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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进京

作者:山山向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俩人没抱多久。


    章云烽说完“他都可以”之后,就抖得像是羊癫疯了一样,偏偏他自己毫无察觉,还抱着关雁门死不撒手。


    关雁门的下巴刚好搁在他狂抖的肩膀上,她怀疑自己再在他怀里呆一会儿,脑浆子就要被上下摇匀了,于是抬手推开了他。


    章云烽恋恋不舍,端着两根胳膊,目光灼灼地盯着关雁门看。


    关雁门白了他一眼,撂下一句“我去取马”,脚步匆匆地走了。


    章云烽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从她潇洒的背影里品出了一股落荒而逃的的味道,又想起方才关雁门说的她会考虑他的心意,心道她大概是害羞了,实在是压不住嘴角,抬手搓了一把脸。


    然后一转头,正对上一众士兵“没眼看”的表情。


    章云烽立刻把嘴角放了下去,站直了身体,面无表情地扫了所有人一眼,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


    但是显然毫无作用。


    胡茬吐槽了一句:“将军你又憋不住,想笑就笑吧,不丢人。”


    长疤难得同意他的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章云烽确实憋不住笑,于是他带着和善的微笑,朝长疤和胡茬走了过去,指了指地上梁志的尸体:“你们俩去挖个坑,把他埋了。”


    胡茬和长疤:……


    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等处理好梁志,一行人收拾齐整,重新上路了,关雁门被章云烽安排在队伍中间,混在人群里,显得不那么显眼。


    一排排的泥山被抛到身后,又转过一个高大土坡,他们成功上了官道。


    一路无言,他们在天快黑时,赶到了京郊。


    禁军已经已经等在了官道外侧,见章云烽赶到,领头的那个立刻带着人围了上去。


    众人翻身下马,章云烽朝站在最前面的人走了两步。


    为首的那个非常自来熟地去勾章云烽的脖子,被章云烽躲开了也不尴尬,依旧堆着满脸的笑,和他搭话:“几年不见,章兄威风依旧啊。”


    章云烽皮笑肉不笑地扫了他一眼:“不比王兄,几年不见,都混上禁军副指挥使了。”


    王如松“哎”了一声:“全靠家中长辈引荐,场面话就不用说了,圣上今儿身子不痛快,早早的就去后宫歇下了……”


    这就是成景帝今天不会见他的意思了。


    章云烽一点头:“我明日再带人进城。”


    王如松摇了摇头:“城今日还是要进的,圣上说了,诸位将士千里迢迢赶来,哪能让你们在外面过夜?”


    章云烽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王如松朝身后禁军使了个眼色,笑呵呵地对章云烽道:“诸位,御史台有请。”


    王如松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禁军就要上来押人,章云烽一抬手,将手中虎符抛起又接住,慢悠悠说了一句:“且慢。”


    天色略暗,王如松手里已经提上了火油灯,火光一照,那块儿虎符上有流光一转,瞬间将所有禁军都定在了原地。


    古来官大一级压死人,不管成景帝多忌惮打压武将势力,章云烽现在是北疆主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他不像京中禁军统领,做什么都需要先得到皇帝的同意,他有虎符在手,是能直接调动军队的实权将军,还比王如松这个副指挥使高了不止一级。章云烽现在把虎符掏出来,威胁的意思已经毫不掩饰了。


    王如松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章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押人去御史台是圣上的命令,我们俩是从小玩到大的情分,你没必要给我难堪,让我为难吧?”


    章云烽勾了勾唇角,依旧没有把虎符收起来:“圣上的命令是把我带来的所有人都押进御史台,还是只押我一个?”


    王如松迟疑了一下:“这……”


    章云烽抬了抬下巴:“你有圣旨吗?”


    王如松:“没有,来押人是圣上的口谕。”


    “这样啊,”章云烽点了点头,“圣上的原话是什么?”


    王如松回忆:“‘官道路驿来报,说守关将军带了人,今晚就到,你先带人送他去一趟御史台,把能问的先问出来’。”


    “哦,原话就是‘送他去御史台’,一字不差,对吧?”


    王如松:“一字不差倒不至于……但是意思,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章云烽将虎符往袖中一揣:“既然如此,今晚要进御史台的只有我,我带来的这些人不用,对吧?”


    王如松犹豫:“但是保险起见……”


    章云烽摆了摆手:“我记得,御史台的左御史大人是你舅舅吧?”


    王如松没想到话题转换得这么突然,茫然地点了点头。


    章云烽双手抱胸,摇头叹息:“左御史大人本就年纪大了,身体欠佳,你这么晚带这么一大波人去,他得加班到什么时候?你这也太不懂事了。”


    王如松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但是想到皇帝,又开始挣扎:“但是圣上……”


    章云烽打断了他:“圣上只说,让御史台把能问的先问出来,北疆校尉余止戈欲挑唆谋反一事,本就只与我一人有关,我带的这些人也就只是当时站在我身后听了一耳朵,具体细节,他们一概不知,既如此,他们去御史台也没用,白白浪费时间罢了。”


    王如松快被他忽悠瘸了,艰难地从章云烽的话里搜刮出一丝漏洞:“那你带这么多人回来干什么?”


    章云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人证啊,我的口供问出来之后,送到圣上手中,他若是依旧心存疑虑,可以再把这些士兵送进御史台问。”


    “这些年我在北疆,都知道圣上头疾愈重,你今天把我们这群人全送进御史台,明日一早把五十多份口供送上御案,每一份都写着‘谋反’,你觉得圣上会先觉得你做事周到,还是先为你的不知变通龙颜大怒?”


    章云烽抬手拍了拍王如松的肩膀,胳膊放下去的时候,顺势往王如松手中塞了一块儿银子:“我本以为王兄你在京中多年,为官之道比我纯熟,怎么思虑圣意这种事情,还要我提醒你?”


    王如松目瞪口呆,顺着章云烽的话一想,觉得实在有道理,成功被章云烽说服了,又捏着那块儿沉甸甸的银子,也不让禁军拿枷子来铐他了,十分哥俩好地一锤章云烽的背:“多谢章兄,我就知道,以咱俩的情意,你断不会为难我的。”


    章云烽笑笑:“我原打算将我这些士兵安排去镇北侯府,毕竟这么多人,一直拦在官道边也不好,但我现在要去御史台,那我这些士兵……”


    王如松潇洒一摆手,示意所有人跟着他走:“都进城,都进城!诸位舟车劳顿,去镇北侯府休整休整,章兄你也莫急,一路风尘仆仆太辛苦,你瞧瞧你这满身尘泥,换身衣裳,梳洗一番再去御史台也可啊。”


    章云烽垂眼想了想:“这倒是不必,我也不好叫你为难。”


    王如松“哎”一声:“这有什么好为难的,都是朋友,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我只负责送人,至于什么时候送到,那可说不准。”


    他凑近章云烽,神秘兮兮道:“你近些年在京中声名愈盛,都说虎父无犬子,章老将军留下了两个好将材。兄弟我只觉得,你比起你那个早死的兄长也差不了多少,哎,不瞒你说啊,我家中有一远方表妹,年方……”


    章云烽寒毛一炸,连连拒绝:“北疆苦寒,我常年戍边,就不耽误佳人了。”


    王如松坚持:“我这表妹与寻常高门女子不同,也爱舞刀弄枪,能同你一起去北疆的。”


    章云烽横了他一眼:“我这些士兵可都听着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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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要害我。”


    王如松:“兄弟我不过是看你老大不小,身边连个姑娘都……”


    “不对,”王如松咂摸了一下,震惊道,“你不会已经有人了吧?”


    章云烽笑得一脸神秘。


    王如松拐了他一肘子:“可以啊兄弟,什么时候的事儿?来不来京中办喜宴啊?”


    章云烽感受到从王如松说他表妹开始,就一直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盯得他如芒在背,干笑一声:“这两年北疆战事吃紧,我忙于军务,她也有事要做,到时候再说吧。”


    王如松表示理解:“确实辛苦,北疆苦寒,那姑娘能与你相互扶持,想来也不是寻常之人。”


    这话章云烽很是同意,点了点头。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带着一大波人浩浩荡荡往前走,行至城前,王如松把开门牌子递给了巡卫司的守将,守将看了看章云烽,问王如松:“这位就是守关将军?”


    王如松点了点头:“正是。”


    守将满脸崇敬地看着章云烽:“将军数年未归,此所为何事啊?”


    不等章云烽开口,王如松就“啧”了一声:“自是为了正事,你这小将也太多嘴,好没眼色,还不快让我们进去!”


    守将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让人开门放行,然后眼巴巴地目送着他们走了。


    章云烽最后还是先回了镇北侯府一趟,王如松太过热情,进了城后就跟吆鸭子一般把一群禁军吆走了,只带了两个人,跟着章云烽去了镇北侯府。


    他非常自来熟地往堂屋一坐,朝章云烽摆了摆手:“你先去换衣服,我就在这儿等。”


    章云烽点了点头,叫府里的管事给他倒了茶,带着士兵往后院走过去了。


    一到后院,章云烽就把剑解下,往等在他身后的长疤手里一丢,头也不回地吩咐:“你上次来过,带他们找屋子去住,依旧是两人一间。”


    长疤点了点头,带着人就走,关雁门知道他有话要和自己说,站在原地没有动。


    章云烽左右看了看,抓着她的腕子,领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绕过一座镂空假山,穿过一座小石桥,另外一排屋子出现在眼前,章云烽推开中间那一间的屋门,先进去走了一圈,把四面墙上的烛台都点了,然后才抬手让关雁门进来。


    这屋子布置得精巧,两道长屏风隔开了前厅后厅,屏风上的图案绣的时候不知道掺了什么,在烛光照耀下有暗光流转。左侧墙上的高架子里摆满了各种精巧物件,右侧墙上挂着名贵字画,地板上铺了软毯,屋顶的房梁上雕着花。


    关雁门环顾四周,被这扑面而来的靡费气息震撼了一下:“你不是说你没钱的吗?”


    章云烽:“确实没钱。”


    关雁门表示怀疑:“没钱还搞这么花哨?院子里又是假山又是湖的,房子里又是雕花又是画的。”


    章云烽笑了笑,带着她往里屋走:“之前不长这样,这都是前年我回京一趟之后,皇帝拨钱让人重建的,里面的陈设之类也是工部打点的,没走我的账。”


    绕过隔断屏风,里面更是珠光宝气,连墙上的烛台都镶了金珠,关雁门目瞪口呆,不得不感叹有钱还得是皇帝有钱。


    她搓了搓手,恶向胆边生,心想自己抠一个烛台带走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章云烽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个烛台,大概猜出了她在想什么,点头道:“可以拿。”


    关雁门干笑一声:“主要是爱看金子,也不是很想拿……”


    章云烽勾了勾唇角:“等咱走的时候,你可以把这些烛台上的金子都抠下来带走,但是现在得说正事。”


    关雁门立刻正色:“你说。”


    章云烽开门见山:“这府中的人,除了我带来的士兵,皆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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