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明亮的阳光,却被铅灰色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涌聚合,直至被层层云浪吞噬。
“怎么回事?”林满站在原地,眼前不寻常的变化,让她有些不安。
莫迟抬头向上望去,仔细听着空中的呼唤声:“是张彦,桔子那边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莫迟的提醒让林满不自觉看向桔子,只见桔子蜷缩在少将怀里,双眼紧闭,双手死死揪住胸口的衣服,指节泛白,甚是痛苦。
少将他紧紧拥着桔子,眼睛却死死盯着上天。只见黝黑的云层突然划过一道暗紫色闪电,紧接着是沉闷的雷声,这一些列的现象,仿佛是上天给予的警告。
然而,少将愈发阴鸷的神情,好似想与天斗一斗,他咬着牙说道:“既然如此,那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少将便轻轻把桔子安顿在一旁,随后,他抬起双手,一双阴晦不明的双眼满是坚定。
随着少将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似乎开始震颤,一团黑雾在他周身环绕。
林满和莫迟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正当莫迟想要上前阻止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在做什么?”林满低声问莫迟,语气中满是疑惑。
话音刚落,林满的疑惑却立马有了答案。
就在这时,张彦的身影若隐若现,直到完全出现在他们眼前。
而张彦看着周围一切,眉头直接拧成一道死结,让他震惊不已。明明刚刚还在屋内的他,却眨眼间来到这个地方,明明还是深夜满星的天,却是乌云不断的白日。
“张彦?”林满见张彦来此,她也是惊呼不已。
正因为林满的惊呼,张彦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环顾四周,便一眼看见了蜷缩在一旁的桔子。
张彦见状,面容显得异常严肃,他立马上前,想要查看桔子的情况,却被少将直接拦在身前,不让他靠近。
“你是?”张彦看着陌生的面孔的少将,疑惑问道。
少将眼神冷冽看着张彦,他并未直接回答张彦的问题,而是走到桔子身旁,小心翼翼扶起桔子,安慰道:“静静,没事了,没事了。”
张彦看着少将将桔子亲昵喊着静静,紧促的眉头又紧了几分,他能感受到少将身上散发出的不寻常气息,以及对桔子不寻常的感情。
只听少将朝着桔子轻声问道:“跟眼前这个人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桔子抬起混沌的眼眸,呆呆地望着张彦,久久才说出她的名字:“我是静。”紧接着她又问道:“你是谁?”
自从桔子生病后,张彦则经常被她问这句话,呆呆的样子,甚是让人心疼。
尽管如此,张彦仍是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向桔子介绍自己,就如现在这般,他看向躲在少将身后的桔子,带着笑意的眼睛温柔说道:“我是张彦,是你儿时的玩伴,是小学跟班,是初中同桌,高中竞赛对手。”
而这时,一直旁观的林满轻轻戳了戳她身旁的莫迟:“我们就这样一直观望吗?”
“我们能做的都做的,现在需要他们自己解决了。”莫迟倚靠树下,看着他们彼此对峙。
“那桔子应该没事吧。”林满有些担忧道。
莫迟回应道:“桔子是最安全的,他们比谁都担心桔子会出事,反而他们两个我比较担心少将,怕他承受不了,心里信念破碎。”
张彦继续说着与桔子一起的往事:“还记得我们小区门口的老槐树吗?”
桔子睫毛轻颤,仿佛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但是又是被禁锢般,怎么努力都想不起了。
于是,桔子缩着脖子摇了摇头,身体微颤,少将敏锐地捕捉到桔子的不安,他紧紧握起桔子的手。
这一幕,让张彦看在眼里,也让他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醋意。
随后,他向前一步,目光紧盯桔子,声音发涩:“那年我们捡瓶子给小区流浪猫攒猫粮,好不容易买到猫粮,因为怕大人骂,我们悄悄地猫咖埋在老槐树树下,可没想到,却被楼下便利店散养的狗,全了挖出来,那时候我们哭了好久好久。”
“还有,你爬树,摔破了膝盖,我把校服外套绑在你腿上。”张彦喉结滚动,从怀里拿出一张被岁月晕染泛黄的照片:“那天你哭的打嗝,说再也不要爬树了,我哄你拍了大头贴才哄好,可是你伤好了又是第一个爬上枝头。”
张彦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而笑容里满是酸涩。
桔子听着张彦的叙述,目光渐渐聚焦在张彦手中的照片上,她的神情终于有些变化,眼神中透出一抹怀念。
然而,她依旧紧紧依偎在少将身后,只是没有了之前的不安。
“还有......”张彦本想继续讲述更多关于他们的往事,可意外地被少将给打断。
“够了!!!”少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愤怒,他不想听这些,也受不了。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她现在只记得她是静静,我让你来是看清静静的情况,让你放手,否则你就别想活着回去。”少将警告道。
面对于少将的威胁,张彦并未退缩,而是直视少将的眼睛,反问道:“你口口声声说她是静静,但她真的知道关于静静的任何事情吗?”
张彦说着,便直接拿起手中的照片:“你看,桔子对这个照片是有反应的,从只一点来说,她不是静静,而是桔子。”
少将闻言,转身看向静静,轻声问道:“他说的不对,你是知道的,对吧?”
只见桔子朝着少将点了点头:“我们一起看过电影,放过风筝,还有我们去过猫咖。”
少将听着桔子的话,身体不由自主地僵在原地,因为这些都是与她梦境之中所发生的事,并不是与静静共同经历的事实。
少将的脸色瞬间变的复杂难辨,他原以为用“静静”的身份能够完全占据她的心,让她彻底忘记她是桔子这件事,成为只属于自己的人。
然而此刻,桔子口中吐露的种种细节,无一不在提醒他,那个曾经与他相识相恋的那个她,已经消失殆尽。
少将的心沉了下去,一众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挫败如潮水般涌来。
然而,在少将沉浸在自我痛苦之时,一旁的却露出欣慰的笑容,因为他也为她做过这些。
桔子每次醒来就一直向他说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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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事,每次看见桔子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洋溢都是幸福和满足的笑容。
就因为这个笑容,张彦也会带着桔子做这梦中的所有的事。
站在不远处的林满,目睹着这一场情感的修罗场,内心五味杂陈,只觉得有些难受:“为什么我要看到这个画面,现在看谁都不容易。”
正当众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之中时,莫迟脸色突然变的凝重,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乌云盘桓的天空,被一道突如其来的裂缝撕裂,一股不详的气息弥漫开来。
“不好。”莫迟的声音低沉且急促,只见少将拉起张彦如离弦之箭,毫不犹疑直接朝着那道缝隙冲去,他们的身影在裂缝边缘扭曲、拉长、最终消失在一片混沌之中。
随着少将与张彦的身影逐渐消失,林满和莫迟所处的环境也在眨眼睛发生了变化。
桔子也在他们眼前渐渐变得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当他们再次看清周围环境时,已经发现自己站在了欢乐门的2楼楼梯口处。
林满环顾四周,眼神中满是疑问,她快走了一圈,试图从周围找到一丝线索,但除了空荡荡的走廊,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于是,她转身走到莫迟身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莫迟没立即回答,只是看了看周围,便转身朝着楼梯放下走去,说道:“桔子醒了,但张彦恐怕凶多吉少。”
林满紧跟莫迟身后,追问道:“那你现在去哪?”
“先去桔子那看看,让她再次沉睡,这样我们才能再次进入她的梦境,找到少将。”莫迟说道。
“不行。”林满停下了脚步,伸手拉住了莫迟的衣袖,阻拦道:“这几天我们一直在做重复的事,就是让少将放下执念,但是,少将的执念就是静静,如果少将不亲眼见到静静,无论我们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莫迟的脚步一顿,对于林满的提议,莫迟沉思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认同了林满的观点:“你说的对,所以,我们首要任务是直接找到静静,让她来说服少将。”
林满说道:“我认为是这样的,否则我们就跟鬼打墙一样,来来去去,没个尽头。”
“但是,在此之前,我们或许可以先去找小2。”林满话锋一转:“看看他那有没有能帮到我们的。”
可林满一提到小2,莫迟心里就有些不满:“为什么每次遇到问题,你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
林满被莫迟突如其来的情绪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那我们能找谁?店长吗?”
一说到店长,林满的脑中不禁浮现出从往生档案出来时,看到店长狼狈的身影,以及他那头凌乱不堪的头发。
于是林满比划着,又指了指头,说道:“你不想想,店长都那样了,头发也那样了,而且他明确表示他要休假几天,他没空的。”
莫迟无奈,但他的神色也有了微微缓和,现在只得去找小2了。
而这时林满突然问道:“少将这是为什么针对上了张彦?”
“可能是张彦的那些话,让他不甘吧。”莫迟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