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们的宝贝儿子女儿要坐牢了,你们知道来求我了?晚了!”
杨翠云吼出这句的时候,咬牙切齿,把后槽牙都咬得咯咯响!
“我告诉你们!我不要钱,我就是要让他们去坐牢!让他们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下,孔家和金家的人彻底慌了,他们还想再纠缠,程月宁此时正好来探望小成,撞见这一幕,立刻一步上前,挡在了杨翠云身前。
“你们还没听懂吗?杨姐不可能原谅你们!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撒泼打滚的菜市场。你们再闹,我就报公安,把你们全都抓起来!到时候,罪加一等,你们自己掂量。”
孔父梗着脖子,还想说什么,“我们是来求她,关你什么事儿!”
孔家和金家人都已经恨死程月宁了,因为他们提前去打听过,这件事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看当事人的一句话,或者他们打点一下就能过去。
但有人盯着这件事,他们也不能放水。而且,非但不能放水,还得严肃从重处理。
杨翠云肯定没这个能力,那就肯定是帮着她的那对年轻人。
就是眼前的姑娘。
他们如果早知道,杨翠云有这运气,能认识这样的大人物,他们肯定不会把杨翠云赶出家门!
他们看着面色冷峻的程月宁,又看了看一脸决绝的杨翠云,知道有程月宁在,今天不可能劝动杨翠云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只能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散落一地的钱,在一片鄙夷和唾弃的目光中,灰溜溜地逃离了医院。
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杨翠云紧绷的身体,在他们离开后,瞬间软了下来。
“我一定不会原谅孔易他们三个!”
程月宁扶着杨翠云,让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杨姐,你做得对。”
杨翠云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所有的郁气都吐出来。
“你既然来了,我就和你提前告个别。”
程月宁惊讶,“小成的病还没好全呢。”
杨翠云心里也有些心疼小成,“我太了解那一家人了,他们肯定不会放弃的。我在医院,影响别人,小成也休息不好。”
而且,在医院的每一天都在烧钱。
“那也得看小成的恢复情况,得到医生同意,你们才能出院。”
杨翠云苦笑一下,“我知道的,我肯定听医生的。”
等医生来查房的时候,他们问了一下小成的病情。
医生说小成已经不用再输液,可以出院了,就是还在恢复期,不能奔波劳累。
也就是说,杨翠云想回老家,那是不可能了。
杨翠云犹豫了。
医院住院费,比住招待所便宜,但在医院又随时都可能会被孔、金两家人骚扰。
程月宁看出她的顾虑,忽然说道:“不如云住我家吧。”
杨翠云惊讶,随即马上拒绝,“已经非常麻烦你了,我怎么还能住到你家去,继续麻烦你……”
程月宁笑着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也不是让你白住,我这算是雇用你。过完年,我堂姐就要到京市读书,我还要半年才会回京都,她虽然住校,但我希望有人照应她一下。”
杨翠云哪还听不出,程月宁这是为了让她安心,才故意给她交了这样一个差事。
“月宁,我……”
“杨姐,我真是想雇用你,照看我堂姐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我的房子也要有人看着。还有,我有个手艺活要交给你。”
一听说有活,杨翠云没觉得程月宁要用她,反而更觉得,程月宁是在帮她。
程月宁在她说话前,提前说道:“这活要接触到我的手艺,加上用料很贵重,用别人我不放心。”
她送给秦书画的胸针,秦书画天天拿出去炫耀,有人问她卖不卖。
她的精力重心,肯定要放在科研上,没精力做这些。
但如果交给杨翠云做,倒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杨翠云已经先入为主地觉得,程月宁这就是想帮扶她。
“是什么手艺活?我只会干一些粗活。”
“这个活你肯定能做,试过之后做不了,你再回乡下嘛。”
杨翠云更是觉得,程月宁这是找个理由,让她安心住下,心里更是感激。
当天,程月宁就给小成办了出院,然后接杨翠云母子在小院住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年关。
京市的大街小巷,都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新春联,家家户户都飘出了食物的香气,充满了喜庆祥和的气氛。
然而,这份喜庆,与孔家和金家,没有半点关系。
这个年,别人家都在吃团圆饭,看春晚,放鞭炮。
而孔易、金小琳、金小璐三个人,正穿着统一的囚服,在冰冷的审讯室和看守所里,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孔母和金母想尽了办法,托遍了关系,钱也花了不少,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上面有人盯着,谁敢在这个时候伸手?
他们只能在悔恨和绝望中,度过这个冷清又难熬的除夕夜。
孔易的大学梦碎了,金小琳的好日子到头了,金小璐的十年青春,也要在铁窗里度过。
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与此同时,小成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
他的病好了,小脸蛋上渐渐长回了肉,又能咿咿呀呀地喊“妈妈”了。
他们准备好年夜饭之后,顾庭樾就敲响了大门。
杨翠云对顾庭樾很熟悉了,听到动静,也不等程月宁说,她就跑去开门。
门一打听,她就惊讶地问道:“小顾同志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这都快吃年夜饭了。”
“恩,我来接月宁。”
这时,杨翠云才知道,程月宁要去顾家过新年。
她看了看刚做好的四菜一汤,“这……这……你之前也没告诉我啊!”
程月宁已经穿好大衣走出来,“我要和你说了,你和小成肯定随便做点吃了。不要以为孩子小,就没有记忆,他们都记得呢。何况,过年哪有不吃点好吃的?随便就过的道理?”
“但、这……”杨翠云实在过意不去,又不知道怎么感谢。
“放心,这些都当我借你的,以后从你工资里扣。”
程月宁已经教过她盘扣胸针怎么做,她已经学会了,现在只要她把图纸交给她,她就能自己做。
“谢谢你啊,月宁,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程月宁轻轻拍拍她的背,“过年不兴哭,得高高兴兴的。”
杨翠云揉了揉眼睛,“我是高兴。”
程月宁挥手,“行,那我先走了啊,仓房有鞭炮,晚点带小成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