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正午的太阳照在冰凉的四肢上,也能带来一丝冬日里的暖意。
正是炊烟袅袅的时候,蓝锦躲开有大黄狗的人家,叩开一扇门:
“婶子,又甜又糯的神仙甜汤,一文钱一大碗,要不要来点?管饱又解馋,小孩大人都能吃。”
伸手不打笑脸人。蓝锦笑得像一只寒风里的黄莺,脆生生、甜滋滋的笑音绊住了李青苗说“不”的话音。
什么神仙?什么甜?
糖可是稀罕物件,卖一文?
“这神仙甜汤可不一般,保准您上天入地都找不着。亮晶晶的,就跟仙宫里的珍珠似的。”
“难得的是,甜得柔和又绵长,吃上一口,绝对三天都忘不了!”
“它还垫肚子,软糯,还弹牙,越嚼越清香,有滋有味的。”
李青苗真的心动了。
谁家不爱个甜的香的?尤其是这冬日里,冷飕飕的,吃口甜的,心里都是暖的。
只不过谁也不舍得抛费。油,肉,哪样不要钱?都得排到甜的前头。
何况,听这小娘子说,还能垫肚子!
“一文钱有多少?”李青苗眯着眼,去看蓝锦的扁担。
小秋赶忙给姐姐递过来一个大木勺,圆柱底。这是盛汤用的,起码是大食堂的分量,也不知岳家怎么有这个。
“这勺子,两满勺!”
李青苗满意了。她本就动心,而且,自家大丫闻着味就出来了,早就蹿到她身边,不停戳她的腰。
得亏她平日教得好。否则,若她再不答应,这馋鬼能当场把口水流得淹了她鞋子!
蓝锦掀开被褥裹住的大坛子,果真满当当舀了两大勺。
晶莹剔透的神仙甜汤,晃悠悠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夺目的金光。
大丫忙接过大瓷碗,溜着边就往嘴里吸了一口。
蓝锦享受地看着她的吃相。
这是她一个个把皂荚拆了,取出皂角米处理了。又把芦苇根捣得稀碎,滤出甜汁子。
使小火慢慢熬煮,炖到她满意的状态。
调了味,就跟后世奶茶里的寒天、蒟蒻、珍珠一样!
柴火是山里捡的,皂荚是山里打的,芦苇是水边砍的。
若是不算上她的人工,这完全是无本买卖!
卖出一文,净赚一文!
李青苗看着大丫小嘴咕涌个不停,急道:“咋样啊?”
大丫仍旧嚼了又嚼,直到嘴里的全化了,才依依不舍咽下去:
“娘,好吃!甜的,还香,比肉还好吃!”
李青苗啐道:“孩子话,有什么比肉好?”
她也往嘴里送了一口,一时愣住了。
这种甜有一股复杂的层次,女儿说得没错,它很香。
一个个粘糯的小团子在口中跳舞,想嚼它,又从左边跑到右边。
等到用牙控住了,咕叽咕叽地嚼起来,只觉得每一下都有不同的口感。
在嘴里时是饱满的,咽到肚子里,也是扎实的!
虽然到底比不上肉,不过,过年赶大集时,从县城买回家的云片糕,都不如这个适口!
李青苗忍不住又要了两碗。蓝锦还送她一大勺,笑盈盈地去了下一家。
不得不说,李青苗家算是最省心的买主。
蓝锦遇上那想免费尝到饱的,质疑她的东西干不干净的,能解决的就解决,不然就笑笑去下一家,不强求。
然而,神仙甜汤的生意实在走俏。还没等她走完小半个村子,两大坛子就卖空了。
蓝锦和小秋赶回家,又煮了两大坛热的,继续笑着一家家推销,仍然售卖一空。
姐妹俩窝在炕上,小秋一边接着姐姐数过的铜钱,收进包袱,一边把眼睛盯住姐姐的手。
“四十!四十一,四十二......”
五十文!整整五十文!
天呐,她们有钱了!
蓝锦一把抱起小秋,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小秋一时没能适应姐姐的热情,还有些害羞地躲闪。
蓝锦把她放下来,两人手拉着手,在屋里原地蹦着转起圈来。
“小秋,怎么样?跟着姐姐一定有肉吃!”
“嗯!嗯!”小秋额头上的黑灰还没来及擦去,那是她赶着给柴火灶打扇子时蹭上的,笑得像个花脸猫。
“咚咚”,蓝锦放下小秋,去开院门。
“岳家侄女,吃饭了吗?这个给你们。”是李青苗,拿着一篮子西红柿。
蓝锦很惊喜,这个时空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她最爱吃酸甜口了。
李青苗把篮子往愣着的蓝锦怀里一揣,自顾自上前,捡起小院里四散的柴禾,堆整齐。
“拿着吧,你们姐俩也是不容易。你这孩子上进,还有这等好手艺,好好干,肯定能行。”
啧啧,叫她猜着了吧,两个孩子,连家都收拾不明白,乱糟糟的。搁人前还笑得跟没事人似的。
李青苗那一顿饭吃得越来越不是滋味。
两个半大孩子,寒风天出来卖甜汤。小的也才六岁吧?比自家大丫还大一岁,竟没有大丫高。
一搁下碗,李青苗就揣着篮子往村尾走。
蓝锦热情地邀好心婶子留下,尝尝自己的手艺。
李青苗摆摆手,酷酷地走了。
**
如是卖了好几次神仙甜汤,蓝锦把村里的人脸都认熟了,小金库也鼓了。
蓝锦一边把家里的黄豆炮制成酱油,一边思忖:
神仙甜汤这东西,终究是吃个新鲜,加上占了冬日食材贫瘠的便宜。再富裕的村户也没有日日吃甜汤的。
而且,她已经看到有人学她,悄悄去山里打皂荚、砍芦苇了。
这种无本生意迟早会被人勘破,蓝锦一早就料到。
正是十五赶大集的日子,得亏她们村的地理位置好,南来北往的商铺都选择聚集在这里。
她和小秋起了个大早,二脸期待。因为她们打算给自家添一个顶顶值钱的好东西——一床大棉被!
临时搭起来的红棚子下头,卖各色干货鲜货的杂商应有尽有。
姐妹俩拉着手,在吆喝声中四处探看。布料摊子倒是只有一家,上前一打听,姐俩傻了眼。
一床棉被,要价八百文!!
她们现在的家底,满打满算不过三百文。
蓝锦几乎脱口而出:“这怎么不去抢!”
布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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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不高兴了:
“你这小女娘,买不起就别乱说话。现在什么时令?这细布什么成本?这棉花什么斤两?你看这做工,工钱都得占一半!”
蓝锦很想硬气地说,给我四百文,我给你做。
但她不会做。
姐妹俩丧气地垂头走了。
没走几步,叫一个面善的奶奶扯住了。
“小娘子,你是卖神仙甜汤的吧?你家缺被子?我给你做,你找村里人买点棉花就行。”
蓝锦看着笑眯眯的老奶奶,心头打鼓。自从穿来,飞来横祸一个接一个,还能有天降馅饼的好事?
“年轻时我就是弹棉花的,村东头吴家,家传手艺,不能骗你。”
“我这把年纪了,就好一口你家的神仙甜汤。你又不做了!能不能教给我?我不收钱给你做被子。”
“我家老头子摸去河里砍了好些芦苇杆,放嘴里一咬,险些没把牙崩了,实在弄不清怎么做的!”
蓝锦失笑。若是这么说,倒也不是不行?
她只买了些碎布。回家后,斥二百文巨资,买了五斤多的棉花,青苗婶子介绍的。
吴老太一拿到棉花,就马不停蹄地拿出长弓连夜弹起来。
蓝锦赶早进山打皂荚。不知是不是村里人都知道了皂荚的秘密,上回的几棵树上所剩无几。
这次她走得更深。
“沙沙”,“沙沙”。
第一次来的时候,蓝锦还会被这种声音吓到,现在她已经完全不惧。
不过是松鼠踩落叶。
“救,救我......”咣当一声,有什么东西倒下来了。蓝锦心头一寒,自己吓自己,这可不是松鼠!
她小心翼翼回头一觑,是个男人!仰面躺倒的男人!
蓝锦抖着身子,双手支棱在身旁,大螃蟹似地绕到这坨旁边,小心问道:“你,你活的吗?”
那人费力地把眼皮撑开:“吃......吃的......”
蓝锦矮下身子,想听清楚这人在说什么。一不提防,一枚足金镂花的长命锁,从颈间滑了出来。
她并未觉察,还在不远处问:“是的?你说是活的?”
那人原本还眼神闪烁,彷佛认出了什么。闻言眼皮一翻,不知是气的还是饿的,晕死过去。
蓝锦更害怕了。这男的一身夜行衣,怎么看也不像是好人啊!
她观察了一会,终是抖着手往他嘴里灌了点芦苇根的甜汁子,看还没反应,扔下水壶,拔腿跑了。
就算是好人,尸体她也怕呀!
待她夺命狂奔到吴家,快手快脚的吴老太已经把被面都缝好了,碎布叫她缝得像秀场高定。
蓝锦目瞪口呆,叹为观止。更加尽心尽力,把吴老太和她老伴都教会了。
小秋摸到这床又轻又软的厚实大棉被,幸福得打起了嗝。
蓝锦买的棉花多,吴老太确实人好又实在,还给她们缝了个小褥子。
这是姐妹俩睡得最舒服的一觉,梦里都是暖烘烘的,快要生冻疮的脚丫热得发痒。
蓝锦难得赖床,可门外的人专跟她对着干。
“夺夺”,粗暴的敲门声硬生生把她拉起来,“开门,我知道你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