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雨霁面色平静,实则内心掀起巨大波澜。
她看着神情肃穆,语气郑重的三人,一时震惊不已。
什么叫做,大安“生气”因她而运转,她就是大安的转机所在。
她周身人的命运,皆随她的选择发生了变化?
要不是易沙前辈和她说了龙虎山道士的权威性,她险些又要将人请出去。
玄清:“扬州与京城相望,师弟和清风会留在扬州,姑娘若有需要,使唤他们便是。”
“我将北上前往京城,不知姑娘……与京城中哪位贵人有关联?”
这是要站她选择的队了。
商雨霁沉声道:“道长如何看待长公主殿下?”
“我未见过殿下,但我知晓自己推测的命数。”
“姑娘也该相信你的命格才是,只要是你所想,它们终将实现。”
他所说的太过……离奇,商雨霁想相信都不敢。
抱着几分怀疑的心思,商雨霁送走了这三位她仍未摸清路数的道士。
离开府邸,回到福来客栈后,清风趴在木桌上,向玄明问道:“师叔,商姑娘会相信我们的话吗?”
玄明清咳两声,想为师兄挽回点面子,可想起他们离去时,商姑娘遮掩不住的质疑神色,他无奈道:“兴许?”
看着身上这件因商姑娘而穿上的大红色外裳,清风眨巴着眼,咽下了问出口的话。
今日商姑娘身上的衣裳,好像他曾经下山见到的新娘子的嫁衣。
如果是师父和师叔,自然能算出商姑娘的姻缘,他实力差些,看不出来。
师叔不好奇商姑娘为何非嫁非娶的时候穿嫁衣,是算出缘由了吧?
不对……也许那其实不是嫁衣呢?
算了,按师父的话说,身为大安贵人的商姑娘总有她的道理!
突然,玄明小声问道:“小清风,你说商姑娘今日穿的,到底是不是嫁衣?”
“嗯?”
“虽然有些地方针脚不齐,但你师叔我算了那么多年姻缘签,也去过不少婚宴,对婚服还是了解的。”
“……”玄清沉默看着两人讨论得如火如荼,开口道,“师弟,我明日启程去京城,如何说服商姑娘,看你们的了。”
玄明一听,顿时头大:“师兄,你不能留下一堆烂摊子,自己却无事一身轻地离开。”
见师兄一脸正色,瞧着是说不通,玄明只得认命。
.
午时,城西荷花道府邸。
用完午饭,江溪去感受到商雨霁溢出的烦闷,轻轻捏了她的掌心:“云销,怎么了?”
商雨霁闷声道:“遇到了奇怪的人……”
说完,她把脑袋抵在他的肩上,阖目思考。
江溪去安静坐着,脸颊往下靠,避开发簪,压着她的脑袋。
两人相贴,像两只小兽依偎取暖。
玄清一行人的话,她不可置否。
可对于话中所说,与她有关联的人,或多或少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这一点让她耿耿于怀。
她不知道该如何表明那时的心境。
茫然和顿悟?无措和了然?抑或是竟是如此?原是这般?
命运好似在她恢复记忆那刻开始转动,若再往前,从她降生在大安,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书中的世界,并没有一个名唤商雨霁的人。
至于周围人的命运,她身侧之人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
一个进了二皇子府,被利用被压榨的江三少爷,却在故事最开始,与她一起逃离京城。
逃出那片龙潭虎穴之地。
更多的呢?
长公主避开巫蛊案,崔书心活着,崔殊未为报仇进二皇子府……
荆州水患得救,京城雪灾少了伤亡……
百姓吃得起便宜雪盐,还有吃得好的去腥豕肉和白糖,清洁用的香皂,再到茶块与烈酒……
在她还未清晰意识之际,她已与大安建立起藕断丝连的关系。
等被玄清点明,商雨霁方恍然觉察,原来一切早在暗中发酵,只待水落石出之日。
至于他们说的,她心想事成,商雨霁倒是有另一番见解。
不该叫她所想即所得,而应该是预见未来,并做了努力改变才是。
这样一说,连她为何会梦见那些具有预兆性的梦境都有了解释。
因为有预兆,她跟着做了救助措施,该发生的灾难,该受到的损伤得到一定程度的遏制。
所以才会有,她希望百姓们能安然度过灾难的愿望得以实现的所想即所得。
同样,这也是为什么,玄清会称她为“乾坤之外的人”。
已经定下的结局,却被她半路修改。
这就是说她的作为,连乾坤都管不了。
“海天……我好像,真的,很厉害的样子。”商雨霁小声囔囔到。
江溪去立即道:“云销,最厉害了。”
练武的时候一到,商雨霁起身,叫他去后院。
理清玄清带来的疑虑,商雨霁得花时间规划后续的安排。
在一些决策上,她得仔细思考再做定论了。
晚些时候,宜宁送来京城的信件。
见她一副焦虑的面色,商雨霁便意识到这封信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果不其然,打开信件,就见到让人头疼的讯息。
长公主要亲征阳城。
距离阳城事发仅有一个月,从信中看,她们已经揪出军中不少细作,用赚来的银钱换了粮草,除赈京城雪灾的部分不动,剩下的足够支撑大军两个月的消耗,再加上茶马交易中从草原处换来的好马和秘密训练的骑兵,看来一切准备就绪。
只待草原发难,长公主请命亲征镇压。
宜宁心急如焚,在屋内到处转,嘀咕着:“兵工厂的神兵利器即使再如何赶制,也不能在一月后为军队补充齐全!”
为安抚她,商雨霁问道:“殿下亲征实力如何?”
很快,宜宁为她讲解了先前几次长公主指挥,打退敌军的辉煌战绩。
大安前些年一直在同周边诸国打仗,近些日子才休养生息,其中长公主负责镇守西部,打退敌军,班师回朝。
“殿下上阵杀敌,将不少敌人斩于马下,又运筹帷幄,设下陷阱大破敌军!”
一讲到这些,宜宁顿时没了焦虑,兴奋地和她列举其中的细节。
待她讲完,商雨霁方道:“殿下这般厉害,宜姑娘也该信任殿下才是。”
宜宁叹声气,停了步伐,坐到一侧:“话虽如此,但太过匆忙,总忍不住担忧。”
谈到阳城,商雨霁想起书中主角之一的将军。
不过阳城的主将并不是那位将军。
在阳城一战,为守城门,主将死战不退,于最后一刻亡于刀下。
——阳城大破。
而那把刀的主人,正是草原下一代可汗,拉卡尔。
也是被周傲指令江溪去控制的人之一。
而拉卡尔上战场的原因,是大王子让萨满对他的阿姊下毒,借治疗阿姊的理由逼他成为敢死队前锋。
不想多次出生入死,没有弄死他,反而功劳越来越大,叫可汗看见他,认为他是一个可塑之才,成为竞争可汗之位的有力人选。
可惜在与可汗和王子们争权之时,拉卡尔的阿姊没能撑住,毒发身亡。
被拉卡尔查明阿姊身亡有大王子的身影后,他带兵屠了王帐,大可汗与王子们皆亡于刀下,而拉卡尔无可置否地成为草原新王。
至于阳城那位将军,商雨霁依稀记起他的名字。
是由拉卡尔对同样被控制的主角将军说的话。
最开始她以为那是为争风吃醋而说的嘲讽话语,如今想来,嘲讽是有,但绝无争风吃醋。
“死在我刀下的林泉,比你厉害多了,你们大安怪不得被草原压着打,一群怂货,贪生怕死,若不是我……”
宜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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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着商雨霁,在出神的同时,她握着笔恍惚地在纸上写下“林泉”二字。
白纸上的字笔锋飘忽,虚实不定,却愈发让宜宁心惊。
她们正谈到长公主亲征阳城,商姑娘就写出了阳城主将的名字。
这不得不让她多想。
宜宁咽了咽口水,自我宽慰道:兴许是商姑娘在提出阳城异样之时,就已探查阳城主将的身份,这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缓缓,她又见商雨霁写下“拉卡尔”三字,瞧来是一个陌生草原人的名字。
这又该如何说服自己,商姑娘认识一个远在北方的草原人呢?
难道她们早些认识,只是她并不知晓?
商雨霁低头一瞧,反应过来自己写了什么,悄悄抬眸看宜宁的神色。
好在她面色如常,并未发觉异样。
宜宁沉着问道:“姑娘,这是?”
商雨霁笑了笑,一时不知该如何圆回来,下意识采用了之前的糊弄大法:
“这是之前有位高人告知我的重要之人,不过高人说时候未到,我便忘记了此事,不过宜姑娘今日登门,讲了阳城一事,在隐约间,方回忆起来,看来此刻时候已到。”
身为长公主一派的人,大多知晓商姑娘的神奇之处。
之前像隔了扇门,不像今日,这般奇妙之事就发生在她的眼前。
宛如一层薄雾朦胧,在薄雾掩盖时,还可以看似承认实则仍有几分否认,但事情真真切切就在眼前发生,她便不能再自欺欺人般哄着自己。
薄雾散去,不可置信之事成为现实。
谁也无法抗拒,因为真相毋庸置疑。
那是一种用言语道不明的复杂心境。
宜宁缓了缓呼吸,平稳住气息后,略带讶异地询问道:“这二位重要在何处,竟叫高人单独指给姑娘。”
仔细一听,还可以听到话中的僵硬。
不过商雨霁也有些紧张,没有注意到宜宁的生硬。
毕竟背着众人描述自己遇见高人是一回事,可要在众人面前上演遇见高人又是另一回事。
两人就装作互相不知晓其中的隐秘,默契地揭过此事不议,开始谈论起了正事。
“高人说,拉卡尔是下一位草原王,实力强劲,不过他命中有一劫,若是我们助他渡过难关,不知可否将他拉进派中?”
宜宁思索片刻,摇首道:“难,他毕竟是草原人。”
商雨霁摆手:“那让他不掺和阳城一战,旁观也可。”
“商姑娘可否说说,他的劫难是什么?”
“他有一位相依为命的阿姊,却被大王子下毒,大王子谎称阿姊病重,用为他阿姊治病为由,叫他为自己效命。”
话落,宜宁的思绪快速转动,已经在考虑,这个消息可以带来怎样的收益。
商雨霁没有催促,静坐在一侧。
霎时,宜宁惊觉自己疏忽了什么,她指着白纸上的另一个名字:“那林泉呢?姑娘,你还未说他为何也是重要之人。”
“林泉……是阳城的主将,多年镇守阳城一关……”
商雨霁还未解释,宜宁便低声呢喃。
“不让拉卡尔上阵……”
即使旁观,只要拉卡尔不参与此次阳城一战。
拉卡尔很重要,林泉也是……
很快,她想通了其中关窍:“拉卡尔参战与否,会影响到林泉?”
见她猜到,商雨霁颔首。
长公主看出阳城的军中多是细作,多年未能掀起波澜那是因为林将军压阵。
林将军,不单是阳城的中流砥柱,更是阳城的致命所在。
阳城若是要败,避不开林将军。
那能影响到林泉的拉卡尔……
是拖住了林泉的步子,还是……取下了林泉的性命?
“商姑娘,林将军他的结果如何?”
商雨霁顿了顿,踌躇道:
“往最坏的想,多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