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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落魄小仙做生意2

作者:是星期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二人站在城外瞧了片刻,并未入城,便回了京都。


    因为,怀晓遣送来的一道飞信,拦住了他们。


    信中提及,今年人界大考,文武状元纷纷现世,一为恭贺,二因有人口迁动,各方城隍会在大年之前,带着各地的名册,前往京都城隍庙核算。


    事情牵扯甚广,时不时会有天界的人在场,第五茗名义上作为留任于京都皇城的鬼差,天上地下对她之事,无人不问,无人不知,她不在城隍庙中候着,到时候遇见相熟的旧识,若问起一二,她却不在,就有些说不过去,且恐会有流言蜚语,传到天帝耳朵里。


    故此,未免生出差池,怀晓得知两份榜事消解,便立即寻气送信。


    求以在大年前三个月内,第五茗哪里都不要去,最好在京都城隍庙里待着…


    至少,要留在京都界内。


    算上这一天,不多不多,离大年之日,正好三个月。


    见了信诀,隗晎原是不愿,难得偷闲,他觉得多一时少一时,无伤大碍,奈何第五茗看了怀晓的信,顾虑甚多,二人便从迎新城连夜离开,回到了京都城隍庙。


    怀晓信中说得那般严肃,本以为第五茗回去后,会很忙碌,谁知,她却像个定身佛,被困在了城隍庙,偶尔同来此地的仙君打打招呼,庙中所有人都比她事多得多,甚至于有些时候,她都狐疑那道信诀,实意是不是只想叫隗晎回来。


    毕竟,从二人回到京都以后,隗晎就不见踪影。


    第五茗问起隗晎的行迹,得到的答案,不是去了皇城见人帝,便是回泰山仙府处理事务,要不然就是天界有应酬。


    好在,快过年了,城隍庙除了人多,活动也不少。


    外面的戏台已经开了,第五茗学着凡人,裹得厚厚的,日日守在戏台前,打发时间。


    这日,她披了件兔绒披风,边嗑瓜子边听年戏,一名绿袄女子紧紧挤着她坐了下来。


    她正要开口呵斥,对方却自来熟地道:“这戏很好看吗?讲的什么啊?”


    第五茗嘴边瓜子皮掉了一半,她侧头看去,却先看见站在一旁,于人群中金鸡独立的郤人杰。


    郤人杰穿了一身常服,藤冠束发,一丝不苟,对着第五茗浅揖一礼,道:“茗道长可还安好?”


    挨第五茗而坐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过往养在琉璃缸里,聚魂养神的绿壳龟妖——阮瓀。


    阮瓀明媚的笑容中带了几分柔意,看着第五茗,同样问候道:“茗道长这些时日,过得可满意?”


    第五茗点点头,随意把手中没吃完的瓜子,往后座的陌生人手里一塞。


    正回身子,她撑起衣袖在嘴上一抹,掸下身上的瓜子壳,端看起身侧人,惊喜道:“你养出肉身了?这般快?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后仰身子,她拧眉道:“不对,你这模样…”


    望向郤人杰,她道:“你把龟壳给她了?”


    阮瓀拉住第五茗的手,替郤人杰答道:“嗯,他给我了。”


    郤人杰道:“龟壳修复的不算好,裂纹很多,阮瓀只能勉强维持住人形。”


    第五茗凑近阮瓀,避讳着旁边的郤人杰,她小声道:“过往的事,你可是记起了?”


    阮瓀颔首道:“我求他带我来的。”


    第五茗道:“出了城隍庙,妖气就藏不住,你往后怎么回城隍庙…你想与郤大人,断了?”


    阮瓀垂下脑袋,手中拧着袄襟,摇了摇头,脸上那份明媚被一份柔情替换,道:“前尘过往,让我于夫君之情,只多不少。”


    不似聚魂那时的干脆利落,这些年过去,少女仿若变成了最初相遇的寻夫少妇,进退有礼,口齿难开,拘谨道:“此番,是特意来找上君的。”


    终归,还是不一样。


    少女的那份坚定无畏,被留了下来。


    第五茗蹙眉道:“你找我做什么?”


    说着,她坐在春凳上的屁股,往后挪了挪…


    只见阮瓀提起裙袄,从春凳滑跪在了地上,拜求道:“我想改命。”


    这几个字,谁敢说啊!


    第五茗心道:没变!一点没变!!


    原以为龟壳拘了龟魂,往后阮瓀便带着壳子过回以前了,没曾想,竟是魂胜了壳,还留了这脾气…


    “噌”地站了起来,第五茗张惶四顾,低喝道:“大胆!”


    此刻,戏台上正唱到了高潮,城隍庙人挤人,她坐在前排,又站了起来,后面好多人都看不见,接二连三,随她动作,后面人视线望台中角而去,纷纷起身,仰着头看向戏台。


    本该突兀的一处,在如笋出土、站立鼓掌叫好的人群中,显得没那么特别。


    郤人杰见阮瓀已经跪下,前襟一掀,正准备也跪下求拜,第五茗一手拦了他,无奈道:“郤大人,你在想什么呢?你是我上官,你跪我,会引来天雷。”


    轻叹一声,第五茗手上使劲儿把人往上提,道:“郤大人,你可想清楚了?真要跪?”


    郤人杰愁苦不堪,随第五茗的力,站回了身。


    在第五茗一抬手一收袖的瞬间,心疼地看向面前地上的人,他自责道:“我无能…那日是阮瓀保我性命,今日,亦是她来做这种事。”


    第五茗道:“的确,你很无能,好在,不算没良心。”


    弯腰提扶阮瓀胳膊,她道:“你也起来吧。”


    阮瓀迟疑道:“茗道长…”


    第五茗抬头示意戏台的动静,道:“跟在郤大人身边这么久了,既不想做妖,又暂时没能力成仙,至少人是会做的吧…”


    她的话有些含蓄,阮瓀没听懂,愣在了原地。


    再叹了一口气,第五茗道:“这里是京都皇城,别大庭广众之下给我惹麻烦,郤大人方才说了他无能帮你,我亦同他一样,你是妖,他是仙,事情变得人尽皆知,我这点本事,也是保不了你的。”


    “快些起来吧…随我去城隍殿。”


    闻言,郤人杰立即弯下了腰,帮第五茗扶起阮瓀。


    他惊喜地在阮瓀耳边低语道:“茗道长的意思是愿意帮我们了,地上凉,你身子不好,快些起来。”


    在二人欣喜的目光中,第五茗的手从阮瓀臂上移了下去。


    她握上阮瓀的手掌,掐破自己指尖,引血为辉,另一手从爻仁囊中,掏出一张空白符,挥辉画符,用在了阮瓀身上,以此查探阮瓀龟壳情况。


    细查了一番,她缓缓道:“责你并不亏,‘改命’二字,岂是你一只小妖可以胡乱说出口的话,小心招来天谴。”


    阮瓀含蓄一笑,弱弱地道:“阮瓀记住了,是我张狂了。”


    第五茗拉着人往城隍殿走去,郤人杰尾随其后。


    三人慢慢从这人挤人的戏台离开。


    路上,第五茗语重心长道:“他受困,你不弃,你重伤,他不负,如今前尘往事皆清楚,你们依旧能不舍不弃,便是一份难得的情事,就算不曾落笔写下,这些也早已定在了你们的命格簿子中。”


    “而你方才所求之事,以情为前提,书写剩余的命事,司命一职,称之为修正,不是什么难事,耗费点法力,能找出一条路来。”


    阮瓀大喜道:“多谢茗道长。”


    第五茗告诫道:“那两个字,不管遇见什么事,都别再张嘴就来,不然真会闯祸的。”


    阮瓀歉意道:“是阮瓀无知。”


    第五茗又叹了一声,松开了手,道:“还是以前的性子利索,这多出来的一份稳重…不讨喜啊。”


    阮瓀赧然地笑了笑,道:“我为人妻,这样更得体。”


    第五茗听了这话,由心哆嗦了一阵,回想起阮瓀的过往,提醒道:“不要怪我多嘴,还有一言,我要劝一劝你,警醒些,切勿重蹈覆辙。”


    此话刚说完,不等阮瓀应答,郤人杰一脸严肃,主动插话道:“得遇茗道长是我们之幸,也请你放心,我已经失去过她一回了,那样的事,我不会让它再发生一次。”


    “我保证!”


    第五茗一震,嘴角勾起,释然浅笑,道:“城隍殿到了,二位请吧。”


    入了城隍殿,她才注意到,殿中人少了许多,或者说是根本没有人,其间只有十几名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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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庙道人在忙碌,怀晓和其他六人均不见踪影。


    东张西望找了一圈,阮瓀是妖,她不敢太过招摇,于是,带着两人绕过供台,去到后面找了一间空闲的隔间,唤“爻仁”扔出了不少符纸,贴满隔间,才引了两人坐下。


    阮瓀眉心一拧,道:“会不会太谨慎了点?”


    郤人杰打量了几眼那些符纸,道:“还是谨慎点好。”


    第五茗挽起右手的袖子,看着有着不同担忧的二人,认真道:“你们也是赶巧了,我正好有一件事需要确认一下…”


    左手中,不知哪里找来的一根细针,她拿着在右手食指轻轻扎了一个眼,伤口深度,只能挤出一滴血珠,还没有刚才在路上掐出的多。


    她手出符纸,烧血为辉,金光隐现,一本命格簿子,在金光消失后,出现在了桌子上。


    第五茗持符的那只手,五指动了动。


    她失神地看着指头愈合的伤口,心道:法力只恢复了一层,难怪这身体无法凭空符施展术诀,仍需仙血烧辉。


    一层法力抗两道雷霆,倒是绰绰有余。


    就不知道能不能飞一个地仙神格…


    短呼一口气,她有些失落,小声嘀咕道:“隗七没想错,钱是烧少了点。”


    这时,阮瓀顺第五茗视线紧紧盯看。


    她看不出那五指上有何玄妙,转而目光落在了桌中央,道:“这…便是决定我们一生的命格簿子?”


    听见阮瓀的声音,第五茗回了神,摇头答道:“不是一生,是永生永世。”


    在阮瓀和郤人杰的震惊中,第五茗把命格簿子移到了自己眼下,摊出那只她自己看了很久的手,索要道:“我现在不是司命,没有笔,没有墨,需要你自己提供一物,焚迹为笔,烧灰成墨。”


    阮瓀道:“什么东西都可以吗?”


    第五茗道:“必须与你二人有关…”


    看向阮瓀那只藤编手,她指了指,道:“你这个可以用。”


    郤人杰一把按在了阮瓀手背,道:“等等,我有一样更合适的。”


    从腰间,他解下了一只藤编小乌龟,放到桌上。


    目光又移向第五茗身下,他眼神中并无恶意,道:“这不仅与我二人有关,往日还曾附有通阳太明之印的神力,应该会比阮瓀的一只手,效用更佳。”


    第五茗浅笑道:“这东西…”


    郤人杰焦急道:“不可以吗?”


    第五茗道:“郤大人运气真好,不愧是当年两界争抢之人。”


    说罢,拿起小乌龟,翻开命格簿子的空白页,放了上去,她问道:“阮瓀,你要修正何命数?”


    似乎是为显诚恳,阮瓀起身,端端跪在一旁,拜叩一礼,道:“还我肉身,许我苦修飞仙之路。”


    第五茗想了想,铺下一张符纸,盖住小乌龟,复而再度执起那根针,在指尖深深扎了一针,挤出一大滴血,以符纸释出金辉,焚烧那只藤编小乌龟。


    看着命格簿子中慢慢出现的墨迹,她道:“以柳藤为筋骨,以湖心水为血液,以碎壳为形,赐还你当日所毁肉身。”


    藤编小乌龟燃烬,命事落定。


    隔间内福光一现,一只碎纹绿龟,手脚僵硬地在桌上爬动。


    再看地上,哪还有阮瓀的身影。


    郤人杰惊慌失措,道:“茗…茗道长,这是不是出什么差池了??”


    他把爬过来的绿龟捧进怀里,双手颤抖,双唇失色,双眼瞪得老大,全然失了往日风度。


    第五茗缓缓合上命格簿子,道:“没有错。”


    挥袖把命格簿子送了回去,她看向对面之人,缓缓道:“郤大人不用急,阮瓀有了筋骨,有了形,内丹和魂俱在,只差一份令她‘活’过来的新鲜血液…”


    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又变回了龟,郤人杰早丢了魂,不解她意思,道:“茗道长,这事开不得玩笑…”


    垂头看着怀中绿鬼,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阮瓀,你还好吗?”


    第五茗白了他一眼,极度不愿意道:“郤大人,你还是读书人啊,怎么听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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