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魏眠栀说不在意不落寞也是假的,但简双琪对自己有意见她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有一次简双琪收的数学试卷她正好找不到了,这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丢下一句:“我没时间等你了,自己去送到办公室。”
还有一次遇见简双琪在走廊上捡掉落的练习册,她过去帮忙,直接被她拒绝。
魏眠栀蹲在墙角想自己应该没得罪她吧,难道她就是单纯地看自己不顺眼?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哐的一声器材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魏眠栀抬眼看去,程砚驰插着兜站在门口,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蹲那儿装老鼠呢?”
魏眠栀倒是认真回答:“没有。”她试图撑墙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像灌了铅似的变得千斤重。
程砚驰没再管她,径直去找放篮球的箱子。
魏眠栀见他从自己身边走过,头脑一热伸手拽住了他的裤腿。
程砚驰惊疑地回头。
“光天化日?”
魏眠栀用上目线看他:“我……脚麻了。”
“站不起来?”
魏眠栀使劲儿点头:“站不起来。”
程砚驰僵着身子注视她良久。
魏眠栀被他盯得心虚。
“站不起来就等会儿站。”
这是人话吗?
魏眠栀松开手指,眼神扫过他裤腿上的褶皱,学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程砚驰抱着篮球,突然弯腰蹲下。
魏眠栀明显愣住了。
她的双瞳轻微颤抖了下,丝毫没发觉自己与程砚驰的距离有点超乎平时的距离了。
阳光透过身后的窗户照亮程砚驰的脸庞,魏眠栀细细地看他,发现他鼻梁左侧和右眼下方各有一颗小小的痣。
“你跟她很熟吗?”程砚驰忽然发问。
魏眠栀立刻猜到他问这个问题的原因,眼睛无意识地眨了两下后才回道:“不熟。”
“那不就得了,你管她做什么,她能给你带来什么情绪价值?”
程砚驰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外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声线散漫地回答魏眠栀心中所想:“好心提醒一下,你再不回去凌珂怡就要把操场翻过来了。”
话音还未落,程砚驰已经推门而出。
风拂过他微热的耳畔,温度却迟迟散不去。
魏眠栀那副无辜的表情,猫儿似的眼睛湿漉漉的,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迷茫的时候总会露出这种人畜无害的样子啊!
程砚驰猝不及防地停下脚步,忍不住将拉在下巴颏的拉链拉到最底,这才感觉松了一口。
一定是拉链拉得太往上了!!!
……
魏眠栀拿了两副羽毛球拍去找凌珂怡,此时她正独自站在树荫底下画圈圈。
“珂怡。”
凌珂怡闻声立刻站起来,揽住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魏眠栀失笑。
凌珂怡道:“就是双琪她……”
“我真的没事。”
凌珂怡半信半疑地凑近,眼神将她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真的?”
“嗯,真的。”魏眠栀故意狠狠点头,惹得凌珂怡笑出声。
“你没有不开心就好。不过刚刚你一走,程砚驰就跟着过去了,你俩在器材室遇见了?”
“遇见了,他去拿篮球。”魏眠栀将一只羽毛球拍塞进凌珂怡手里,“一起打吗?”
“好。”
不远处,程砚驰被班里其他男生簇拥着往室内篮球馆走去。
印象里,程砚驰身边总是不缺朋友,好像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他认识的人。
少年迎着光,笑意都变得生动起来。
“眠栀!”
凌珂怡叫她第三遍了。
“啊?”
凌珂怡用狐疑的眼神看她:“你刚刚眼睛都要长到程砚驰身上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被他美□□惑了?”
“那到也不至于。”魏眠栀如实道:“我只是在想,他好像人缘很好的样子。”
凌珂怡不置可否:“这话你倒是没说错。连高三的人他都认识,对了,高三那个长得很漂亮成绩又好的学姐和他是青梅竹马,人家连名字都特别有感觉,叫什么……林……”
凌珂怡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
青梅?
没听闵阿姨提起过啊。
魏眠栀若有所思,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
纪温眯着一双笑眼站在她面前,夏季校服的领口扣子一丝不苟地系着。
“班长?你叫我?”
“对。”纪温将手里的一份名单递给她,“老杨说下周要换座位,这事儿交给咱俩了。”
魏眠栀成绩优异出众,尽管老杨没明确宣布她是副班长,但大大小小的事都在尝试着交给她,或让她和纪温一起负责。
魏眠栀扫了一眼名单,这些人名看得眼花。
“那我们怎么排?”
纪温拉了一把空椅子坐到她身边,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按成绩排。”
按成绩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最后两排的课堂纪律又要操心了。
魏眠栀想到自己之前在乌迦一中时班主任调换座位的方法,于是提议道:“或者可以按小组分,一组六个人,大家成绩互补,也可以方便讨论问题之类的。”
“可以啊,那你来分还是我来?”
魏眠栀拉上书包拉链:“班长来吧,我不太清楚大家的成绩优势。”
“行,那我去找老杨要一份成绩单。”
“好。”
纪温见她已经背好书包,顺口问了句:“一起走?”
“我……”
拒绝的理由还没想出来,班级门口多出了个高挑的身影。
程砚驰靠墙单手插兜,眼神中蕴藏着几分不耐。
“诶。”他连她的名字都没叫。
魏眠栀看过去,心下了然。
如果程砚驰等她,那肯定是程叔叔或者闵阿姨来接了。
魏眠栀对纪温歉然一笑:“不好意思班长,我还有事。”
“没事儿,那你快走吧。”纪温说,“路上小心,明天见。”
“嗯,明天见。”
……
明天见。
程砚驰将这三个字拆卸咬着牙吞进喉咙里,阴阳怪气道:“下次你就让纪温送你回去呗,也省得我爸妈操心。”
魏眠栀腾地停下脚步。
程砚驰挑眉,侧目看她。
女生攥着拳头立在原地,长长的影子在身后拖着,单薄又孤独。
她垂着头,几缕碎发随风飘荡。
操心。
又不是她想让人操心的。
从小到大,真正说她操心的人没几个,程砚驰就是其中之一。
“中什么邪了?”程砚驰故意用书包上的毛绒暹罗猫挂件扫她的胳膊,但语气里有掩盖不住的烦躁。
“没有。”魏眠栀的语气变得冷淡。
“那走啊。”程砚驰催促道。
“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程砚驰觉得魏眠栀忽然变得莫名其妙的。
他歪头去看她,女孩却倔强地别过去脸。
“魏眠栀,你有话能不能直接说?”他耐心快要被磨完了,“两个人在这儿喂蚊子,很有意思吗?”
听见程砚驰埋怨的话语,魏眠栀心底涌起更深的委屈感,头脑发热语气不自觉旳重了一些:“我不是说了吗,你先走吧。”
“你让我先走?我先回去等着被挨骂?”程砚驰冷笑。
“那以后你别等我了,我会和闵阿姨解释的。”
尽管这样,魏眠栀还是软着语气同程砚驰讲话。
她没有立场跟程砚驰生气。
程砚驰语塞,喉咙里像被魏眠栀塞了团吸满水的棉花,让他瞬间上不来气,只能瞪着瞳孔消化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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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立夏,正式宣告着夏季的到来,晚风吹得人暖暖的,可魏眠栀此刻却无心感受。
她没等程砚驰回答,转身离开。
下一秒,手腕被一只温热的掌心攥住。
她心脏猛地一震。
程砚驰脸色冷漠,喉结微动:“先回家。少拿有事打发我,你还能再有点拙劣的借口么。”
手腕上的温度久久不褪,魏眠栀盯着走在前面的程砚驰的后脑勺,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刚刚两人究竟在吵什么。
她咬了咬下唇,传来轻微的疼痛感让她恢复了些理智。
两人默不作声地坐上程继哲的车,副驾驶座上的闵澜笑意盈盈地往后座探身,将怀里的小蛋糕放在魏眠栀的腿上。
“阿姨?”
“顺路买了小蛋糕给你俩,晚自习下课肯定饿了吧。”
程砚驰倒是先回答了:“饱了。”
“你吃什么了?”闵澜问。
程砚驰哼了声。
闵澜见儿子一副被惹毛的样子,没再多问。
魏眠栀拆开包装盒,四枚精致的纸杯蛋糕映入眼帘。
她拿了一枚,想了想还是先递给了身边的程砚驰。
刚才让他生气了,怎么着也得先示个好吧,毕竟之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给。”
程砚驰觉得魏眠栀简直就是先给自己一巴掌又给一颗枣!刚刚自己还一副倔强的模样,现在又像只乖巧的猫,温顺地给他递蛋糕。
程砚驰胸腔里燃起一股无名火。
闵澜见两人之间有点不对劲,连忙出声:“砚驰,做哥哥的榜样呢?”
程砚驰咬牙:“谁是她哥。”
魏眠栀将小蛋糕放回盒子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下好了。
又把人惹毛了。
……
在外面吃过饭,回到家,魏眠栀没急着回卧室,而是去找了闵澜。
“眠栀。”闵澜正将耳垂上的珍珠耳环取下,“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
魏眠栀斟酌过后才开口:“闵阿姨,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之后不用麻烦您和叔叔来接我了,我已经熟悉了学校到家的路,我坐地铁、公交,或者打车都可以的。”
“怎么突然说这些?阿姨和叔叔并没有觉得麻烦啊。”闵澜走过去,轻柔地揽住魏眠栀的肩膀。
魏眠栀摇摇头,眼眶似乎有些发红:“我已经给叔叔阿姨添了不少麻烦了,而且您和叔叔工作一天也很累,所以我……”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快要听不见。
闵澜言语尽是温柔:“眠栀,你有时候和砚驰很像,特别是性格。可能是因为我们做父母工作忙的缘故,这孩子从小被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照顾的时间更多。老人总说程砚驰豆丁大小就开始独立,小书包永远都自己收拾的整齐干净,衣服叠的板板正正,作业也不用操心……”
“我还记得他七岁的时候发烧,自己跑去附近的医院,说自己要烧坏脑袋了,但是老师布置的古诗还没背会。”闵澜无奈地笑,更多的是担心与对自己的懊悔。
有人轻叩了下房门。
闵澜和魏眠栀一齐朝那边看去,程砚驰倚着墙,手里还拿着一罐冰橙汁,他单手打开易拉环,清脆的响声与他的声音一起响起:“我当时给你打电话,你在手术室没办法接,我有什么办法。”
“是是是,是妈妈的不对。”闵澜先是道歉,后用食指虚虚点他,半开玩笑地说,“不过怎么偷听我们女生之间的谈话啊。”
程砚驰被倒打一耙,唇角扯出一个无奈的弧度,辩解道:“你俩说悄悄话不关门,怪我这个过路人听到咯?”说完,他踩着拖鞋离开。
闵澜嘁了声,双手亲昵地抚摸魏眠栀的后颈:“栀栀,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说出来。是我让你妈妈把你送到家里来的,为的就是能更好地照顾你,怕你一个女孩子住有什么危险。你不必有负担。”
闵澜的眼神、语气,都如涓涓细流般温暖了魏眠栀的全身,令她鼻尖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