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魏眠栀太过坦然，泛着水光的眼睛清澈得能映出程砚驰的身影。
程砚驰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了。
他知道魏眠栀不是故意喂芝士桃子的，所以他当时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但魏眠栀不同了，她一直对这件事心怀愧疚，所以就对自己提出的要求无任何条件地迁就？
程砚驰眼中浮现些许戏谑的神情。
行啊，这也不是不行。
魏眠栀总感觉程砚驰没憋什么好屁，但也懒得跟他多讲。她把快要从肩上滑落下的书包往上拎了拎，说：“我回房间了。”
程家是复式小别墅，程砚驰的卧室和两间客房都在二楼，魏眠栀就住在其中一间。
魏眠栀先洗了个澡，换上睡裙，坐在书桌前看手机消息。
凌珂怡昨天晚上建了个小群，里面是她、魏眠栀、孟许莹三人。
凌珂怡：【对了明天什么时候去台球厅？定个时间呗。】
【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孟许莹：【我刚刚又问了下我在二中的人脉，他们下午四点才到。咱们要不三点半？】
凌珂怡：【可以啊。】
凌珂怡随后又@了下魏眠栀：【栀栀，我和莹莹住北一区，去余江区富盛路要坐半小时地铁。你家离那儿远吗？】
魏眠栀不知道台球厅具体位置，打开地图搜了一下，坐公交就可以直达，而且也就十几分钟。
芝芝：【不远的，我可以先过去在那里等你们。】
凌珂怡、孟许莹：【okok。】
今晚闵澜在医院值班不回家，程继哲在外市出差依旧没回来，所以家里只有程砚驰和魏眠栀两个人。
因为明天要和凌珂怡孟许莹出去，魏眠栀打算今晚先把留的作业写完，再订正一下昨晚做的高数试卷。
楼下，程砚驰在开麦打游戏。
程砚驰打游戏到不会像齐朗他们那么激动，甚至爆粗口。他打游戏时情绪倒是异常的稳定，除了当队友蠢成猪的情况下。
此时扬声器里传来齐朗和另一个男生的双重吼叫，混着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一起折磨着程砚驰的耳朵。
程砚驰稳定地操控英雄，声线寡淡：“别送人头了哥们。”
“给我支援啊驰哥！他狙我三回了！”齐朗一口老血喷出，哭天喊地地嚎叫。
“你猛猛往前冲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结果。”程砚驰瞟了眼小地图，“明霁，归帆，你俩分开走。”
机械女声一声一声地播报着战绩，齐朗的心情瞬间明媚：“驰哥你永远是我哥。”
程砚驰哼了声：“哥就别叫了，叫两声爸爸听听。”
魏眠栀下楼时正好听见程砚驰说这句话。
她站在楼梯上往下看程砚驰，心想还挺幼稚。
这一局刚结束，程砚驰听见厨房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异常刺耳。
“啧，芝士你又闯什么祸了……”
芝士打碎东西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程砚驰在看到站在玻璃碎片前的魏眠栀之前以为又是芝士干的好事。
“抱歉我……”
程砚驰站在门口，垂下视线。
魏眠栀蹲在玻璃碎片前，指尖在停在半空，用上目线看着他，额前鬓边散落着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头顶的灯光是暖色的，落在她身上像是加了一层毛茸茸的滤镜。
猫成精了？
程砚驰缓缓移开视线。
魏眠栀站起来打算去找扫把，程砚驰说：“叫扫地机器人来。”
“就这么一点。”
程砚驰双手抱臂靠墙，两条长腿十分惹眼。
他还不忘故意呛魏眠栀一句：“我是怕你扫不干净扎着芝士了。”
“那倒也不会。”魏眠栀小声反驳。
处理好一切后程砚驰又检查了一遍，确认地上没有残渣后才放心。
“你打碎的什么？”
“我的杯子。”魏眠栀指了指三层橱窗最上面一层，“我想去拿最上面的姜糖红茶包来着。”
姜糖红茶包是闵澜之前买来的，有一段时间没喝过了所以放在了最上面。
程砚驰走过去，一伸手就把那罐子拿到手了。
魏眠栀看得出程砚驰的得瑟样儿。
长这么高再拿不到吧！
程砚驰故意晃了晃手里的茶罐：“该说什么？”
“谢谢。”
魏眠栀从他手里拿过罐子，指腹与他的掌心轻轻摩擦了一下。
＊
魏眠栀一夜无梦，睁开眼睛时窗外的阳光正奋力地想要冲破遮光窗帘的禁锢照进房间。
魏眠栀赤脚走窗户前，抬手将窗帘打开，细密的阳光照射进房间，将书桌上的物品染上浅浅的金色。
今天是个好天气。
魏眠栀心情也不错，洗漱后下楼去找早饭吃，正巧在餐厅看见闵澜。
“闵阿姨早。”
闵澜眼下泛着乌青色，一看就是睡眠不足导致的。
“早啊眠栀。”
魏眠栀问：“阿姨才回来吗？”
闵澜：“是，今早八点换的班。来我买了早饭，这份是你的。”
闵澜买了三份早饭，给魏眠栀的是红豆圆子粥和鲜虾锅贴。还有一份没拆开的应该是程砚驰的。
“谢谢阿姨。”她拉开椅子坐下，用筷子夹了一只锅贴咬了一口，鲜美的汁水在口腔爆开，调动她的味蕾。
“好好吃啊。”
“喜欢吃的话阿姨经常买。”闵澜的眼神往楼上看了眼：“还没起，肯定昨晚熬夜打游戏了。”
知子莫若母。
魏眠栀说：“阿姨不用麻烦，可以把位置分享给我，等什么时候大家想吃我也可以带回来。”
“好。”闵澜把位置分享给她。
魏眠栀将地址记住，问：“我看这个地图上还有对这个店的介绍，00年就有了，开了20年了诶。”
“是啊，比砚驰都大。这么多年一直没扩店面也没搬店，几乎都是回头客来照顾生意。这个鲜肉玉米烧麦，程砚驰最喜欢了，店里别的不吃，就爱吃这个。”
此时程砚驰趿拉在拖鞋出现在两人面前，看见餐桌上熟悉的包装袋眼神立刻就亮起来了：“妈，是老李家的烧麦吧。”
“是。自己去拿碗。”闵澜嘴上嫌弃着，手却帮程砚驰解包装袋，拿出装着烧麦和三鲜馄饨的饭盒。
魏眠栀见状，心里像被无缘无故地投进一颗小石子，泛起细微的酸涩感。
＊
魏眠栀提前给闵澜打过招呼说自己下午要和朋友一起出去玩。闵澜怕魏眠栀不认路，说等会儿程砚驰也要出去顺便送她过去，她却怕麻烦程砚驰连连说有地图可以看不用担心。
魏眠栀坐上公交后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芝芝：【我已经在路上啦。】
凌珂怡：【我和莹莹也在地铁上，还有四站。】
芝芝：【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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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眠栀到台球厅门口时还不见凌珂怡和孟许莹的人影。应该还没来。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凌珂怡和孟许莹，倒是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魏眠栀一眨眼的功夫，那人越靠越近。
“傻了？”
即便魏眠栀站在台阶上，可程砚驰还是得垂下头看着她。
“诶眠栀同学也在啊？程砚驰喊你来的？”
魏眠栀摇了摇头：“不……”
“这位是？”另一个跟程砚驰差不多高的男生发问。
“我们班新来的同学，叫魏眠栀。”齐朗热情地介绍，“程砚驰你带来的人就一块进去呗。”
程砚驰：“我什么时候说是我带她来的了？”
齐朗：“你没说吗？”
好像真没说。
“不跟你一起的又咋了，都是同学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呗，是吧眠栀同学？”齐朗的自来熟真是达到了一种无可救药的地步，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社牛了，这是社交悍匪。
“栀栀！”魏眠栀刚想拒绝，凌珂怡和孟许莹就出现了。两个女生手挽手气喘吁吁地跑到魏眠栀身边，“不好意思啊路上耽误了点时间来晚了。”
“没关系，我也刚到。”
魏眠栀注意到凌珂怡忽然变得拘谨起来，耳朵上都冒出了淡淡的粉色。
“哦凌珂怡你跟魏眠栀一起来的啊？”齐朗恍然大悟。
凌珂怡倒是没呛齐朗，乖巧地嗯了一声。
齐朗：？不对劲。
程砚驰身边的白衬衫男生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说：“那咱们进去吧？”
凌珂怡积极回应：“可以一起吗？”
魏眠栀向孟许莹抛去一个疑惑的眼神：珂怡这么积极干嘛？
孟许莹耸了耸肩，示意她去看那个穿白色衬衫的男生。
男生站在程砚驰身边，五官清秀，一股文雅的气质扑面而来。
程砚驰注意到魏眠栀在偷偷看原归帆，不动声色地往前迈了一步，正好将原归帆挡住。
＊
趁他们去开桌的时候凌珂怡憋了许久的激动终于释放出来。
她的指尖还在发抖，把魏眠栀的衣袖抓得皱巴巴的：“他刚才对我笑了。”她急促的呼吸喷在魏眠栀耳侧，“不是那种假笑，是眼睛先弯起来的，你看见了吗？”
魏眠栀被晃得发绳都快散了。
“这种感觉就像...”凌珂怡卡了一下，“就像心脏猛地被他抓紧，喘不过来气。”
孟许莹发现魏眠栀眼底的迷茫，噗嗤笑了：“眠栀你谈过恋爱吗？”
魏眠栀诚实地回答：“没有。”
孟许莹端详着魏眠栀，继续问：“那你长这么漂亮应该很多男生喜欢吧？”
闻言，魏眠栀想起初三的时候同桌往他书包里塞情书，结果被收拾她书包的宋青黛先发现了。最后的最后，那封见都没见的情书被撕成碎片，她也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教育。
魏眠栀抿了下干涩的唇，回道：“不太清楚。不过倒是有很多人往我的桌兜里塞试卷。”
“眠栀，没想到你还挺有幽默细菌。”凌珂怡干笑两声。
“算了，能当学霸的人肯定没时间花在除学习外的小事上。”孟许莹用大拇指和食指摩挲下巴，“那句话是什么来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魏眠栀被孟许莹逗笑：“那到也不是，我还是会关心中午食堂做的什么饭好不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