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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晴光漫天,万里无云,鸟雀叽啾声如潮,许因玖合理怀疑是被热得鬼哭狼嚎。
毕竟她也快热疯了!
“呼!京州怎么掀起热毒了,是有赤鬼在城里吗?”
江秋落吐槽两句,又塞了一口降暑丹。
许因玖摇摇头,街上各类声音不绝于耳,吵得脑子嗡嗡叫,也没了心思回答江秋落的问题。
但是很显然,京州并没有赤鬼,今日一大早裴净昀启用了五灵现形阵,阵法显示这京州已经没有妖鬼了。那只白骨观音早已被收入囊中。
可这也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张小姐的死因仍是个谜。
即使这件事于他们而言已经无甚关联,但裴净昀古道热肠,很是积极地想要找寻真相。
许因玖也很好奇,究竟剧情出了什么偏差。
裴净昀打算从官府入手,带着何润侠和陌芙烟去了京州大理寺,那里有专门的迎仙官。
从那儿了解后得知京州这十年来,的确有七八起这类莫名其妙死亡的案子,其中有两具尸体被当年的仵作验过,五脏皆失,却看不出任何伤痕。
其中一具尸体是京郊大荒寺的小和尚,另一具是大理寺卿赵大人家的小丫鬟。
收到裴净昀的讯息后,许因玖便携同江秋落一块儿去往大荒寺了。
时值正午,太阳越发毒辣。街上小贩叫唤的声响都被热气融化了,闷得人昏昏欲睡。
袖口被猛地一拽,许因玖停下脚步。
江秋落正指着一家糖水店:“阿玖阿玖,我们买碗那个吧!”
许因玖抬头一瞧,那破旧的幡子上写着‘沙糖绿豆甘草冰’,听着名字就很解渴。
许因玖点点头,江秋落兴冲冲跑去买了两碗,一共十五文钱。
也许是她那奇怪属性又生效了,老板将碗递给她时,又要附赠给了她一碗,许因玖换成了水晶皂儿,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应该很好吃。
“姑娘,你们是要去大荒寺吧。”
穿着短汗衫的男人带着明显的京州口音,麦色的脸被晒得发黑。
江秋落咕噜咕噜猛灌了几口,小鹿般的眼睛随着她点头的动作也用力眨了两下:“正是!老板你怎么知道?”
江秋落一开嗓把老板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大勺咣一声摔了。
“哎哟姑娘,你这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了?”
“嘿嘿……”江秋落不好意思地傻笑。
“嗐,这大荒寺在紫霞山,只有一条上山的路,就是得沿着咱这条街向南走。这几日山上举行法会,前些日子连天子都去了,现下寺里来来往往不少人哩。”
老板摇摇头,朴实的面容带了点责备:“小姑娘受风寒了吧。正好去寺里拜一拜,保管第二天就好了!”
“这么神奇?”许因玖惊诧开口。
“那当然!大荒寺里有好些个得道高僧,一直在寺里,比白玉京那些仙人还管用…”说到此处,老板压低了嗓子悄悄道,“听说啊,那些僧人因为法力深厚,探寻天机,因而被天道束缚在寺中,不得离开。”
许因玖和江秋落两人面面相觑。
这时,糖水店又来了一行客人,老板脚步匆匆跑去招呼另一桌。
江秋落眼巴巴地舔完最后一滴,咂舌:“这大荒寺这么神秘嘛!”
“没听说过啊……”游戏里没有这个地点。
“我也没听说。”江秋落应和道。
许因玖晃着手里的糖水碗,有种濒临失控的错觉。
这是她玩的游戏吗?!
“哎,阿玖你还喝不喝?”江秋落满眼期待地盯着还剩大半碗的糖水。
“……”
许因玖:o-o
“嘿嘿。”
江秋落小心翼翼地从她手里端来碗,小口小口品尝。
许因玖:“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这话说的,那也是我江神医的事啊。不过话说……那位道友真的愿意当我的药人吗?”
“江秋落,你可是神医,能当你的药人是他的福气。你别问了,他都答应了的。”
许因玖有些心虚地低下脑袋。
昨夜她回屋后想了好一会儿,五千六的灵石她上哪儿借去。裴净昀说不准会借给她,但裴净昀就是个剑痴,灵石全被拿去保养他的本命剑了。
陌芙烟更不用说了,和她都是东极长老的弟子,东极长老抠得要命,这么些年也没攒下来多少,许因玖也不好意思寻陌芙烟要。
想来想去,她觉得不如让帝免自己卖身求药好了,江秋落就喜欢搞一些稀奇古怪的丹药,他既是九阶妖鬼,想必那些药对他来说造不成什么影响的。
言而总之,这件事不能让那妖鬼知道。
许因玖沉声强调:“你那些药炼好了先给我,师兄让我照顾他,我得先看看他能不能吃。”
“不是,那还算什么药人啊…”江秋落有些不满地拖着气音,忽而一顿,“诶!你看,那人怎么跟来了?!”
江秋落往她身后一指,许因玖怔了两秒,掉过身子顺着看去。
帝免站在街口,身量高挺,长发飘逸,两边行人或好奇、或惊艳地投去些许探究的目光。
那张让人忍不住惊叹的美貌赤裸在阳光下,没有一丝瑕疵。
像是看见了她们,帝免走了过来。
江秋落眼睛一眯,邪邪笑道:“我去问问他到底做不做药人!”
说罢,江秋落就要行动。
许因玖猛地将她拽回来,气急:“我都说了他愿意。”
如果江秋落真问出口,许因玖已经想象出她的结局了。胆敢让反派当药人,她真是不想活了。
挣扎之间,帝免已经到了两人面前。
眼见江秋落就要问出口,许因玖用力一跳,扒住了帝免两只冰冰凉凉的耳朵,捂得严实。
江秋落一愣,彻底呆住了。
她怎么敢直接碰尸解仙的……
带着缕绿豆甘甜的气息从许因玖口中呼出,手臂猝不及防地被一股柔软撞了上来。呼吸骤然漏了一拍,还没来得及感受是什么,属于那股柔软的主人就已经离开。
“你怎么跟来了,不是让你留在张府养伤吗?”
许因玖撅着嘴,有些不满,却又不敢表露出来,一张小脸上的表情生动矛盾极了。
“我想吃水晶皂儿了,就出来了。”帝免瞥了眼桌子,睫毛在日光下打落一片扇形阴影,瞳眸藏匿在里面,这使人根本看不出他的目光究竟落在哪里。
但许因玖还是感觉到了那些视线压过来的窒息感。
“哦,哈哈哈,这么巧,竟然就碰见了。”
“嗯。”
不巧,是他故意的。
声音里藏着难以察觉的兴奋。
水晶皂儿……
许因玖咬了下唇,从桌上拿起一碗,软糯糯的黄色小圆珠装得满满的,还没吃上一口。
“这,水晶皂儿,你吃吧。”=(
帝免::D
*
紫霞山就在京郊以南,其实不远,出了内城门后两里路就到了。
山脚下停了不少马车,很多富贵人家此刻吃完斋饭都已经下山了,三三两两聚在一处阴凉地道别。
这些年大荒寺修缮得极为奢华,上山的石阶都很规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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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可见山林间一排排一列列鳞次栉比的金瓦玉檐。
蝉鸣得更加烈了,许因玖迈着石阶向上,很快就到了大荒寺。
大荒寺香火极盛,铜炉里插得满满当当,铺满了香灰,墙角的一棵参天古树也系满了红绸带,即使是两边侧殿都仍排着长长一条队伍。
许因玖喊来小僧领他们去找住持。
小僧打量了下‘白玉京’玉牌,恭恭敬敬地带路了。
大荒寺果然很大,共有三个大殿,僧人们的住所还在后院,绕了好几个门后才寻到住持。
“明空师父,有白玉京的人来了。”
小僧走上前亮着嗓子喊了声。
住持坐在八角亭里摇头晃脑地喝茶,貌似还在哼小曲儿,听到动静后才匆匆收了手。
“白玉京?白玉京的人怎么来这里了?”
听到声音,许因玖愣了下,说话之人应该非常年轻。
下一秒,一年轻的光头男子穿着金闪闪的衣袍从八角亭上跳下来,双眸清澈,面若银盘,唇若施脂,手里还绕着一串长长的小叶紫檀。
“嗯?江秋落?还有帝免?!”光头男子蓦地叫出两人名字,随后又看向许因玖,“你是?”
“…许因玖。”
“啊——”明空一脸了然,含着笑望向她。
许因玖皱着眉:“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明空摆摆手。
一旁的江秋落激动地探近脑袋:“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难道说我江神医已经名扬天下了!哈哈哈哈……”
“……”
许因玖也很奇怪这光头怎么知道的,而且他那是什么眼神?!就好像知道她是穿来的一样。
忽然,明空脸上的笑容一滞,默不作声地回避少女身后那道不太友好的目光。
“这是出家人的秘密。”
和尚背过身,留下一颗圆润光滑的脑袋。
许因玖不再多言,直接问道:“明空师傅,五年前大荒寺是否有一位小僧离奇死亡,后来查出腹中五脏丢失的事件。”
“嗯?”明空语气一顿,慢悠悠转了回来,将许因玖打量了一番,而后又盯着她的眼,口吻奇怪道,“是有这事,你怎么会来这儿问这个?”
“难道这事儿不能问?”许因玖眉头微拧,奇怪地看了眼明空。
“能问能问,当然可以了。”明空露出白净的牙齿,嘿嘿笑着。
小僧下去端来茶水,几人坐在了八角亭。
山间清爽,不似城中那般毒辣,尤其边上的小溪流漱漱萦回,听得人心旷神怡。
明空盘着手中的小叶紫檀,沉思道:“那个小僧叫若昙,尸体是五年前在后院水井旁发现的,当时正值法会,所有人都以为是中毒所致,可后来仵作验过了,并不是想的那样,而且,你们不是也知道了吗。”
“那他平日里有没有仇家?”
“嘶——你问的当时大理寺官员都来探查过,寺里的小僧都住在一处,平日里课业繁忙并没有龃龉。不过,那小僧确实在最后一次值夜之后,就变得奇怪,时常说自己肚子痛,但寺里的大夫来看过,并没有病症。”
“好吧。”许因玖没再过多询问,但潜意识告诉了她那个小僧的死应该与那次值夜有关。
“明空师傅能否给我们看一下记实录?”
大荒寺和京州一样,值夜之人会将夜间活动的痕迹记录在册。
“好,当然可以。”明空答应得很快,“不过,三位今日不若就在寺中呆上一晚吧,正巧,我也有些话想同许姑娘讲。”
明空的视线有些灼热,许因玖愣了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