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到底什么情况。”等到栖声差不多冷静下来，白境才开口询问他。
栖声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哽咽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他们嘲笑她。”
白境愣了半天才想明白‘她’指的是谁。
“因为有人嘲笑她，所以你才决定不跟着她去学校了？”白境几乎在瞬间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据‘声声’之前的描述，她在学校里本就属于小透明一类，也没有朋友，日常只有学习。当本就格格不入的人，带来了更加格格不入的栖声，一定接收到巨大的关注，而这关注是好是坏都是有可能的，只是栖声恰好遇到了不好的人。
栖声的眼眶红红的，他低下了头，“嗯，如果我今天没有跟她去学校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因为我被排挤……”
“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别人的话你就那么在意？”栖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则打断，“‘声声’都没在意，你却开始破防了。哼，胆小鬼。”
这次的栖声没有反驳他的话，他只是低着头，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中。
白境一把扯过司则的衣袖，小心在他耳边说道：“你好好说话，他是真的很伤心。”
司则也转过身来，他凑到她的耳边，轻言细语地回道：“姐姐，我们不是来给他当情感顾问的，更何况他总是这么容易放弃，根本不配开始这段感情。”
话是这样说，白境的内心也十分赞同他的话，可谁让空间的主人是栖声，不是‘声声’，他们也别无选择。
白境想了想，还是站直了身体，她清了清嗓子，真诚地说道：“你也只是想保护你心爱的女孩，离开她你也很痛苦吧，不要再自责了。”
栖声得到了认同，身体像是卸下了重担，显得轻松多了。
他叹了口气，缓缓回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胆小鬼，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不想自己的存在影响到她的生活，我……我内心也很害怕和怀有恶意的人类接触。”
“没事儿的，她还会来这里找你的。”只是他们也回不去别墅了，白境在心里叹了口气，自从知道这里是尸海养成的，睡觉都不踏实了。
“你在学校有发现她之前的……那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少年吗？”白境想起了少女之前的恋人，朝夕相处是很容易产生感情的，会不会就是同学？
没想到栖声摇了摇头，“没有看到那个人，也没有看到有异性和她接触，同性也没有。”
他连着否认了三次，白境越听越奇怪，既然少年和她年龄相仿，就正当是上学的年龄，而BZ-95星只有一所学校，怎么可能会遇不到，除非那个少年没在上学。
这也不可能，司则说他们的脖子上都挂了机甲项链，等等？
白境转过头去看向司则，“小则，你还记得那个少年的机甲项链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稍微早一点，但是差别不大。”司则想了想，很快回复道。
“那这样说来，少年要么是中途转校来的，要么在其他星的学校就读。”白境快速得出两个结论。
如果是其他星的学校就读，出现在花海也过于频繁了，那就只能是转校生了。
得出结论后，她忍不住拍了拍栖声的肩膀，半晌也没说出句话来。
她能说什么？总不能你现在的选择会给你的情敌提供机会，栖声的样子也是铁了心要回花海来。
“我们会在这里陪你的。”白境说道。
司则听到她这么说，沉默地站在一旁，没再发表任何意见。
这次时间的流逝明显慢了许多，少女频繁的出现在花海里。她总是一个人，但她每次出现的脚步都是欢快的，栖声也会在她出现的前一秒，安静地等在树下，看着少女一步一步，向着他走来。
少女的终点永远是那棵大树，她背靠着大树，阳光透过枝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地光点，几只蝴蝶在树影间穿梭，一只蓝紫色的蝴蝶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最后落回了她的右肩上。
少女亲昵的侧过头看着他，又轻声地对着他说了些什么，最后垂下眼眸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
白境在做了几次心理建设后，还是靠近了大树，他们在三百米外停下，忍着花藤缠绕的不适，看向树的方向。
她忍不住开口吐槽：“小则，你说我们像不像嗑cp的，搁这儿费力找糖吃。”
司则闻言皱起了眉头，“姐姐，嗑cp也得吃点好的，这种别扭类型的早就不受欢迎了。”
“噗”白境没忍住笑出声，“你是真的很不喜欢栖声呀。”
司则冷哼了一声，“他全身上下有哪点是讨人喜欢的地方吗？”
他又主动将脸凑到白境面前：“姐姐，你看看我，我哪点都不比他差。”
白境也不客气地捏了捏他的脸，“确实是比他更好看。”
司则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可他的笑容还没保持一秒，就听白境继续说道：“可是‘声声’自始至终都没被你吸引到，看来栖声这点还是比你强。”
“……”
白境看见他翘起的嘴角快速落下，心里不禁暗暗发笑，逗他还是挺好玩的。
“好啦好啦，‘声声’只是更喜欢蝴蝶吧，毕竟当初和她成为朋友，多少也是因为……”
她说着说着就停下了，司则不解的看过来。
“小则，我突然想起，当初和‘声声’成为朋友，是因为我说我不喜欢立元的标本。这次她对我始终有防备，是不是因为我告诉她，我是受立元的邀请来的。”白境懊恼的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司则看着她，安慰道：“空间的主人是栖声，‘声声’说到底是栖声执念幻化出来的幻影，下一次时间倒退她又会忘掉一切的。”
她知道司则说的没错，可是她是真心把少女当作朋友的，她善良亲切，在她眼里，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白境一时失语，没有再开口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少女再次离开了，栖声走了过来，他的表情一改往日的开心，脸色很沉重，似乎有什么心事。
白境先他一步，打趣地问道：“怎么了？不舍得她走？”
栖声委屈地看向她，眼里波光粼粼的，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
他半天才开口回道：“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下次会带他一起来。”
随着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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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掉下的是滚烫的眼泪，一颗又一颗狠狠地砸在地上。
白境的动作一慌，轻轻替他擦去眼泪，心里却是尘埃落定的叹息，该来的还是来了，这一次他们的结局依然没有迎来改变。
她看着伤心不已的栖声，轻声问道：“那你，下次还想见她吗？”
栖声的眼泪没有止住，还有愈演愈烈地架势，他哽咽着说：“她让我帮她。”
“她说，他很喜欢花海和漫天飞舞的蝴蝶。”
白境的心里咯噔一下，开始同情起栖声来，没有什么比喜欢的人不知道自己喜欢她，还要被要求帮忙助攻她和别人更伤人了。
司则也在一旁听了全程，他的语气较以往的生硬显得柔和了不少，“你选择退出她的生活也就算了，但是如果你选择助攻她和别人在一起，那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白境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别再火上添油了。
她看向栖声，说道：“你是怎么想的呢？可以跟我说说吗？”
栖声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些哑，但说出的话却无比坚定：“我要帮她。”
白境了然，栖声总是把少女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可是这次的结局对他而言，有些过于残忍了。
她有些不忍心的开了口，“那就去做，遵从你内心的想法。”
得到了她的鼓励，栖声的情绪好了很多，他轻声说了一个谢谢，只身回到了树下。
白境看着他的状态却皱起了眉，这种状态很眼熟，像是曾经在哪里见过，她的心里有一种不够好的预感，可她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姐姐？”司则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白境回过神。
“刚刚你不该同意他的想法。”司则说道，“如果栖声形成这个空间的愿望是和‘声声’在一起，他马上要做的行为就是在将‘声声’往外推，这个行为也意味着我们离开空间的几率更小了。”
白境叹了口气，她知道司则说的有道理，她应该理性的对待这个空间，和这个空间发生的所有事，可她总是不知不觉就陷入其中，她做不到让栖声违背自己的意愿，即便这个选择可能反而更通向幸福的结局。
“也许他的执念不是和‘声声’在一起呢？”
她抱着侥幸的心理说道，栖声的执念在少女身上，可他的每次选择都不像要把自己和少女捆绑在一起的样子，实在太矛盾了。
“啊啊啊啊，爱情怎么这么复杂！”
白境被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搞得心烦意乱，她再次向后躺去，头枕着手臂望向天空，希望栖声的时间回溯能力能多使用几次吧，让他在不违背自己的选择的同时，多一些和‘声声’幸福的可能。
司则也靠着她躺下，他罕见的叹了口气。
“姐姐，栖声又陷入自己的世界了，他现在的状态和最开始那一次一样，我的能量干涉无法再引起他的注意力了。”
大树下，蓝紫色的蝴蝶呆呆地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他的眼前有不断闪烁着的光亮，可那些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他呆呆地停在那里，看着一个方向发呆，他看着的地方正是少女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