,也是程秀和温林去问,别人问他们是谁,程秀直接便是说是他老娘,还问她儿子在村子里有没有什么事瞒着云云。
别的人便以为是亲爹娘来找儿子算账了,也是把这谣言告诉了他们,可把程秀气得半死。
程秀脚底生风的往程凌君屋子走去,温林紧紧跟上,程亚君依旧迈着不快不慢的脚步走去,她是这个家里对小弟的事最不关心的人了,应该说,任何家人对她都是如此,娘从小就对他们姐弟三个很严苛,尤其是对于女孩儿的她们俩来说,更是教鞭不离手,爹虽然容易心软,但又很听娘的话,对她们也是爱莫能助。
长大后她和大姐的命运可谓是大相径庭,除了都是住在家里以外,没有一点相似,大姐很努力念书,可始终差了一丝气运,没有大出息,甚至还没超过娘的秀才,娘又是扼腕又是督促,也没有用,不过也是听了爹娘的话,娶了夫郎生了两个女儿,也是接了娘的教鞭过日子。
她则因着小时候的严苛,而厌恶这种被掌控的日子,所以就变得过于放纵,既不想考功名,也不想娶夫郎生小孩,连挣钱也没提不起什么兴致,能找到个短工就行,赚一点不会饿死的钱就够了,然后每天就到处闲逛,有时认识什么人,给她找个来钱快的活她也干,家里人根本管不了她。
小弟和她的感情一般,小弟没出嫁前他们甚至一天都说不了两句话,本以为小弟也是大姐那样的人,没想到家里还是出了另一个犟种。
而这个所谓的谣言的女子,更是令人好奇了,听说以前还是个无赖流氓,人人喊打的那种,自己这个洁身自好的弟弟竟然会看上这样的女子,真是不可思议。
因此,虽然程亚君爹娘这番行径不是很情愿,但来到这儿,听到这么一则传闻,她是真真有兴趣了。
而真见了这个女子,反倒觉得,自己的弟弟的目光,比上次好。
……
温林竟在此刻和自己的二女儿有了同样的想法。
他近乎是惊奇地看着关月,觉得这个孩子,看上去不坏。
不像是个做流氓的,眉目间清澈坦然,衣着看着旧,但却没有那种破烂潦倒的感觉,身姿挺拔如松,举止也不无礼,更像是家道中落的寒门之女。
而且,他不会错过她挡在自己儿子面前的动作,那是一种自然的情急之态,看得出她很紧张凌君,原本对谣言还有些怀疑的温林,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恐怕是有猫腻的,只是还不知道到了哪一步。
在温林和程亚君还在思忖打量关月之际,程秀已经先一步观察完了,她先入为主的认为关月果然是个小流氓,一来就和自己儿子这么贴近,还粗鲁的抓她的手腕,看上去就是个不好惹的地痞。
这样的人说不定是胁迫凌君的,程秀心头怒火几欲喷薄,她踏前一步,道:“就是你这个小混混骚扰我儿子的对吧?”
这、这这这……关月退后一步,看看程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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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程凌君,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我最近,不是,我没有骚扰……”
难道程凌君是厌恶她的言行,所以找了家长,让他家长为他主持公道?
关月忍不住联想到自己学生时代,似乎就见过这种场景,都是女孩儿的家长找男孩,家长剑拔弩张,女孩忍声哭泣,她……她是不是要做男孩的角色?比如低头挨骂啥的?
可,可那不是早恋才有的场景吗?
关月把脑子里过于离谱的联想移除出去,看向程凌君,忍不住低声道:“是否是因为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才……?”
虽然觉得应该不至于这么离谱,但程凌君的爹娘莫名其妙到了这里,实在是不由想到是程凌君叫他们来的。
程凌君见关月神色流露出伤心之情,忙道:“不!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到了这里的……娘,你们怎么来了?”
程秀鼻子间哼出一口气:“怎么?我是你娘,我不能来你这里?”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们为何不提前告诉我……还要,还要打扰别人的住处。”
程凌君不比关月发现程秀温林早多少,他是听见门外有骚动,才跑了出来,发现外面围了好一些人,赶忙先让黎光不要出门,他先看看什么情况,才看见是自家二老,彼时程秀已经在关月门口大喊了,他着急地冲了进去,拉住他们,却没想到程秀一见他便是勃然大怒,两人一时起了争吵。
而程凌君这才知道,他们是故意来找关月的,只是没想到他住在关月对面,这才惹起了程秀的怒火。
不料程秀听了这话,更是不悦:“什么叫我打扰别人,凌君,你怎么向着别人说话?你到底和这个关月是什么关系?”
连盛怒中的程秀也看出不妥了,自己这个儿子似乎和关月真的非比寻常,凌君是先是和关月解释,安抚好她,才来问他们,这是一般邻里关系吗?还有,关月的话怎么听着也怪怪的,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程秀非要问出他们的关系不可!
程凌君低头轻声道:“娘,咱们别在这里吵了,去我那儿吧,我再仔细和你们说说。”
“说什么?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程秀一把甩开程凌君拉住她袖子的手,不但不减轻声音,还大喊道:“你在外面就是这么丢我们程家的脸的?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子来往,却瞒着爹娘,这时候自己想起要脸了?爹娘的脸面该放哪?!”
一字一句都仿佛巴掌,往程凌君面上扇着,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想说什么,又卡在咽喉中,说不出来。
“我……”程凌君喘息着,感觉自己随时都要倒下,强撑着想要开口。
我不是娘你口中的那样的人,我……我不是……
一只手横空拦在了他面前。
关月给了他一个有力的眼神,仿佛壮士断腕一般上前,迎着程秀吃人的眼神就是道:“对不起伯母!”
“是我骚扰程凌君的!是我不自量力想吃天鹅肉,是我擅自的倾慕于他,他早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那些所谓的谣言都是假的,统统都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