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骁没有丝毫犹豫,俯下身,将她公主抱起来重新塞回被窝,维持着躬身的姿势,手撑在床沿,盯她眼睛问:“哪不舒服?”
秦书舔了下干涩的唇,“胃疼。”
“之前疼过吗?用不用吃药?”
他知道她看重健康,年年体检,不问过医生不会乱吃药。
秦书摇头,“应该是凉的吃多了,你帮我弄点热水吧。”
“等着。”
热水得现烧,左骁担心她一个人待着会放大难受的知觉,索性拿着水壶水杯上楼,在她眼皮底下烧水。
阅读灯的光落不到他身上,他也不出声,沉默地站在桌边等水开,偶尔侧身留心她的情况,目光很沉,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水开后,用矿泉水兑成温水,左骁才拿着水杯过来,“能拿住吗?”
“能,给我吧。”
秦书喝了小半杯,感觉抽筋的胃熨帖不少,紧蹙的眉舒展几分,仰头对他笑笑,“影响你睡觉了,今天谢谢你。”
秦书以为自己看错了,左骁听到她道谢后,眸色比刚刚更压抑,背后藏着什么狂风骤雨似的。
他木当当站在床边,瞪她瞪到眼发红,睫毛飞快扇动几下,音调罕见带了情绪:“秦书,你一点都没变。”
话音落下,他深深吸了口气,有种不吐不快的冲动意味:“你是不是想悄默声下楼烧水,我就在你隔壁,你明知道我手机不静音,”他顿了下,“跟我张回嘴能让你掉肉吗?你一直都这样,任何事都藏着掖着,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秦书安静握着水杯,心脏像被拳头捏紧,一时喘不过气,他后面的诘问已经有些混乱,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其实是七年前、把心捧到她面前的少年。
她不知道这次意外让他想起了什么。
可能是知道秦英理的所作所为后,她跑去父母墓前哭诉,在他面前却只字不提。
可能是不想耽误他拍戏,烧到39度自己去医院,他从路云倾的探病朋友圈看到,急匆匆赶回来,还要听她说“小病而已,折腾什么”。
也可能是最后一次送他出门,他因为影帝那事害羞不让她亲,她没强求,之后就是分别。
他们同居时间不长,她却隐瞒良多,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哄她,说愿意等她完全信任,但得到的却是一地狼藉。
秦书无时无刻不在自责,她在二叔家度过心思最敏感的青春期,总觉得二叔二婶、甚至是保姆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可怜,她要强,不想做累赘,事事掐尖不麻烦别人。
明知道左骁不一样,可积习难改,她不依赖他,自然也不介意他缺席。
唯独忘了,保护自己的刺,日复一日伤害着真心对待她的人。
秦书重新审视这段感情的始终,也许没有秦英理做推手,他们也会分开。
“对不起。”秦书说。
听到迟来的道歉,左骁一点都不痛快,他只觉得浑身力气打在棉花上,泄劲后一口气堵在胸口,憋闷得恨不得憋死自己。
他又一次深深吸气,夺过秦书手里快被她摸成敏感肌的破水杯,兑进开水,给自己烫得一激灵,低头下意识吹水面。
波纹荡开,他被自己气出短暂笑音,回到床边,把杯子搁在床头,板着脸问:“疼不疼了?”
秦书动作僵了下,点头,“疼。”
“先观察,天亮没好转我带你去医院,”左骁扶她躺下,扯起被子盖住全身,就剩个头露在外边,“有事给我打电话。”
秦书答应了,目送他从阳台离开。
身体不适加上情绪起伏过大,秦书精力消耗很快,房间静下来不久,她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是新的一天,阳光洒了满室。
-
今天要坐火车去辛特拉,秦书起得稍晚,以为赶不上早饭,往包里装了两个小面包应急。
没想到一下楼,安妮递给她一杯热腾腾的香菇粥,“骁哥买的,车上吃。”
车上,大家正在检查随身物品和车票,面包车让位费劲,秦书就想省事和安妮挤前排,没等放下包,隐约感觉有道视线跟着自己。
不消多想,抬起眼睫,刚好捉住左骁不经意看向别处。
表演痕迹不重,放在戏里会被粉丝截图慢动作,拉扇形图逐帧分析情感变化。
这点演技都用她身上了。
“明理,”秦书小声叫人,“麻烦让我过一下。”
明理利索拿起包,给秦书腾过道。
左骁给她留的是靠窗位置,想进去要先经过他,不过这位大少爷没起身,只往后收了收腿,膝盖和前排座椅之间留出个窄缝。
秦书侧身踮起脚,面对面往里蹭,好不容易坐下,两人膝盖都有些发烫。
“不是不想挨着我坐?”
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书打开粥,“没有的事。”
明理被香味吸引,扭身扒着椅背说话:“骁哥,你早上是不是看日出来着?”
明哲怼他:“别墅能看什么日出,你睡蒙了吧。”
明理:“你滚,我早上听见有人砸门,上阳台看,正好看见骁哥回屋。”
明哲:“我怎么没听见?”
安妮加入对话:“我作证,我听见了,但我没起来。”
“你睡得跟猪似的,”明理嫌弃明哲,“看看咱骁哥,多么有情调,独自在阳台欣赏日出,骁哥,下次你可以找我陪你。”
“谢谢但没必要,”左骁很是无情,“我也是听见砸门才出去看看。”
没人怀疑他的话,只有秦书食不知味。
后半夜,她梦见有人摸她额头,帮她盖被,她正好缺个抱枕,顺手就抱住了,早上睡醒她手里捏着空调遥控器,以为是睡不踏实随便抓的,还暗暗自嘲越活越回去了。
所以他是当她面走了,然后又偷偷溜回来,陪了她半宿?
秦书心道默默无闻一点都不像他,等大家开启别的话题,她才小声问:“困不困?”
“不困。”左骁说的是实话,明明在她床边睁眼坐了半宿,但他现在跟充满电的手机似的,网速灵得很。
然而再灵的手机也有电量耗尽的时候。
一整天又是坐火车、又是游览宫殿城堡,午餐时间休息了一会儿,紧接着高强度玩到傍晚。
大家站在欧洲大陆最西端罗卡角,美美拍照、看日落、吹海风,秦书跟安妮小哈拍了合影,扭头一看,左骁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偷偷眯觉。
烧烤派对之后,旅行团算是彻底破冰成功,关系产生了质的飞跃。
从前哪怕知道左骁冷着帅脸只是看着唬人,实际性格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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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也总把他当前辈,不敢跟他开玩笑,如今见他打盹,一个怂恿一个去捉弄人。
安妮把秦书拉进作案团伙,“你们都没经验,这事得让小文去。”
明理没多想,傻乎乎点头,“对,骁哥跟小文关系最好。”
秦书失笑,“你们又有什么鬼主意?”
安妮神采奕奕,“小文,你口语好,你假装游客跟骁哥搭讪,看他什么反应。”
齐淑兰听了一耳朵,参与进来:“不如咱先猜猜,猜错的录跳舞视频发官博。”
秦书率先表态:“我是当事人,就不参与赌局了。”
刘齐夫妇和明哲明理相对保守,觉得左骁会礼貌拒绝,安妮认为人生地不熟,左骁极有可能已读乱回。
顶着全队人期盼的目光,秦书悄悄来到左骁身后,特意夹起嗓子:“嗨帅哥,一个人来旅游吗?稍后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摄像老师默默把镜头推给左骁。
半梦半醒的男人听见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眉心不由蹙起,撩开眼睫,沉困的眸中满是警惕,但嘴巴比脑子先开机:“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
“…………”
海风掠过,左骁登时神清目明,“不……”
同时腰身一转,和微微呆滞的秦书对上视线,生生咽了那声“不是”,转而衔接:“不要闹。”
不要闹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应该立刻解释这是玩笑吗?!
所有人头顶冒出问号。
秦书沉默,快步返回安妮身边,摊手,“恭喜,你赢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安妮大脑宕机,“骁哥好像挺急的。”
左骁追着秦书过来,不过站在几步之外,低头垂眸的样子看起来像做错了事,十分萧索。
嗯,他的恋情确实事关重大。
刘齐夫妇大声说想去海边散步,有他们牵头,明哲明理安妮小鸭子似的排队跟上,几秒走出十来米。
摄像老师左右摇摆,一边想记录独家新闻,一边担心左骁团队愤而退出,最后还是在耳麦里听见郑升崩溃的声音,才悻悻退场。
秦书站在左骁面前,“人走光了,想说什么?”
左骁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嘴巴张合半晌,给出个模棱两可的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知道你困蒙了说胡话,”秦书一锤定音,左骁眼神不太服气,好歹没出言反驳,于是继续说,“不过你下意识反应和处理方式过于真情流露,怎么解释都没人信了,就当多了个薛定谔的女友吧,公司会做紧急预案的。”
节目组的人签过保密协议,旅行团大家也深谙“沉默文化”,她不担心这次的乌龙会泄露出去。
左骁眼神闪烁,不过太阳落得太快,秦书没看清,听他嗯一声,觉得这事已经达成了共识,望向海边寻找大部队。
“行,他们不知道去哪了,我们先去找导演。”
“等会儿。”仗着夜色幽暗,左骁拉住她的手臂。
软嫩的肌肤如磁石般紧紧吸引着他的手掌,倚靠强大的自制力,他忍下揉捏的欲望,放开手,俯身,想要穿透镜片看清她眼中的情绪。
“秦书,你那腔调搁哪儿学的?”
“我是你搭讪的第几个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