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雨霁就着坐在床塌的位置,往后一躺,双手交叠在小腹处,闭眼道:“今晚我要在你这边留宿。”
白天辛苦绞尽了一天的脑汁,夜里还做了偷鸡摸狗的事,她懒得再回去歇息了。
而且总是他留宿她屋,凭什么不能反过来。
江溪去像是被考官突击检查的学子,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屋内陈设简单,对居住的要求并不高,但阿霁要留宿,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他可以随便应付着用,可阿霁不行!
就见江溪去弹跳起身,跑到衣柜处,掏出里面全新的锦被,又想着床塌不够软,会不会硌到她,再继续找褥子,想垫软了榻。
“寝衣,没有阿霁的,我、我去阿霁屋里拿一套过来!”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商雨霁火上浇油:“溪去应该有多余的吧?我穿你的也可以。”
江溪去迷迷糊糊应声,又给她找出一套新的寝衣。
偏长的寝衣松垮搭着,江溪去有些犹豫,之后到底是把它收藏起来,还是挂在外面?
以防哪天阿霁再来留宿。
可惜鉴于对江溪去的不信任,商雨霁早已决定要把衣服拿走,不留给他,间接帮他做出了决定。
一阵兵荒马乱,两人才躺进被窝里。
就算如此,江溪去还是有些不满意:“被窝没有暖好……”
商雨霁揉乱他散着发的发顶,声音夹杂困意:“好了,先这样吧。”
比她回去睡还麻烦,但话已经说出来,困了也只能等着留下休息。
阖眼前,嗅着沾上昙花香的被褥,商雨霁余光扫到烛火熄灭后,月光透过窗棂,照耀着的嫁衣泛起柔和的红光。
如同一场绯色的梦。
像个傻傻的,忍着痛捧出那颗血淋淋,又璀璨无暇之心的呆子。
她不是木人石心,一个无条件选择自己,站在自己身旁的人,总会让她动容。
商雨霁觉得,此时此刻,正是说出她的回复,最好的时刻。
月光飘渺,商雨霁双手环抱他,轻声唤道:“江溪去……”
江溪去用脑袋蹭着她的下颌:“在。”
“我同意了,同意和你成婚做夫妻,不过拜堂可能要晚些……”
停了话头,室内陷入沉静。
渐渐的,响起一道带着鼻音的回复。
细微的吸气声隐约溢出,商雨霁困倦地顺着他的后颈抚摸,任由他忍着声呜咽。
缓缓,抚摸的手停下动作,商雨霁进入梦乡。
豆大的泪划落,颈后的手温热,江溪去安静地落泪,紧咬着唇阻拦哭声。
阿霁已经困了,不能吵到她。
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书册上提到的幸福二字。
不过他幸福的所有,皆来于一人。
像鱼离不开水,他也不能离开阿霁。
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不能——!
旭日东升,江溪去爬起练武,易沙左看右看,总觉得徒弟哪里变了。
项风云舞着大刀虎虎生威,他把刀丢给江溪去,江溪去接下,很快把舞刀的动作模仿得像模像样。
到底哪里变了呢?
项风云的怒吼声震得飞沙走石,江溪去板着脸认真应声,听项风云的提点调整发力点。
好像没变又好像哪里变了……
终于到了中场休息,易沙上前,试探性地和他说了几句话,江溪去回答自然,看起来正常极了。
易沙放下心中的怀疑,随意说道:“也不知道商丫头最近有没有捣鼓什么新奇玩意。”
“嗯……”
?
事关商丫头,他居然回答如此简短,不对劲。
易沙侧身看他,江溪去抱刀在身前,微微垂下头,唇边挂着浅笑,神情柔和注视着地面。
她顺着视线看去,那里一无所有。
所以他肯定不是在看一块光秃秃的土地。
易沙恍然,她知道哪里不对了。
提到商丫头后这般温婉的思念模样,冲淡了徒弟身上的天真稚气,瞧来显得沉稳聪明许多。
小徒弟和小徒媳发生了什么?
昨天练武时还很正常来着。
不过见他的反应,看来是好事……
算了,年轻一辈的事情,她就不掺和了。
只要不是什么坏事,她还是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另一边的书房里,商雨霁再次检查写好的书信,又补写了些内容,确认无误,把书信整理妥当,她叫来了老陈。
王四正为暖安居的事奔波,暂时腾不出身来。
老陈来后,商雨霁把厚厚一沓信纸交给他,神情严肃:“务必走最急最快最隐秘的路!”
好似被姑娘的态度影响到,老陈郑重接过:“姑娘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又一件事告了段落,商雨霁松口气,希望以后一切顺利。
歇了片刻,有客人上门。
商雨霁满脸不解地看门外站着的六人。
这六人她可以说都认识,但她都不熟悉,为什么他们会来找她?
霍笙歌,林明山,福来客栈掌柜,和拦路算命的三位道士。
想到万商盟和福来客栈的江湖背景,商雨霁犹豫问了句:“几位是来寻易前辈和项前辈的吗?”
掌柜的笑得亲切:“姑娘,我们是来找你的。”
一直在门前说话也不是个事,商雨霁招呼他们进门。
经过掌柜的说明,商雨霁才了解,掌柜的登门是为向她推荐三位道士。
按他的说法,这三个道士不是假把式,是有货真价实能力的龙虎山道士。
武林中一个举足轻重的势力。
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是算命的骗子。
商雨霁语噎,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们说她“命格显贵,万事顺遂,心想事成,登上高位”这些是真话吗?
原来她写的《奇幻篇之高人对我喊请留步》是纪实文学?
玄清:“还请姑娘不要因为上次的不愉快误会我们。”
玄明在师兄后面补充道:“我们是想与姑娘认识的,但上次的办法吓到姑娘,是我们的不是。”
见小道童穿上大红外袄,脸色红润许多,再加上掌柜的背书,商雨霁点头应下:“当然可以,还请下次正常上门,府上随时欢迎。”
说完,她慢慢转头看向霍笙歌和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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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这两人看来不是道士一路的。
这两人来找她又为了什么。
兴许是商雨霁脸上表现出的疑惑过于明显,霍笙歌出声道:“我也想同商姑娘交个朋友,之前在宜姑娘府上,还没与你好好说话。”
商雨霁:“行……”
怎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变成了他人眼中的香饽饽,纷纷上来说要和她打交道。
由于有他人在,有些话不好明说,玄清与玄明相视,玄清轻微颔首,玄明便提出了离开。
掌柜的有事在身,留不了太久,也起身离去。
霍笙歌则开口,好奇询问商雨霁关于商业的小妙招。
她可是做了番准备,扬州城里出现卖东西的小点子,多多少少都有这位商姑娘的背影。
就拿扬州城三大酒楼来说,新菜谱,茶水,还有后劲十足的烈酒……源源不断的银钱涌进钱袋中,这对身为万商盟盟主的霍笙歌而言有趣得很。
她敢肯定,这位姑娘的方法,不输京城长公主手下那位神秘的卖货奇才。
林明山见她们聊了起来,主动提到去找项飞,为她们留下闲谈的空间。
与霍笙歌说话太过顺利,两人相谈甚欢,很快熟络起来。
在饭点前,霍笙歌带走后院的林明山一齐告别。
商雨霁终于能歇口气了。
那位霍姑娘实在过于敏锐,在她提到为长公主提供卖物点子的幕僚时,商雨霁险些没注意,就让她察觉到自己就是那个幕僚。
好在后面圆了回来,只叫霍姑娘以为自己和那位幕僚一样,为长公主办事,是同僚关系。
话题太自然,差点就被绕进去了。
下次再和霍姑娘说话,得在心里想清楚了再答话。
回去的路上,霍笙歌走在林明山身前,她垂眼,仔细回想刚才的对话。
她感觉到,商姑娘绝对有什么事情隐瞒,不过双方都在藏着话,谁也不能说谁。
身后的人似乎安静过头了,霍笙歌问道:“师弟,你去了后院,感觉易前辈炫耀的那个徒弟怎样?”
“前辈,没有说错,很厉害,那人。”
林明山认可的厉害,那定是真的。
竟是这般嘛,看来两人均是不容小觑啊。
商雨霁和霍笙歌就这般,暗暗在心中提高对对方的戒备。
而江溪去和林明山则是想着,总得找机会打上一架。
不过在此之前,江溪去先得和师父申请今日的提前下课。
既然猜出两人有新情况,易沙自然没有阻拦,顺便帮忙张罗着带走了项风云和项飞。
江溪去回了屋,见到叠在一角的锦被,想起昨夜阿霁说的话。
他止不住唇角的笑,找出钱袋,揣着它出门,为阿霁买些吃食。
等晚些时候,商雨霁看着他拎着大包小包的糕点和零嘴,兴高采烈地走到她面前。
“师父同意让我今日早些休息,我才出门的。”他先解释到。
比起质疑他是不是早退的问题,商雨霁应该得先怀疑,她到底能不能吃完他拎着的东西。
“夜里,还要给阿霁做碗长寿面!”
还没吃上,她的胃已经开始撑得慌了。