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贺家寂静的可怕,大长老早已气息全无,整个人坐落在万年炎石上变成了一塑冰雕。贺郁芙调用贺家上下火系灵力替他护住了心脉,大长老便只能如同陷入冬眠一般沉睡了。
杜光禧回到杜家以后也没了动静,贺郁芙清楚的知道他在制造属于自己的傀儡大军,再加上牧怀瑾被他利用,他也有了与贺家抗衡之力。
这都不重要,只要阴淅砚打败诅咒神像,千里魔域冬雪消融之时,所有人都会醒来。
早晨八点,太阳便升起,地面的气温逐渐上升。
“你可准备好了?”贺郁芙拿出丹阁最顶上的十枚镇阁之宝递给阴淅砚,“此行,只准成功不许失败。”她将坚定的目光传达给他。
“放心。”阴淅砚露出轻松的笑容,“我不会让魔族子民失望,更不会让你失望。”
贺郁芙担心杜光禧得知消息故意出来捣乱,替他开启了传送大阵直接传到海域之外。临行前,整个贺家上下的人都来古阵前送他。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可他站那迟迟没有动作,等贺郁芙脸上稍显不耐烦时,阴淅砚才凑过脸来,“没有送别吻吗?”
贺郁芙一把将他推开,“快滚。”
阴淅砚没有生气,老实站在传送阵中等待阵法开启,五颗极品灵石落在阵眼位置上,他听到一句只能两个人听见的传音。
“你若是成功回来,我考虑一下。”
阴淅砚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肌肉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似乎一拳能打穿地表。
轰地一声,大阵轰鸣开始启动。无数道符箓凭空亮起,极品灵石彩色流萤的灵力丝线不停地向大阵中央流动,几道阵石凭空变幻位置,速度越来越快。
下一秒,阴淅砚便消失在了原地。大阵运行完毕,万籁俱寂,只剩下尘埃静静地落回土地。
“报——!!”侍卫猛地闯入人群,“启禀家主,卑职探查到杜光禧正带着几千人,在前往魔域的路上。为首的,是三位元婴期前辈。”
贺郁芙皱起眉头,不过幸好她早有准备,“凝龙,路上的陷阱可都设置好了?”
“回禀家主,早在三日前我便已派人将阻隔大阵以十条龙骨为阵魂制好。他们即使有元婴期修士破阵最快也需要一天时日,如果绕路则需要两天。”
“好。”贺郁芙扭头看向贺家族人,“夜桃韬,贺栀文,各带一支金丹期的百人队伍即刻出发兵分两路埋伏,在他们破阵后实力削弱时猛攻!记住贺家族人的性命最重要,遇到威胁就杀,打不过就逃。”
“收到。”贺栀文抬起眼眸,目光如炬,“大长老对我有恩,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要替他争个机会!”
“其余800名筑基期以上修士,贺岐云率领趁乱而上,击溃低级傀儡军。”贺郁芙将数颗短时间内提升灵力的高级丹药分发下去,“那便动身吧。”
众人散去后,角落中出来一男一女,是杜鸿羽二人。
“你们二人趁此空档,回一趟杜家。”贺郁芙安排道,“将杜光禧这些年来囚禁的修士,魔族人民都解救出来,顺势掌权。”
“那你呢?”杜婉娜不放心道,贺郁芙对她而言乃是再生之恩的贵人。她知晓大战即将在即,阴淅砚是最关键的一步棋子,他的成败决定了修真大陆和魔域的子民生死,换谁都难免担忧。
“我留在贺家。”贺郁芙道,如今的她早已褪去了往日的少女感只剩下一副沉稳模样,“剩余贺家人听令,从此刻合力开启贺家护法大阵,没我命令,不得外出。”
“遵命。”众人齐刷刷道。
海面上折射着太阳炙热的光线,阴淅砚展开黑白相间的羽翼,直冲魔域的诅咒神像而去。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从修真大陆到魔域,以他的速度只需要半天时间,正午一点左右便可到达。
贺郁芙守在大长老的床前,听着侍卫一声声的传报,面色平静如水,水下压抑着波涛汹涌的情绪。
“报——!凝龙埋伏小队已战败撤回,牧怀瑾冲破封印率先追杀过去了。”
“报!!贺栀文一队击杀傀儡二百余人,也在撤回中。”
贺郁芙轻轻问:“贺岐云那边怎样?”
“报!贺岐云的大部队正在被傀儡围攻,如今还没回消息。”
没回消息就是最坏的消息,“撤回的小队掉头前去支援,反包抄杜光禧队伍,格杀勿论。”她吩咐道。
侍卫走后,贺郁芙看着大长老眉毛染上的冰霜,胸膛越来越微小的起伏,握紧了他苍老的手。
如果明日诅咒还未被摧毁,大长老恐怕再无力回天了,丫鬟们在门口端着白袍麻衣守着,房内静的可以听到呼吸,一呼一吸都特别漫长。
魔域,万里冰封的土地上——
冥衣雪早早地就带着魔族子民在边界守护期待着他们王的到来。阴淅砚径直从上空飞过去,打出一道结界示意他们停在千米之外以防被波及,独自踏上了征程。
魔域极北之地,气温最寒冷的地方,一座永冻冰川地面上,有一座被冰雪塑封的白色大阵。
以诅咒大阵为中心,方圆百里的生物,都被冻成了碎块。
强大的寒流导致阴淅砚不便再飞行,他踏着没膝的积雪前行,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漆黑的脚印。他身上散发着一圈红色的魔气抵挡这难以言喻的寒冷,冰雪飘到眼前,都化作了一团水汽。
"千年的诅咒,是时候结束了。"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面前足有十丈高的阵门,上面空着一道阴阳八卦的凹陷,就是因为这道刻意为之的缺陷,一直影响着魔域五行混乱。
阵法左侧的祭坛上,一尊冰雕巨大神像静静矗立守护着诅咒。它半身扎在冰海里,仅露上身却也如一座冰山般巍峨。
阴淅砚的红瞳微微收缩,他幻化出本相,魔龙身长翼鳞甲威严地悬在空中,隔着飘雪与那座神像对视,感受到了那股神识的不屑一顾。
他拿出阴阳双契,朝着阵法门中空缺的地方分别扔去。
左侧的诅咒神像感应到了阴淅砚的来意后,表面的光芒骤然增强。阴淅砚顿时感到一阵磅礴灵力如砍刀般冲着双契袭来,顿时如雪花翻飞,被一阵强大的灵力弹出。
“大胆小儿!”一道苍老威严的怒吼从石像中传来,下一秒,脚下的冰面剧烈摇晃起来,冰川寸寸如蛛网般密集的碎裂,石像从冰封中拔地而起。
石像站在冰面上,如真人那般栩栩如生,石头般坚硬的脸颊竟柔软地扭动起来,那缕神识操控着他开口道:“你竟敢来挑战我设下的诅咒,就像你不自量力的祖先一样。”
阵法前面堆积了无数的魔骨。
阴淅砚冷笑一声,伸出了魔族的利爪迎战,"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话音未落,阴淅砚已化作一道巨大黑影冲向神像。他的双手缠绕着紫色的魔焰,划破长空,直取神像首级。
"铛——!"
交鸣之声响彻冰川,神像表面浮现出一层金色光罩,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反震之力使得阴淅砚被迫后退三步,虎口崩裂,血液滴落在雪地上,发出腐蚀的"嗤嗤"声,下一秒便迅速愈合了。
"炼虚期?"他猜的果然不错,在一年中最热的那天,诅咒之力会被削弱一个境界,如今的神像只能发挥出本神的十分之一灵力。
神像的眼神中也出现了诧异之色,“魔族小儿,竟有如此实力。可我是神,你可知惹怒神的后果?”
“你别急,等我登神之日,自会找你本尊亲自算这笔一千年的账。”阴淅砚手中幻化出一把巨剑。
"区区魔族小儿,那就去死吧。"神将的声音如同雷霆,震得四周冰峰簌簌掉落碎冰,一把神杖出现在他的手中,顿时威力大涨,一道破天光柱直冲阴淅砚而去。
阴淅砚不避不闪,甩出巨剑横斩,一道月牙形的黑色剑气迎向金光。两股力量在半空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冲击波横扫四方,方圆百丈内的积雪瞬间蒸发,露出下面千万年不曾融化的玄冰。
战斗正式打响。
金光与黑芒在冰原上交织,每一次碰撞都引发天地异变。阴淅砚身形如鬼魅,在神将周围快速移动,寻找破绽。然而神像的防御滴水不漏,神杖所至,空间扭曲。
"噗——"阴淅砚比之神像低了一个大阶段,如此强力的战争下胸口不慎被神杖刺中,顿时血肉模糊。他咬牙忍住剧痛,趁机一剑对准神像劈下。剑入三寸,却被金光卡住,再难前进。
神将反手一掌,阴淅砚庞大的魔体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接连撞碎了三座冰丘才停下。他咳出一大口血,纵使魔族身体强横,此刻竟然肋骨尽断。
"还是差太多,此乃我合体期设下的禁制。"神将居高临下地说道,“不过就是一道诅咒罢了,你族应该感谢我的仁慈。”
阴淅砚撑着剑站起来,握紧拳头,"好一个轻描淡写的,诅咒罢了。"难道魔族子民生生世世都要受此之苦吗?极寒之力种在他们的身体中,魔子一出生便活活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就算侥幸活下来,也没有了父母。
此战,神像必摧毁之!阴淅砚浑身血液沸腾,他忘掉了痛苦,再次飞身上前。
而此刻的魔域外围风起云涌,空中的夜桃韬拿着万魂幡与牧怀瑾对视,两个人打的不分上下。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牧怀瑾曾经当做夜桃韬的师傅,尽管几次危险招式,夜桃韬仍不愿对他下死手。
“去死。”牧怀瑾没有了神智,嘴里一味地念叨着这两个字。
夜桃韬皱起眉头,再次躲过他的重击,将他引到另一个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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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就是一天,夜幕降临的时候,二人已经打了一百回合。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晨,夜桃韬将他击退,终于有了打坐喘息的时间。
可片刻后,不知道杜光禧用了什么秘法催促,牧怀瑾竟然拔地而起,硬生生调动静脉之力,五窍流血。
“没完了。”夜桃韬掰下自己的小拇指,拿着万魂幡应战,“没想到还得动用秘法,真麻烦。”
如果再这样下去,就算自己不杀牧怀瑾,他也会随着灵体过度消耗爆体而亡。
而此时的阴淅砚也与神像鏖战一日,魔身上到处是血淋淋的伤口,翅膀也断了一半,可神像却无半分撼动。如果这样下去自己的灵力耗尽之时,胜负也就定了。
他带着一丝沉痛与决绝,他猛地抓上自己心口处的那枚魔丹,连接着整个魔族的力量源泉。阴淅砚毫不犹豫地将魔丹捏碎,一阵难捱的痛苦从五脏六腑中传来。
"以我魔丹为引,召唤魔祖之力,现——!"
天地骤然变色。
阴淅砚的生命力瞬间流逝,地下传来一道道强大的祖先之力冲刷着他发的身体。一股比之前强大十倍的魔气从阴淅砚体内爆发,魔龙的血管变得粗壮,龙体也在瞬息间暴涨了十倍。
与之相对的,是他此刻的力量,已经达到了炼虚中期。
神将千年来首次露出凝重之色,"你竟燃烧魔丹在短时间内继承魔祖之力——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神像,受死吧。”阴淅砚的声音响彻冰谷,一道是他自己的,另一道带着苍老的古声,来自数千年前的魔祖。
他所受的伤瞬间恢复,魔体强盛再次冲向神像,速度之快,在原地留下残影。手中巨剑化作一道黑柱,直刺神将胸口的核心——那里有一枚散发着诅咒波动的符文,正是大乘期神仙种下的神识本源。
神像急忙挥杖格挡,但这一次,巨剑势如破竹,直接斩断了金光神杖。剑尖触及神将胸口的瞬间,阴淅砚用尽全部力气,将全身魔气灌入这一击。
"给我——破!"
"轰隆隆——!!!"
以两者为中心,一道黑紫金三色交织的光柱冲天而起,直达九霄。方圆千里的冰原同时崩裂,无数冰山倒塌,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空间被硬生生地撕碎出几道口子,方圆千里的灵兽嘶吼着疯狂逃窜。
光柱持续了整整十息才逐渐消散。
当风雪重新落下时,神像已经四分五裂,轰然砸落在冰川地面上,核心处的神识化为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神像已死。
雪花落在他的羽翼上,阴淅砚半跪着重新拿起阴阳双契,双指如同救赎般抛向诅咒之门。
顿时一道圆圈以诅咒中心散开,万年的冰川瞬间化为灵动的水源,未散落的雪花停下空中,下一秒便消失了。
这才是真正的神迹!光波到达之处,覆盖的冰川瞬间消失,换成了绿色的草地,粉色花开,一座一座绵延的冰川褪去,变成了青山绿水,温婉夏日。
五行之力恢复正常,大片大片的白色褪去,阴淅砚欣赏着自己一出生的家园逐渐被填充颜色,绿油油的树,黑色泥土里长出来的青草,地底山脉尘封的灵力迸发,这才是魔域千年前本来的样子。
远处时刻观战的魔族人民也看到了这幅场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从远处传来。
“真好看。”
他化成人形单膝跪地,早已满头白发散落在身侧,体内一股温热的灵力流动,没有了极寒之力的压制他甚至觉得灵力的温度无比陌生。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诅咒解除后,魔族子民们不再痛苦挣扎的景象。新生儿不再夭折,魔将们不再无故衰弱,魔族人们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安居乐业——
下一秒,他又看到自己穿着新郎喜服,抱着怀里漂亮娇美的妻子贺郁芙进到婚房。
一抹释然的微笑浮现在阴淅砚嘴角。
他想再看看远处的风景,可是眼皮没了力气,手臂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缓缓前倾,最终倒在了自己黑色的血泊中。
夜桃韬打着打着,牧怀瑾突然停了下来,冰寒之力从他的脸上骤然消散,恢复了铁青色的脸色。
他猛地用自己的灵视隔着绿野看向诅咒中心,阴淅砚真的成功了!可下一秒,他却意识到了不对。
阴淅砚躺在那里竟一动不动,他身上围绕着黑色的,浓浓的死气!
他正欲过去,却看到阴淅砚的族人飞到他的面前俯身跪拜,哭声四起,冥衣雪抱起他的尸体恸哭。
夜桃韬脸上不舒服,本想擦去战斗完的血迹,却发现是大滴的眼泪。
他想起了两个人喝酒,拌嘴,共同击杀鬼王的画面。
阴淅砚这一生,如同宿命般,辉煌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