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心门的龙舟停驻在海岸边,一众身着白色道袍,衣袂飘飘的弟子们,从船上落了下来。
他们看着四周,纷纷露出喜悦的神情。
“这里就是云中岛吧!”
“我们来得早,估计还没有人来,赶紧抢点好的百年药草!”
菩心门弟子们个个兴奋不已,自从离开峭壁客栈后,他们马不停蹄地往前飞,这还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大岛屿。近千年来,万灵群岛开启多次,前面的岛屿早就被人翻个底朝天了,只有药草,还会一茬又一茬长出来。
一个年轻男子背着剑,从船舱里慢慢走了出来。
前面的弟子纷纷回首,脆声道:“寇师兄!”
寇凤泽冲他们温和地点了点头,他身上的伤势已然痊愈,然而眉宇间,却多了些淡淡的失意。
“岛上可有人?”他扫了一眼前方。
“回禀师兄,目前没有看到……”
话音未落,最前方有弟子呵斥道:“谁?”
一刹那,数十个菩心门弟子凌空而起,一道道凌冽剑气,组成了菩心门镇门剑阵。前日,他们刚到一个岛屿的时候,就遇到几个妖修的伏击,用此剑阵,菩心门弟子们轻而易举地将妖修击杀。
“去!”
数十个弟子纷纷化作一道白光,与剑光一道朝前飞去。不远处,似乎有一道闪电劈到了密林上空,光芒撕裂虚空,短短几息之后,他们听到了同门的哀嚎声。
寇凤泽神色一变,人已消失,声音还回荡在上空:“快去救人!”
他第一个来到事发处。
这里是松林前的一片野地,荒草中,可见历经风吹雨打后发白的山石,远处是连绵丘陵。师弟们散落在地上哀嚎,旁边零落散着断剑。
一个黑衣青年背对他们而立。
青年身形瘦削,背着两把剑,手里甚至没有剑。
离寇凤泽最近的师弟,挣扎着爬起来,指着那青年的背影,悲愤道:“寇师兄,就是他!快替我们报仇!”
寇凤泽再次看向那个人。
报仇?对方明明是手下留情。
而且,那人的背影隐隐有些眼熟。
他稳了稳心神,持剑上前一步:“这位道友,为何伤我同门?”
寇凤泽说话的时候,手紧紧握住剑柄,丝毫不敢大意。然而,对方缓缓转身时,他认出了对方,吃了一惊:“道友,是你?”
岑照夕漠然看着他,金瞳冰凉,如刀戈的光芒。
“伤你同门?”岑照夕淡淡道:“你说为何?”
寇凤泽虽然心中知道,是师弟们先下手为强,但是没打过对方,但是为了宗门的颜面,他不能这样说。寇凤泽道:“刚刚追击仇人,想必是师弟们看错人了,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菩心门的人此时来赶来,聚在寇凤泽的身后,见状,虽然有些忿忿不平,但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去医治倒地的同门们了。
寇凤泽又道:“道友,真想不到又在这里碰到你。”
他暗想,自己跟这位救命恩人也算是有缘,已经碰面第三次了,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看到恩人,又想起百里师妹,心中一阵惘然。
岑照夕缓缓道:“我在等你。”
“等我?”寇凤泽笑道:“虽说我与道友也算有缘,但是万灵群岛这么大,莫非道友能未卜先知不成?”
岑照夕不擅长说谎,他从袖中将想想的‘绝笔信’取出来,递给寇凤泽。寇凤泽一愣,伸手接了过来。
“谁给我的信?”
“你看就知道了。”岑照夕不愿多说一个字,别过眼去,凝望着远方。
寇凤泽只好打开了信。他困惑地读着,眉头渐渐拧在了一起,读到最后,手都在发抖。
他不敢相信,从头又读了一遍。
“道、道友,”寇凤泽脸色煞白,疾步到了岑照夕的身前,声音颤抖:“这是谁给我的信?”
“一位姑娘。”
“可是叫想想?”
“嗯。”岑照夕不耐烦听他说‘想想’两字,但是碍于想想的嘱托,还要留意寇凤泽的神情。对方仿佛受了极大的震惊,脚步虚浮,后退两步后,险些跌倒。
两位师弟走过来将他扶好:“寇师兄,你怎么了?”
“我还好……”
寇凤泽哑声道,他将信揉成了一个纸团,眼泪无声地落下。这封信是想想留给他的绝笔信,她说自己根据菩心门给的路线,路遇魂浪,命不久矣,无法完成云中岛之约了,还请恕罪。
云中岛之约?他什么时候跟想想有了这个约定?
他看向岑照夕,声音嘶哑:“她人呢?我要见她!”
岑照夕瞥了一眼寇凤泽的神情,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神情悲痛不似作伪。他余光迅速扫了一眼周围的菩心门弟子,有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好奇地张望。
“走了。”岑照夕面无表情背着词:“走得很不甘心。”
“她去哪了?”
岑照夕冷冷道:“不知道?!”
他不愿多说,化作一道光,转瞬就离开了此处。寇凤泽想追,然而腿一软,半跪在了地上。
周围人纷纷惊呼:“师兄!”
.
想想躲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后。
她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是符箓,用来隐匿行踪。岑照夕落下后,她从‘千里眼’后移出一只眼,兴奋地低语:“你的演技真不错!‘顺风耳’也没有被发现!”
‘顺风耳’是岑照夕的一种小法器,形似小酒塞,可以用来传声。
他看到想想,眼底寒气顿时消散,唇角弯起,微微一笑,道:“嗯,发现可疑的人了吗?”
“有,寇凤泽看起来好像真的不知情,但是菩心门里有一个人很奇怪。”他较为公正道。
她瞄到了一个人,看起来是个很普通的弟子,那夜喝酒的时候曾经见过,好像叫做糜铮。在许多人都围上了寇凤泽,问东问西时,糜铮拉着一个人,窃窃私语,脸上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
想想道:“你看看。”
‘千里眼’只有单孔,想想让给了他,又忍不住凑上去,给他指一指谁是糜铮。她离他实在是太近了,一不小心,和他的脸擦了一下。
陌生的触感让想想的心猛跳,她啪一下坐到了地上,一时间什么都忘了。
好奇怪的感觉。
不能这样!
想想的脸红得发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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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太丢人了,真的真的不能让他看到样。为了面子,想想虚伪地解释:“我刚刚是饿了。”
因为饿了,所以四肢无力,很合理。
岑照夕看着她,丛林里光线昏暗,他没有看到想想红透了的耳朵。
但是,刚刚那一瞬间……
他不敢多想,强行扼制住内心的渴望,等到心境勉强平复后,才低声道:“要回去吗?”
想想茫然地点头,又摇头。
不对,她在这里,好像是要做什么来着……
男色误人啊!
想想一股脑爬了起来,拿起他手中的‘千里眼’,再次朝菩心门众人望去。
寇凤泽在质问众人,是否知道绝笔信上说的‘约定’,周围的人都在摇头,也有人道:“寇师兄,虽然我们痛恨沧海派,但是这事儿跟我们真的没关系。沧海派的百里仙子蒙难,我们心里也很难受。”
他发觉了师弟话中之意,有些疑惑道:“等等,我们菩心门与沧海派多年交好,经常互相拜访,前几日还一同喝酒,你们为何痛恨沧海派?”
“寇师兄,这都是为了你啊!”
“对,为你复仇!”
“为了我?”面对众人的七嘴八舌,寇凤泽愈发不解,眉头深深地皱起。
一位师弟道:“寇师兄,你那夜喝醉了,被人打了一顿,我们一直没告诉你是谁干的。唉,现在告诉你吧,就是沧海派的巫种玉。现在,你懂我们为什么讨厌沧海派了吧?”
寇凤泽神色一变:“什么?!”
声音顺着‘顺风耳’传入想想的耳中,她喃喃道:“我明白了。”
她又朝那边望去,松林外,寇凤泽坐在山石上,按捺不住情绪,大声道:“就算如此,又与想想何干!我喜欢想想,是我自己的事情,到底是谁要陷害她?!”
没有人说话。那个糜铮也是。
想想忽然自言自语:“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喜欢我,这事看起来跟他无关,我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啊?”
岑照夕没有说话。
他攥紧手指。
“是不是那个糜铮做的呢?当时忘了问大师兄了。”想想摇了摇头,决定先暗中观察。
她听有人在劝寇凤泽:“师兄,节哀顺变。我想,也有可能是有人假冒我们菩心门,故意陷害沧海派,百里仙子英年早逝,确实令人痛惜。不如,我们在此给百里仙子建一个衣冠冢,临海悼念,也不枉这一段情缘。”
他说的合情合理,众人都赞同,连声劝寇凤泽。
“师兄,就让百里仙子入土为安吧。”
“师兄,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要伤了同门和气,还是先祭祀一下百里仙子吧。”
“师兄,我会吹安魂曲,一定让百里仙子了无牵挂的去。”
……
一群人在讨论想想的身后事,想想很是感叹,居然可以活着的时候看到这一幕。
值,真是太值了。
她扭过头,将‘千里眼’让给岑照夕,并且热情地招呼他:“快来瞅瞅,他们准备祭奠我呢,说不定我死的那天都没这么热闹。”
岑照夕难以理解地看着她。
想想难掩兴奋:“我也想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