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秦京茹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吃力的从外面挪进了四合院,脸上却是洋溢着止不住的兴奋。
她的这个举动,自然引起了前院一部分人的注意。
“京茹,你这是干什么?”
“怎么这么多东西~”
“你回乡下了?从乡下带回来的土特产?”
“哎呦,这是要给你姐送去的吧?”
“……”
好奇的众人不由猜测了起来。
甚至有的人以为这些东西是秦京茹回乡下给秦淮茹带的土特产,眼里都忍不住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对于秦京茹,大家早就已经不陌生。
尽管她并不住在这个院里,但三天两头的就往这里跑,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没办法,秦京茹从乡下进城,可整个城里就秦京茹一个亲戚。
哪怕她现在在轧钢厂里有了工作,户口也有了着落,可偌大的四九城,很多地方对她来说,还是比较陌生的。
最初进城的时候,秦京茹来到的就是这个四合院,跟四合院众人接触颇深。
对秦京茹来说,这里的人和事,不单单是熟悉那么简单,更是有着一种归属和安全感。
“当然不是,这些都是我的。”
眼看自己的家当被误会是要送给秦淮茹的土特产,秦京茹的心中一紧,连忙澄清。
里面这些东西,有些是自己当初从乡下老家带的,有些自己花真金白银买的,她可在意的很。
“嘿,这就奇怪了,你又不住在这里,搬这么多东西过来干什么?难不成你是想搬去跟你姐一起住,这也住不开啊!”
看热闹的众人当中,很快就有人发起了吐槽。
“以前我是不住在这,不过以后就不一定了,接下来我们就是邻居了,请大家多多照顾。”
悄悄摸了摸兜里的钥匙,秦京茹有些得意,本来想要反击两句,但想到早上王浩的提醒,话锋一转,直接冒了句漂亮话出来。
只不过。
秦京茹这话,却让众人更加迷糊了。
“哎,秦京茹,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中院那两间房,前段时间厂里不是收了回去吗?好多人都写了分房申请,我也跟着写了一份交上去,今天结果出来了,房产科通知我,说其中一间房分给了我……”
“唉,凭什么啊?秦京茹,你这才进厂几天啊?要轮也轮不到你吧?”
“不对啊,秦京茹,你不是有租房补贴吗?怎么还能申请房子?”
“阎大爷,我之前是因为厂里没有多余的房子,所以厂里才给我租房补贴,让我自己在外面租房,现在有了空房,我自然也有资格申请分配了。”
“那租房补贴……”
“肯定没了啊!我都有房子了,还要什么租房补贴,厂里接下来肯定取销了,就算厂里还继续给,我也不能要,您说对吧?”
“……”
了解清楚秦京茹满身行囊出现在这里的来龙去脉,很多人的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轧钢厂的职工或家属。
很快。
有人想到了什么,连忙对着秦京茹问道:“京茹,这中院的那两间房,你分了一间,那另外一间分给谁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
秦京茹疑惑的摇了摇头。
“你今天不都去过房产科了吗?就没顺嘴问问?”
没能得到结果,刚才开口那人,有些不甘的追问了一句。
“额……”
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这件事比什么都让她开心,秦京茹那还顾得上其他的,根本没有在意另外一间房的归属。
对方的这句话,一时间让秦京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在秦京茹眼下心系自己的“新”房子,根本没心思跟他们多做纠缠,又应付了两句,很快就往中院走去。
她这一走,前院不少人都跟了过去,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分到了那间房子。
也许是不甘,依旧心存侥幸。
毕竟他们当中的不少人,都跟厂里写了申请,没想到这等好事,最后会落在秦京茹一个外人的头上,换谁心里都有些不痛快或者不服气。
一行人来到中院。
自然而然引来了中院其他住户的关注,其中也包括了正在做饭的秦淮茹。
“京茹,你这是……”
看到秦京茹被一群人围着过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秦淮茹连忙走了过来。
“秦淮茹,你不会不知道吧?厂里已经把易中海的房子,分给了你妹妹秦京茹,以后她也是咱们四合院的住户了。”
“真的?”
“京茹自己亲口说的,我骗你干嘛?喏,她不是在这吗?你自己问呗!”
“京茹?”
“姐,我只是分到了其中一间房而已。”
“啊?真的啊?”
“……”
得到了秦京茹的亲口承认,无疑是证实了这件事,秦淮茹的视线落在秦京茹的身上,一时间百味杂陈。
发现秦淮茹居然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周围众人看着秦京茹和秦淮茹这对姐妹,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玩味的神色。
事情好像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随着秦京茹拿出钥匙,开锁进了门,一些人彻底死了心。
“姐,你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呀!”
眼看众人陆续散去,秦淮茹却还站在门口,秦京茹的脸上露出笑容,热情的招呼道。
“京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进了屋的秦淮茹,目光直视着秦京茹,眼神里满是复杂。
被秦淮茹看的有些不自在,秦京茹稍稍收敛了笑容,对着秦淮茹解释道:“前段时间易中海他们被抓,后来吃了花生米,这房子不就空了下来,被厂里收了回去吗?我看到好多人都写了分房申请,我也跟着写了一份,没想到最后还真分给我了……”
“你写分房申请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秦淮茹的表情有些严肃。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最关键的是,她自己也写了分房申请,这件事秦京茹是知道的,可秦淮茹却不知道秦京茹也写了。
现在结果下来了,名额却落在了刚进厂没多久的秦京茹身上,而且秦京茹还是自己的妹妹,这让秦淮茹有种被背刺的感觉。
“写分房申请的人太多了,我这不是没把握嘛,就没好意思跟你说。”
看着秦淮茹的样子,秦京茹有些心虚的说道。
其实当初李厂长让她写住房申请的时候,虽然没有把话说的很直白,但过后秦京茹也反应了过来,所以写住房申请的这件事,并没有告诉秦淮茹。
秦京茹又不傻,只是以前一直待在乡下,对城里的了解比较少,有点什么事情都容易写在脸上。
进厂这么些天,尤其是见证了四合院的大变动,秦京茹也慢慢跟着学精了。
只是秦京茹的心眼子再多,也终究比不过进城了十几年的秦淮茹,所以还是被她看了些端倪。
还没等察觉出有问题的秦淮茹发问,秦京茹就忽然看着秦淮茹,开口问道:“姐,你不会是觉得,我抢了你的房子吧?”
秦京茹知道,对于易中海的这两间房,秦淮茹是抱有极大希望的,现在希望落空,不可能没有一丁点的想法。
从刚才到现在,秦京茹也看出了秦淮茹的不对劲。
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傻,秦京茹打直球的这一波操作,直接把秦淮茹给整不会了。
“这……怎么会呢?京茹,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哪怕心里真是这样想,以秦淮茹的心机,也绝对不可能当场承认。
秦京茹见状,连忙过来揽住了秦淮茹的胳膊,一脸开心的说道:“那就好!姐,我刚才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面对秦京茹这个带着几分傻气的样子,秦淮茹也跟着露出了笑容,只是有些勉强。
很快。
重新打起了精神的秦淮茹,主动向秦京茹打听道:“对了,你分到了这间房,那旁边的那一间,你知道是谁的吗?或者说分下去了吗?”
显而易见。
早就打这两间房子主意的秦淮茹,又把希望放在了易中海的另一个房间上面。
“这我不知道啊!”
秦京茹无奈的摇了摇头。
尽管不知道结果,但秦京茹估计,这房子估计也跟秦淮茹没什么关系了。
如果有的话,秦淮茹多半也会像自己一样,收到厂里的通知,并且已经从房产科那里拿到了钥匙,而不是像刚才那些人一样,跟自己打听这些。
“京茹,你跟李厂长挺熟的吧?”
见秦京茹这一问不知的样子,秦淮茹不由旁敲侧击了起来。
“还好吧,李厂长每天都要到我们大棚那边转一转,所以经常会碰到。”
秦京茹没有多想,一边思索着,一边回答道。
听到秦京茹的这个回答,早就了解这个情况的秦淮茹并不意外,再次试探道:“分房子这事,是李厂长帮的忙吧?还是王浩替你说了话?”
“姐,你瞎说什么呢?”
面对秦淮茹的试探,尤其她刚才这话,一下子就让秦京茹警惕了起来。
如果没有早上王浩的提醒,本身对秦淮茹并没有太多防备的秦京茹,或许就一五一十都说了,包括她自己以为的。
但现在。
秦京茹却是直接否认,并且开始装傻了起来。
“你看你,姐又不是外人,你跟我藏着这些干什么?”
也不管秦京茹是真傻还是假傻,秦淮茹翻了个白眼,看似责怪,实际却不动声色的强调了秦京茹和自己是姐妹的这层关系。
紧接着,秦淮茹又开口道:“姐又不是想害你,你现在进了厂,成了城里人,又经常能接触到李厂长这些厂领导……姐就是想着跟你沾沾光,想着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跟李厂长说说我的情况,让他多照顾照顾我们孤儿寡母的……”
对于李厂长,秦淮茹并不陌生,只是对方的名声不太好,尤其是在生活作风方面。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厂里没了易中海这个八级工和混不吝的傻柱,没了人撑腰,哪怕有所求,秦淮茹也不敢轻易去找对方。
因为秦淮茹很清楚,想要获得李厂长的帮助,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那可不是简单的被揩揩油,吃点豆腐就能够解决的。
眼下日子还过得下去,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秦淮茹并不想走那一步,尤其现在外面已经有不少关于她的闲言碎语。
“姐,我哪有这个能耐呀!你也太高看我了。”
分到了房子,秦京茹的确是高兴,也有些得意,并没有得意忘形的把事情给揽下来,连连摆手推却。
也许这次申请房子,自己的确沾了王浩的光,也受到了李厂长的照顾,但自己有几斤几两,秦京茹心里面还是清楚的。
她要是有这个能耐,当初也不会想着通过嫁人的方式进城了。
“京茹,你这还不够能耐?”
秦淮茹扫了自己的妹妹秦京茹一眼,有些吃味的说道:“才多久的功夫,你就进了轧钢厂领工资,还有了城里户口,现在连房子都分到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跟着我爹在地里帮忙……”
秦淮茹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
本来是想卖惨博同情,结果一下子就苦到了心里。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些年,不论自己过得多辛苦,贾张氏这个婆婆对自己有多么刻薄,能吃着城里的商品粮,住着城里的房子,秦淮茹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尤其是刚刚过去的困难三年,让秦淮茹觉得当初拼了命都要嫁进城里,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可现在,看到自己这些年追求的东西,秦京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到手了,这让她的心里极度的不平衡。
想起过去这些年的经历,再看看现在的秦京茹。
秦京茹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而她除了破碎的过去,就只剩下孤儿寡母了。
“姐……”
秦淮茹的诉苦,直接让秦京茹有了触动。
见状,秦淮茹连忙握住了秦京茹的双手,深情的恳求道:“京茹,你帮帮姐,我现在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每天做饭,还要上班,实在是不容易,眼看棒梗一天天大了,他一个男孩子,跟我们住一个屋,多少有些不方便,我也是没办法……”
“姐,你让我怎么帮啊?”
到底是年轻,秦京茹哪能经得住秦淮茹的这个阵仗,但就算她再心软,也是无能为力。
“找找王浩,或者帮我跟李厂长说说情,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
秦京茹一个刚进厂没多久的新人,连正式工都不是,这刚空下来没多久的房子就落在了她头上,这里面要是没有点猫腻,秦淮茹是不相信的。
“京茹,你想啊,要是你旁边这间房子分到了我,到时候咱们就能直接做邻居了,咱们姐妹俩从小就关系好,小时候还是我带你去到处玩的,这以后住一个院子,又是隔道墙的邻居,那不是……”
就在秦淮茹打起感情牌,秦京茹犯难的时候,前些天从前院换到隔壁屋的赵爱国回来了。
“老赵,秦京茹分到咱们院的房子,易中海的那间,你知道吗?”
“知道,下午我去房产科拿钥匙的时候,专门问了房产科的人,原本属于易中海的两间房,其中一间房分到了我们,另一间房给到了秦京茹。”
“真的,咱们家也有份?”
“骗你干什么,我钥匙都拿回来了。”
“这么大的好事,你怎么不早点回来告诉我?”
“这不是想着庆祝庆祝吗?我今天特地找工友换了点票,去副食品店买了好东西回来。”
“太好了,以后大龙和小虎就不用跟我们挤一张床了。”
“……”
随着赵爱国两口子的这些对话传来,秦淮茹的心彻底凉了。
刚打上主意,这房子就已经有主了,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让她难受的。
现在就算秦京茹答应帮忙,也没什么意义了。
不多时。
整个四合院的人都知道,厂里把原本属于易中海的那两间房,分别分给了秦京茹和赵爱国。
不出意料,这件事很快就成了院里各家各户的谈资。
对于院里发生的这些事情,王浩并不知晓,当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时值入冬。
现在的气温,虽然还称不上天寒地冻,但已经很冷了。
这个季节,大家不像夏天那样,各家搬着椅子在院子里那纳凉闲聊,早就缩回了自己屋里头。
却有一个人例外。
“阎大爷,这大冷天的,又是大晚上,您还有心思摆弄你那些花草呢?”
发现阎埠贵这个“门神”守在院子里,“尽忠职守”的摆弄着他那些花花草草,王浩心中一乐,不由打趣了起来。
“哎,浩子你回来了?”
随着王浩主动开口,一直留意着门口方向的阎埠贵找到机会,应承了一声后,又主动解释道:“这天气越冷,对花草的照顾就越要小心,有的不禁冻,不能留在外面过夜,得先搬回屋里,等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再抱出来晒晒太阳,别看这些不值什么钱,可说起来也是一门学问……”
看似卖弄,实则是在解释为什么这大晚上的冷天,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合理性。
“得嘞,阎大爷您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王浩暗自失笑,打了声招呼之后,也不打算留在这里跟阎埠贵瞎扯,直接就准备回去了。
只不过。
王浩的这个举动,却是让阎埠贵有些急了,连忙开口叫住了他。
“浩子,你等等。”
停下脚步的王浩回身看向阎埠贵,明知故问道:“怎么,阎大爷您有事?”
其实王浩早就看出来,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再加上刚才的反应,阎埠贵肯定是专门在这等自己回来。
阎埠贵不说的话,王浩也懒得拆穿和理会。
“关于易中海的那两间房子,厂里的分配结果今天出来了,这事你知道吧?”
阎埠贵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主动对王浩试探道。
闻言,王浩并没有掩饰,而是坦荡的点头承认道:“知道,上午在厂里的时候,听秦京茹说了。”
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犯不上心虚。
“这事跟你有关系吧?”
阎埠贵见状,进一步试探道。
“阎大爷,你这话有点莫名其妙,我既不是厂里房产科的,又没参与申请住房,这事能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浩知道阎埠贵这老小子肯定背后盘算分析出了些什么,不在意归不在意,但跟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他也没必要承认。
尽管王浩心里清楚,这次秦京茹能分到房子,是李怀德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但事先王浩并不知情,而且也没打过招呼,所以严格意义上,跟他却是没什么关系。
如今四九城的住房紧张,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秦京茹一个乡下丫头,能在这个年头进厂当了工人,混上城市户口,早就让人羡慕不已,现在更是分到了自己的房子,难免会引来一些人的觊觎和非议。
但从程序上,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某种程度上来说,秦京茹进厂,属于特招,为她解决住房问题,也在弹性范围之内。
更何况。
根据王浩的了解,这次冲着易中海那两间房去的申请人,几乎所有人都是有住房的,只不过大部分家里人口多,有些住不开而已。
住房紧张和没房两种情况,通常都是先紧着后者来。
见王浩撇清了关系,作为人精的阎埠贵,也识趣的不再提这件事,转而说道:“浩子,你看你们厂里的那两间房子,现在已经有了结果,后院那间空出来已经有段时间了,我向街道提交上去的申请,一直没有动静,你跟街道的王主任熟,能不能帮我问一声?”
绕了半天,阎埠贵终于把自己心里面的那些小心思和算计,给说了出来。
知道阎埠贵的这个想法,王浩并不意外,却是摇了摇头,拒绝道:“阎大爷,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您还是找别人吧!或者您亲自去街道问一问,我帮不上什么忙。”
“别啊!就一句话的事,你帮我问问,什么结果不重要。”
一见王浩这样表态,阎埠贵直接急了。
“阎大爷,既然结果不重要,那您还有必要问吗?”
王浩差点就直接对阎埠贵呵呵了。
这老小子是人精,可他王浩也不傻。
这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真是单纯想要知道结果或者进度如何,关系到住房这种事情,阎埠贵不会自己去找街道的工作人员?
他是没有腿,还是没有嘴?
说白了,就是想让王浩帮他走后门。
一旦帮忙开口问了,不管王浩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阎埠贵就有了可操作的空间。
王浩自然不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管最终事情办没办成,到时候阎埠贵假借自己的名义走关系,受影响的可是王浩。
而且这种违反原则的事情,要是被王姨知道了,到时候少不了被批评。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王红英也不是李怀德。
关系是关系,原则是原则,王浩可不想因为阎埠贵这个老小子,就在王姨那里破坏了自己的光辉形象。
“浩子,都是街坊邻居的,你都帮了赵爱国,就不能也顺道帮帮我嘛?”
王浩的意思显然已经很明白了,可阎埠贵还是有些不甘。
“阎大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视线落在阎埠贵的身上,王浩的眼神不由冷了下来。
这老小子现在有些不知好歹,得寸进尺了。
“浩子,你别生气,我刚才想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在街道那边说说话,没有别的意思……”
王浩刚刚的举动,让阎埠贵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连忙开口解释,生怕王浩产生了误会,引起对他的不满。
至于赵爱国的事情。
阎埠贵之所以会联想到王浩的身上,主要是他们前脚刚换了房子,结果没多久,厂里对易中海那两间房子的结果处理出来,上面恰好有赵爱国的名字,很难不让阎埠贵多想。
平时没事的时候,阎埠贵就爱琢磨,在这种事情上,就更少不了下心思。
别说阎埠贵,其他人恐怕也少不了怀疑。
毕竟院里人都知道,王浩和轧钢厂的厂领导关系好,平时没少听许大茂吹嘘,想要做到这些并不是难事。
这种事情,不管真实情况如何,都是说不清楚的。
王浩倒不在乎这些,别说他的确打过招呼,即便是没有,也懒得去解释什么。
自古以来,这里都是一个人情社会,只要有人,就少不了关系门路这些。
王浩不会说有关系不会用是傻子这样的话,其实他的心里面也很佩服那些讲原则有大义的那些人,但王浩毕竟不是一个圣人,做不到完全无私。
赵爱国这件事,也不算什么。
毕竟他家的住房情况,本身就符合申请标准,而且还是相当靠前的。
如果不是这样,王浩当初也不会答应赵爱国的请求。
就像现在,王浩不会答应阎埠贵一样。
“浩子,咱们都是这么多年的邻居了,不光是一个院,还是住对门的,我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解成结婚了,和于莉分走了一个房子,剩下的房子,除了我们两口子,还有解放解旷和解娣三个孩子,家里的确是住不开,难得这次有机会……”
见王浩的脸色稍缓,阎埠贵见缝插针的打起了感情牌。
阎埠贵所在的小学,是轧钢厂的厂属小学,针对这次易中海的那两间房,阎埠贵自然也提交了申请,可惜就算没有秦京茹和赵爱国,这房子也轮不上他。
不过除了易中海的那两间房,阎埠贵还同时打起了后院聋老太原本住的屋子,只不过这房子的归属管辖权在街道那边,所以他也另外给街道提交了一份住房申请。
厂里那两间房没希望,阎埠贵自然打上了后院那间房的主意。
今天厂里的分房结果出来,阎埠贵才发现不论是秦京茹,还是赵爱国,似乎都跟王浩有点关系,才发现自己错失了机会,没有提前想到王浩,这才来“亡羊补牢”。
刚才王浩回来之前,阎埠贵还特地去秦京茹和赵爱国他们那里转了转,旁敲侧击的进行了打听,可他们的嘴都严得很,丝毫没有透露半点内容。
即便这样,阎埠贵还是本能的觉得,这次他们能顺利分到房子,依旧跟王浩脱不了关系。
“阎大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现在谁家住房不紧张啊?别看我有三间房,现在还只是一个人,等我后面结婚了,再生几个孩子,不也一样住不开……再说了,您这事找我没用,我又不是街道的人,也不负责分房子。人家王主任是讲原则的好干部,您要是有什么困难,自己跟人家说清楚,没必要找我做什么中间人,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王浩说的这些都是实话。
阎埠贵这“忙”,王浩不想帮,也帮不了。
再说了。
阎家的住房问题,还真没阎埠贵说的那么严重。
整个四合院,甚至是整个四九城,住房紧张的又不止是阎埠贵一个人,比他困难的不在少数。
阎埠贵家里的人是不少,但家里的房子算起来,却是比别人多。
有些忙,王浩不是不可以帮。
有些事情,王浩却不愿意插手。
更关键的是,阎埠贵和他的交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王浩很清楚,自从上次阎埠贵发现了他和王姨还有街道办那些人的关系,尤其是他和刘海中的前后“脱身”,才会让阎埠贵有事就想到找王浩,想要借王浩的关系和能力去办自己的事。
但其实,阎埠贵和刘海中之所以在易中海事发后得到保全,主要还是他们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大问题,王浩也只是给他们指了个方向,并没有实际做了什么。
他们应该庆幸的是,街道把易中海、聋老太和傻柱这些人揪出来,上面进行了严肃处理之后,显然已经不打算深究。
不然一下子处理了那么多人,面子上过不过得去是一回事,影响也十分的不好,所以才对阎埠贵和刘海中这些人轻拿轻放。
结果阎埠贵和刘海中,包括四合院的这些人,都把这些功劳归在了王浩的身上。
王浩之前解释过,但没什么用,也就懒得管了。
这段时间,因为院子里空出来的这几个房间,不少人打起了主意,并且有认为自己和王浩关系好的,想通过他走捷径,其中也包括阎埠贵。
不过毫无例外,都被王浩给挡了回去。
今天阎埠贵再次找上自己,显然是今天秦京茹和赵爱国的事情,让他以为又有了机会。
“阎大爷,您要是家里真的住不下,我倒是有个建议。”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王浩也不介意再多说两句。
“你说!”
阎埠贵一听,立马就上心了起来。
但凡从王浩嘴里说出来的,很少有什么废话,这点阎埠贵深有体会,所以并没有大意。
“中院那两间房子已经有了着落,后院的那一间,以您家的情况,我估计希望不大,不过中院不是还有一间房吗?”王浩笑着提醒道。
“你是说傻柱那一间?”
王浩稍微一提醒,阎埠贵立马就想到了。
只是对于王浩的这个提议,阎埠贵这次却有些失望。
作为院里有名的算盘精,除了易中海和聋老太的那几间房,阎埠贵又怎么可能忽略了傻柱那间。
何况那间还是大房,一间抵别人好几间。
“浩子,我也不瞒你,其实我还真打听过,不过傻柱虽然进去了,但那间房子跟易中海和聋老太的可不太一样,人家那房子既不是轧钢厂分配的,也不是街道管理的,而是个人的,户主还是何大清,就算是街道,也没权利把房子给收回去……”
阎埠贵有些无奈,只好把这些说了出来。
王浩自然知道这些,不过他也没有在意,而是说道:“情况是这样,不过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可以租啊!你联系一下何大清,或者去牢里找找傻柱,我相信他们是愿意的,而且租金多半还很便宜。”
一听王浩是这个办法,阎埠贵就更加无奈了。
他要是舍得花钱,前段时间何大清回来的时候,就有把傻柱那间房租出去的打算,可惜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还是没成。
阎埠贵没说话,不过从他的表情当中,王浩已经知道了答案。
对于这个结果,王浩并不意外,而且一开始就猜到了会是这样。
在这个年代,房子的价格并不高,但肯花钱买房的,却是没几个。
最根本的原因,在于这个时候的房子并没有什么投资价值和金融属性,也缺乏流通性,再加上当前是福利分房的制度,除非是钱多烧的,哪怕家里挤一挤,也没有几个人愿意掏钱买房。
至于租房的人,那倒不少。
现在的租金很低,有的甚至只是象征性的收点租金,而且大部分没有分到房子的工人,通常也会有租房补贴这方面的福利,两相抵消也没什么区别。
分房分房,房子分到了工人手里,但产权基本还是在厂里或单位。
等过个十几年,到时候出台相应的政策,通过买断或者其他的形式,房子才会正式落在个人名下。
现在阎埠贵自然不知道这些,不过让阎埠贵掏钱找何大清或傻柱租房,那依旧是万万不可能的,这比让铁公鸡拔毛还难。
家里又不是真的住不下,大不了让阎解放和阎解旷他们继续挤着。
苦了孩子,也苦不了自己。
几乎和阎埠贵一样,院里的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把目光放在了“免费”的这几间房上面。
傻柱那间房好归好,但又不能白住,好多人都心疼钱。
“浩子,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哪里还拿的出钱去租房……”
“那就没办法了。”
眼瞅着阎埠贵又搬出了哭穷那一套,王浩无奈的摊了摊手。
这些话,要是别人听了,或许就信了,王浩可不着道。
作为未来四合院第一家买电视的,会没钱?
不说还没发生的事情,就说现在,家里有收音机的并不算多,可眼下哭穷的阎埠贵却有。
穷只是阎埠贵用来迷惑人的假象,本质上不过是抠而已。
“阎大爷,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也别找我了。你们办不成的事情,我就行吗?说白了,我就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有些事情找我,我给你们办不成,到时候还伤了感情,这不是给彼此找不自在吗?”
借着这次的事情,王浩索性把话给说开了,省得以后这些人一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就想着找自己。
他又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动不动就找他许愿,算是怎么回事。
就好比刚刚。
阎埠贵抱怨自己家里住不开,王浩给他出了主意,明明是花点钱就能解决的事情,阎埠贵死活不肯,非要找自己给他找关系花人情,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王浩没一脚把厚脸皮的阎埠贵给踹飞,已经是念着大家住一个院,看着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份上。
话已至此,王浩也懒得跟阎埠贵继续纠缠,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唉!”
看着王浩离开的背影,阎埠贵后悔莫及,并且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不光把事情搞砸,还引起了王浩的不满。
早知道的话,他刚才就不多嘴了。
今天这事,要是搞不好的话,说不定会影响以后和王浩的关系。
要真是这样,那损失可就大了。
与此同时。
王浩刚才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下,他的那些话都清晰的传到了前院各家里面,直接打消了他们接下来的打算。
刚才阎埠贵和王浩在院子里对话的时候,前院的不少人都在偷听,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其实不止阎埠贵,院里一些人,也抱着跟他一样的想法,只不过阎埠贵先行了一步,也先一步吃到了钉子。
有人失望,也有人幸灾乐祸。
不过有了阎埠贵这个前车之鉴,只要不脑子不发蠢,就不会到王浩那里自讨没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